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歡??

江心

文字：江心圖片：（部分）網(wǎng)絡(luò) 題記：悲歡是一對孿生姐妹…… 三十歲的趙佳藝站在試衣鏡前，指尖撫過西裝領(lǐng)口精致的刺繡，鏡中映出的青年眉眼俊朗，眼底卻藏著一絲揮之不去的悵然。明天就是他的婚禮，可此刻他腦海里盤旋的，卻是父親趙明月昨晚欲言又止的模樣——“佳藝，去看看你媽吧，二十多年了?！?lt;/p>出租車停在老城區(qū)狹窄的巷口，青石板路被歲月磨得發(fā)亮，兩旁的矮房爬滿青苔，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霉味。趙佳藝牽著未婚妻林晚的手，腳步有些遲疑，他只在泛黃的舊照片里見過母親荷香，照片上的姑娘梳著麻花辮，眉眼彎彎，笑容干凈得像雨后的天空。“是佳藝吧？”一扇斑駁的木門吱呀作響，一位頭發(fā)花白、身形瘦弱的婦人探出頭來，她的眼睛渾濁卻帶著光亮，死死盯著趙佳藝的臉，聲音微微顫抖。趙佳藝心頭一緊，眼前的婦人比他想象中蒼老太多，皺紋爬滿了臉頰，雙手布滿老繭，唯有眉眼間還能看出照片里的影子。“媽……”他哽咽著，千言萬語堵在喉嚨里，竟不知該如何開口。林晚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遞過帶來的水果籃，輕聲說：“阿姨，我們來看您了?！?lt;/p>荷香連忙側(cè)身讓他們進(jìn)屋，狹小的房間陳設(shè)簡單，一張舊木桌，兩把椅子，墻角堆著幾箱手工縫制的鞋墊?！白?，快坐，”她手腳有些慌亂地倒了兩杯水，目光始終沒有離開趙佳藝，“長這么高了，跟你爸年輕時一模一樣?！?lt;/p>趙佳藝看著母親單薄的肩膀，想起父親偶爾提起的往事，那些被時光塵封的悲歡離合，此刻如同潮水般涌了上來。 1988年的夏天，十八歲的趙明月第一次遇見荷香。那時的趙明月還是工廠里的技術(shù)骨干，模樣周正，性格溫和，是廠里不少姑娘心儀的對象。他的父親是工廠的老領(lǐng)導(dǎo)，母親是中學(xué)教師，家境優(yōu)渥，父母早已為他規(guī)劃好了人生——在工廠穩(wěn)步晉升，娶一個門當(dāng)戶對的姑娘，安穩(wěn)過一輩子。可命運的齒輪，在他走進(jìn)那條巷子里的“荷香理發(fā)店”時，悄然轉(zhuǎn)向。 理發(fā)店不大，只有一間門面，墻上貼著幾張過時的明星海報，空氣中飄著廉價洗發(fā)水的香味。荷香正低著頭給一位老太太剪頭發(fā)，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身上，勾勒出纖細(xì)的身影。她穿著一件洗得發(fā)白的藍(lán)布褂，麻花辮垂在肩頭，手指靈活地梳理著頭發(fā)，神情專注而認(rèn)真。 趙明月是來剪頭發(fā)的，廠里要拍集體照，他想收拾得精神些。荷香抬頭時，正好對上他的目光，她的眼睛很大，像浸在水里的黑葡萄，帶著一絲羞澀，連忙低下頭，輕聲問：“師傅，您想剪什么樣的？” 她的聲音軟軟糯糯，像江南的春雨，落在趙明月的心上，泛起陣陣漣漪。從那天起，趙明月成了理發(fā)店的?？?。有時是剪頭發(fā)，有時只是借口路過，買一瓶冰鎮(zhèn)汽水，站在門口看荷香忙碌。他知道了荷香的故事：她老家在農(nóng)村，父母早逝，跟著奶奶長大，初中沒讀完就輟學(xué)來城里打工，攢了幾年錢，盤下了這家小店，算是有了個安身之所。荷香話不多，卻心思細(xì)膩。