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作者：李墨涵！</p> <p class="ql-block">第一章 塬畔的風(fēng)</p><p class="ql-block"> 一九八二年的清明，黃土塬還裹著料峭的寒意。剛過晌午，塬畔的老槐樹下，十五歲的拴柱正攥著鐮刀磨得霍霍響，石頭上的鐵屑混著黃土簌簌往下掉。他額前的碎發(fā)被汗水粘住，粗布褂子的后背浸出一大片鹽漬，卻顧不上擦——再過半個月就是春播，爹的腰疾又犯了，家里的三畝坡地全指望他和娘。</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拴柱！把這筐紅薯背到窖里去，晚了怕凍著！”娘的聲音從土窯洞口傳來，帶著隴塬女子特有的沙啞。拴柱應(yīng)聲站起，鐮刀往腰后一別，彎腰扛起竹筐?？鹧仨阎珉喂?，紅薯的涼意在布料下滲進(jìn)來，他卻走得又穩(wěn)又快。這坡路他走了十五年，從跟著爹學(xué)拾柴，到如今能獨自犁地，黃土塬的每一道溝壑，都刻著他的腳印。</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土窯里，爹靠在炕頭，手里捏著一張皺巴巴的報紙，眼神卻飄向窗外的塬坡。“聽說了嗎？鄰村的龍龍考上西安的大學(xué)了，公家給發(fā)生活費哩?！钡穆曇魩еw慕，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悵然。拴柱愣了愣，手里的紅薯差點滑落在地。他知道“大學(xué)”是什么——村小的王老師說過，那是能讓人走出黃土塬的路?？伤宄?，家里的光景，供不起他讀書。小學(xué)畢業(yè)那年，他主動輟了學(xué)，娘背地里哭了好幾夜，爹卻只是蹲在老槐樹下抽了半宿旱煙。</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傍晚時分，塬上刮起了風(fēng)，卷著沙塵打在窯窗的麻紙上，嘩嘩作響。拴柱坐在炕沿上，看著娘在煤油燈下縫補他磨破的褲腳，爹還在翻那張報紙，嘴里念念有詞。他忽然想起王老師臨走時塞給他的那本《鋼鐵是怎樣煉成的》，書皮已經(jīng)磨掉了角，里面的字跡卻還清晰。他偷偷在夜里讀過，保爾·柯察金的故事，像一束光，照進(jìn)了他沉悶的生活。</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娘，我想再去學(xué)堂看看?！彼┲鋈婚_口，聲音有些發(fā)顫。娘的針線停了停，抬頭看著他，眼里泛起淚光。爹放下報紙，沉默了半晌，重重地嘆了口氣：“娃，爹知道你心里想啥。可咱這光景……”</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我可以一邊種地一邊學(xué)！”拴柱急著說，“王老師說，我腦子靈，只要肯下功夫，總能學(xué)點東西?！?lt;/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風(fēng)還在塬上呼嘯，土窯里一片寂靜。煤油燈的火苗忽明忽暗，映著三個人的臉。爹終于點了點頭，眼角的皺紋擠在一起：“行，娃，爹支持你。只要你能走出這黃土塬，爹就是砸鍋賣鐵也愿意?！?lt;/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那晚，拴柱躺在床上，聽著窗外的風(fēng)聲，久久沒有睡著。他知道，從明天起，他的生活將變得不一樣。白天，他要在地里勞作，承受黃土塬的日曬雨淋；夜晚，他要在煤油燈下苦讀，追逐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可他不害怕，黃土塬的孩子，骨子里就帶著一股韌勁，像塬上的酸棗樹，再貧瘠的土地，也能扎根生長。</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天快亮的時候，拴柱悄悄爬起來，走到塬畔。東方泛起魚肚白，晨霧像輕紗一樣籠罩著溝壑縱橫的黃土塬。遠(yuǎn)處的山峁?jié)u漸顯露出輪廓，太陽還沒升起，卻已有一縷微光，穿透了厚重的云層。拴柱握緊了拳頭，心里暗暗發(fā)誓：總有一天，他要讓這黃土塬的風(fēng)，吹到更遠(yuǎn)的地方；總有一天，他要讓爹娘，為他驕傲。</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第二章 學(xué)堂的燈</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拴柱重新走進(jìn)村小的時候，正是桃花盛開的時節(jié)。