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i>四歲女兒的小紅鞋浸在血泊里，成了李婷余生的魔咒。重男輕女的偏見、丈夫與閨蜜的背叛，把她拽進報復(fù)的泥潭，也讓小女兒月月活成了“戲精”般的討好者。當(dāng)家庭的裂痕吞噬所有光亮，城郊的山風(fēng)，成了母女倆唯一的逃生出口。</i></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一、陌生的“爸爸”</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月月八歲那年，家里闖進個男人。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門“吱呀”被推開時，一股酒氣混著隔夜煙味涌進來，像一個星期沒倒的垃圾桶，熏得月月往沙發(fā)角落縮。</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月月，喊爸爸。”媽媽李婷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手搭在她肩上，指尖涼得像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月月攥著衣角，喉嚨發(fā)緊：“他是大伯……”</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讓你喊你就喊！”李婷的聲音陡然拔高。男人咧開嘴笑了，露出被煙熏黃的牙。月月嚇得一哆嗦，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轉(zhuǎn)，終究沒敢再出聲?！八羌侔职帧保略滦睦锵?。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個本該叫“大伯”的男人住進了主臥，天天要抱著媽媽胳膊才能睡著的月月，被趕到了小房間。夜里，她在黑乎乎的房間抱著被子瑟瑟發(fā)抖?！凹侔职帧滨晾闲诳蛷d晃，電視聲開得震天響，讓她更睡不著。</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有時他會突然拍她的頭，手心汗涔涔的，月月僵著脖子不敢動，等他走遠了，才悄悄用手背擦頭發(fā)。</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媽媽的脾氣更糟了。以前還會在打完她后哭著道歉，現(xiàn)在只會摔東西，罵她“沒用”“給我丟人”?？稍绯科饋?，她卻會給“假爸爸”盛滿滿一碗粥，笑得很勉強，仿佛這個渾身酒氣的男人，是她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月月越來越怕回家。放學(xué)路上，她總繞著遠路走，扒著校門口的欄桿，看別的小朋友被爸媽牽著手，書包上的掛件晃來晃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二、小紅鞋</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一切的源頭，是五年前那個碎掉的午后。</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2016年冬，月月出生。奶奶掀開襁褓看了一眼，嘆著氣去走廊打電話。病房里，爸爸老張站在窗邊，一根接一根抽煙，煙灰掉在地上，他碾了碾：“好不容易盼來國家放開二胎，你倒會挑時候，可又是個賠錢貨！”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句話像根生銹的針，在李婷的月子里反復(fù)扎著。她抱著皺巴巴的月月，看著身旁熟睡的大女兒星星——四歲的小姑娘，總偷偷摸妹妹的小手，小聲說：“媽媽，妹妹好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滿月那天，陽光難得透亮。李婷用背帶裹好月月，牽著星星去兒童公園。星星穿著新買的小紅鞋，一路蹦跳著數(shù)路燈：“一盞，兩盞，三盞……”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媽媽你看！風(fēng)箏！”星星突然指著馬路對面，小手從掌心滑脫，紅色的小身影沖了出去。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剎車聲尖銳得劃破天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李婷眼睜睜看著星星像片羽毛般飛起來，又重重落下。那抹紅色迅速泅開，漫過白色斑馬線，漫過小紅鞋。世界突然失聲，她腿一軟跪倒在地，懷里的月月爆發(fā)出凄厲的哭嚎。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哭聲像根繩子，拽來了人潮。有人報警，有人試圖按住星星汩汩冒血的額頭，有人認(rèn)出她們：“這不是老張家的嗎？快給他打電話！”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救護車的鳴笛由遠及近，像另一個世界的聲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三、家的裂縫</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星星被一塊白布蓋著推走了。