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夜辰·河南鄭州<br> 編輯/渝夫·天津南開<br><br> 【渝言不止】<br><br> 文武之道在哪里？在人間。文武之道如何學(xué)？用心悟。<br> 做個有心人，處處皆學(xué)問；學(xué)思踐相統(tǒng)一，功到自然成。<br> 【原文】<br><br> 衛(wèi)公孫朝問于子貢曰：“仲尼焉學(xué)？”子貢曰：“文武之道，未墜于地，在人。賢者識其大者，不賢者識其小者。莫不有文武之道焉。夫子焉不學(xué)？而亦何常師之有？”<br><br><br> 【翻譯】<br><br> 楊伯峻——衛(wèi)國的公孫朝向子貢問道：“孔仲尼的學(xué)問是從哪里學(xué)來的？”子貢道：“周文王武王之道，并沒有失傳，散在人間。賢能的人便抓住大處，不賢能的人只抓些末節(jié)。沒有地方?jīng)]有文王武王之道。我的老師何處不學(xué)，又為什么要有一定的老師，專門的傳授呢？”<br> 李澤厚——衛(wèi)公孫朝問子貢說：“孔子又從哪里學(xué)來的？”子貢說：“周文王、武王的道德禮制，并沒有失掉，而是流傳在人間。賢德的人知道大的，沒有賢德的人知道小的，沒有不保存的文王、武王的道德禮制呀。孔子哪處不學(xué)？又哪里有一定的老師？”<br> 錢穆——衛(wèi)國的公孫朝問于子貢，說：“仲尼那樣的學(xué)問，從哪里學(xué)來的呀？”子貢說：“文王武王之大道，并沒有墜落到地上，仍在現(xiàn)今活著的人身上。賢人認(rèn)識了那道之大的，不賢的人認(rèn)識了那道之小的，他們都傳有文武之道。我們的夫子，哪里不在學(xué)，而且誰是他固定的常師呀？”<br> <br> 【夜辰心得】<br><br> 衛(wèi)公孫朝，即衛(wèi)國的公孫朝，據(jù)說春秋時期魯、鄭、楚三國皆有公孫朝的，這里加以區(qū)別。<br> 公孫朝向子貢提出一個問題：“仲尼焉學(xué)？”借用夫子話來說，這是“大哉問”，切切實實問出了世人所想問。其實，夫子回答過這個問題，他曾說：“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第一，自己非生而知之，是學(xué)出來的；第二，向古人學(xué)，勤奮探求得來的。<br> 子貢這里又進(jìn)一步作了闡述，他說：“文武之道，未墜于地，在人。賢者識其大者，不賢者識其小者。莫不有文武之道焉。夫子焉不學(xué)？而亦何常師之有？”<br> 首先，夫子學(xué)得是啥？——文武之道。<br> 夫子好古，“祖述堯舜，憲章文武”，繼承弘揚堯舜之大道，效法規(guī)范文王、武王之禮治。子貢所說的文武之道，應(yīng)當(dāng)將堯舜文武全都涵蓋進(jìn)去了。<br> 其次，文武之道在哪？——未墜于地，在人。<br> 面臨的現(xiàn)實問題，夫子距離文王武王500多年，這么長時間文武之道還能傳下來嗎？<br> 子貢說“文武之道，未墜于地，在人”。這讓我一下子聯(lián)想到了《西游記》悟空和八戒偷吃人參果，果子一掉到地下就沒了，而吃到八戒肚里就能長壽。文武之道亦是如此，它沒有落在地上消失，而是被人吸收內(nèi)入靈魂、外現(xiàn)言行。正所謂，“人能弘道，非道弘人。”<br> 再次，人如何承載文武之道？——賢者識大，不賢識小。<br> 道在人身上，是以什么樣的方式存儲呢？這很簡單，原理跟硬盤一樣，硬盤大就存的多，硬盤小就存的少。只不過，對于人來說，大小換成了賢與不賢。<br> 子貢說：“賢者識其大者，不賢者識其小者?！弊R，古時讀志，記住，也可理解為認(rèn)識。對于文武之道，賢者能夠認(rèn)識并傳承其大，這里的大，指的是道德之根本，法天治人的精神內(nèi)核；不賢者能夠認(rèn)識并傳承其小，這里的小，指的是形器度數(shù)，禮器、車馬、宮室等有形之物為形器，祭祀、官制、禮樂等規(guī)章制度為度數(shù)。簡單說，“大”屬于道的層面，形而上的東西；“小”屬于術(shù)的層面，形而下的東西。不論大小，都是文武之道的衍化。<br> 最后，學(xué)道何以為師？——萬物皆可師。<br> 子貢說：“莫不有文武之道焉。夫子焉不學(xué)？而亦何常師之有？”文武之道，散落天地，融于人間，賢者得其大，不賢者得其小，人人身上皆有道的承載。<br> 既然如此，“夫子焉不學(xué)？”夫子無所不學(xué)，無處不學(xué)，無事不學(xué)。史書記載，夫子曾問禮于老聃，訪樂于萇弘，問官于郯子，學(xué)琴于師襄，這不正是其“三人行必有吾師”的踐行！<br> 前面，還提到過“子入太廟，每事問”，夫子進(jìn)入太廟，大事小情的都要詳細(xì)問一下，這讓別人懷疑誰說這家伙知禮啊？何謂“敏而好學(xué)，不恥下問”？夫子又給人們上了生動一課。<br> 正是因為這樣的好學(xué)與求知精神，夫子將散落于人間的文武之道，無論是大與小，遍采遺珠，通過下學(xué)而上達(dá)，融會貫通，重新熔鑄而成為“仁道”。<br> 子貢感慨：“而亦何常師之有？”夫子成圣，非生而知之，好古，敏而好學(xué)知之，哪有什么專門的老師？可見，高境界的學(xué)習(xí)，歸根到底還是自學(xué)，在強烈的求知欲下，天下何人不能為師，何事不能為師，何處不能為師，何時不能為師？萬物皆可師，何用常師？<br> 想起一首詩：“雨后山中蔓草榮，沿溪漫谷可憐生。尋常豈藉栽培力，自得天機自長成。”<br><br> 【作者簡介】夜辰，本名張燁琛，“80后”，生于鹿城，軍裝在身，奔走四方；以勞作礪志，以讀書修行，以文章會友，涵養(yǎng)心智，求索人生，現(xiàn)已出版多部個人作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