趙明月加班晚了，她會留一盞燈；知道他胃不好，會悄悄給他塞一塊溫?zé)岬募t糖糕；他心情不好時，她會安靜地聽他傾訴，不打斷，也不評判。 愛情在日復(fù)一日的相處中悄然滋生。趙明月喜歡荷香的堅韌與善良，喜歡她面對生活的苦難時，眼里依然閃爍的光亮；荷香欣賞趙明月的溫柔與真誠，喜歡他看向自己時，眼底毫不掩飾的珍視。他們在月光下牽手，在巷口的老槐樹下相擁，以為只要彼此相愛，就能抵御世間所有的風(fēng)雨?？僧?dāng)趙明月鼓起勇氣，把荷香帶回家見父母時，所有的美好都被現(xiàn)實擊得粉碎。 趙母一見到荷香，臉色就沉了下來。她上下打量著荷香瘦弱的身形，眼神里滿是嫌棄，不等荷香開口問好，就冷冷地說：“我們家明月是要在工廠干大事的，你一個沒讀過書的理發(fā)妹，配不上他?！?lt;/p>趙父坐在沙發(fā)上，抽著煙，眉頭緊鎖：“明子，我和你媽不是勢利，只是你們倆差距太大了。你是正式工，她是個體戶，而且還是輟學(xué)的，以后怎么融入我們家的生活？”荷香站在原地，手腳冰涼，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她攥緊了衣角，低聲說：“叔叔阿姨，我雖然沒讀過多少書，但我會努力賺錢，會好好照顧明月的。”“照顧？”趙母嗤笑一聲，“你看看你這身子骨，風(fēng)一吹就倒，能照顧誰？我們家明月可是要養(yǎng)家糊口的，娶個干不了重活的媳婦，不是添累贅嗎？” 趙明月急了，拉住荷香的手，對父母說：“爸，媽，荷香很好，她善良、勤快，我不在乎她的出身，也不在乎她能不能干重活，我就是想娶她。”“你敢！”趙母猛地站起來，指著趙明月的鼻子，“我告訴你，兒子，今天你要么跟她斷絕關(guān)系，好好在工廠上班，將來我和你爸給你找個合適的；要么你就跟她走，從此別認(rèn)我們這個爹媽！而且我告訴你，你要是不跟她斷絕，就讓你妹妹夢玥去接班！”那時的工廠接班名額格外珍貴，趙夢玥比趙明月小五歲，剛高中畢業(yè)，一直盼著能進(jìn)工廠當(dāng)正式工。趙明月知道，這個名額對妹妹來說意味著什么，那是她改變命運的機(jī)會。“哥，你別沖動，”趙夢玥紅著眼睛拉著趙明月的胳膊，“爸媽也是為你好，荷香姐確實不適合你，你就聽爸媽的話，跟她斷了吧?！?lt;/p>一邊是心愛的姑娘，一邊是親情，趙明月陷入了兩難。他看著荷香含淚的眼睛，心如刀絞；看著父母決絕的態(tài)度，又無比痛苦。荷香輕輕抽回自己的手，聲音帶著哭腔，卻異常堅定：“明月，我走了。你別為難，好好照顧自己……”她轉(zhuǎn)身就走，沒有回頭，單薄的身影消失在巷口，像一片被風(fēng)吹走的落葉。 趙明月瘋了一樣追出去，可荷香早已沒了蹤影。接下來的日子，他茶飯不思，日漸消瘦，心里始終放不下荷香。父母試著和他溝通，可每次都不歡而散，他父母的態(tài)度異常堅決，甚至以死相逼。 幾個月后，工廠的接班名單下來了，趙夢玥順利進(jìn)了工廠，成了正式工。她穿著嶄新的工裝，笑著對趙明月說：“哥，謝謝你，我會好好干的。” 趙明月看著妹妹臉上的笑容，心里卻五味雜陳。他知道，自己欠妹妹的，可他也無法欺騙自己的內(nèi)心。他忘不了荷香，忘不了他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終于，在一個深夜，趙明月收拾了簡單的行李，留下一封信，毅然離開了家。他四處打聽荷香的消息，輾轉(zhuǎn)了好幾個地方，終于在城郊的一個小鎮(zhèn)上找到了她。荷香以為他們再也不會相見，看到趙明月的那一刻，她再也忍不住，撲進(jìn)他的懷里失聲痛哭。原來，她離開后，并沒有回老家，而是在這個小鎮(zhèn)上重新開了一家小小的理發(fā)店，勉強(qiáng)維持生計。