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生命和精神的朝圣者</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讀路人詩集《河水緩緩流著》</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式 路</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如果說，《生命在路上》中的隨筆是作者胸納萬象時對生命本質(zhì)和為詩為文的體驗及理性觀照的話，那么，他的《河水緩緩流著》則不僅是他的精神高地在讀者眼前的聳峙，更是他對詩歌藝術(shù)追求的具體凸現(xiàn)。閱讀他的詩作，我們總會感到詩中澎湃著的強勁的思想浪濤，涌動著的一種極為復(fù)雜的臆緒，這種思想浪濤和復(fù)雜臆緒聯(lián)袂形成一排接一排的沖擊波，對讀者進行著一次又一次的巨大包圍和心靈穿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從他的詩作中，我們可讀到作者對一些自然物的精神崇拜，如《葉子和我們》。當(dāng)然，這種崇拜其實是作者的精神乳汁滲透于一草一木后在作者心靈中的復(fù)活，是作者的思想光華照亮了的物的精神風(fēng)貌，一如魯迅所言，從血管里出來的都是血，從噴泉里出來的都是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葉子很安靜/面對毀滅/葉子與腳下的泥土/相諧相親/這時候/我們不敢看一眼/葉子的表情// 我們不屑作一片葉子/我們以為/它的生命/只能襯托花/而花/只能打扮我們……大地的乳汁滲出來汪成湖泊/就有淡淡的綠色誕生/葉子安安靜靜地/品味了更多乳汁/它的綠色比湖水深/比湖水純/……”。</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首《葉子和我們》，已將人與自然，已將葉子的偉大、安靜、奉獻、寬容，已將葉子的精神品格盡情展現(xiàn)。作者對葉子的崇拜，實質(zhì)上應(yīng)該是作者所渴望的精神品格的再現(xiàn)，是作者的精神世界賦形于葉子的再現(xiàn)，是作者所渴望的人的品格、道德、精神佳境的集中展示和亮相。</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從他的詩中，我們還可看到一種悲憫情結(jié)，一種深深的憂患意識，一種很難說清是贊美還是憂郁的情懷，是喟嘆還是執(zhí)著的追求和仿效，是致敬還是憐憫?！端鼈兓钪分械摹遏~隊》、《駱駝》、《螢火蟲》便是最典型的代表作。當(dāng)我們讀著這些詩作時，奔涌心頭的不單單是對它們懷揣理想，不測前險，奮勇前進，默默奉獻精神的禮贊，更多的是因它們的遭際油然而生的悲壯之感和眷顧之心。由此，我們還會想到在現(xiàn)實生活中的許多美的事物橫遭毀滅之時，奔涌心中的激憤和因無力拯救而發(fā)出的哀嘆。這就是他的詩的感染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哲理品格的彰顯是他詩歌的又一特點。《行囊》便是這類作品的代表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前邊的人扔掉行囊/后邊的人揀起來/加在背上//后邊的人走得很慢/前邊的人回過頭/嘲笑他們//前邊的人倒下去了/后邊的人打開行囊/搶救他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如此平靜的敘說，如此平淡的語言，作者只是隨意摘取了生活中的一幕情景。這樣的詩語也許不會為有的詩人所齒，然而，正是這樣的詩語卻為我們傳達出了人生最深刻的哲理。在生活中，我們總是不斷地將有些自以為不再具有有用價值的東西丟掉，還會嘲笑那些撿起它的人，孰知，我們丟失的卻正是能夠拯救自己生命的東西。人生就是這樣充滿戲劇性，充滿許多變數(shù)，充滿生活的無常，我們應(yīng)當(dāng)如何看待“好”與“壞”，看待美與丑，看待有用和無用，看待過去和未來，看待自己和他人？一首《行囊》，似乎為我們每個人的人生作了一個按語。</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河水緩緩流著》中，作者還附錄了他的小戲曲《夜半雷聲》。早在二十多年前，路人就是縣劇團的一名優(yōu)秀編劇。歸納他的戲劇范本，也不乏洋洋大觀者也。后來，因工作調(diào)動，他暫時擱下了寫劇本的筆，又零星地開始了隨筆和詩歌的業(yè)余寫作。這次收錄《夜半雷聲》，也許是為了寄托作者對那段生涯的回味吧。然而，就這個小劇本，我們不論從那詩化的語言、主題的開掘、蒙太奇手法的應(yīng)用、高潮迭起的劇情構(gòu)建，都不難可看出他在戲曲藝術(shù)方面的造詣。他確是一個做什么事都極為認真的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縱觀路人所有的作品，他總是以平淡、樸素而親切的語言，給人傳達著極為深刻的思想和理性的頓悟。不論是他的隨筆還是詩歌、戲劇，他的語言都只是一層薄如蟬翼的包裹，而坐落于這層包裹里的蘊含、理性歸結(jié)和思想，卻是那么巨大而深邃，以至于內(nèi)涵的沉重和堅硬，使得這層外殼大有隨時被撐破之勢。他的作品而往往<span style="font-size:18px;">貌似平淡無奇，</span>但是一旦接觸他樸素?zé)o華的文字就會被他的思想硌得驚心動魄地疼痛起來，抑或被他似乎漫不經(jīng)心的語句戳得頓時也有了感同身受的觸動。因為作者本身就是一位生命和精神的朝圣者，所以，他一出手就沒有一絲一毫的裝扮，只將他的思想和感受以不事經(jīng)營的方式輕手遞給讀者。閱讀他的文本，就一如在他思想的大海里游泳，稍一疏忽，一個浪頭就會擦肩而過。這，就是我讀路人詩文的一點感受。</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路人，本名趙力綱，甘肅隴南禮縣人。工作生活之余間或看書寫字，著有隨筆集《生命在路上》、《心里的太陽》，詩集《河水緩緩流著》、《走在月光里》，金融文集《哨兵足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