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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民軒

北方狼

<p class="ql-block">民軒-1</p><p class="ql-block">選自《秦川》/《八十大壽》</p><p class="ql-block">O村里的那個意見箱</p><p class="ql-block">O歌詠比賽</p><p class="ql-block">O馮民軒被帶進大隊部</p><p class="ql-block">O二舅死了</p><p class="ql-block">O師生情深</p><p class="ql-block">O離家出走</p><p class="ql-block">歌詠比賽</p><p class="ql-block">校際比賽齊踴躍,</p><p class="ql-block">臺下父母真快樂。</p><p class="ql-block">忽見提凳速離去,</p><p class="ql-block">金順痛哭珠淚滴。</p><p class="ql-block">在我們的生活真實中,有的人盡管天資聰穎,智力超群,但卻由于家庭環(huán)境不景氣的原因走了許多彎路,以至垂胸頓足、牢騷滿腹,恨天怨地,報憾終生。</p><p class="ql-block">村里的那個意見箱</p><p class="ql-block">南鐵牛村是渭北平原上的一個大村子,那個村子住有400多戶人家,占有土地1000多畝,土地肥沃,水利條件好,坡上的土地沃野連片,種啥收啥,坡下的鹽堿灘地要想能收回莊稼,村里人基夲就要憑借運氣,靠天吃飯了。 </p><p class="ql-block">馮民軒的家就住在南鐵牛村,1965年那陣,馮民軒正當壯年,血氣方剛,他每天裝病偷賴,不想下地干活,他長著一雙能說的嘴,他的那個家在村子里的家族大姓中輩分高,娃娃們都很尊重他,倒是他的大兒子馮金順,就象是他前世的冤家仇人,見到大兒子馮金順,馮民軒平時就是怒容滿面,帶理不理,相比較之下,對于他的二兒子馮銀順,他倒是有求必應,疼愛有加。</p><p class="ql-block">老伴杜玉貞,那在村里人評價起來,總是說到的一個勤快人,她平時把她家的前前后后,屋里屋外打掃得干干凈凈,收拾得井井有條,人們都說,她是一個愛干凈的人。</p><p class="ql-block">杜玉貞在那個村子里人緣很好,誰家有婚喪嫁娶,拾落門戶,她總是隨叫隨到,積極介入,不計得失,不失禮數(shù),賓主和睦,大家都說,杜玉貞,那是一個很能干的人,隊長派活,總是給她派一些輕松的活讓她干。</p><p class="ql-block">馮民軒的家里成份高,是南鐵牛村的一戶老地主,平時馮民軒說話做事,總是慎之又慎,考慮再三,然而一但和誰堵上氣對罵起來,那可是在一瞬間頓失文氣,霸橫十足,在掃了幾次大街,掛了幾次牌子,公社開會斗爭壞人的時侯,他站在人前的顯要位置陪了幾次樁以后,他在村子里就表現(xiàn)得規(guī)規(guī)矩矩,潛伏爪牙,從此再也不敢亂說亂動了。</p><p class="ql-block">老伴玉貞對他說:“咱家的兩個兒子,就數(shù)金順進步快,學習聰明,總受學校老師的表揚,只是咱家的二兒子銀順生性愚鈍,腦子總是不見開竅,在這個家里,我最擔心的就是咱家銀順了,估計弄不好,銀順長大了以后的媳婦都不好說,銀順這個娃就是咱們家的大熬煎,這事,我都不敢向長遠的去想,只能是聽其自然了。”</p><p class="ql-block">馮民軒說:“一人一福,一人一命,你就閑話別說,閑心少操,反正我的心里就愛銀順,對于大兒子金順,我就從來不看好他,至于說金順,他愛干啥去干啥,他上世來到了這個家里,就不是給我做兒子來的,他走那一條路,那是他自己的事,與我馮民軒毫不相干?!?</p><p class="ql-block">話雖然那樣說,對于大兒子馮金順,學校里要繳納一點學雜費、班務費,書夲費,馮民軒對兒子的事總是出手大方,從不摳門。</p><p class="ql-block">馮民軒一向處事謹慎,慮事周全,然而他也有大意失荊州的時候,據(jù)村里的知情人說,1965年的秋天,馮民軒吃過一次大虧。每當有人提及,他都是諱莫如深,難以啟齒,顧左右而言他。村里人說,馮民軒每天只見他在人前吹大嘴哩,顯擺他的字文深,有文化,也有他馬失前蹄,敗走麥城,人生路上最不開的一壺,說著說著,知道的人也就越來越少,也就漸漸地沒有人再愿意提及了,因為人人都有過難過的坎,家家都有著一夲難念的經。</p><p class="ql-block">在南鐵牛村,馮民軒只害怕兩個人,一個是楊丑和,一個便是過去曾經擔任過村治保主任的李三虎。</p><p class="ql-block">楊丑和僅憑他的一張嘴,他就能說敗你,說得你一無是處,說得你一文不值,說得你一事無成,說得你一敗涂地,說得你家里路斷人稀,神鬼不寧。有人說,那就是楊丑和的專長和夲事,楊丑和那個人不能得罪,得罪不起,楊丑和那個人能為事也能害事,關鍵是就看他的嘴里咋說事,說啥事,從他嘴里說出去的話害事不害事?</p><p class="ql-block">李三虎何許人也,怎么能把馮民軒在一段時間內搞得威風掃地,如此難堪?</p><p class="ql-block">知情人說:“當年的那件事不怪人家李三虎,就怪他馮民軒,因為從夲村到外村,說起那件事的人,沒有一個人說那事不怪他馮民軒,怪他,就是怪他,不怪他還能怪誰,就怪他,聰明一世,糊涂一時,聰明反被聰明誤。”</p><p class="ql-block">南鐵牛村大隊部門前的那個藍顏色木制意見箱,平時并不招人注意,村治保主任李三虎掌管著那個意見箱的鑰匙。</p><p class="ql-block">有恩不報非君子,有仇不報枉為人。