“荷香，”趙明月緊緊抱著她，聲音哽咽，“我來了，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我們結(jié)婚吧，不管遇到什么困難，我都會陪著你?！?lt;/p>沒有婚禮，沒有祝福，只有一張簡單的結(jié)婚證，趙明月和荷香組建了自己的小家庭。他們的日子過得很清貧，租住在一間狹小的民房里，趙明月在鎮(zhèn)上的建筑工地打零工，荷香繼續(xù)經(jīng)營著她的理發(fā)店，雖然辛苦，卻也溫馨。一年后，他們的兒子出生了，趙明月給兒子取名趙佳藝，希望他能有才華，有出息，不再像他們一樣，被現(xiàn)實束縛。兒子的出生，讓這個小家庭多了許多歡樂，也讓趙明月看到了和解的希望。他帶著荷香和兒子，回了一趟老家，想讓父母接受這個事實。可父母的態(tài)度依然沒有改變。趙母看著襁褓中的孫子，眼神復(fù)雜，卻依然對荷香冷若冰霜?！拔腋嬖V你荷香，別以為生了個兒子就能進(jìn)我們趙家的門，我們趙家沒有你這樣的媳婦。”趙父嘆了口氣，對趙明月說：“你既然選擇了她，就好好過日子，以后別再回來了，省得大家都不痛快?！?lt;/p>那次回家，不歡而散。趙明月知道，父母心里的疙瘩，一時半會兒解不開，他只能寄希望于時間，希望他們能看到荷香的好，看到他們一家人的努力。可他沒想到，更大的矛盾還在后面。荷香身材瘦弱，生孩子時又落下了病根，身體一直不太好，干不了重活。而趙明月的父母，一直對她“干不了重活”這件事耿耿于懷，時不時就會找借口刁難她。他們會故意讓荷香做一些重體力活，比如挑水、搬煤，荷香做不動，他們就罵她懶，罵她是個廢物。他們會在親戚朋友面前說荷香的壞話，說她配不上趙明月，說她是個掃把星，克夫克家。趙明月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他心疼荷香，想保護(hù)她，可面對父母的指責(zé)和謾罵，他又無力反駁。他試圖和父母溝通，可每次都以爭吵告終。荷香看著趙明月為難的樣子，心里既委屈又心疼，她不想讓趙明月夾在中間受氣，只能默默忍受。 可忍耐并沒有換來平靜，反而讓趙明月的父母更加得寸進(jìn)尺。他們開始干涉趙明月和荷香的生活，甚至想把孫子帶走，由他們來撫養(yǎng)。 “荷香，你看你這身子骨，也照顧不好佳藝，不如把佳藝交給我們來帶，我們保證把他養(yǎng)得白白胖胖的。”趙母對荷香說，語氣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強(qiáng)硬。“不行！”荷香第一次鼓起勇氣反駁，“佳藝是我的兒子，我自己會照顧好他，不用麻煩你們?！?lt;/p>“你照顧？你怎么照顧？”趙母提高了音量，“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想照顧孩子？我看你就是想把佳藝也拖垮！”趙明月剛好下班回家，聽到母親的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媽，您別這么說荷香，她已經(jīng)很努力了?！?lt;/p>“努力？她努力什么了？”趙母把矛頭指向趙明月，“都是你，當(dāng)初不聽我們的話，娶了這么個媳婦，現(xiàn)在好了，家里雞飛狗跳，你看看你，跟著她受了多少苦？”這樣的爭吵，成了家常便飯。荷香的身體越來越差，心情也越來越低落，她開始變得沉默寡言，眼神里的光亮一點點消失。趙明月看著荷香的變化，心里像刀割一樣疼，他知道，這樣的日子，再也過不下去了。