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行拾貝-涅槃-阿拉爾. 沙漠. 胡楊tobimami 初到南疆，深秋的農一師阿拉爾，滿城盡帶黃金甲。與那一年北疆初春的農四師可克達拉，一城青綠，反差不是一般的大。<div>阿拉爾是個沙漠城市，緊靠著中國最大的塔克拉瑪干沙漠的北緣。唐朝詩人白居易曾經這樣形容沙漠：云陰月黑風沙惡！</div><div>準備來阿拉爾時，特意在行李里裝備了厚口罩，大號太陽鏡，一身有著大大風帽的沖鋒衣褲，全副武裝準備應對黃沙漫卷。也許是我們幸運，停留阿拉爾兩天中，一直艷陽高照，風平浪靜，阿拉爾就像內地六線以外的很多城市一樣，人很少，路很寬，四處干干凈凈整整齊齊的一座城。清晨灑水車駛過街道，整個城市都有了點濕漉漉感覺，我們的酒店緊鄰著塔里木河岸，風吹過，還真能感覺鄰水的清涼。<br><div><br></div></div> <p class="ql-block">農一師可是一個聲名顯赫的老隊伍，他的前身是八路軍120師359旅！對！就是延安時期南泥灣那個三五九旅！新中國剛剛成立的第一年1950年，跟隨老領導王震將軍揮師進疆剿匪3年。1953年就地整編，師團開進塔克拉瑪干沙漠，駐守這片西域邊境?；哪?，成為第一批新中國屯田戍邊的新疆建設兵團農一師。</p><p class="ql-block"> 這里沒有綠洲，人煙稀落，這里只有沙漠，高大的沙丘，一刮風就能賽跑似的一口氣移動十幾米遠。這里有條河，叫塔里木河，三季沒水，只有沙子，一年降水量不足50毫米，可是蒸發(fā)水量卻在每年近4000毫米的水平。河水源頭都是雪山冰川，每逢山水暴漲的雨季，塔里木河也會山洪肆虐，偌大平緩干涸的河床也就信馬由韁的，隨著波濤洶涌的山洪一泄而下，走哪算哪兒！由此塔里木河又成了無定河，沒有固定的河道，沒有固定的去向，因此也就無法孕育綠洲！能想象嗎？塔里木河的終點在上世紀初還在尉犁縣的羅布泊。而到了這個世紀塔里木河的終點晃蕩去了200公里以外若羌縣的臺特瑪湖。</p> 農一師的阿拉爾就在這樣一個地方駐扎了下來！至今已經有近70年的歷史。把一片荒漠變成了一座城市，變成了國家級重點棉花，水果產業(yè)基地，紡織工業(yè)基地，這里的醫(yī)用無紡布紡織和產品保證著全世界醫(yī)療用量的94%。<div>阿拉爾不光只有軍人，其實還有很多來自不屬于解放軍的編制的建設者，1963年上海十萬知青加入阿拉爾農一師的戍邊屯田行列。那時候距離中國大量的中學生上山下鄉(xiāng)還有5年之遙！<br><div>工作的時候，常來新疆，經常遇見新的同行，朋友，他們很多人的自我介紹都會說自己是疆二代。每每聽著總有些感動，那時候的新疆相比內地還是很苦，很落后。但是他們已經貢獻了兩代人的辛勞。</div><div> 這次在庫爾勒的酒店里，因為沒有找到酒店餐廳的位置，一位酒店服務生非常周到地送我過去，是位男生，很高大，很年輕，普通話說的很好，我問他是疆三代嗎？他很靦腆的笑著說：可能得算疆四代了，他正在大學實習......!</div></div><div>很沒出息的，眼淚差點掉下來。幾十年過去，我們已經老了，但是年輕人已經長大，新疆也已經長大，變得無比強壯，豐沛，美麗！</div><div> 現(xiàn)在的年輕人總說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上甘嶺。