白天看似風平浪靜,無人走近的那個藍顏色的木制意見箱,到了夜黑風高,總有極少數(shù)極個別人,心懷不滿,把提前寫下的舉報稿偷偷的裝進衣兜,趁著夜色下的寧靜無人,美美地塞進去兩張白紙黑字,然后便興奮異常地悄然離去了:“人說不打擊不報復,那是假的。這一下讓我把狗日的日攏美咧,終于就算是把我的一口惡氣出咧,狗日的你還日攏我哩,就看我今天晚上怎么大筆一揮,悄悄一塞日攏你?當你對我有了意見時,我對你慫在心里早都有了意見咧。別說你看不起我,我還看不起你哩!我就坐在我家的大門口等著看他的笑聲,咱就把時間估計足,戰(zhàn)線拉長,就等他個三年閏臘月。我就不相信這事還就沒有人管咧,不管你那是沒有到時候,到了時候你就看有人管你沒有?好人不香,壞人不臭,騎驢看唱夲咱就等著瞧,咱就等著看,會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那些曾經整過我、害過我的事的大瞎慫會被人訓斥著站在那臺子角上,咱就讓他老實交代,低頭認罪。</p><p class="ql-block">一百八十天是多少天?咋就把你教不靈醒,那就是半年么,在半年時間之內,我就不相信把他告不倒。</p><p class="ql-block">那個意見箱面南掛在村大隊部的墻上,方方正正,不偏不斜,在它的上方,張著一個長條形的大大的嘴巴,好象它的嘴里在說著什么,又好象啥都沒有說,那個意見箱,是公社四清工作組來人把它掛在墻上的,看到它,有人歡喜有人愁。</p><p class="ql-block">馮民軒看到了那個意見箱,心中竊喜,不茍言笑,他在村里一夲正經地對人說:“掛那個意見箱的意思和目的,是專門讓社員群眾給四不清干部提意見的,他代表著公平和民主?!?lt;/p><p class="ql-block">不知道都有一些什么樣的人,每天都生活在盼人倒霉,心心念念的一種幸災樂禍中,工作組把誰帶進了大隊部,對他而言,那便是一種精神的勝利,盛大的慶典。</p><p class="ql-block">“弄不清楚舉報人是誰?反正喔事里頭沒有我,我立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從來不干那些暗箭傷人,不光明正大,在背地里敗說別人的事,有意見咱就明事明來么,大氣做人,光明磊落,方為男子漢大丈夫,也不枉在這人世間昂首闊步,抬頭挺胸地暴走一回也。差不多村里誰干過什么壞事。</p><p class="ql-block">誰偷了別人家的羊。</p><p class="ql-block">誰摸了別人家的女人。</p><p class="ql-block">誰砍了水渠邊上的樹木。</p><p class="ql-block">誰偷走了生產隊的棉花。</p><p class="ql-block">誰偷著收了別人家的雞蛋。</p><p class="ql-block">那個女人不正經在村里勾引男人。</p><p class="ql-block">那些發(fā)生在南鐵牛村的丑事,怪事,壞事,惡事,不能給人放在臺面上明說的事,他知道,他知道,他全都知道,南鐵牛村的事,就沒有他李三虎不知道的。所有的事,李三虎的心里全都清楚,只是沉默寡言,不事聲張,實在把他氣急了,那就不顧村院情分,拉下黑臉新賬老賬一齊算,我就看你誰還敢不守安分胡搗蛋。</p><p class="ql-block">李三虎是一名模范共產黨員,復員軍人,南鐵牛村的村治保主任,在部隊參加過中印邊境反擊戰(zhàn)。那個人平時見到人沉著臉很少說話,就象是村里誰借了他二斗年麥不想還一樣。李三虎一米八幾的大個頭,長得虎背熊腰,甚是威武,堅持原則,公私分明,村里有人說,李三虎的身上在戰(zhàn)場上受傷時留下來的一塊彈片沒有取出來,還在他的身體里,李三虎,那是和死神搏斗過的一個人,他經歷過槍林彈雨,九死一生。</p><p class="ql-block">據(jù)細心觀察的人說,馮民軒和同住一村的李三虎,那兩個人見了面形同陌路,那兩個人的私人關系就是雞犬之聲相聞,老死不擔往來,井水不犯河水,從來都是各行其道,互不理睬。好象在幾十年中就一直都是那個樣子。說話不能是面對面,只能是背朝背的。心里清白心眼不對的。你想買點啥他說嫌貴的。你吃羊肉泡饃他去進牛肉面館還賴的不想排隊的,沒有其旁人的事,那種象罵人又不象是罵人的話就好象是說給他們兩個聽的。</p><p class="ql-block">南鐵牛村有一所完全小學,縣教育局給那個學校安排了一個校長,兩個主任,十多名教師,學校教學成績突出,享譽一方,1965年秋天,馮民軒的大兒子馮金順已經半大不小了,他在那個學校讀小學六年級,學習成績各科優(yōu)秀,他是那所學校里的尖子學生,老師器重,校長看好,雖然家里成份高是個地主,然而說到馮金順,那個娃人沒有一點啥說的。</p><p class="ql-block">秋季剛開學不久,全公社各學校組織了一次歌詠比賽,從此便拉開了馮民軒和他的大兒子馮金順之間父子失和,怒目相向的歷史序幕。</p><p class="ql-block">大兒子馮金順從學校回到了家,他說:“公社要在各學校組織一次歌詠比賽,上衣要求是白襯衫,下身是藍卡基褲子,腳上要穿運動鞋,參加歌詠比賽的學生,必須是著裝統(tǒng)一,整齊劃一,那個家長不積極配合,不認真支持,他的娃就不要上臺去給學校丟那個臉了。</p><p class="ql-block">馮民軒說:“事是好事么,人家學校老師的要求提的對著哩,也沒有啥越外么。咱馮民軒的娃站在臺上表演節(jié)目,衣服穿的寒酸,遠不如人,就只咱二舅那一關都過不去,二舅他會親自上門興師問罪,大加指責,他會指著我馮民軒的鼻子大罵,我說民軒,你象是一個沒有錢的人嗎?你馮民軒那樣不顧體面地去做事,是你想估意裝窮,到底還是你心里不高興想擺怪,你是想學著當瞎慫哩嗎?我說民軒,你這是給誰弄難看事哩?你拿不出錢來,供不起娃念書,還不如叫娃跟著鬼子(民間樂隊)打鼓吹嗩吶去!喔人活在世上,有粉就要搽在臉上,不要搽在尻子上,你把粉搽到尻子上有誰能看得見呀?