老張在停尸房外抽完最后一根煙，把煙蒂碾在腳下，轉(zhuǎn)頭對李婷說：“現(xiàn)在只剩一個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李婷沒聽懂，茫然地看著他。</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的意思是，”老張語氣平靜得像說晚飯吃什么，“現(xiàn)在可以光明正大再生一個了。老黎說了，男的吃海狗丸，女的吃天喜丸，就一定能生兒子。我已經(jīng)托人去香港買回來了，你快點吃，早點給咱老張家生個帶把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你還有沒有心？這個時候還有心情想生孩子！”李婷哭得歇斯底里，“星星還尸骨未寒，月月還沒滿40天……”</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說不定星星就是想要弟弟才離開的呢？這都是天意！”老張嘟囔著。</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你是不是早盼著這一天了，??？我月子里你就天天叨叨，說只有一個女兒就好了。好啦，現(xiàn)在如你所愿，我的星星沒了……都是你咒的，都怪你，都怪你?。?！”李婷瘋狂地撞向老張，拳頭像雨點般落在他的胸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你有病?。∶髅魇悄阕约簺]牽好星星，她才被車撞飛的。我都沒說你什么，你還有臉來怪我？”老張一把推開李婷，嫌棄地說。</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怪我，怪我……”李婷重重地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語。過了一會，她忽然又突然來了精神，沖向老張怒吼“如果不是你天天在家嘮叨個不停，我會帶星星出去透氣嗎？我要抱月月，哪顧得上兩個孩子？如果你一起去，星星就不會……”</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樣的爭吵成了家里的常態(tài)。碗碟碎裂聲，月月的哭聲，老張摔門而出的巨響。月月就在這些聲音里學(xué)會翻身、爬行、站立。她第一次搖搖晃晃走路時，撲進的是媽媽滿是淚水的懷抱。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李婷唯一的透氣口是閨蜜彤彤。奶茶店里，她哭得梨花帶雨，彤彤拍著桌子罵：“這種男人你不離，留著過年嗎？離！我支持你！”</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2018年，月月兩歲生日那天，兩人終于領(lǐng)了離婚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二天，彤彤在朋友圈里發(fā)了張十指相扣的照片，還有兩本大紅的結(jié)婚證照片，配文：“終于等到你，還好我沒放棄?！蹦侵淮髦斜淼氖郑铈锰煜ち?，那是當(dāng)年結(jié)婚時，她親手給老張戴上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四、瘋魔的表演與扭曲的喝彩</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月月六歲上學(xué)時，已經(jīng)把“表演”刻進了骨子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她的說話聲永遠比別人高八度，動作幅度大得像在演皮影戲?；卮饐栴}時會猛地站起來，胳膊揮得差點碰到前排同學(xué)；讀課文時故意拖長語調(diào)，尾音拐著彎往上飄，引得全班側(cè)目。她太需要這種“被看見”的感覺了，哪怕是鄙夷的目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家長志愿者來學(xué)校搞活動，是月月最“忙碌”的時候。她會像只小尾巴似的跟在家長身后，仰著脖子，聲音甜得發(fā)膩：“阿姨，我的電話手表帶不上，你能幫我扣一下嗎？”“叔叔，我渴了，你能幫我接杯水嗎？”有次一位同學(xué)媽媽剛站穩(wěn)，她突然滿頭大汗地?fù)溥^去，胳膊緊緊摟住人家的腰，腦袋埋在對方懷里：“阿姨，我跑不動了，你抱我一下好不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同學(xué)媽媽身體一僵，尷尬地推開她，臉上堆著敷衍的笑。月月卻像沒看見似的，轉(zhuǎn)頭沖其他同學(xué)揚下巴，仿佛在炫耀“我和你們媽媽關(guān)系超好”。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李婷來接她時，月月總是繪聲繪色地描述這一幕，李婷夸她：“我們月月真厲害，人緣這么好，大人都喜歡你?！彼龔臎]注意到，那些家長轉(zhuǎn)身時皺起的眉頭，也沒聽見同學(xué)們私下里罵：“戲精！撒謊精！”有次月月炫耀說：“冰冰媽媽可喜歡我了，給我買了冰淇淋”，可冰冰當(dāng)場戳穿：“我媽根本沒想給你買，是你看到我媽給我買，非要湊過來求我媽也給你買一個的！”