也許我們這代人的上甘嶺就是我們的上山下鄉(xiāng)吧！</div> 阿拉爾有一個小景點非常值得去-睡胡楊谷。位置在一師14團的沙漠濕地里面。60公里距離，從市區(qū)開車過去大約要一個小時。一路上的景色稱得上物換景移。<div>出城并不驚艷，十八線的農村城鎮(zhèn)都是大差不差的如此，一路白楊樹，筆挺，秋色漸起，綠色，黃色。綠樹夾著國道，省道甚至鄉(xiāng)道延伸至天際線，大車，小車，三輪車，電動車，車流不斷。到了這里路上更多的是油罐車，拖拉機，各種看不懂用途的農田機械。這里屬于塔里木盆地深處，中國最大的油氣能源公司總部就在這里區(qū)域。<br><div><br></div></div> 阿拉爾盛產長絨棉，開車只要出了城區(qū)，幾乎到處都是棉花地。矮矮的，褐色的，頂著一頭云一樣花朵的棉田。<div>南疆兵團的土地沒有一絲廣袤。而是混沌在沙的天地間，無數(shù)的樹林包裹著白色羽毛一般的旱葦，旱葦就像大地的格子間一樣，護衛(wèi)著整齊劃一，平展展的秋的棉花田地，一塊一塊連綿，遠到天際。遠處有些天際，煙塵飛揚，等你開車抵近，卻發(fā)現(xiàn)田野上多了很多龐大的機器，收割機，打捆機，運輸車，堆肥機，還有一些看不懂的機器，暴土揚長之后，這些棉田已經成了沃土一片，只多了一些棉花秸稈堆壘和巨大的比人都高的棉花圓捆。原來是在收棉花！</div><div>我和小妹也算在干過多年農活的人，收麥子，摘棉花也算干過不少年，但是這樣大工業(yè)似的收獲，還真第一次見識，好一陣我們開著車亂追著拖拉機跑，只為好奇，添個見識。</div> 公路走過農田漸漸向沙漠里面延伸。路邊的行道樹也變成焦黃色的胡楊樹。公路也窄了很多。<div>路旁已經沒有農田，而是大片大片的平緩的荒地，長滿的紅柳，沙柳，駱駝草之類的沙漠植物。</div> 陽光燦爛，平地起風，吹過荒灘，發(fā)出哨音一樣的風聲，好不荒涼。這大約就是書上說的塔克拉瑪干沙漠鎖邊工程里的沙漠平推后的養(yǎng)地區(qū)域吧。 經過一個半封閉的路口，導航直接右拐直接進入沙漠。視野里每一處沙漠都覆蓋著密密麻麻的葦草格子?？磥磉@里是沙漠改造區(qū)。<div>2025年中國最大的沙漠塔克拉瑪干沙漠被完完整整的綠色植物林地鎖上了一道邊。綠化帶全長3000多公里。整個工程數(shù)十年，平推了數(shù)百萬畝的沙丘，轉換成棉田，稻地，蔬菜大棚。扎根了新疆建設兵團的數(shù)十個師團屯田戍邊百萬大軍。為內地護住了北方的沙塵，還原的通透的陽光，郎朗的天空！</div><div>始于2025年，第二次沙漠鎖邊工程又一次開始了。這一次不僅有胡楊，紅柳，白楊，還增加了沙漠玫瑰，肉蓯蓉，羅布麻。</div> 小公路越走越荒涼，最后很長一段路的兩旁幾乎只有漫漫黃沙，就連荒草也幾乎沒了蹤影。偶爾能看到高低沙海中孤獨挺拔的胡楊。 終于翻過一座不高的沙丘，路邊有了一座孤零零的大房子，房子前邊是個偌大的停車場，零星的停著兩三輛汽車，最醒目的是停車場盡頭有一輛紅綠相間萌萌的小火車，看來目的地到了：農一師十四團的睡胡楊景區(qū)。 游客不多，加上我們兩人，也就6個人?；疖囁緳C師傅一點也不嫌人少，扯大個火車，等我們坐穩(wěn)了，一點沒有等人的意思立馬開車近景區(qū)。估計這里沒啥游客是常態(tài)。<div>新疆的景區(qū)都很喜歡把景區(qū)觀光車弄得很魔幻，很多景區(qū)拍觀光車就是網(wǎng)紅攝影地。比如托木爾峽谷的觀光車是大船的摸樣，號稱諾亞方舟。