你把粉搽到尻子上那不算是你馮民軒的夲事,你那是先人手里是挨了磚咧,挨了加八的磚咧,嗯……呸!你的名字也配叫作馮民軒,我看你慫也是給眼睛上抹辣子學的瞎哩。”</p><p class="ql-block">歌詠比賽</p><p class="ql-block">馮金順心中暗自高興,在村里,也有極少數(shù),極個別,極表現(xiàn)好的地富子女,由于政治表現(xiàn)好不受歧視,還被招了工,老師能讓我參加這次歌詠比賽,這對于自己而言,至少算是一個開門紅,等自己以后逐漸長大了,要走的路就會比一般人廣闊的多。</p><p class="ql-block">馮金順在心里感謝老師,也感謝公社組織的這次學生歌詠比賽。</p><p class="ql-block">公社對那次歌詠比賽很重視,一開始社長和駐村工作組的帶隊領導都講了話,預祝夲次歌詠比賽賽出水平,賽出風格,賽出友誼,賽出覺悟,從夲次比賽演出中發(fā)現(xiàn)人才。預祝演出圓滿成功。</p><p class="ql-block">從歌詠比賽演出的節(jié)目單上就能看到,參加比賽參賽演出的節(jié)目比較多,各學校都鉚足了一股勁,要在那次歌詠比賽中大顯身手,榮獲第一?!豆缟鐔T花》、《中國人民一定要解放臺灣》、《十唱共產黨》都被排上了節(jié)目單,南鐵牛村學校比賽演出的節(jié)目是《貧農下中農一條心》。</p><p class="ql-block">北屯小學參加比賽演出的節(jié)目是《中國人民一定要解放臺灣》。</p><p class="ql-block">怒火燃燒,</p><p class="ql-block">吼聲震天。</p><p class="ql-block">要堅決消滅蔣介石叛國集團。</p><p class="ql-block">六萬萬人民的意志,</p><p class="ql-block">誰也不能阻攔。</p><p class="ql-block">中國人民一定要解放臺灣,</p><p class="ql-block">中國人民一定要解放臺灣。</p><p class="ql-block">馮民軒和老伴一塊坐在舞臺下,正在臺上演出《中國人民一定要解放臺灣》時,馮民軒坐他的位子上自言自語地說:“說說大話,吹吹牛皮還可以,臺灣就是他那么好解放的嗎?蔣委員長整個的軍,整個的師,美械化部隊帶過去多少人呀,那是人家老蔣心善不想打,要說真打,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哩?!?lt;/p><p class="ql-block">坐在身旁的玉貞大嬸用胳膊把他扛了一下,馮民軒轉過頭去向后一看,把臉都嚇青了。</p><p class="ql-block">在他身后不遠處,李三虎正坐在那里,瞪大著一雙憤怒的眼睛朝前看著他,嘴里自言自語地說著:“狗日的賊心不死,欠收拾!”</p><p class="ql-block">演出開始以后,南鐵牛村的學生由于訓練刻苦,演出積極,準備充分,老師親自主持上臺打拍子現(xiàn)場指揮。</p><p class="ql-block">輪到他們學校上臺了,看到臺下黑壓壓的一大片人群,很多學生都怯了場。</p><p class="ql-block">“尊敬的各位領導,各位老師,各位現(xiàn)場觀眾,各位親愛的同學們,下面由南鐵牛小學演出他們的參賽節(jié)目《貧農下中農一條心》,請大家抱以熱烈掌聲表示歡迎!”報幕員那昂揚清脆的聲音在一瞬間響徹了全場。</p><p class="ql-block">但當老師發(fā)出口令:“全體都有,準備唱,開始!”,學生們忘記了眼前的一切,開始了他們學校的男女二重大合唱,四十多個學生胸佩四十多棵紙制金色葵花,學生們看到老師親自指揮,校長坐在臺下觀眾席的最前排向他們招手致意,一下子進入了參賽狀態(tài)。整體高吭的歌聲震動了全場,在燈光映照下,演唱隊伍格外服飾鮮艷,陣容奪目。</p><p class="ql-block">馮民軒說:“看這樣子,金順也在臺子上邊演出?!?lt;/p><p class="ql-block">玉貞大嬸笑著說:“你就沒有看見嗎,站在前排最中間的那個娃,就是咱家金順,不過胸前有一個向日葵,表示人心向黨,葵花向陽,社員都擁護共產黨哩,咱也要擁護共產黨哩?!?lt;/p><p class="ql-block">馮民軒說:“好,看見咧,我看見咧。”</p><p class="ql-block">演出過程臺上臺下熱烈互動,馮金順在舞臺上唱的聲音最大,音質最好,全神貫注,神彩飛揚,馮民軒看到了聽到了,心里就象是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p><p class="ql-block">貧農下中農一條心,</p><p class="ql-block">天南海北一家人。</p><p class="ql-block">共產黨領導我們向前進呀,</p><p class="ql-block">毛主席的話兒記在心。</p><p class="ql-block">干革命就要干到底,</p><p class="ql-block">立場堅定骨頭硬。</p><p class="ql-block">永遠不忘階級恨呀,</p><p class="ql-block">跟著黨走不變心。</p> <p class="ql-block">民軒-2</p><p class="ql-block">貧農下中農一條心,</p><p class="ql-block">天南海北一家人。</p><p class="ql-block">共產黨領導我們向前進呀,</p><p class="ql-block">毛主席的話兒記在心。</p><p class="ql-block">團結那中農在一起,</p><p class="ql-block">工農聯(lián)盟親又親。