學(xué)堂還是老樣子，幾間土坯房，窗戶上糊著新的麻紙，院子里的老榆樹抽出了新芽。王老師已經(jīng)調(diào)走了，新來的李老師是個二十出頭的姑娘，梳著兩條麻花辮，說話輕聲細(xì)語，眼睛像山泉水一樣清澈。</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拴柱，歡迎你回來?！崩罾蠋熜χf給她一套舊課本，“這些書你先用著，有不懂的地方隨時問我?！?lt;/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拴柱接過課本，手指摩挲著泛黃的紙頁，心里又激動又忐忑。他比班里的同學(xué)都大好幾歲，個子也高出一截，坐在最后一排，總覺得有些不自在。可一翻開課本，他就沉浸了進(jìn)去，那些曾經(jīng)陌生的文字和公式，此刻都變得生動起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白天種地，晚上讀書，拴柱的生活變得忙碌而充實。每天天不亮，他就扛著鋤頭下地，趁著清晨的涼意多干點活；中午匆匆扒幾口飯，又接著去地里；傍晚收工回家，吃過晚飯，就坐在煤油燈下學(xué)習(xí)，常常讀到后半夜。娘心疼他，總勸他早點睡，他卻總說：“娘，我不困，多學(xué)點東西，將來才能有出息。”</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李老師很喜歡拴柱，覺得他勤奮又懂事。她常常利用課余時間給拴柱補課，還把自己的一些參考書借給她。拴柱也格外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學(xué)習(xí)機會，不管遇到什么困難，都從不退縮。有一次，他在學(xué)習(xí)幾何的時候遇到了難題，琢磨了好幾天都沒弄懂，急得嘴上起了泡。李老師知道后，專門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給他畫圖講解，直到他完全明白。</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拴柱，你很有天賦，只要堅持下去，一定能考上高中，考上大學(xué)?！崩罾蠋煿膭钏f。</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拴柱重重地點點頭，心里充滿了信心。他知道，李老師的話，是對他最大的肯定。他也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學(xué)習(xí)，不辜負(fù)李老師的期望，不辜負(fù)爹娘的養(yǎng)育之恩。</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然而，生活并不總是一帆風(fēng)順。這年夏天，黃土塬遭遇了大旱，地里的莊稼都蔫了，眼看就要顆粒無收。爹急得滿嘴起泡，娘也整日唉聲嘆氣。拴柱看著干裂的土地，心里像刀割一樣難受。他知道，家里的生計全指望這些莊稼，要是莊稼絕收了，他的學(xué)費也就成了問題。</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為了節(jié)約用水，拴柱每天天不亮就去村外的河里挑水，一趟又一趟，肩膀被扁擔(dān)壓得紅腫不堪，卻從不叫苦。李老師知道后，發(fā)動班里的同學(xué)一起幫拴柱家澆水，還帶頭捐了錢。村民們也紛紛伸出援手，你一桶水，我一把肥，幫助拴柱家度過了難關(guā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看著綠油油的莊稼漸漸恢復(fù)了生機，拴柱的心里充滿了感激。他知道，在這黃土塬上，人與人之間的情誼，就像塬上的泉水一樣，清澈而甘甜。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念，一定要好好學(xué)習(xí)，將來用自己的能力，回報這片土地，回報所有幫助過他的人。</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秋天，莊稼獲得了豐收。金燦燦的玉米掛滿了屋檐，紅彤彤的高粱壓彎了枝頭。爹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娘也忙著曬糧食，嘴里哼著陜北的小調(diào)。拴柱拿著優(yōu)異的成績單，心里比吃了蜜還甜。他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他的路還很長，未來還有很多挑戰(zhàn)在等著他。