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初冬的周末,回到鄉(xiāng)下陪伴鰥居的父親。</h1><h1> 連日陰雨,天空陰沉,空氣也感覺陰冷。坐在父親的臥室中,思緒也天南地北游蕩。</h1><h1> 望著窗外,滿目是初冬的景象。園中的胡柚已由綠轉黃,沉甸甸地壓滿枝頭,給園景添色不少。記得母親在世時,每年都早早就收摘了,生怕有人偷去。我們姐弟來時,又一袋袋地分給我們。人老了,精氣神不足了,胸襟也變得小了。</h1> <h1> 踱出門外,小徑上幾處青苔落入眼簾,每見此都會想起陋室銘中"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的詩句;風吹枯葉,紅黃凋零;幾處茶花、三角梅,已失了昔日的嬌艷;到塘邊,殘荷倒映,魚蛙竟寧。唯菜園中的青菜,郁郁蔥蔥,生機盎然。前些年每每子女來,母親都會親自割菜摘瓜,讓我們帶回,或托快遞捎來她的母愛。</h1> <h1> 塘邊的野菊也黃了。"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這種意境,一直是中國田園派文人追求的目標。三四年前吧,八十多歲的老舅舅特地尋來根苗,圍著池塘種了一圈。老舅年輕時身體好,常吹牛說村里的壯年人種地不如他這個18-9的小年輕。參軍轉業(yè)到北大荒,從農業(yè)技術參謀干到農業(yè)副場長。退休后回到家鄉(xiāng),三壟二分地,早晚澆水鋤草;80多歲還上山砍柴,又主持修撰村里族譜,山水田園,夕陽牧歌,不亦樂乎!到了晚年,偶在田間地頭跌倒,我們都勸他好歇歇了,這么高的退休金,好好享福吧。又好煙酒,從年輕到年高,常和年輕人拚酒量比飯量,到今天,我的酒量也比不了他老人家;一喝高,就擊碗豪歌岳飛滿江紅,"怒發(fā)沖冠,憑欄處,笑談渴飲匈奴血。"終是歲月不饒人,90歲前后二次腦血拴,如今躺在了醫(yī)院,再充不得英雄豪杰。</h1> <h1> 耳邊傳來犬吠聲,轉頭望去,點點正對我搖頭擺尾。點點的媽媽貝貝8年前來到園中護家站崗,次年便有了點點。掐指算來,點點也不小了。如今與雞鴨同圈,卻也相安無事。園中幾處閑地都用綠網圈了起來,雞鴨成群,我也就常能吃到親戚們送的農家蛋。</h1> <h1> 回到屋里,父親正在與遠方的姐弟微信聊天。姐弟前天結伴去了北大荒,重訪生養(yǎng)他們的故土。最初還是我倡議的,離開北大荒38年了,真是彈指一揮間。只是身在職場,無暇赴愿。借助互聯(lián)網,跟隨姐弟的足跡,父親和我也算回了趟北大荒。農場已下了第一場雪,黑土地已被茫茫白雪覆蓋。讀過書的學校依稀還有原來的印象,二處住屋已失了往日的模樣。姐弟都聯(lián)系上了他們中小學的同學,歲月滄桑,刻在每個人的臉上,不變的卻是純真的友情。東北菜,大鍋燉,杯盞交錯,笑談今昔。</h1> <h1> 這廂里,我們與表弟一家,也吃上了農家小菜。"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h1> <h3>父親臥室窗前的一對小鳥,陪父親解悶</h3> <h3>園中小鳥</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