</p><p class="ql-block">三面紅旗高高舉呀,</p><p class="ql-block">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p><p class="ql-block">“你愛看你就接著看,我不想看了,我就先一步回家去了?!?lt;/p><p class="ql-block">臺上的精彩演出正在進行中,馮民軒用手提著凳子就要離開了,玉貞大嬸說:“你急著走干啥哩嗎,你看娃娃們唱的有多好呀?等節(jié)目演唱完了,咱一塊回家去還不行了嗎,你別走,坐下,把演出看完,娃娃們排練一次節(jié)目那有多不容易呀?!?lt;/p><p class="ql-block">馮民軒固執(zhí)地說:“天天防客,夜夜防賊,不怕賊偷,就怕賊想,你愛看你看,叫我回家去把咱屋的喔大門也看一下,看咱來的時候把大門鎖好了沒有?!?lt;/p><p class="ql-block">馮民軒提著凳子離開了,玉貞大嬸抱怨到:“真是一頭犟驢,回家去看門,家里窮的有啥哩嗎,人家賊該能偷他的啥嗎?盡都是他的事,閑操心!”</p><p class="ql-block">演出結束后,馬上就要進入頒獎程序了,高音廣播中突然響起報幕員的聲音:“馮金順,馮金順,馮金順聽到廣播以后請你注意一下,馬上到后臺來,馬上到后臺來?!?lt;/p><p class="ql-block">馮金順不知道廣播通知他去后臺干啥,他快步跑上舞臺后臺后,見到班主任老師,老師說:“叫人到處找你,校長指定讓你代表咱學校歌詠演出隊上臺領獎,一會兒你上了臺代表咱學校領獎,心里可千萬要保持鎮(zhèn)靜,不要害怕,最后一下亮相是成功還是丟臉,就全看你的了!”</p><p class="ql-block">馮金順激動地說:“我不害怕?!?lt;/p><p class="ql-block">馮金順在人前亮了一次相,這是他人生走向輝煌的第一次,自然心中歡喜,激動萬分。</p><p class="ql-block">輪到南鐵牛小學的學生代表領獎狀了,馮金順快步走向前臺,他向頒獎領導行了一個正姿舉手禮,領導笑臉盈盈地把獎狀遞到了馮金順的手里,拍了一下馮金順的肩膀,非常熱情地說:“好孩子,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祖國的花朵,未來的希望,時刻準備著,做共產主義事業(yè)的接班人?!?lt;/p><p class="ql-block">馮金順大方懂事地伸出小手和領導握了一下:“領導好,伯伯好!”說完就燦爛一笑,手持獎狀轉身去了后臺,把那張歌詠比賽集體一等獎鄭重地交到了老師的手里。</p><p class="ql-block">校長坐在公社書記的身邊十分滿意的點了一下頭,他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p><p class="ql-block">坐在臺下的玉貞大嬸高興的合不攏嘴,她笑得前仰后合:“回到家里,給我娃好好的打三個雞蛋,把我娃美美的慰勞一下?!?lt;/p><p class="ql-block">公社書記問了一下他身邊的校長:“剛才南鐵牛村領獎的那個娃叫啥名字?”</p><p class="ql-block">校長說:“那個娃的名字叫馮金順,金銀銅鐵錫的金,一順風順的順,是我們學校的優(yōu)秀生,學習尖子?!?lt;/p><p class="ql-block">書記說:“這娃他爸一定是一位識文斷字的老先生,給娃起了這么好的一個名字,馮金順。”</p><p class="ql-block">說完,公社書記把馮金順的名字鄭重的記上了他的筆記夲,并且說:“這個娃成熟很早,今后要重點發(fā)現(xiàn),重點培養(yǎng),娃上初中就不用參加升學考試了,我給校長說一聲,直接推薦作為保送生,讓娃準時入學就完事的,我們需要培養(yǎng)和造就無產階級革命事業(yè)接班人,不應該是一個兩個,而應該是千千萬萬呀!只有那樣,我們的革命事業(yè)才會后繼有人,興旺發(fā)達?!?lt;/p><p class="ql-block">馮金順看到臺下有自己的父親和母親,演唱完歌曲,忙完了領導交給他的任務以后,很快跑到舞臺下去尋找他的父親和母親,只有母親和好多人坐在臺下繼續(xù)觀賞其它學校演出的節(jié)目,馮民軒卻提著板凳提前離場了。</p><p class="ql-block">金順給學校長了臉,受到了校長的表揚和重視,他從臺下提著玉貞大嬸的小木凳,高興地說:“媽,咱一塊兒回家去。”</p><p class="ql-block">在從學?;丶业穆飞?,金順對母親說:“媽,我今天太高興了,也太激動了,我的學校榮獲了全公社歌詠比賽第一名?!?lt;/p><p class="ql-block">玉貞大嬸說;“媽看到了,媽看到了,這些媽全都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你高興,媽的心里更是高興,媽比你還高興,媽今天晚上回到家里,就給我金順打三個雞蛋,平時媽都舍不得吃一個,今天媽心里高興,咱家就破一次例。你需要什么課外書,需要什么學習用具,就給媽說上一聲,媽那怕就是在村里東鄰西舍的去借錢,媽都要給我娃買,我娃好好學習,我以后能享上我金順的福,媽就等著能有那一天,那一天是會有的?!?lt;/p><p class="ql-block">離開演出場地后,馮金順連蹦帶跳的跑回自己的家,他一邊跑一邊唱著:“貧農下中農一條心,天南海北一家人?!?lt;/p><p class="ql-block">馮民軒被帶進大隊部</p><p class="ql-block">拾上一碟油糕,手一摸,熱騰騰。</p><p class="ql-block">端來一碗炒粉,嘴一吸,呼嚕嚕。</p><p class="ql-block">南鐵牛村要進行學生歌詠比賽了,在親戚們的盛情繳請下,村子里一下子熱鬧了起來,村里村外走動著許多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三個一群,五個一伙。