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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老的愛情

暗香如故趙冬梅

<p class="ql-block">  無意間讀到蘇童老師的一篇散文,文中描繪了這樣一種愛情。平淡、老邁,不具備什么美感,也沒有懸念和沖突,但隨處可見,而且接近于人們說的永恒。他建議人們在左鄰右舍之間尋找,排除那些年輕的如膠似漆的愛侶,將目光集中在那些老朽的夫婦之間,說不定就找到了那一對。這讓我想到了自己的姥爺姥姥。 </p> <p class="ql-block">  七十多年前,正值二八年華的姥姥是個公認(rèn)的美人。雙眉如黛,杏眼含波,不描眼影自成妝。那一年,姥爺19歲,高高的個子,濃眉大眼,精通好幾種手藝,他們的結(jié)合正應(yīng)了那句郎才女貌。 </p><p class="ql-block"> 姥爺?shù)哪窘郴钍且唤^,靠著這門手藝撐起了整個家。他曾經(jīng)在市里一個正式建筑單位工作,后來因?yàn)榧依镒优?,生活困難,不得不放棄工作回到屯里種地養(yǎng)家。記得錦州古塔修建的時候,姥爺望著那里不無遺憾地說,如果當(dāng)初堅(jiān)持住,現(xiàn)在說不定能在施工隊(duì)里,哪怕能在塔上定一根釘子也心滿意足了。姥爺做木工活極其講究,不管是大的連排窗戶、衣柜,還是小的臉盆架、椅子,榫卯嚴(yán)絲合縫,還要雕刻上精致的云紋,深受人們的喜愛。 </p> <p class="ql-block">  姥爺給孩子們做各種小玩具,豐富他們的生活。記憶中他家屋前有一根高高的木桿子,上面掛著一條雕刻得活靈活現(xiàn)的魚,魚嘴前有一個木質(zhì)的風(fēng)車,每有風(fēng)刮過的時候,風(fēng)車就嘩嘩做響,是我童年里最鮮活的畫面。</p><p class="ql-block"> 姥爺愛把玩各種樂器,二胡拉得悠揚(yáng),嗩吶吹得嘹亮,還會自己做胡琴,娛樂貧匱的生活。他曾做過一個小巧的“木鋼琴”,聲音清脆悅耳,是我兒時最愛的玩具。每每村里有二人轉(zhuǎn)演出,姥爺還會被找去搭戲,那歡快的曲調(diào),能傳遍整個村莊。</p><p class="ql-block"> 姥爺講義氣,明事理,又是家中長子,自有一股大家長風(fēng)范。屯子里誰家有個大事小情的都愛找他商量商量,用鄉(xiāng)親們的話說是個能夠的,能張羅的人。 </p> <p class="ql-block">  姥姥是典型的舊式女子。她做事總是小心翼翼的樣子,姥爺也總對她呼來喝去,我一度感覺她是怕他的。她給我吃東西也總是藏著掖著、偷偷摸摸的,生怕別人看見,我很好奇這樣的姥姥,如今想來許是她已經(jīng)習(xí)慣那種表達(dá)方式,畢竟在那個年代,女性大都沒有說話的權(quán)利,更不敢表達(dá)自己的想法。 </p><p class="ql-block"> 姥姥也是典型的東方女性的代表,勤儉持家、任勞任怨。她的手很巧,給孩子們做的衣服平整好看,還總設(shè)計一些小巧靈動的裝飾,讓她們收到其他孩子羨慕的目光。姥姥用熱米湯沖進(jìn)少許淀粉里,放一些白糖,甜絲絲滑溜溜的米糊就做好了,那是我兒時最珍貴的美味。姥姥燉的雞蛋糕鮮嫩滑軟,那獨(dú)特的味道至今無人能復(fù)刻。</p> <p class="ql-block">  那時候的生活很簡單,日子就在耕田種地,生兒育女中緩緩流過,一不留神就是七十年,不知道日子是怎么過來的,總之,它把姥爺姥姥變成了一個人。</p><p class="ql-block"> 不知從何時起,姥爺開始格外寵著姥姥。姥姥做飯,姥爺就燒火;姥姥掃地,姥爺就遞撮子;姥姥疊被,姥爺就摞被子;姥姥打麻將,他更是給做好飯伺候著。姥姥說啥他聽啥,從不拒絕。孩子們逗他說:“爸,您這老了倒知道心疼人了!”姥爺總是笑著擺手:“你媽是個可憐的人,年輕時跟我沒少遭罪,我心疼她是應(yīng)該的!”不管去哪兒,去多長時間,兩個人都要在一起,不能分開。 </p><p class="ql-block"> 后來姥姥得了腦出血,治好后性格改變,不認(rèn)識人,對自己的孩子們也時而認(rèn)識,時而忘記。只就記得姥爺,說他這不好那不好,有時還會和他打鬧,但只要姥爺不在身邊,馬上就你爸呢?你爸呢?找個不停,直到姥爺出現(xiàn)在她的視線里才能安靜下來。 </p><p class="ql-block"> 病后的姥姥一改愛干凈的習(xí)慣,經(jīng)常流鼻涕,卻不肯用干凈的手絹,偏要自己用一點(diǎn)點(diǎn)兒小紙塊兒抿來抿去,弄得滿臉都是。同樣愛干凈的姥爺絲毫不在意,來不及拿紙就直接用手給她擦,眼里全是憐愛。姥姥不知道饑飽,給她吃她就不停的吃,媽媽說:“不能再給了,這不是病態(tài)嗎?”姥爺不反對但總會小聲的叨咕:“那也得讓人吃飽啊!”</p> <p class="ql-block"> 2017年6月21日,姥姥過世了。姥爺一著急,重重地跌了一跤,他躺在大舅家的炕上,不停地問陪著他的我:“這是你姥的鼓樂響吧?”“這是你姥火化回來了吧?”“這是哭十八場呢吧?”“嗨,這人是沒了,我也該走了……”姥姥走了,把姥爺?shù)拿矌ё吡艘话搿K絹碓讲痪?,每天吃得越來越少,怎么換著做好吃的也吃不下去,聽媽說瘦成皮包骨的樣子讓人心疼。</p><p class="ql-block"> 2017年9月23日的下午,姥爺拉著老姨的手:“我去找你媽了,時間太長她該找不到我了……”之后慢慢閉上了雙眼。 </p><p class="ql-block"> 兩位老人風(fēng)風(fēng)雨雨攜手70年,分開了僅僅95天,相隨而去。我不知道這是怎樣一種陪伴,她,16歲,他,19歲,她86歲,他,89歲,未說過愛,未講過情,卻用盡一生的陪伴演繹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亙古情長。我想,這應(yīng)該就是蘇童老師筆下的蒼老的愛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