<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76, 79, 187);"> 腳印，在尚未留下的時候，它的模樣是可以選擇的，但是一旦踩出了印痕，它就被載入史冊。</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76, 79, 187);"> ——題記</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第五十一回</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國稅所親擂鼓響三軍振</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嘎咕家不速客來四座驚</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2, 126, 251);"> </b><span style="font-size:22px;">金秋十月，北佑的漫山遍野，坡嶺溝川，到處都是男女老少忙碌的身影。鐮刀削割莊稼的沙沙響，農(nóng)夫使喚牲口耕地的吆喝聲，還有那“咣當、咣當”不緊不慢、有板有眼地種麥搖耬的節(jié)奏，幾種聲音匯聚在一起，仿佛一部農(nóng)事交響樂在原野回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恰在這承前啟后的美好時節(jié)，谷關(guān)林上任之初為自己預定的三個月的調(diào)研學習期已滿，他要“親政”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當初，谷關(guān)林之所以設(shè)定這個過渡期，正是延續(xù)了他一貫的從不打糊涂仗的作風，考慮到他對鄉(xiāng)鎮(zhèn)工作不熟悉，又處在發(fā)號施令的“一把手”位置，如果不懂裝懂，貿(mào)然站在前臺搞瞎指揮，對工作，對個人，都將產(chǎn)生極為不利且難以挽回的影響。因此，他才委托鎮(zhèn)長康明瑞在他調(diào)研學習期間代行他的職務(wù)，以規(guī)避這種風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現(xiàn)在，經(jīng)過幾個月的調(diào)研和學習，他初步掌握了鄉(xiāng)村工作的基本脈絡(luò)，理清了推動全鎮(zhèn)工作的整體思路，對做好北佑鎮(zhèn)的各項工作充滿了必勝信心，他覺得是時候昂首挺胸于前臺大顯身手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為了宣示這種決心，推行自己的主張，讓鎮(zhèn)村干部對他在真正意義上主持全鎮(zhèn)工作有個儀式感，他特意選擇鎮(zhèn)區(qū)唯一能容納百八十人的國稅所大會議室作為會場，召開了一次有全體鎮(zhèn)村干部和鎮(zhèn)直單位主要負責人參加的動員大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這天，會議定在九點召開。不到八點半，與會人員便陸陸續(xù)續(xù)、越來越集中地步入會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會議準時開始。谷關(guān)林在用簡短的幾句話開場后，便很快切入正題。他講的第一個問題是，“我們北佑鎮(zhèn)的工作，在全縣應(yīng)該擺在什么位次。”他從北佑鎮(zhèn)的歷史地位談起，響亮地提出了年終綜合考評要在十五個鄉(xiāng)鎮(zhèn)“爭二保三”的目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提出這個奮斗目標后，谷關(guān)林深情地說，“如果我們站不到這個位次，就將愧對北佑的歷史地位和時代要求，愧對養(yǎng)育我們的這片熱土，愧對盼望我們有所作為的本地百姓！”他稍微停頓后又說，“反過來講，如果我們能夠爭取到、并且還能保得住這個位次，作為在座的每一個人，也該因為這里面有你的一份貢獻和付出而感到榮耀和自豪??！”說到這兒，谷關(guān)林看到臺下幾處相鄰而坐的在交頭接耳，點頭稱是，但他覺得氣氛還不夠濃，于是又補了一句：“難道不是嗎？”掌聲頓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谷關(guān)林接著說：“不要以為我們僅僅是為了爭位次，位次是工作如何的標志；爭位次，爭的是工作的高效率、高標準。同時還要明白，我們所要的位次，靠做表面文章做不來，靠搞短期行為保不住，單憑我谷關(guān)林和康明瑞也不可能，只有全鎮(zhèn)上下戮力同心，把各項工作都做得卓有成效，才有可能爭得，才有可能保住。因此，我們必須全面開花，在每項工作上發(fā)力——逢旗必奪，逢一必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說到這兒，谷關(guān)林突然把目光盯向西北街支部書記高元書，叫問道：“高老三，怎么樣？”高元書在家排行老三，人們習慣這樣稱呼他。平時就好充個甲、爭個先的高元書，一聽書記點他的將，一米八的壯實身軀，頂著個肥頭大耳，豁然挺胸站起，嗓門如銅鐘一般：“沒說哩！一個字：整！”全場報以熱烈掌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大家說，我下一個問題該講什么了？”谷關(guān)林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該講咋兒整了！”又是高元書?？磥?，他今天是被谷關(guān)林點將點激動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對！高書記說得對。有了目標，沒有措施保障等于零?！惫汝P(guān)林說，“思想是行動的先導。今天這個會，不是某項具體工作動員會，所以不談具體工作，只談思想認識和工作路數(shù)?！?