輪臺胡楊林國家公園的觀光車是有軌小火車，打扮的花紅柳綠的，混跡在金黃色的胡楊林里面格外妖嬈。據(jù)說經常拍照的人群會在火車軌道上逼停行進中的火車。我們坐的這列火車中規(guī)中矩，沒有過多的打扮?？墒擒囈婚_動，立馬傳來很真實的老式蒸汽大火車動靜，叮里桄榔動靜極大，噴氣，拉鼻兒，加上進入景區(qū)大門以后，眼前一片荒原四野，烈日獨懸，風卻獵獵，好冷??！伴著火車叮咣五四的轟吼，頓時還有了古人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的悲涼！</div><div><br></div> 小火車快速的走著，過沙丘，過荒灘，竟然還過了很大一片濕地。水倒影著藍天，偶有水鳥飛過！ 火車終于停下。眼前一片胡楊，這是一片胡楊林谷底，高高低低疏落地長在一片淺沙丘的坡上，坡下。卻沒有一絲生氣！放眼望去全是干枯很久的胡楊。沒有絲絲水汽，沒有丁點綠意，枝丫盤虬交錯，直指藍天。這是一片死亡的胡楊林，一片已經在天地間保持著生命最后一刻的姿態(tài)很久很久的胡楊林！<br>有人說：胡楊生而千年，死而千年，最后不倒千年！<br>十四團可能不愿去觸碰死亡，所以給這里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睡胡楊山谷。 這是個故事，有些蒼涼的故事。這里是塔克拉瑪干沙漠的南緣，很久很久以前，這里曾經有一條小河，沿著河水孕育了很多胡楊樹，胡楊很適應沙漠，哪怕只是一點潮濕，他就能把樹根扎的很深，把樹干長的很粗很粗，長出茂密的葉子，鋪成厚厚的樹冠，留給周圍難得的陰涼。就這樣平靜的活著，很多年，很多年.......。清朝末年吧，大河塔里木河忽然改道了，小河也就沒了水。一年，兩年，三年，小河沒了水源，枯萎成了沙漠，胡楊沒了水分的滋養(yǎng)，葉子落了，不再發(fā)芽了，樹干枯了干了。不甘心的挺立著，很多年，很多年！ 幾百年之后，我們看到這樣一群胡楊樹！陽光下，沙丘間，沒有秋天該有的色彩的熱烈。<div>但是他們的樹干還像二三百年前活著的時候樣子挺立著。千姿百態(tài)。腳下都是輕浮灰白一堆堆干涸的散沙！</div> 這片沙漠的這些樹林就這樣經歷酷暑，經歷沙塵暴，經歷暴風雨，經歷極寒，沙丘吹走了了，又刮來了新的沙子，堆成新的沙丘，樹依舊屹立著，盡管早已經沒有了生命，也不再會有金黃璀璨的一刻。寂靜，死亡游蕩在這里幾百年。 但是終究有些東西是會悄然發(fā)生的，就像科學家預言過的物質不敗定律，就像佛家篤信生命是個循環(huán)，涅槃的終點是重生！<div>也許是全球氣候變暖了，帶來雨線南移了，也許是幾十年來沙漠逐漸有了鎖邊的林帶，也許是塔里木河人工補水20年，這片睡去的胡楊悄然地有著微小的變化，一年，兩年，三年，悄悄的發(fā)生著新的生命！發(fā)芽了，長葉了，一棵，二顆，三顆?，F(xiàn)在的我們環(huán)顧四野，見證般的看見枯木中生發(fā)出來的新的小樹。茂密著不算很壯實的葉片，陽光下這片枝丫扭曲，交錯的朽木林間，星星點點總有一些斑斕碎金子一般的金黃。那是生命的光色！ </div> 這是關于生死的涅槃！羽化成蝶，枯木逢春，哪一樣不是一種感動！哪怕只是遙遠的沙漠里的一棵很普通的胡楊樹！ 阿拉爾的有一個睡胡楊景區(qū)，知名度并不高。這個山谷也不大，地處很有些偏僻。我們也算無意中好奇心引到這里。不想?yún)s是遇到了如此闊大的哲學式的震撼！