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一一一寫在何叔周年之際，順向老大人在天之靈致祭????????????</p> <p class="ql-block"> 國慶婚宴席間偶遇西街小帥哥讓我復盤了對州城西門街場畔人家當年的居落記憶。</p><p class="ql-block"> 西街村大場是很多人記憶中難抹的老城定位地標，城外村，農(nóng)業(yè)社保留下來的生產(chǎn)隊大場，緊貼通往西橋（那時并沒什么橋）的泥土馬路。雨天泥濘時，行人少不得沿大場繞行，而面朝涇河的場房的廊檐就是大場邊界了。大場是公共場所，場畔人家家可晾曬碾打，家家堆柴草秸稈，就是一片“困”場。</p><p class="ql-block"> 西門外的師范學校，是北部山區(qū)五縣的中師搖籃，更是少男少女們跳農(nóng)門圓夢的神壇和青春樂園。</p><p class="ql-block"> 作為通往縣城的必經(jīng)之路，這場畔路上就走過了數(shù)代師表青春（百千男女中不少可能還轉(zhuǎn)行從了政）。而場畔人家，正是目睹這些嬌娃“走過路過”的“老百姓”。</p><p class="ql-block"> 大場畔住著何蔣強張王諸姓人家。西街村的其他人家在大場房后大片村居中成巷排列，我不熟悉，只知除過西街小學還有座三官廟。</p><p class="ql-block"> 因為在場畔某巷口的同學何偉家住過一段時間，于早出晚歸之際，在鄰里交往中間，就對場畔人家有了印象。</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最熟自然莫過“我家”。高考預(yù)選后的“憤發(fā)”中，隨何偉同學住到了他家去共同發(fā)力沖刺高考。我們成為兄弟般的學友，我也成了“家里人”，此后便有機會天天走那條“嬌子”專線。直至工作后調(diào)進城又住回家里，與左鄰右舍接觸便更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何叔那時正修京九鐵路，鮮少回家。何姨頂天立地，抓養(yǎng)兒女，小小身軀煉成“強人”。家里還有個妹妹，正上初中。娟娟無心念書，倒樂意給兩個哥哥洗衣服。那時復習正緊迫，有娟妹的“助學”奉獻給我倆省了不少洗衣煩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常來家問“哥哥們”題的，是隔壁正上四年級的張敏。這學習尖子常有題來問，倒是近水樓臺的娟娟不愛學習，所以永遠“沒問題”，讓我們無以為回報，心里總欠著她的洗衣“助學”情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敏是張姨張叔的長女，漂亮聰慧又禮貌，靜氣得讓人心常怦然。怕聲大點就會把她給吹飛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她的二妹張麗卻是個大大咧咧的二年級女生，因為和某人同名，我格外注意過她，常愛嬌羞一笑，抿嘴低頭便跑開，是不粘人的那種獨立小孩。比她更假小子的是老三改麗，眼睛大得出奇，模樣就是虎氣的男娃，可惜沒遂人愿，讓精干得體的張姨在人前若有所失。那時計劃生育抓得緊而又普遍重男輕女，城邊人家連生三女，那心理壓力便可想而知。再“美麗”都不敢多要了，起名就加了“改”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場畔人家接近縣城，普遍一兒一女，都是活神仙，尤其“我家”和左鄰王老師家。王和肖二位老師都在村小學教書，是左手緊鄰，常見他們庭院夜話，對我倆考生也親。等我工作時暫住家里，總能與他們一起談?wù)f教育。升格中心校的西街小學為改革管理提高辦學質(zhì)量，重金返聘的退休名校長，一天三晌地開學習會，記得二位老師叫苦不迭，距家百米竟然全天做不了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秋嬋嫂子是個人物尖尖，美得合了畫家小建哥的“審美需要”。給丈夫當沒當過模特不得而知，但在半人矮墻之隔里講究衛(wèi)生的打掃身姿早拂得我心格應(yīng)。嫂子那時也就二十大幾歲，反正不到三十吧，住家全職媳婦，一天能掃多少遍院，保持院落一塵不染，最是她掃院時要編起褲管，編多高的，怕弄臟了褲腿，更襯出她的高挑長腿修長。