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第一個保障措施，是要切實加強鎮(zhèn)村兩級班子建設(shè)?！惫汝P(guān)林說，“不論哪一級、哪個單位，沒有一個強有力的領(lǐng)導班子，一切都無從談起。從我鎮(zhèn)村級班子的現(xiàn)狀看，有強有弱，而強弱往往與經(jīng)濟條件好差有關(guān)。應(yīng)當說，弱有弱的苦衷，強有強的隱患；弱不能一籌莫展，強不可掉以輕心。經(jīng)濟條件不好的村兒，愿意出來當干部的人不多，越是這樣，越需要有人站出來勇于擔當。這也是一種榮耀??！畢竟是從整個村子脫穎而出的領(lǐng)頭羊。所以，大可不必垂頭喪氣，鎮(zhèn)黨委、鎮(zhèn)政府會給予這樣的村更多的支持和幫助。經(jīng)濟條件較好的村，需要警惕的是忘乎所以。要知道，盯著你位子的大有人在，一旦出問題，翻船只是一眨眼的事。我在這里需要特別提醒的是，有的村干部，上臺以后，不是想法怎么團結(jié)和安撫‘對立面’，而是把自己所擁有的權(quán)力和平臺，作為拿卡、整治對方的工具，這是很不明智、很不可取的，是在自掘墳?zāi)?，必須立即糾正?！?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第二個保障措施，是要研究工作方法。”谷關(guān)林說，“我知道，不少同志，面對特殊歷史時期的鄉(xiāng)村工作，有畏難情緒，這在某種程度上是可以理解的?，F(xiàn)在的農(nóng)村體制確實不順，鄉(xiāng)鎮(zhèn)的職能殘缺不全，與其所承擔的繁重任務(wù)極不相稱。鄉(xiāng)村兩級組織，幾乎沒有給群眾辦事的渠道和能力，更多的卻是向老百姓要錢。由于我們處于體制的末梢，只有被動執(zhí)行的本分，沒有修改規(guī)則的權(quán)力，因體制不順所難以避免的與老百姓的利益沖突，到我們這兒，便直接迎頭相撞了，想躲也躲不了，想避也避不開。但是，”他把話鋒一轉(zhuǎn)，“我們也要明白，咱處的是這個位置，干的是這種活兒，抱怨解決不了問題。唯一的途徑，是研究和改進我們的工作方法，盡量在不激化矛盾的情況下，把活兒干了，把活兒干好。關(guān)于這個問題，在座的各位你們處在一線，經(jīng)驗比我豐富，我沒有什么發(fā)言權(quán)。不過，有一點，我想不會錯，那就是，我們在執(zhí)行任務(wù)、做群眾工作時，一定要放低身段，不能頤指氣使，要做到苦口婆心，仁至義盡，讓群眾明白，我們也是職責所迫，使命所在。只有這樣，才有可能獲得群眾的理解，進而配合我們的工作。甭管怎么說，同樣面對這種形勢，別人能干了，我們也不會干不了。想當年，鄉(xiāng)下人找人評理才是找趕過北佑集的人啊，何況咱就是地地道道、毫不摻假的北佑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第三個保障措施，是要樹立全鎮(zhèn)一盤棋的思想?！惫汝P(guān)林說，“在這里，我想重點講一講鎮(zhèn)直單位。縣直單位下伸到鄉(xiāng)鎮(zhèn)的機構(gòu)，除了城關(guān)鎮(zhèn)是縣城這一特殊情況外，北佑是第一多的鄉(xiāng)鎮(zhèn)。應(yīng)該說，我們是沾了歷史沿革的光，讓當?shù)厝罕娤硎芰酥T多便利。但是，我要指出的是，個別鎮(zhèn)直單位，并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不能正確處理條塊關(guān)系，身處地方，卻只念部門經(jīng)，全局觀念很淡薄，甚至自視為獨立王國，連當?shù)攸h委、政府就不放在眼里?！?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說到這里，谷關(guān)林朝臺下望了望，問道：“郵電所誰來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話音剛落，會場里站起一人，答道：“我來了?！?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谷關(guān)林溫和地向他做了個手勢：“請坐下?！比缓笳f，“對不起！盡管那件事已經(jīng)過去了，但今天還得委屈你一下，拿你們做個靶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聽這話，會場里不少人面面相覷，透射出驚詫的目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是幾天前的事。每月負責結(jié)算鎮(zhèn)政府機關(guān)話費的出納老高，向谷關(guān)林報告說：“郵電所把咱鎮(zhèn)里的電話給停了?！?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谷關(guān)林感到震驚，鎮(zhèn)政府的電話怎么是可以隨便停的？他隨手拿起電話試聽，確是，便問：“為什么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老高說：“我到郵電所問過了，管收費的那個女的說欠費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欠費了？”谷關(guān)林疑惑，“沒及時繳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老高接著述說在郵電所的情景：“我說我每個月都是五號之前來繳費，今天才三號啊，怎么就給停了？她說欠費停機時間提前了。我說，那恁們也該提前打個招呼?。∷f，那么多電話，哪有空兒都打招呼哎！我看她不說理，我也沒繳，就先回來了?！?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其實，谷關(guān)林到鄉(xiāng)鎮(zhèn)時間不長，就聽到不少人反映個別鎮(zhèn)直單位的問題。