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詩文/李法德，圖片/用Ai修圖生成。</p> <p class="ql-block"> 祭娘十周年悲懷</p><p class="ql-block"> 李法德</p><p class="ql-block">十載思親鬢已秋，慈容夢里總難留。</p><p class="ql-block">昔年茹苦霜侵首，此日銜悲淚灑丘。</p><p class="ql-block">糠菜充腸熬歲月，陰陽隔世斷音郵。</p><p class="ql-block">兒今每至墳前立，唯有寒風伴我愁。</p> <p class="ql-block"> 母恩永念 一寫在母親逝世十周年之際 </p><p class="ql-block"> 李法德</p><p class="ql-block"> 時光悄然流轉，歲月的指針在生命的表盤上不停跳動。 </p><p class="ql-block"> 母親離開我們己經(jīng)整整十年了。 </p><p class="ql-block"> 當記憶的帷幕緩緩拉開，母親的身影如同一束溫暖的光，照亮了我內心深處最柔軟的角落。 </p><p class="ql-block"> 農(nóng)歷十月二十日，這個特殊的日子，無論外面的世界是暖陽高照，還是寒風凜冽，我的心總是沉甸甸的。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牽引著我陷入一種特殊的意境，去體悟那難以言說的滋味。這一天，是母親的忌日，每一年的這個時候，思念便如潮水般洶涌而來，將我緊緊包圍?；貞浫缤徊坷吓f的電影，在腦海中不斷放映。 </p><p class="ql-block"> 2015 年農(nóng)歷十月二十日，那是一個格外寒冷的日子。北風刺骨，風急天寒，淚水似乎在大地上敲打出悲傷的旋律，哭聲打破了山村的寂靜。在那個隆冬的夜晚，隨著黎明的緩緩到來，母親如同時間長河中的一抹流沙，漸漸變成了一堆黃土?！捌沛耳Q發(fā)慈萱八十六，縹緲鸞軒懿德若七星。”母親，就這樣撇下了她的七個兒女，還有那些天真可愛的孫子、外孫、外孫女、重外孫和重外孫女，撒手人寰，駕鶴升天。 </p><p class="ql-block"> 十年過去了，母親的忌日再次來臨，我多想寫點文字來表達對母親的哀思，可每當我坐下，淚水便如決堤的洪水般涌流，一次次打濕文稿，讓我無法提筆……。 </p><p class="ql-block"> 2015 年國慶前夜，母親突然感覺肚子疼。大姐、我和弟弟急忙開車送母親去區(qū)醫(yī)院。經(jīng)過全面檢查，大夫懷疑是腸梗阻，讓母親住院治療。姐姐妹妹們白天護理，我和弟弟晚上陪護。半夜過后，母親總是一次次地喊喝水、小便、大便。給她接上便盆，卻什么也沒有?？伤扛舭胄r二十分鐘就會喊一次，那一宿，母親很少睡覺，我和愛人一次次地哄她，讓她好好睡覺。母親就像個孩子似的，特別聽話，馬上就不鬧了，但不一會兒，又會鬧起來。聽老人們說，臨終前的人“鬧”兒女，是為了增加和兒女相處的時間，是為了增加兒女們對她的“念想”，這是一種預感。在醫(yī)院住了十三天，母親的肚子不疼了，大夫說可以出院了，沒什么大病了?；氐郊依?，母親能吃點東西，但吃得很少。又過了十來天，母親突然要穿女兒們給她做的“送老衣服”。我們兄弟姐妹頓時感覺情況不好。在老家有個風俗，老人臨終前必須回老家，叫落葉歸根，否則不吉利。我們把母親從城里接回了老家。屋里生起火爐，怕母親冷又接上了電暖氣。雖是初冬，屋里的溫度在二十度左右。母親是一個老實人，在老家時從未和親戚四鄰紅過臉吵過嘴。從 1998 年冬天我接母親進城，也有十六七年的時間沒回過老家了。聽說母親病了，親朋好友、左鄰右舍都去看她。母親有時能認出誰來，但多數(shù)時間都是昏迷的。這段時間母親的肚子總是有呼啦啦的聲音。我們勸母親再去醫(yī)院檢查一下，她卻非常固執(zhí)地說：“剛出院，沒有病，檢查啥？”我的兒子跪在她的床前說：“奶奶，再去看看病吧，求求你了?！钡艿芎兔妹每吹侥赣H迷糊的時候，把她抬上車，去礦務局中心醫(yī)院又做了一次檢查。大夫說：腸道出了大問題，八十多歲的人不能手術了，回家做好準備吧。復查后的第二天夜里輪到我家“值班”。我跟我愛人和兒子一起，兒子在北京上大學，特意請了假來陪護奶奶。