終于，在一次激烈的爭吵后，趙明月的父母撂下狠話：“要么離婚，要么我們就不認(rèn)你這個兒子，也不認(rèn)佳藝這個孫子！”趙明月看著父母決絕的態(tài)度，又看著荷香憔悴的臉龐，心如死灰。他知道，荷香在這個家里，從來沒有真正被接納過，繼續(xù)這樣下去，只會讓她更加痛苦。“荷香，”趙明月的聲音帶著深深的疲憊，“我們……離婚吧。” 荷香愣住了，她看著趙明月，眼睛里蓄滿了淚水，卻沒有掉下來。她沉默了很久，輕輕點了點頭：“好。” 沒有哭鬧，沒有指責(zé)，只有無盡的悲涼。他們?nèi)ッ裾洲k理了離婚手續(xù)，趙佳藝判給了趙明月，荷香凈身出戶，只帶走了當(dāng)初趙明月送給她的一枚廉價的銀戒指。離婚那天，天空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趙明月買了一瓶白酒，一口氣喝了大半，酒精麻痹了神經(jīng)，卻壓不住心底的痛苦。他騎著那輛破舊的摩托車，對荷香說：“荷香，陪我最后兜一次風(fēng)吧，就像我們以前那樣?！?lt;/p>荷香沒有拒絕，坐上了摩托車的后座，輕輕抱住了趙明月的腰。摩托車駛離了小鎮(zhèn)，沿著鄉(xiāng)間小路一路前行，風(fēng)在耳邊呼嘯，帶著一絲涼意。趙明月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想就這樣一直開下去，逃離這令人窒息的現(xiàn)實。酒精讓他的視線變得模糊，反應(yīng)也遲鈍了許多。在一個急轉(zhuǎn)彎時，摩托車突然失去了控制，猛地沖進(jìn)了路邊的深溝里。“砰”的一聲巨響，趙明月感覺自己的臉撞到了堅硬的石頭上，劇痛傳來，鮮血瞬間流了下來。他下意識地回頭，看到荷香倒在一旁，似乎沒有大礙，只是受到了驚嚇，臉色蒼白。“荷香，你沒事吧？”趙明月掙扎著想要爬過去，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疼得鉆心，根本動彈不得。 路過的村民發(fā)現(xiàn)了他們，把他們送到了附近的醫(yī)院。荷香只是一些皮外傷，休養(yǎng)幾天就好了，可趙明月卻傷得很重，臉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疤痕，從額頭一直延伸到臉頰，猙獰而丑陋。當(dāng)趙明月的父母趕到醫(yī)院，看到他破相的臉，不僅沒有心疼，反而把所有的責(zé)任都推到了荷香身上?！岸际悄氵@個喪門星！要不是你，明月怎么會變成這樣？你就是個掃把星，克了我們趙家還不夠，還要毀了明月一輩子！” 趙母對著荷香又打又罵，荷香只是默默承受著，眼淚無聲地滑落。她知道，從今往后，她和趙明月之間，再也沒有任何可能了。 出院后，荷香離開了那個小鎮(zhèn)，從此杳無音信。趙明月帶著兒子回了老家，父母雖然接納了他和兒子，卻再也不許他提起荷香，更不許他去找她。 趙佳藝在爺爺奶奶的撫養(yǎng)下長大，他很少聽到父親提起母親，偶爾問起，父親也只是沉默，眼神里帶著深深的悲傷。爺爺奶奶對母親更是只字不提，只是偶爾會在不經(jīng)意間，說一些“你媽是個喪門星”之類的話。 可趙佳藝心里，卻一直惦記著母親。他記得小時候，母親總是溫柔地抱著他，給他唱搖籃曲，給他縫漂亮的小衣服，那些溫暖的記憶，如同星星般，在他心里閃閃發(fā)光。二十多年來，他一直想找到母親，可父親總是含糊其辭，不愿意告訴他母親的下落。直到昨天，父親終于松了口，把母親的地址告訴了他。“媽，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趙佳藝看著荷香，輕聲問道。 