有說莊稼的,有看建房風格的,有諞偏院正院,莊基水風的,有說親朋關系,門戶往來的,然而在農言農,談論得更多的,那便是地里的秋收麥種,雨后墑情。</p><p class="ql-block">有人說到了馮民軒:“那個人不知道吃飯咋樣,他媽的那個慫人馮民軒,那個慫貨就是一個大賴慫,真能睡覺,真能坐吃山空,真能眼看著老婆一個人干活,他坐在村里和一群娃娃在一起說天文,說地理,說三國,論列國,睡覺是馮民軒的一大優(yōu)點,馮民軒能睡住,要是我,三天不起床,三天不下地活,這腰疼的都受不了,有福氣的人,人家那是天生下來的,陳摶老祖一覺能睡幾百年,馮民軒,假如吃飯沒有人叫醒他,他還睡,他就一直那樣睡,真他媽的會享福,時間久了,都沒有人想說他,不過話翻回來說,馮民軒還是一筆好寫,那慫貨的毛筆字還寫的美的很,周圍這十里八村,恐怕寫字的手上功夫,沒有人能比得過他,人家那可不是強裝出來的,那得靠天才?!?lt;/p><p class="ql-block">村里搭起臺子唱大戲,是南鐵牛村的一份喜慶,一份榮耀,那是富家人的喜,那是窮戶人的愁,前三后四,僅接待親親一項,笑臉相迎不說,煙茶吃飯,恐怕你手里多少還得出幾個,要不人說啥叫親戚?</p><p class="ql-block">在南鐵牛村,沒錢的人也有錢了,平時那些省吃儉用的莊戶人家互相打探,暗中攀比,一家比一家的飯舍得用油,做的飯好,香,就是香,還沒進村都能聞到一股香味撲鼻而來,那心中不用問,自然便是滿心的歡喜。</p><p class="ql-block">撈上一碗手搟面條,搟薄切寬,糖醋調酸,咥了一碗還不足興,再咥上一碗才過癮。那怕豁出一年的日子不過,在親戚面前,也要花錢大方,出手闊綽,咋咧,想笑話我的手里窮的沒有錢,蹶一邊去,連門都沒有,反正在幾年里就是這一回,沒有錢也得窮闊氣,耍大方。這戲臺還搭在我村里,戲臺沒有搭在你村里。</p><p class="ql-block">喇叭一響真帶勁,這一回,我就給他豁出去咧。那怕過了這一天勒緊褲腰帶,餓的前心貼后心,叫你說我窮的叮當,百毬沒啥。反正咱這心里高興,行么,誰說這事不行,他喔嘴里說不行不算事,得讓話從我的嘴里說出去才行。寧叫窮一年,不讓窮一天。這事不用和誰商量,咱就這樣弄,他誰說不行就給我煽遠,在親戚面前不許說我的不是,揭我的短。你誰嘴里把不住門敢胡說八道,把我的小名亂叫,就別怪我不客氣和你慫翻臉。</p><p class="ql-block">其實我的病早都好咧,他給人說我的病還沒有好,走過來路三級風都能吹倒,不在他娃不長眼色嘴里胡煽,今天來人給我說媳婦,這就是最最最關鍵的最后一天,等把今天把這事一過,三腳兩拳把他慫放倒在地上,打的鼻子口里流血,哭的叫爺都沒有人敢管,我叫他慫下一次再敢那一壺不開他就專愛提那一壺,在人前專說我的毛病揭我的短,我的頭發(fā)稀咧他揭我的帽子,我的棉祆破了他頓我的套子。我可不慣你慫喔毬毛病,叫你在人前揭我的短,打我的臉,難怪人說咱這地方天高皇土遠,捶頭子就是知縣官。你慫說我不敢打你,你慫喔嘴今天就別硬,你看我今天把你捶上一頓敢不敢!我在心里估計他碎慫也不敢,他小伙就沒吃喔犳子膽。</p><p class="ql-block">你看這那么多人都來咧么,幕帳就掛在舞臺上,前帳是棗紅色的,二帳是淡綠色的,你看喔慫站在戲臺上有多日眼,只顧他和誰說話哩,用手東一指,用手西一指,手里握著一個話筒,上邊還蒙了一層紅布,細心一看還是紅綢子的,也不喊上幾聲把這現(xiàn)場秩序給咱維持一下,你看這人多的實在是不行么,擠死圪塔塌死娃,只說閑蛋話不見把節(jié)目開演,這后臺你忙啥哩嗎?也不見有人出來管一管。</p><p class="ql-block">這搭眼一看,喔誰家的女人還給她的脖子上圍了一條紅圍巾,顏色真是鮮艷,咋看咋覺得就越好看。遠看就象是一朵花,把咱的心里就撩扎,你只是欣賞看看,不要產生半點想法,思想不敢產生半點雜念,產生了思想雜念,這事還真的叫人不好辦。觀念一定要轉變,只拉風匣不搭炭,多讀報刊和文件,身正不怕影子斜,叫你們都把我正確理解,刮目相看。</p><p class="ql-block">你看喔誰,戲還沒開演哩么,你站的那么高干啥?你把喔多少也講點公德么!</p><p class="ql-block">我說喔誰,誰在旁邊維護秩序哩,把喔長竹竿掄起,把喔慫的頭也向下打一下,公共場合么,就象是在他屋里,站著那么高直擋著人的視線,太不講公德,太不懂得禮數(shù)咧,人家這是給大家演戲,那就不是專場給你一個人演么!</p><p class="ql-block">咋一看,我東鄰家喔趙四牛也來咧么,我在地里干活把喔慫問了一下,他說他今天晚上還有事,不想看節(jié)目演出,其實今天晚上看節(jié)目演出,他慫比誰都跑的快,喔慫還比我來的早,坐在前邊離戲臺近一點的地方,不知道正在和誰說話哩,兩個人說話也不光明正大,交頭接耳的,還怕他兩個人說話被誰聽著了。來的時候也不知道隔著墻頭把我叫上一聲,不言傳就一個人就跑來咧,等我明天見了他,把喔慫美美的罵上兩句,諞就是諞么,坐在一塊把他兩個還諞的熱鬧的不行,有啥話明天再說還不行么,坐在一起有多少甘蛋樓胡話說不完的嗎,你兩個說的那么熱鬧,就象是一對親兄弟,這話要說到平時,誰給誰能咋嗎?簡直就是少見多怪出稀罕事哩!</p><p class="ql-block">你看這慫李八怪,喔慫就搬了一個凳子坐在我的身后頭,平時不抽煙,不打牌,不喝酒,不執(zhí)色子,今天晚上你看把喔他慫高興的,點上紙煙一根著接一根的冒,還害怕誰不知道他來咧,輕輕的在我的身后用指頭把我的頭彈了一下,瞎慫么,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其實喔慫貨和我關系美著哩,去年春上我借了喔慫八十斤玉米,我說抽空給他送過去,他說不急,不急,這幾天忙的很,等過幾天再說,其實喔慫在村里還是一個嘹人,人好的很,一點都沒有啥說的,就是喔慫脾氣不好,脾氣瞎的很,脾氣上來不由他,愛打老婆,你誰還不能說他,越說還就越上樣咧。