夜里，母親還像往常一樣不停呻吟，一會兒喝水，一會兒小便，一會兒大便。母親的聲音明顯比以前弱多了，還是照樣“鬧”了一夜。天亮了，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城上班，愛人和替班的二姐繼續(xù)照顧母親。又到了晚上，我和兒子在城里的家中剛吃完晚飯，愛人氣喘吁吁地在電話中說：“快回來，咱娘不行了！”我的腦袋嗡的一聲變得一片空白。母親生病快兩個月的時間，但我卻覺得過了兩年。從城里到鄉(xiāng)下二十多分鐘的車程，此刻卻顯得如此漫長?；氐郊遥吹綕M滿一屋子人都在忙活。我撲倒在母親的床前，看到母親靜靜地躺著，像睡著了一樣，是那樣的安詳。二大娘說今天日子不好，誰也不能放聲大哭，止不住的淚水只能往肚里咽。母親的喪事由族人商議和安排，我們做兒女的只是守靈和迎送來祭拜的客人。族人說母親從十八歲進入李家，生兒育女，勤儉持家，七個兒女都已經(jīng)成家立業(yè)。為了報答母親的養(yǎng)育之恩和母親對李家的奉獻，喪事要辦得隆重一點。他們?yōu)槟赣H雇了“吹手”。公事那天，我們家族大，母親娘家又是本村，也是望族，來為母親祭拜的人特別多。為母親“送漿水”的人排成了長隊，只因母親和善厚道，人緣好，親朋好友都來送母親最后一程。要送母親火化的時候，我感覺這個世界再也見不到母親了，我狠狠抓住靈車，不讓車開動，呼喊著：“娘??！娘啊！你別走！你別走！”母親還是走了。兒子在微博中寫道：世界上最親的人——奶奶，去了天堂，那里沒有疾病，那里沒有疼痛，奶奶安息吧！ </p><p class="ql-block"> 母親是一位淳樸的農(nóng)民，出生于1930 年，沒有文化。但她勤勞、善良、謙和、厚道。她寧愿自己受苦，從不愿麻煩和乞求別人。她就像一座山，承載了太多太多的重負。她比父親大五歲，父親比她早走了 17 年。母親是家里的頂梁柱，里里外外她撐著。在我家生活困難的時候，母親精打細算，自己省吃儉用，把父親開的工資恨不得一分錢分成兩半花。日子雖苦，卻沒有讓我們兄弟姐妹忍饑挨餓。超強的勞作讓母親三十多歲就得了癆病，天一冷就咳嗽不止。拖著病體，母親支撐起了這個家，把我們哺育成人。如今，兄妹七人都已經(jīng)成家立業(yè)，我們都有了孫子、姐妹們還有了外孫，我們家人丁興旺，都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p><p class="ql-block"> 母親的一生，平凡而偉大。她用自己的雙手，為我們編織了一個溫暖的家。在那個物質匱乏的年代，母親總是想盡辦法讓我們吃飽穿暖。她會在昏暗的燈光下為我們縫補衣服，會在清晨的廚房里為我們準備簡單卻充滿愛意的早餐。她的愛，如同春雨，潤物無聲；她的愛，如同暖陽，溫暖著我們的心靈。我們的人生當中，刻記了來自母親的烙印。 </p><p class="ql-block"> 想念母親，我的心肌難以平復。母親，是在我們經(jīng)歷了迷茫和困惑時，總能給予我們溫暖和安慰的那一個；是在我們遇到了各種委屈和挫折，以為自己被全世界拋棄時，最懂我們的那一個。天地雖大，每個人最終也要回歸心靈的小屋，而母親，就是那個最偉大的建設者。我們欠母親的太多，思念天堂的母親，越發(fā)懷念留存在記憶中的母愛。有人說，母親是水，滋潤我們干涸的心田；母親是燈，照亮我們前行的道路；母親是風，吹散我們成長的煩惱。母親在時，我曾在報刊上發(fā)文“有娘是?！保鞘且环N多么的自豪。母親走了，“親不待”是一種本質的孤單。母親的忌日，我們年年都為您吟唱：“慈母萬滴血，生我一條命，還送千行淚，陪我一路行，仰首朝天嘆，悠悠母子情?！泵磕昴锏募扇眨铱傄剿龎炃凹赖?。我靜立在那里，等待母親給我一聲輕輕的呼喚，一如她生前那樣慈祥和親昵，喊我乳名，問寒問暖。然而，這只是一種枉想。墳頭枯草搖曳著哀傷，天上烏鴉傾訴著悲涼，兀立的松樹垂首默語著愁腸。任憑淚水在我的雙腮流淌，濕透我的衣襟，也濕透我的心房。</p><p class="ql-block"> 母親永遠安睡在村南那一片長滿蒼松翠柏的山嶺下的土地上，一座她和父親合墓的墳頭，與之相伴的只有歲歲枯榮的野草，和墳前那棵高大的松樹在寒風中嚎啼的松濤。黃土掩埋了她的軀體，卻隔不斷兒女對她的永久思念。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