本來，他想等他正式披掛上陣后再加以整頓，沒想到，這種事卻提前并主動找上門來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谷關(guān)林一聽老高這話，又素知其為人正派，絕不撒謊，氣就不打一處來。他先是壓了壓心頭的怒火，想了想有沒有必要迅速做出反應(yīng)。</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開始，他想的是，這么個小事，如果反應(yīng)太強烈，是不是有點兒小肚雞腸。但當他聯(lián)想到調(diào)研期間所聽到的社會上的一些反映，又回想起前段時間經(jīng)歷的一件事，他就拿定了借機釋放一個強烈信號的主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北佑鎮(zhèn)是個山口重鎮(zhèn)，與其毗鄰的幾個鄉(xiāng)鎮(zhèn)過往北佑鎮(zhèn)區(qū)的車輛很多，而鎮(zhèn)區(qū)街道因年久失修，坑窩連片，路況很差，雖不時修墊，但均不經(jīng)久，始終未獲根本解決。谷關(guān)林還在縣委辦的時候就知道，每當上級領(lǐng)導來縣里視察或調(diào)研要途徑這里的話，都會提前給鎮(zhèn)里打招呼讓其墊補。現(xiàn)已執(zhí)政于此的他，深感責任在肩，每當想起這件事或看見這段路，就感到刺心扎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為盡早解決這一問題，把主要路段翻新硬化，他跟鎮(zhèn)長康明瑞和企管委主任黃炳春商量并擬定，在沒有錢的情況下，先找個工程隊墊資施工，然后用“三提五統(tǒng)”逐年償還。但當著手落實這件事的時候，施工隊要求先得解決部分啟動資金，以便采購原材料。為此，黃炳春提議，可以嘗試利用小城鎮(zhèn)建設(shè)試點鎮(zhèn)的政策，本著公益事業(yè)大家辦的精神，向沿街單位和門店適當分攤點兒費用，以解決先期投入。谷關(guān)林和康明瑞覺得可行，便委托黃炳春先找?guī)讉€單位打打招呼、探探口風。結(jié)果，從調(diào)查摸底的情況看，一些單位表現(xiàn)得很消極，甚至很冷漠，這讓谷關(guān)林感到很不悅。最后，還是做通了施工隊的工作全墊資施工，才把這段路翻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這件事雖然過去了，但留在谷關(guān)林心中的陰影卻沒有消除。他意識到，必須引導全鎮(zhèn)上下左右確立一盤棋的思想。不然，被列為全市小城鎮(zhèn)建設(shè)試點鎮(zhèn)的工作將難以順利開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想到這兒，他向老高交待說：“這樣兒，你先去把費繳了，回來告訴我?！?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工夫不大，老高回報：“繳了?！?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谷關(guān)林又吩咐：“把電工叫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電工一到，谷關(guān)林的指令更干脆：“壓負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電工應(yīng)聲離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坐在辦公室等候回音的谷關(guān)林，余怒未消，腹語：“也太無視當?shù)攸h委、政府了！萬一有緊急情況，上下聯(lián)系不上，你能負起這個責任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剛想到這兒，電工回報：“斷了?！?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電一斷，郵電所可著了急、傻了眼了，不得不立即開啟發(fā)電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多半天時間過去后，縣郵電局的局長坐不住了，親自找谷關(guān)林賠不是。谷關(guān)林也不是鐵石心腸，覺得給他們個警覺就算了，辦事不能太過，于是立即安排恢復了供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插講了這段故事后，谷關(guān)林說：“我今天公開把這件事唱明，就是要給個別單位提個醒，敲個警鐘。在這里，我想向這樣的個別單位進一言：只要你是在北佑的地面上踩踏著，吃著北佑的水，走著北佑的路，你就應(yīng)當為北佑人民做事。別忘了，你的名字頭兩個字就是‘北佑’。如果你自愿脫離當?shù)攸h委和政府的領(lǐng)導，并且得不到當?shù)厝罕姷膿碜o和支持，我想，你的工作也不一定好開展，不一定沒困難。希望能想明白?！?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好了，今天就講這些，為‘什么什么’而奮斗的話就不說了，一切都在工作上見。散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會議就這樣戛然而止，沒有誰主持、誰主講的客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與會人員以不同的心情離開了會場。有的看上去很輕松，很興奮，有的則似乎較沉重，好像自知被不點名批評的正是他。</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散會后，北佑村四個街的支部書記都集中到了東南街支部書記姜獻舟家。今天是姜獻舟的生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平時，東南、西北和東北三個街的支部書記聯(lián)系就比較多，經(jīng)常在一起談?wù)摴ぷ?