<div>也許幾十年后，這里已經不復存在。山谷里新生的胡楊已經成林，濃密的樹蔭遮掩了曾經孤傲挺立幾百年老的枯木，盤根錯節(jié)的老根也被新樹逐漸粗壯的根纏繞。于是就像這里縱橫幾千公里，上百萬畝的野生胡楊林一樣一處普通的沙漠胡楊林。不再是個睡谷，也不再有人去講曾經有過小河和他的故事。</div><div>那時候也許會有新的人們選中這片胡楊林，喜歡他的陰涼，會開心的在樹下聚會，吃飯，唱歌，跳舞，開心.........!南疆的秋季永遠都是屬于胡楊林的！</div> 我們特意從阿克蘇走了個遠路來阿拉爾，其實是想走一條鄉(xiāng)野小道，一共139公里，通往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的沙雅縣城。這條路沿著塔里木河，穿越上百萬畝的世界最大的野生胡楊林群落。這條公路這兩年已經成了大網(wǎng)紅去處。甚至在衛(wèi)星地圖上都有了自己很正式的名字：139秘境公路。全長139公里。東起點：沙雅縣塔里木河哈德墩大橋。西部終點：阿拉爾市塔里木河特大橋。 之所以選擇從終點逆行出發(fā)，是因為這幾年這條小公路被炒的太紅。每每十月以后，各路自媒體，自駕車大批涌入這條僅夠兩車相向行駛，且日久失修的鄉(xiāng)間小路。扎營的，直播的，野餐的，旅拍的，五花八門占著道，堵著車。好在這條路夠長，曲里拐彎近140公里。花費一天時間走一趟還是可以的。<div>因為這條路上還有三個村莊，因此被習慣上公路被分為兩段：東線，西線。東線在沙雅縣境內，因為南疆最大面積的的野生胡楊林幾百萬畝都在沙雅，輪臺兩縣境內。所以大部分游客看完景區(qū)里的胡楊林，順便走走139秘境公路，到了半路的村子，吃燒烤，看看塔里木河，拍拍照，也就往回走了。一般不會繼續(xù)向西到阿拉爾。因為到了阿拉爾，就算進入了沙漠地區(qū)，能前行的也只有一條路可走，就是進入國道580，走那條著名的沙漠公路阿拉爾-和田。一猛子橫穿越塔克拉瑪干沙漠，一口氣行駛440公里，沒吃沒喝沒加油站，也許還有沙塵暴一路相伴，直達塔克拉瑪干沙漠北緣城市-和田。這可不是一般司機敢做的選擇。<div>所以我們選擇139公路西線逆行，圖的就是個安靜，自由自在！</div><div>就像當年我們在北疆，選擇從哪拉提草原進入獨庫公路逆行回獨山子一樣。一路順暢！</div></div> 說是野公路，其實新疆還是默默的做了很多看不大出來保護措施。比如沿途有電有5G信號。景色好的地方都找到硬化后觀景平臺，時不時的也會遇見帽子叔叔的警車，疏導交通，因此堵車都不會很長時間。<div> 小公路很窄，也很破爛，很像上世紀末的鄉(xiāng)間公路，缺保養(yǎng)，缺柏油，坑坑洼洼，連個路肩都沒有?；剀嚤仨毿⌒?，掉下路邊就是軟軟的沙地，說不定那一腳油踩錯了，弄個沙坑把自己的輪胎陷到里面飛轉，你就踏踏實實的等別人把你拽出來吧！可是如果你細心一點，順著有車轍的沙地走，也許你就會走進一片漂亮的陽光和胡楊共舞的林子。也可能眼前一亮，你已經走到塔里木河的河邊，驚喜總是無意間的！</div> 所有的胡楊都是野生的，沿途的胡楊無論遠近，都長的肆無忌憚，各式各樣。有遠近只有一棵樹的。有好幾顆擠在一個不大的沙丘上，七歪八倒的。有路邊還斜著長的。五花八門。<div>好在路窄，坑洼不平，索性龜速慢行，樂得！遇到好看的樹，趁著馬路上前后沒車，將車橫在馬路上，找個好角度，拍個好照片！嘚瑟！