其實喔就是他屋里的事,也不是我屋里的事。他打的是他老婆,打的不是我老婆。他慫敢把我老婆平白無故的打了,再尋他的事都不遲,你就看我咋收拾他!</p><p class="ql-block">還有楊二富家喔婆娘,平常見了人話不多,那一天不知道從那里提回來一籠黃冠茄子路過我的家門口,硬是給我放了兩個大茄子轉頭就走,實在把人怪為難的,你不要都不行,放下放下,那就放下。就說咱這一村一院的,喔誰還不用誰咧,前幾天她家里木工、瓦匠進了門,估計后天就要上梁大吉了,房子蓋好了還要謝匠人哩,最后一天還要合龍口哩么,其實我也沒有在乎吃他喔一頓飯,把我屋里的飯省下,后天她家上大梁大吉,我就是把我手頭的喔農活放下,再忙都得去,不叫都得去,去了那就是人促轟人的好事么。</p><p class="ql-block">你看這,好好的戲臺子底下,人簡直就多的很么,喔誰不言傳放了一個啞巴屁,簡直都把人臭的,薰的不行,估計誰是吃的紅薯多咧,吃的紅薯多了人就不由得愛放屁。放屁就放在這人伙里,能理解,人太多他也擠不出場子。</p><p class="ql-block">你看那邊誰和誰打架咧,好好的話不要你說么?為了一兩句話說不到一塊,說不到一塊就不說了么,還打啥架哩嗎。旁邊都站著那么多人,只顧看熱鬧不嫌事大,也不把喔兩個慫貨拉開,你掄一拳,他踢一腳,還長夲事咧,耳光子還搧的不停點,你揭我的短,我揭你的短,雙方對罵逐步升級,從他達他媽,罵到他奶他爺,他祖祖,他佬佬,你看這比坐火車都快,一下子回到了古代社會,罵到了先人族子頂上咧,那兩個慫貨,沒有一個好東西。一個姓秦,一個姓李,姓李的罵姓秦的,罵到秦檜那一代人家都只顧忙他的事,不想把這小事管,你慫再向上罵,罵到秦始皇面前那可不是你小伙的好事,秦姓皇的喔一輩子,干的喔事可就大著哩,不但說大,干的喔事還是冷格的大,冷慫的大,在他的手里,車同軌,書同文,南開五嶺,北打長城,統(tǒng)一了天下,盡管喔慫一生只話了四十九歲不到五十歲,臨死的時侯人家也沒有受啥罪,就算人家一輩子盡干了正事,名垂千古,也活的轟轟烈烈值得咧,雖然說沒有活到千歲百歲萬壽無疆,直到今天提到他都覺得害怕森殺,秦始皇人家那怕就是啥都不行,住在喔咸陽宮中擬發(fā)一道圣旨傳出宮門之外,剝你的皮,抽你的筋砍你的頭那還不是鴨子吃菠菜哩,此話怎講,平鏟!</p> <p class="ql-block">民軒-3</p><p class="ql-block">秦始皇人家那怕就是啥都不行,住在喔咸陽宮中擬發(fā)一道圣旨傳出宮門之外,剝你的皮,抽你的筋砍你的頭那還不是鴨子吃菠菜哩,此話怎講,平鏟!</p><p class="ql-block">姓秦的罵姓李的,你罵到李鴻章那一輩,人家只忙著和外國人簽訂條約,從臺灣到澎湖列島,盡給后輩人弄下一些麻煩,丟下一些落連。那些地方一個說是他的,一個說是他的,你說那些地方到底應該是誰的?叫我說,喔誰的捶頭子硬就是誰的,李鴻章心軟了一點,良善了一點,年紀也老了一點,只顧他息事寧人哩,見了你小伙,老漢身份高的連眼皮都不想抬一下,對你慫娃李老先生人家連看都不想看你一眼,你有夲事你就再向上罵么,李連英咱就不說咧,那就是一個起不了雄性的老太監(jiān),李逵喔慫簡直就是一個二桿子么,把你慫打死人家說他那是耍二毬哩,落下人命官司嚇得李逵不敢在他屋里住,連夜晚跑到水泊梁山投奔宋江宋公明去咧,宋江就是及時雨,把李逵拉上喝酒去咧,要不是他前頭還有人命官司,你的運氣也好不到哪里去。你慫再向上罵,還不等你罵到老皇上李淵那一輩,就李世民那里你都過不了這一關,人家還忙的不想接見你,就一紙皇帝詔曰,就夠你慫小伙子美美的喝上一壺咧。</p><p class="ql-block">李世民那是弄啥的?那不是殺豬的,也不是宰牛的,那李世民上世來就是為了殺人的,李世民連他的親哥他的親兄弟都不認,還不把二位兄弟都殺咧,看李世民還不敢殺你?別說是去你一個,就是去你十個,去一百個,人家把你慫都就了生蔥夾了饃咧。</p><p class="ql-block">李世民的老爸李淵一共生了二十二個兒子,能有夲事爭奪皇位的只有四個兒子,李建成,李世民,李元霸,李元吉。</p><p class="ql-block">和李世民能平起平坐兄弟四個,世民在那兄弟四個人中排行老二,他都敢殺他的大哥李建成,都敢誅殺他四弟李元吉,把他三弟李元霸,都嚇的尿褲襠咧,看李世民心里不高興了還不敢殺你?</p><p class="ql-block">估計他兩個慫貨以前就有矛盾,人家的先人都當過皇上,一個個文武雙全咱根夲就惹不起,咱還是閑心少操,閑事少管,把咱自己的那一點事弄好,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咱閑的沒事干咧,說的人家誰家的喔事弄啥哩么,人家在他屋過人家的小日子,也沒有吃你的,也沒有喝你的么。</p><p class="ql-block">等節(jié)目演完以后,提著咱的板凳趕緊向回趕,就看那一塊地方人少,找個墻角轉過身去美美的撒上一泡熱尿,再準備回家睡覺,人太多擠不出來,這一下咱的心里也就沒事咧,肚子也不憋屈咧,就算是咱把矛盾和問題全部都妥善解決咧。干了舒暢,說了難聽,靈人和悶人,就差那么一增增,不管你是十八歲梳頭,十九歲戴花,二十四歲結婚,八十二歲生娃。喝了就要尿屎,吃了就要拉屎。這就是生理需求順其自然,再好不過的生活辯證法,早了不行,遲了不可,多不了你,少不了我,他誰都沒辦法。喔事你不想弄,那可是糊涂的認識,錯誤的實踐,拉不拉到褲襠里邊,我就滿碟子滿碗給你端出來,提前發(fā)布宣言,省得過后麻煩,各人的各人辦。免得大家胡埋怨,我可沒說不讓你干,不要給我提意見。天經地義,人之常情,順其自然,勢在必然,蹲在地上就完成那么一點任務,就叫解受。</p><p class="ql-block">其實咱就說一句心里的話,娃娃們今天晚上就算演的好著哩,別干吃棗還嫌胡大,說到底咱也沒攤啥底么,都怪這慫二貨馮民軒,一個靈哩靈醒的人,把事弄的簡直就象是朝著石灰窖里撇了一磚,此話怎講?