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美篇呢稱：小玉兔</p><p class="ql-block">美篇號(hào)：31973819</p> <p class="ql-block">當(dāng)日歷翻到大雪，風(fēng)里的寒意便陡然添了幾分勁道，直往人衣領(lǐng)里鉆，仿佛在預(yù)告我們大雪時(shí)節(jié)的到來。先是西北的荒原上，風(fēng)卷著干冷的氣息南下，掠過黃土高原的溝壑，把塬上的衰草吹得貼緊地面。</p> <p class="ql-block">又漫過秦嶺的隘口，給江南的水鄉(xiāng)也裹上一層濕冷的外衣，連河道里的水杉，都早早褪盡了葉子，只留光禿禿的枝椏，在天際線勾勒出疏朗的輪廓。雪是在一個(gè)微茫的清晨悄然降臨的。</p> <p class="ql-block">起初只是零星的雪粒，打在窗欞上沙沙作響，落在手心便倏地化了，只留一點(diǎn)微涼的濕意。不過片刻，雪粒就變成了雪片，先是輕盈的六瓣小花，而后越落越急，成團(tuán)成簇，像天宮打翻了棉絮簍，漫天的白浩浩蕩蕩地壓下來。</p> <p class="ql-block">北方的平原上，麥田很快就蓋上了厚棉被，往日里泛著褐黃的土地，此刻成了平整的雪原，只隱約能看到田埂的淺痕；路邊的白楊林，枝椏上積滿了雪，遠(yuǎn)遠(yuǎn)望去，像一排排玉色的珊瑚，風(fēng)一吹，雪沫簌簌墜落，揚(yáng)起一片朦朧的白。</p> <p class="ql-block">城郊的古鎮(zhèn)，也在雪色里換了模樣。青石板路被雪蓋了大半，只在行人常走的地方，露出一截深青的底色，像是白宣紙上暈開的墨線。臨街的木樓，黛瓦上堆著蓬松的雪，檐角的銅鈴裹了層薄冰，風(fēng)過處，鈴聲也變得清冽。</p> <p class="ql-block">鎮(zhèn)口的石拱橋，欄桿上積了雪，橋洞下的流水冒著白汽，與漫天飛雪纏在一起，讓整個(gè)古鎮(zhèn)都浸在縹緲的詩意里。鎮(zhèn)子里的人家，早早便生起了火。臨街的雜貨鋪，煤爐上的銅壺滋滋地冒著熱氣。</p> <p class="ql-block">老板一守著爐子，慢悠悠地?fù)u著蒲扇，壺里的老茶熬出琥珀色的茶湯，香氣混著雪的清冽，從半開的門板飄出去。巷尾的包子鋪，蒸籠疊得老高，剛出籠的肉包帶著熱氣，咬開一口，滾燙的肉餡混著蔥姜香。</p> <p class="ql-block">瞬間驅(qū)散了身上的寒氣；尋常巷陌里，老人搬著小馬扎坐在自家門口，守著炭火盆烤橘子，橘皮烤得焦黑，掰開時(shí)，酸甜的熱氣涌出來，連旁邊縮著脖子的土狗，都忍不住湊上前嗅了嗅。</p> <p class="ql-block">孩子們是雪天里最熱鬧的存在。他們裹著厚棉襖，戴著露指手套，在巷子里追著跑，踩得積雪咯吱作響。有人蹲在墻角堆雪人，用煤球做眼睛，用胡蘿卜做鼻子，再給雪人圍上舊圍巾，憨態(tài)可掬的模樣引得路人發(fā)笑。</p> <p class="ql-block">有人攥著雪球互相投擲，雪沫濺在發(fā)梢，很快就結(jié)成了小冰粒，可笑聲卻比往日更響亮，驚起了墻頭的麻雀，撲棱著翅膀躲進(jìn)了屋檐下的草垛。江南的雪，總帶著幾分婉約的意趣。</p> <p class="ql-block">它不像北方雪那般鋪天蓋地，而是細(xì)柔的雪絲，夾著濛濛冷雨，淅淅瀝瀝地落。雪落在蘇州的園林里，給假山覆了層白，給臘梅枝添了銀，連廊下的紅燈籠，都籠上了一層朦朧的光暈。</p> <p class="ql-block">落在徽州的馬頭墻上，黑白相間的建筑，此刻成了天然的水墨畫，墻角的青苔裹了雪，綠白相映，格外別致；落在錢塘江的堤岸，江風(fēng)卷著雪，吹得岸邊的蘆花亂顫，遠(yuǎn)我的斷橋，在雪霧里只剩一道淺痕，成了游人眼中最美的景致。</p> <p class="ql-block">日暮時(shí)分，雪漸漸小了，天邊透出一抹淡紅的霞光，給白雪覆蓋的大地鍍上了一層暖金。晚歸的人踩著積雪往家趕，肩上落了薄薄一層雪，推開家門時(shí)，屋里的暖光瞬間漫出來，桌上擺著熱氣騰騰的火鍋，骨湯在鍋里咕嘟作響，涮上幾片羊肉，配上剛切好的白菜豆腐，一口下去，渾身的寒氣都散了。</p> <p class="ql-block">窗外的雪還在零星飄落，屋里的笑聲卻此起彼伏，雪天的寒涼，在這煙火氣里，成了最溫柔的點(diǎn)綴。夜深了，雪徹底停了，月光從云層里鉆出來，灑在雪地上，亮得能看清遠(yuǎn)處的樹影。鎮(zhèn)子里的燈光漸次熄滅，只余下積雪壓著枝椏的輕響，和偶爾傳來的犬吠。</p> <p class="ql-block">老人們說，大雪封門，是藏暖的時(shí)節(jié)，這一夜的寂靜，是為了孕育來年的生機(jī)。等到來年開春，雪融成水，便會(huì)潤了田壟，催了新芽，而這雪天里暖，也會(huì)成了心底最柔軟的念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