這嫂子人長得忒俊，卻不茍言笑，總給人溫柔但不可冒犯的感覺。見面打招呼也只輕輕一句，淺淺一笑，和她話多的婆婆大相徑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這位老張姨愛說話是有原因的，她一人拉扯大三兒兩女，個個出色優(yōu)秀，大兒就是高中學校灶上的張師。老人家說話大嗓門，氣勢派頭又儼然駐隊干部。秋嬋嫂子不高聲說話可能性格使然，也可能是沒生男孩自覺矮人一頭。雖然她家圓圓和昕昕都是漂亮小天使，尤其仙童般的昕昕人見人愛，小模樣自小惹人憐?？赡菚r節(jié)，“生男孩”就是硬道理，有男娃才能說得起話。好在我畢業(yè)回來時，張姨和嫂子都喜添貴子，尤其張姨，高齡生子還頂著計劃生育政策可能影響張叔那冷凍廠的工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初調(diào)進城無處安身，我就仍住西街“家里”。其時，何偉青島上學連云港工作，我也正好可以住家來反哺，填補虛空。一度還和才畢業(yè)分到組織部的張權(quán)同學都棲居西街何家。直到娟妹出嫁而何叔從秦皇島退休回來，我也在單位安頓下來了。那以后我還時?！盎丶摇保纯唇K于居家頤養(yǎng)天年的何叔和漸入老境終得團圓的何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生活像萬花筒，節(jié)奏又像過山車。世事無常讓人唏噓感慨的同時，也在體悟人生。</p><p class="ql-block"> 娟妹在有了一雙兒女后喪夫改嫁，而拴拴獨自在外，遭受事業(yè)和婚姻的雙挫，帶給老人一個嗷嗷待哺的女孩，當時“我家”的恓惶人見人憐。兄弟遭遇車禍喪失工作后他回到故里，在半失憶的狀態(tài)下從頭再來?；貋硇矣龈咧型^學的池老師重組家庭，他倆一對不幸人組成幸福家。這時正好村里集中安置，便住上樓去融入西街花園。</p><p class="ql-block"> 王肖二老師早退休了吧，一對兒女優(yōu)秀都考出去了，再沒見過。</p><p class="ql-block"> 張敏果然中專上了衛(wèi)校而分到市中心醫(yī)院，順風順水；張麗特長幫了大忙，中學趕上試行美術(shù)班，上學工作意外順利，我檢查中屢見過這位“小張老師”還是那么總笑笑的，笑起來兩酒窩深深的。而改麗就成省略號了，她改到哪去我也不知。此刻，坐在我面前的小帥哥竟就是她們仨的值錢弟弟。因為“遲來”而更加值錢，超生罰款成了飯桌上的笑談。只說張姨張叔還好，而何叔喪葬，小伙子已能幫上大忙。</p><p class="ql-block"> 小建哥一直在成長。寶貝兒子參軍回來也有了一份好工作。圓圓出嫁時他還邀我陪他送親。可惜他老兄興奮過頭不聽娘勸多貪了杯，樂極生悲事后惹病傷到脾胃，手術(shù)后恢復了兩年多，才又重操畫筆。如今他藝術(shù)精進。秋嬋嫂子還那么動人嗎？美女們的媽媽還是老美女，只是諸事如意的嫽嫂子發(fā)福了，如今也能高聲說笑。倒是老姨見面就哭訴她那失蹤失聯(lián)十多年的大孫子，張二哥的獨生愛子。</p><p class="ql-block"> 世事滄桑，而我也臨界退休。再回西街“老屋”，見到的總是熟面孔，又人人都不是老樣子了。連西街大場也早已擴入街道。拓寬拆建之際，“我家”因左鄰全拆遷而成為臨街人家。西街小學更今非昔比，正好在我包校那年，成功創(chuàng)建“全國文明校園”。如今，站在“文明開放和諧美麗”的大西街，要找到當年的地標可真得費老半天神，而西街的大場和場畔人家更是“大隱于市”已無處可尋。好在何姨還守在她的老屋，這是當初分隊時她老人家好不容易爭取到的宅基，自建的宅院。而村中“花園”才是當年先廢后立在老宅基地蓋起的集中新居。姨守著場畔老宅，這里有她人生的驕傲與榮光，也盛滿生活的辛酸與世事的變遷。</p><p class="ql-block"> 這老宅，也與我的記憶有關(guān)。</p> <p class="ql-block"> 乙巳年十月廿二（12月11日）</p><p class="ql-block"> （2025年12月10日動意，連夜補記到次日8：27）修訂10：28定稿12月12日6：14</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感謝朱民樂老師看過后提供照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