</div> 看得多了，發(fā)現(xiàn)胡楊并不是高大的就是老胡楊。而是看樹干，樹干越黑胡楊越老。胡楊的金黃并不統(tǒng)一。有黃的耀眼，有黃的過火，有黃的紅黃相交，有黃的深淺不一。后來發(fā)現(xiàn)其實與你拍照的時間，向陽的程度，樹林的濃密都有關系。 如果遇到有水的時候，胡楊立馬數(shù)倍的斑斕。那怕只是個小水坑，照樣能加持出大江大河的氣勢來！ 139公路沿途看起來并不太荒涼。路上總有還屬于上世界七八十年代的木頭電線桿，纏繞著很多不太講究粗粗細細的各類電線。偶爾還會有硬化過的沙土路彎彎繞繞的通往遠方。估計沙漠深處還有人家。 半路竟然遇見如此古老拖拉機，拖著絕對超高超寬的拖斗車，車斗里壘的滿滿的都是新收的皮棉，搖搖晃晃的與我們會車，路面讓他龐大的體型占滿了，我們也不是一輛車，后邊緊跟著四輛SUV，無奈只好我們四輛車聯(lián)動，一起慢慢后退，盡量把持住退到窄窄的路邊沙土地面，而不能下坡！ 緊貼著兩邊，終于交匯。心驚膽戰(zhàn)的看著如此破舊不堪的老古董竟然還在干活。還是在這么一條網(wǎng)紅旅游公路上，身前身后還屁顛的跟著這么多的開車技術參差不等外地車輛，這司機心得多大?。? 整個139公路其實就是一個野生胡楊森林中的小道。這里沒有其他的樹木，似乎只有胡楊可以高大，枝葉繁茂。有時候胡楊就長在一堆五顏六色的雜草之中，紅柳，沙柳，梭梭草，旱葦橫七豎八長成一團，唯有胡楊大傻子一樣傲立其間！<div>理論上說這條小道爆紅，是因為它全程都是沿著那條神秘莫測流向的塔里木大河，于是網(wǎng)上就有大量的水中胡楊照片，仙境一般！看的人們心神往之。上一次如此鬧心好多年的道路是那條此生必駕的川藏公路！真像卻是川藏公路其實就是一條小轎車都能平安走到的正宗國道。而139秘境公路沿途能看見塔里木河的地方幾乎沒有！</div> 老牛破車一樣走了這條公路很久，既沒有見到那條大河，甚至連像樣的水洼都沒見到幾個，按說臨近大河，還是中國最大的內陸河，附近怎么也得有個小湖，濕地啥的吧。從地圖上看，塔里木河的確就在公路左右不遠處。可是尋一高處望出去，依然沙漠如煙，胡楊如云，難覓大河音訊。 我們是哪個膽小的，最不敢開車下路去尋那個大河的去處。只敢按照導航的指示，只走那條柏油鋪路，坑坑洼洼有些窄小的小公路。所以一路只見胡楊，未見有水。 老天到底也是心痛眾生的。小公路走到深處，路邊好歹有了好幾處很淺的水坑。難為沙漠里還能能有這樣的水洼！有了水，就連照片都多了幾分溫柔。 公路拐彎處有一個提示牌：前方公路服務區(qū)。終于139公路<div>走到一半了。這條公路有3個服務區(qū)，起點終點各有一個服務區(qū)，挺大的，超市，洗手間，游樂場都有。最小的服務區(qū)就是這個位于公路一半路程的休息點。啥也沒有，只有停車場和露營區(qū)。至于亮點就是這里有水，有很大一片水，介紹說是塔里木河的一個支流港灣！</div><div>據(jù)說每年春夏秋三季，在這個休息區(qū)聚會的客人數(shù)烏魯木齊的人最多。</div> 果不其然，休息區(qū)里沿河散落著七八個聚餐群落，或旅行桌椅，或毛毯鋪地席地而坐，好吃的七盆八碗，看著很有點誘人，尤其果瓜，酸奶，還有漂亮的餐具。聽口音清一水的新疆普通話，很像老外說中文，能聽得懂得也就是烏魯木齊幾個字。所以估摸著是烏魯木齊過來度假的人們。 過了服務區(qū)，小公路就算進入沙雅縣，屬于139公路東線了。大約還有70公里的路途。東線明顯的車輛多了起來。當?shù)氐霓r耕也顯得多了不少。