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們來了,踏著與當(dāng)年同樣急促、卻意義迥異的步伐。當(dāng)“重走長征路”的隊(duì)伍開進(jìn)紅安縣長勝街,石板路在腳下發(fā)出沉穩(wěn)的聲響,仿佛一聲聲來自歷史深處的叩問與應(yīng)答。</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街道兩旁,是保存完好的明清風(fēng)格建筑,粉墻黛瓦,木格花窗。陽光透過檐角,將我們的影子長長地投在那些被歲月磨亮的石板上。我們列隊(duì)而行,精神抖擻,一種難以言喻的豪情在胸腔里激蕩。這不是演習(xí),而是一次莊嚴(yán)的“歸隊(duì)”。我們走過“蘇維埃銀行”,走過“列寧小學(xué)”,每一塊磚、每一片瓦,都曾是那段烽火歲月的沉默見證者。我們走著的,是紅軍曾用草鞋丈量、用熱血浸染過的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忽然,人群中傳來一聲呼喊,帶著顫抖的鄉(xiāng)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紅軍回來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那一瞬間,空氣仿佛凝固了。我們齊刷刷地望過去,是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者,眼眶濕潤。這四個(gè)字,不是對(duì)我們衣著的形容,而是對(duì)一個(gè)時(shí)代的記憶,對(duì)一種精神血脈最樸素、最至高的辨認(rèn)。圍觀的人們紛紛舉起手機(jī),鏡頭閃爍,記錄下的不止是一支遠(yuǎn)道而來的隊(duì)伍,更像是一場穿越時(shí)空的相逢——后來的我們,與永不褪色的“他們”,在這條名為“長勝”的街上,完成了精神的交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們就在這歷史的街心,開始了演出。沒有華麗的舞臺(tái),青天為幕,老街為臺(tái)。我們唱起激昂的旋律,舞出鏗鏘的節(jié)奏。歌聲飄過“紅四方面軍指揮部”的門楣,舞步震動(dòng)著“紅二十五軍”誕生地的門檻。這不再是單純的表演,而是一篇用身體和心靈寫就的祭文,獻(xiàn)給長眠于此的英靈。</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群眾圍了一層又一層。他們中有掛著拐杖的老人,有被抱在懷里的孩童,眼神里有好奇,有追憶,更有一種深切的共鳴。幾位外國友人也駐足觀看,或許他們聽不懂歌詞,但他們一定能看懂那莊重的神情、那虔誠的敬禮,以及這片土地上人民眼中閃爍的光。演出結(jié)束時(shí),人們涌上來,爭相合影。一雙雙手緊緊相握,傳遞的不僅是溫度,更是一種確認(rèn):你們的故事,我們記得;你們的精神,我們接住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在紅軍廣場——這片誕生了紅四方面軍、紅二十五軍等多支英雄部隊(duì)的熱土上,我們的演出達(dá)到了高潮。當(dāng)我們擺出象征沖鋒、團(tuán)結(jié)與勝利的造型時(shí),掌聲如潮水般涌來。那掌聲,不僅是對(duì)節(jié)目的肯定,更是這片土地對(duì)它所孕育的“火焰”與“種子”的深情回響。我們站在那里,仿佛能聽見歷史的脈搏正透過腳底傳來,與我們的心跳共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離開時(shí),夕陽將長勝街染成一片暖金色。我們帶走的,不只是手機(jī)里的照片和群眾的贊譽(yù),更是紅安贈(zèng)予我們的一份沉重而光榮的“收據(jù)”——它證明,那支為了理想不惜一切的隊(duì)伍,從未真正離開。他們化作了山河,化作了星辰,也化作了今日街頭,那一聲情不自禁的“歸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這場紅安的演出,是一次精神的“抵達(dá)”,更是一場全新的“出發(fā)”。它讓我們真切地觸摸到,長征,從未結(jié)束。它從一條街,走向另一條街;從一顆心,燃向千萬顆心。而我們,正是這奔流不息的精神長河里,一朵向前涌動(dòng)的浪花。</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