月月眼睛一紅，當(dāng)場躺在地上打滾哭嚎，說冰冰欺負(fù)她，最后還是李婷趕來，指著對方家長的鼻子罵了半小時“欺負(fù)單親家庭孩子”。</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李婷經(jīng)常跟班主任哭訴單親家庭的不易，求老師多關(guān)注月月。善良的老師記在了心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家長會那天，班主任公開表揚：“月月很活潑，經(jīng)常主動幫老師和家長做事?！痹捯魟偮?，底下的家長們交換著鄙夷的眼神，有人悄悄翻了個白眼。李婷卻坐在第一排，笑得滿臉驕傲，還特意拍了張照片發(fā)朋友圈，配文：“女兒被老師表揚，媽媽的驕傲?！?lt;/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校慶表演，老師讓月月領(lǐng)誦——實在是她每次都搶著舉手，眼神里的渴望太讓人心疼?？烧旧衔枧_，月月徹底“放飛”了：眉頭擰成疙瘩，嘴巴張得老大，聲音尖銳得像指甲刮玻璃，肢體動作夸張到幾乎要跳起來。原本莊重的詩歌朗誦，被她搞得不倫不類，臺下傳來竊笑聲。表演結(jié)束，后臺的同學(xué)圍著她罵：“你是不是有病？把節(jié)目都搞砸了！”月月卻梗著脖子說：“老師夸我有表現(xiàn)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雖然李婷天天拿著衣架守在旁邊，盯著月月寫作業(yè)，可是她的成績一直上不來。李婷看到一個育兒視頻，說孩子沒自信會影響學(xué)習(xí)成績，于是央求老師給月月一個班干部當(dāng)當(dāng)。老師讓她當(dāng)班長，可她剛上任就趾高氣昂地要求同學(xué)們?yōu)樗胺?wù)”：子涵幫她打水，子睿幫她打飯，紫萱幫她值日……揚言“不聽話就等著瞧！”還違規(guī)在教室吃零食，包裝袋扔了一地。被值日生抓到扣了分，她還嘴硬：“不是我吃的，是別人栽贓我！”全班同學(xué)都炸了，集體抗議，要求撤掉她的班長職務(wù)。</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老師迫于壓力，只好罷免了月月的班長職務(wù)。李婷聽到消息，當(dāng)場就炸了，立刻打電話把老師臭罵一頓：“你這個老師怎么當(dāng)?shù)?？跟學(xué)生合起伙來霸凌我女兒，我看你就是故意針對我們單親家庭！我要投訴，找校長、找教育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班主任愣住了，她想起無數(shù)次為月月打圓場，為她爭取領(lǐng)誦機會，為她在家長面前說好話，可換來的卻是這樣的指責(zé)。她張了張嘴，最終只是疲憊地別過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月月看著同學(xué)們厭惡的眼神，突然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哪怕是這樣，她終于又成為了焦點。</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五、錯位的報復(fù)</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撤掉班長職務(wù)的那天晚上，李婷抱著月月哭了半夜。她認(rèn)定，女兒之所以受欺負(fù)，就是因為家里沒有男人撐腰。老張和彤彤的日子過得風(fēng)生水起，婚后很快生下一雙兒女，朋友圈里全是一家四口的合照，而她和月月卻像被全世界拋棄的垃圾。</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股尖銳的、病態(tài)的報復(fù)欲在她心里瘋長——你們不是覺得我沒男人嗎？我偏找一個，還要找你最親近的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她翻出通訊錄，找到了大偉，老張的親哥。電話接通時，她讓聲音聽起來輕快又脆弱：“大哥，我一個人帶著月月，總被人欺負(fù)……你要是不嫌棄，來家里住吧？也算有個照應(yīng)?！?</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偉在電話那頭嘿嘿笑。他剛因爛賭被妻子趕出家門，正愁沒處落腳，一口答應(yīng)下來。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于是就有了開頭那一幕。一個渾身酒氣的男人，拖著行李箱住進了這個殘缺的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李婷期待看到老張暴跳如雷，等來的卻是親戚們含沙射影的議論：“李婷是不是早就跟大偉不清不楚了，不然怎么會跟老張離婚？”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老張甚至打電話給長輩，聲音痛心疾首：“家丑啊……我以前只當(dāng)她生不出兒子脾氣差，沒想到人品這么敗壞，連大伯哥都勾搭，月月指不定是誰的種?！?</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謠言像墨汁滴進清水，迅速暈染開來。李婷帶月月去超市，能感覺到背后的指指點點；去學(xué)校接月月，總覺得老師看她的眼神帶著鄙夷。