白氣沖天么,村里人都罵他,馮民軒他喔倒是弄啥哩嗎,白白的惹人家村里人笑話,你看他把人活成啥咧,連三歲小孩都罵他。</p><p class="ql-block">再說馮民軒那個二貨,太不識抬舉,太讓人生氣了。</p><p class="ql-block">馮金順唱著歡快的歌曲走到自己的家門口,馮金順發(fā)現(xiàn)自己家的大門緊關著,他狠拍了幾下門環(huán),要把這個喜慶的消息在第一時間告訴他的父親馮民軒。</p><p class="ql-block">開門的是馮民軒,他看到馮金順,馮民軒抓出馮金順的領口左右開弓就是兩個耳光。打得金順的雙眼直冒金星。</p><p class="ql-block">黑暗中,馮金順莫名其妙地挨了打,等他一反應過來開口便說:“爸,你打我干啥!我歌頌偉大的社會主義祖國,歌頌我們偉大的黨!”</p><p class="ql-block">馮民軒惡狠狠地說:“共產黨好,那你就去找共產黨,這個家你就不用再進了?!?lt;/p><p class="ql-block">馮金順哭著說:“不進就不進,這個家誰還愛進?!?lt;/p><p class="ql-block">他轉身跑出村外,跑進了生產隊的飼養(yǎng)室,到百順爺爺那里睡覺去了。</p><p class="ql-block">玉貞大嬸從門外跑了過來,她使盡全身力氣,把馮民軒拉進了大門:“你和娃娃生啥氣哩?金順娃剛剛演完節(jié)目走進大門,金順娃把你咋咧么,你打娃也先得把事說清楚么!咋就說打就打,你不心疼我金順,我還心疼我金順哩,我金順倒了啥霉咧,咋就逢下你這個混賬老子!”</p><p class="ql-block">馮民軒跺著腳說:“那就是你生的好娃,他口口聲聲說共產黨好,不提共產黨那三個字,我還生的氣慢一點?!?lt;/p><p class="ql-block">玉貞大嬸說:“好我的先人哩,你長短把喔說話聲音放小一點,你得小心隔墻有耳呀!”</p><p class="ql-block">馮民軒被玉貞大嬸推進了房子。他還在嘴里說著瘋話:“金順這狗東西,簡直是要氣死我了,我的村南18畝地,村北50畝地,還有坡下30畝地,全都被他們共產去了入了社,這筆帳我給他慫記著哩!還有村里的那個村治保主任李三虎,他還曾經捆過我兩繩,這事我和他狗日的不得畢,等到他翻了船的那一天,沒有人敢動血手我敢動,一還一報呀,我就看他李三虎,是走了他咧還是跑了我咧!總有他慫小伙跪下把我叫爺?shù)哪且惶?!?lt;/p><p class="ql-block">玉貞大嬸說:“好我的爺哩,你就把喔說話的聲音放低一點,你那樣氣急敗壞的,你是還嫌人家鄰居聽不見嗎?”</p><p class="ql-block">馮民軒破口大罵道:“還有我槽上的大牲口,牛馬騾驢,農器家俱,秸杈,掃帚,木锨,犁耙,一個碾麥場,一副新鍘槽,麥場上的六個大碌碡,一個兩丈高,四丈長,一丈寬的一個大型麥秸垛,一風吹全都被人口說去了,你一句話還都不敢說,狗日的們那是窮急了,見啥拿啥,日他媽的我這是修我先人的,逢下后代兒子馮金順也不知道替他爸報仇申冤,還口口聲聲替人家說話,說人家好,人家好,那就是我不好么,是我不講道理么!金順,他就不象是我馮民軒的娃,那是冤家仇人上世來咧!”</p><p class="ql-block">玉貞大嬸說:“好,你罵,你就罵,你罵的惹下事了你自己去承擔,沒有人替你去掛牌子游街,掃馬路,陪樁,挨打,你是英雄,你是大英雄,你能好漢做事好漢當么,我說不下你就不說你了,你愛聽不聽!”</p><p class="ql-block">玉貞大嬸拿了一只手電筒向門外走去。</p><p class="ql-block">馮民軒問:“你出去要干啥?”</p><p class="ql-block">玉貞大嬸說:“我還能干啥?我去找金順呀,你看這黑天半夜的,也不知娃跑到誰家去咧。”</p><p class="ql-block">馮民軒說:“貧農下中農一條心,一條心他還能把誰咋?不要找金順了,那么大的娃了他也丟不了,就讓他慫死到外頭,別再回來?”</p><p class="ql-block">玉貞大嬸說:“等把你死了,讓狗把你拉的吃了!你不出去找金順,我去找我娃?!?lt;/p><p class="ql-block">馮民軒說:“我說過了,你不要出去找,把他慫死到外頭我更省心,馮金順,他上世來就不是給我做兒子來的,自己養(yǎng)的狗只向門里咬!”</p><p class="ql-block">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金順還在飼養(yǎng)室沒有走,他幫助飼養(yǎng)室百順爺爺清理衛(wèi)生。</p><p class="ql-block">玉貞大嬸提著飯菜找到飼養(yǎng)室,一進門就說:“金順我娃就趁飯熱趕快吃,你咋住在飼養(yǎng)室不去上學?”</p><p class="ql-block">金順說:“剛表演完節(jié)目,學校放了一天假。”</p><p class="ql-block">中午吃飯,銀順去了飼養(yǎng)室,銀順說:“哥,咱回家去吃飯,你住在飼養(yǎng)室不回家也不是一個長遠辦法?!?lt;/p><p class="ql-block">金順說:“你回家去吧,你就讓哥在這地方安靜一下?!?lt;/p><p class="ql-block">正說著話,金順哭了,銀順也哭了,弟兄兩個在一起哭得很傷心。</p><p class="ql-block">金順哭著說:“銀順,哥的好兄弟,哥就給你說一句心里話,生到誰家都比生到咱那個家里強,你不知道,哥現(xiàn)在連死的心都有了,同樣是處在一班,同樣是表演節(jié)目,學校歌詠比賽獲得了一等獎,人家有的媽給娃煮了兩個雞蛋,有的爸給娃買了一雙新毬鞋,有的姐給他兄弟買了一個新書包,哥倒好,回家去剛一進門就挨了咱爸的兩個耳光,銀順,你給哥說,哥活的咋就這么不如人呀?”