，溝通情況。這三個街，在北佑鎮(zhèn)都是經(jīng)濟條件相對較好的村。西南街因條件差一些，自覺跟不上另外三個街的趟，參與活動較少，但今天也欣然而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這幾個人，論歲數(shù)，姜獻舟最大，五十四五歲，別人都是四十多，大的四十七八；論資格，姜獻舟也最老；論點子，更是他最多，從小就被叫起了“嘎咕”的外號。甭看高元書哇呀哇呀的，那是炮筒子，火藥都是姜獻舟給裝的。誰在北佑鎮(zhèn)當書記、鎮(zhèn)長，使住了姜獻舟，就等于使住了北佑四個街，甚至等于使住了全鎮(zhèn)所有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酒席一開始，三個人輪番向姜獻舟祝酒賀喜。工夫不大，就扯到今天的會議上。高元書感慨道：“看來，咱班兒谷書記是躊躇滿志、胸有成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西南街的何俊吉，磕著瓜子，近乎于自言自語地說：“爭二保三，這……這第一是給誰留著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東北街的劉喜君，把剛在倒水的茶壺往茶幾上一放，說：“給城關(guān)鎮(zhèn)唄！人家是‘首都’，攤子也大，書記又是縣委常委，你別人沒法比。嗨！能爭二保三就已經(jīng)不簡單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姜獻舟端起酒杯，朝大伙兒一晃說：“別基吧光說不喝，來！咱同喝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四大金剛共同干杯后，姜獻舟一邊滿酒，一邊又深有感觸地說：“甭看谷書記這主兒話兒不多，據(jù)說還是挺有底兒，做不到哩不說，說了哩就能想法兒做到。我看，咱還得加把勁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劉喜君沖著姜獻舟佯嗆道：“你這叫越位！高總書記還沒發(fā)話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姜獻舟緊說：“對對對！是是是！一不小心就基吧犯錯誤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高元書本來就愛吃楦，誰喊他個高總書記，他就找不著北了。他一聽劉喜君這話，端起酒，朝三位一晃，喊道：“干（干活）！干（干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姜書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院里傳來聽著耳熟的聲音。幾個人聞聲望去，看見谷關(guān)林的司機杜剛搬著一箱酒在前，谷關(guān)林在后，正朝屋里走來。幾個人急忙起身，出門迎接。姜獻舟原本光著一只腳踏在沙發(fā)上放松，情急之下，腳還沒對準鞋就起身要走，結(jié)果要急來了個慢，把鞋踢到了柜子底下，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坐等不妥，出迎不能，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恰在這檔口，谷關(guān)林進到屋來。一看這架勢，調(diào)侃道：“姜大書記，你這是捉迷藏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姜獻舟羞紅著他那原本就比較貧窮、一笑更顯得褶子倒挺富裕的臉，炫耀著兩顆鑲金的門牙，只是“嘻嘻嘻，嘻嘻嘻……”往日的點子王，這會兒也技窮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關(guān)鍵時刻，還是“高總書記”給應(yīng)了急：“歡迎谷書記大駕光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來看看你們幾個搞什么非組織活動唻！”谷關(guān)林話還沒說完，屁股就已經(jīng)蹲在了沙發(fā)上，“來！嘎咕，跟你喝幾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有道是：金剛聚飲生辰酒，書記突臨四座驚。碰盞揚頭發(fā)壯語，圖騰后勁看杯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爭二保三”的目標提出后，身為黨委書記的谷關(guān)林，是如何朝這個目標運作的呢？請看下回。</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題圖來源：百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插圖攝影：李現(xiàn)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本章字數(shù)：約5300字</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作者致讀者</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您的關(guān)注，是我出征的戰(zhàn)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您的點贊，是我渴望的美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您的評論，是我前進的指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您的分享，是我挺胸的脊梁！</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