</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她趕走了大偉，這個沒用的武器反而傷了自己。男人罵罵咧咧地拖箱子離開，門摔上的那一刻，李婷轉(zhuǎn)身看見月月縮在墻角。</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看什么看！”積壓的怒火轟然炸開，“都是因為你！要不是生了你，星星不會死！要不是為了你，我不會變成這樣！”</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衣架抽在皮肉上的聲音，月月的悶哼，李婷自己的哭聲，混成一團。打累了，她抱著渾身發(fā)抖的女兒，眼淚滴進孩子凌亂的頭發(fā)里：“月月，媽媽只有你了……只有你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月月慢慢抬起小手，拍了拍媽媽的背。這個動作她做過很多次，已經(jīng)成了條件反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而李婷不知道，她的癲狂和報復(fù)，早已讓她心神不寧，在工作中頻頻出錯。領(lǐng)導(dǎo)把一沓出錯的文件扔在她桌上：“再這樣，下個月不用來了?！?lt;/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六、山風(fēng)里的救贖</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被公司警告的那天下午，李婷坐上公交車，一直坐到終點站：城郊的山腳下。沿著土路往上爬，爬到一半喘不過氣，就對著山谷大喊：“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喊到嗓子嘶啞，眼淚糊了滿臉。但奇怪的是，胸口那團堵了多年的東西，好像松動了一點。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她開始每周爬山。在登山群里，沒人知道她的過去。她是“李姐”，一個有點靦腆但很堅持的新手。隊友會分給她登山杖，會在陡坡處拉她一把，會在山頂合影時自然地?fù)ё∷募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后來她帶上了月月。山里的月月變得不一樣：不用刻意乖巧，因為山路需要專注；不用故意惹事，因為隊里的叔叔阿姨會自然關(guān)照最小的孩子。有阿姨教她認(rèn)野莓，有哥哥分給她巧克力。下山時，月月的手被隊友的孩子牽著，兩個小腦袋湊在一起說悄悄話。</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李婷開通了公眾號，寫爬山的見聞。第一篇只有三個讀者，她卻寫得很認(rèn)真。慢慢地，粉絲多了起來。有人在留言里說：“看了你的文章，我也想去爬山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她開始拍照片：晨霧中的山巒，石縫里的小花，月月蹲著看螞蟻的側(cè)影。配文很簡單：“和我的小旅伴。”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有一天更新，她寫了段很長的話：</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曾經(jīng)我以為，傷害必須用傷害去回敬，污蔑必須用更荒唐的行為去對抗。我做過愚蠢的事，把最該保護的人拽進泥潭，還以為那是出路。我怨過命運不公，卻忘了自己也藏著滿身尖刺，扎傷了別人，也扎穿了自己。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山教會我的是：當(dāng)你陷入沼澤，不該想著把對方也拽下來，而該想辦法爬出去。傷痕不會消失，但踩穩(wěn)它，它能成為向上的借力點。</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爬得很慢，但每一步，都是離開沼澤的方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發(fā)送前，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發(fā)布。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晚臨睡前，月月抱著星星留下的舊兔子玩偶，突然說：“媽媽，下周我們?nèi)ヅ栏叩纳桨?。?lt;/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好。”李婷給她掖好被角。</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窗外月色清明，遠處城市的燈火連成一片溫柔的星河。</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山風(fēng)年復(fù)一年地吹著，吹過傷痕，也吹向更高的山峰。有些傷口永遠不會完全愈合，但它們會結(jié)痂，會變成皮膚的一部分，會告訴你曾從哪里走來，而又不必永遠停留在那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