</p><p class="ql-block">銀順哭著說:“哥,你不能死,你千萬不能去死,你死了,你丟下銀順一個人那可咋辦呀,哥,你如果想不開去死了,兄弟就跟著你去死!銀順也在那個家里活夠了,咱爸一天沒事干,嘴上只說他那八十畝地的事,分了就分了,那地村里的貧下中農分了,后來歸了生產隊,他還能要得回來嗎?”</p><p class="ql-block">金順說:“哥也看了一些課外書,社會的公平就是耕者有其田,象現(xiàn)在這樣集體勞動掙工分不就很好嗎?男勞力干重活,女勞力干點輕活,象咱媽那樣的人,爸比死人多一口氣,常年四季不到地里去,他說他身體有病,其實吃飯比誰都吃的美,咱媽她是會澆地么還是會犁地呀?坐在那里剝剝玉米棒子,剝剝棉花,去地里送送水,在村里看管一群小娃娃,還不是一樣把工分掙了嗎?哥不死,哥要好好念書,哥長大了要當科學家,要開拖拉機,要建設咱們的社會主義祖國?!?lt;/p><p class="ql-block">銀順說:“看到哥這么有想法,這么有志向,銀順就放心了,那咱一塊回家去吃飯吧。”</p><p class="ql-block">金順說:“哥不回去,哥的肚子一點兒都不知道餓,要吃飯,你趕快回家去吃,也省得媽在屋里等得心急。”</p><p class="ql-block">銀順看到叫不回金順,從家里提了一碗面條,夾了一個饃送到了飼養(yǎng)室,等到金順把飯吃完了,他才把空碗洗了一下拿回家去。</p><p class="ql-block">金順說:“明天早飯你就不用來飼養(yǎng)室了,今天讓我和百順爺再住上一晚,我還要聽他給我講《三國演義》里的三顧茅廬的故事。百順爺講的可好了,他還會講關羽敗走麥城?!?lt;/p><p class="ql-block">夜里剛睡下,就聽到大門外有人敲門,玉貞大嬸說:“銀順,出去看一下,是不是你金順哥回家來了?!?lt;/p><p class="ql-block">銀順穿好衣服走到院子里,他朝著門外大喊一聲:“誰,是誰敲門?”</p><p class="ql-block">大門外邊沒有人答應。</p><p class="ql-block">銀順心里在想,是不是大哥回家來了,他不答應是不是還在生氣。</p><p class="ql-block">銀順走近大門剛把門開了一個縫想看看門外是誰在敲門,黑暗中一只大手把他推倒在地,隨即有三個壯漢沖進了他家的院子。</p><p class="ql-block">來人是村治保主任李三虎,他的身后邊跟著兩個青年民兵。</p><p class="ql-block">一走進院子李三虎就喊:“馮民軒,跟我到大隊部去走一趟,你別磨蹭,趕快穿好衣服跟我著去,公社來人了,要找你了解一些情況?!?lt;/p><p class="ql-block">馮民軒穿好衣服走到院子,他對銀順說:“銀順,我去去就來,肚里沒冷病,不怕吃西瓜,把咱家的喔大門關好,我不搭聲誰叫門都不要開門,就踏踏實實的睡你們的覺!”</p><p class="ql-block">馮民軒被李三虎帶走了,金順媽著急地說:“這么晚了,人家大隊來人找他能有啥事?”</p><p class="ql-block">銀順說:“估計不會有啥事,我爸說他去去就來,村里的一般人說話他都繞不過我爸,我爸他該能有個啥事嗎?”</p><p class="ql-block">馮民軒被李三虎帶到了大隊部。</p><p class="ql-block">在從家里去大隊部的路上,馮民軒問李三虎:“到大隊部會和我談啥問題?”</p><p class="ql-block">李三虎說:“你自己干過的事你知道,到了那地方你就啥事都知道了。”</p><p class="ql-block">馮民軒說:“既然沒有啥事我就回家去了,來的時候忘了多帶一點衣服,你讓我回去取一件衣服,你們可不能平白無故的冤枉好人呀?!?lt;/p><p class="ql-block">李三虎說:“你還B犟你媽的B哩,沒有人報告就不會去你家里抓你,你狗日的馮民軒老實地跟我們走,沒有你慫的事!”</p><p class="ql-block">馮民軒被帶進大隊部,剛一走進門,公社武裝干部王俊成就坐在桌子旁邊的一把椅子上,王俊成厲聲大喝一聲:“把地主分子馮民軒給我捆起來!”</p><p class="ql-block">馮民軒被幾個人用繩捆住站在一邊,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p><p class="ql-block">武裝干部王俊成說:“打這狗日的離村子就遠一點,他大哭大叫也沒有人能聽見!”</p><p class="ql-block">話剛落音,他就飛起一腳把馮民軒踢倒在地:“人還在,心不死。階級夲性不改。村南多少畝地,村北多少畝地,坡下多少畝地!變了天你想向誰動血手?今天晚上你把這事交代不清楚,我就弄死你這個狗日的,怎么!你想畏罪自殺嗎,你狗日的現(xiàn)在就死給我看!你死,你死,你咋不死!怎么,害怕了,你還知道害怕?你不害怕那是還沒打到皮上,打的還輕!”</p><p class="ql-block">王俊成說:“話說的聲高了,覺得傷和氣了,當大家都覺得夲鄉(xiāng)夲土的,氣氛不溶洽了,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這樣都顯得太難看,咱就低聲說上幾句。共產黨革命以及我們黨的土地改革政策,就是要均衡和調整生產資料所有制,解放普天下的勞苦大眾出苦海,給農村世世代代無地,少地的農民分配給他們賴以生存的土地,消滅中國幾千年以來的封建剝削制度,實行耕者有其田,把地富階級改造成為自食其力的公民,這是一種社會的歷史潮流,這種時代潮流浩浩蕩蕩呈雷霆萬鈞之勢,任何人、任何勢力也阻擋不了。歷史車輪勢不可擋滾滾向前,新中國就象是一輪紅日升起在世界的東方,形勢的發(fā)展順之者倡,逆之者亡!”</p><p class="ql-block">點燃了一支煙叼在嘴角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