導航地圖上標識這條路上還有2個村莊。有一些一些虛線表示有小路通往這些村莊！ 東線的沙地寬了很多，甚至有些沙地都是明顯有平整養(yǎng)護的痕跡。大大的不同于西線阿拉爾地界的荒蕪原始。沙雅縣屬于綠洲，是西域北絲綢之路老縣城，古代屬于龜茲國。就是今天被稱為庫車的地方。那里是著名的獨庫公路終點。沙漠邊緣晃悠了好幾天，終于現(xiàn)在觸碰到文明了。 東線雖然胡楊沒有西線茂密，但是可能更接近塔里木河，濕地明顯多了一些。一路色彩變了豐富了起來，有水，有樹，有灌木，有些地方還有棉花地。紅綠黃白的，與西線滿目孤獨單一的黃色，大漠沙海漫漫的黃，胡楊舞弄光影的金黃截然不同。 西線最后的十幾公里幾乎都是沿著塔里木河再走。滾滾沙漠里冒出一條有水的河流。盡管遠沒有內地河流的那種疏影橫斜水清淺的溫潤。但是這種近乎極致反差的存在，已經足夠心生畏懼了。 出139小公路，再走正規(guī)的省道，馬上感覺都不一樣了。寬敞，交通規(guī)則清晰分明，立馬撒開的加速度，痛快！ 綠洲地區(qū)就是不一樣，田野都被密密的胡楊林帶包裹著，收獲后的土地，大部分看著都深耕過，并被灌滿過冬的水。<div> 曾經看過攻略。沙漠改造成農田是要經過很多年的過程的。先是大型推土機大兵團平推沙丘成為平地，然后大量填埋牛羊糞熟肥，引水大面積灌溉，深翻幾年。然后荒地幾年，讓胡楊，紅柳，駱駝草什么的植物長出來，不停的人工制造濕地效果，荒幾年減少沙化土的鹽堿成分。最后才是種植專門棉花，改良稻谷，向日葵，芝麻之類的農作物，增加土地腐殖質成分，并且每年依舊放水灌地沖鹽堿。這么一套下來，十幾年才能沙漠變良田，可以種植水果，蔬菜，長絨棉，成為正常的沙漠的綠洲！</div> 沙雅縣郊區(qū)到處都是灌滿了水的農田，倒映著樹，倒映著村莊，倒映著歲月靜好！ 在沙漠地區(qū)，住宿選擇不多?；蜃〈遄永锏拿袼?，亦或住縣城里的民宿，酒店。沒有任何可能住進景區(qū)。我們在沙雅選擇了縣城里新開業(yè)的如家酒店。貪圖他有自己的停車場?？垂ヂ?，作為秋季胡楊林觀賞的核心地區(qū)，沙雅縣城的停車位超負荷運轉。據(jù)說縣城里不是主干道的街邊，上下三車道的兩車道已經臨時征用成晚間停車場了。全縣警察日夜兩班倒。所以能有個自己停車場，足見如家大品牌的實力。<div>第一次住國內最大的經濟連鎖品牌的酒店，感覺很不錯。房間夠大，很整潔，基本酒店設施都有，且自動化，智能化水平很好。比如燈光，窗簾，溫度，濕度，時間控制。只要客人開啟智能化服務，冷暖，舒適度就不用操心了</div><div>今天盡管走了不到200公里，可是走走停停的，讓來讓去的，沒個正規(guī)道路，等到了酒店，一歇下來，還是很累。懶得出去吃飯了。試著下了個美團外賣APP，人生第一次叫了一頓正經晚餐外賣。還挺快的。不一會就有電話說是外賣到門口了。</div><div>開門，是機器人送餐。早幾年在西藏林芝的假日酒店就見識過這種送餐。所以使用很方便。不過如家機器人與林芝假日機器人性格還真大不相同。林芝的那位簡直就是個話癆，比較八卦。每每都能逗得他服務客人滿樓道的追著他跑，和她聊天，樂得前仰后合的。如家這位是個悶葫蘆，只做工作的事情，但凡客人想和他耍貧嘴，他總是一本正經的告訴你，他正工作，很忙。請原諒。然后就自顧自的遠去了，不帶走一絲云彩！</div><div>晚安！睡個好覺。</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