荷香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勉強(qiáng)笑了笑：“挺好的，我一直在這里開理發(fā)店，日子過得去?！?lt;/p>趙佳藝環(huán)顧著狹小的房間，心里一陣酸楚。他知道，母親的日子肯定不好過，一個女人，獨自生活了二十多年，一定吃了很多苦。林晚握住荷香的手，溫柔地說：“阿姨，明天我和佳藝就要結(jié)婚了，我們來接您，希望您能去參加我們的婚禮?！?lt;/p>荷香愣住了，眼神里充滿了驚訝和猶豫?！拔摇铱梢匀幔俊彼⌒囊硪淼貑?，像是生怕打擾到別人。 “當(dāng)然可以，”趙佳藝連忙說，“您是我的媽媽，您必須去?！?lt;/p>荷香的眼淚又一次掉了下來，這一次，是感動的淚水。二十多年了，她終于等到了這一天，等到了兒子的認(rèn)可，等到了重新走進(jìn)兒子生活的機(jī)會。 第二天，婚禮如期舉行。荷香穿著一身干凈的藍(lán)色連衣裙，頭發(fā)梳得整整齊齊，雖然蒼老，卻難掩眉宇間的欣慰。她站在人群中，看著穿著婚紗的林晚和西裝革履的趙佳藝，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趙明月也來了，他臉上的疤痕依然清晰可見，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蒼老了許多。他看著荷香，眼神復(fù)雜，有愧疚，有思念，還有無盡的遺憾。婚禮進(jìn)行到一半，趙佳藝牽著林晚的手，走到荷香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媽，謝謝您生下我，養(yǎng)育我。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以后我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lt;/p>荷香哽咽著，點了點頭：“好，好……”趙明月也慢慢走了過來，看著荷香，聲音沙?。骸昂上?，對不起，這么多年，讓你受委屈了。”荷香看著他，搖了搖頭：“都過去了，明月，我們都老了，以后好好照顧佳藝，照顧好自己?！?lt;/p>陽光透過教堂的窗戶，灑在他們身上，溫暖而明亮。那些曾經(jīng)的悲歡離合，那些刻骨銘心的傷痛，在這一刻，似乎都化作了淡淡的釋然。趙佳藝看著父親和母親，心里百感交集。他知道，過去的已經(jīng)無法挽回，那些錯過的時光，那些受過的傷害，都成了生命中無法磨滅的印記。但他相信，只要彼此心中有愛，只要愿意放下過去，就一定能迎來新的開始。婚禮結(jié)束后，趙佳藝和林晚帶著荷香回了家。趙明月的父母雖然有些不情愿，但看著兒子和孫子期盼的眼神，終究沒有再說什么。 晚上，一家人圍坐在餐桌旁，吃著熱氣騰騰的飯菜，聊著家常，氣氛溫馨而和睦。荷香看著眼前的一切，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她知道，這才是她一直想要的生活，簡單、平淡，卻充滿了愛。窗外，月光皎潔，灑在大地上，溫柔而寧靜。就像人生，有悲有歡，有起有伏，但只要心中有光，有愛，就一定能走出陰霾，迎來屬于自己的幸福。那些曾經(jīng)的悲歡，都將成為生命中最珍貴的回憶，激勵著人們，勇敢地走向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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