但他不怕，因為他有黃土塬賦予他的韌勁，有爹娘和老師的支持，還有自己心中那份對未來的憧憬。</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第三章 塬上的歌</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初中畢業(yè)那年，拴柱以全縣第一的成績考上了地區(qū)的重點高中。消息傳到村里，整個黃土塬都沸騰了。村民們紛紛來到拴柱家道賀，有的送雞蛋，有的送小米，還有的拿出了自己攢了很久的零花錢。爹的腰板挺得筆直，臉上的皺紋也舒展開了，娘更是喜極而泣，拉著拴柱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說：“娃，你出息了，你出息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開學(xué)那天，爹親自送拴柱去縣城。一路上，爹很少說話，只是默默地幫拴柱背著行李。到了學(xué)校門口，爹把行李遞給拴柱，鄭重地說：“娃，到了城里，要好好讀書，照顧好自己。記住，咱是黃土塬的孩子，不能忘了本?！?lt;/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拴柱點點頭，眼眶濕潤了。他看著爹佝僂的背影，看著爹頭上的白發(fā)，心里暗暗發(fā)誓：一定要好好學(xué)習(xí)，將來讓爹娘過上好日子。</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高中的生活比拴柱想象的要艱難得多。城里的同學(xué)穿著時髦，談吐優(yōu)雅，而他穿著打補丁的衣服，說著一口濃重的地方口音，常常引來同學(xué)們異樣的目光。他也常常因為家庭貧困而感到自卑，不敢和同學(xué)們一起去食堂吃飯，不敢參加學(xué)校的課外活動。</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但拴柱沒有放棄。他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用在了學(xué)習(xí)上，每天第一個來到教室，最后一個離開。他的成績始終名列前茅，老師和同學(xué)們也漸漸改變了對他的看法。有一次，班里組織文藝匯演，班長推薦拴柱唱一首歌。拴柱起初不愿意，他覺得自己的歌聲太土了，怕被同學(xué)們笑話。但在班長的鼓勵下，他還是鼓起勇氣走上了舞臺。</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當(dāng)《信天游》的旋律響起，拴柱用他那渾厚而略帶沙啞的嗓音唱了起來。他的歌聲里，充滿了黃土塬的蒼涼與悲壯，充滿了隴塬人民的堅韌與執(zhí)著。臺下的同學(xué)們都被深深打動了，掌聲經(jīng)久不息。從那以后，同學(xué)們再也不嘲笑他了，反而都很佩服他的勇氣和才華。</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高中三年，拴柱一邊努力學(xué)習(xí)，一邊利用課余時間打工掙錢。他做過家教，發(fā)過傳單，還在餐館里洗過碗。雖然很辛苦，但他從不抱怨。他知道，只有通過自己的努力，才能改變命運。</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高考結(jié)束后，拴柱回到了黃土塬。他每天都在焦急地等待著錄取通知書。那段時間，他常常一個人坐在塬畔，看著遠(yuǎn)方的山巒，心里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終于，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里，郵遞員騎著自行車來到了村里，手里拿著一封來自北京的錄取通知書。拴柱顫抖著雙手接過通知書，淚水奪眶而出。他考上了北京大學(xué)，成為了黃土塬上第一個考上北京大學(xué)的學(xué)生。</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消息傳開，整個黃土塬都沉浸在喜悅之中。村民們敲鑼打鼓，來到拴柱家祝賀。爹和娘更是激動得說不出話來，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離開黃土塬的那天，全村的人都來送他。李老師也來了，她遞給拴柱一個包裹，說：“拴柱，這是我給你準(zhǔn)備的一些生活用品，還有幾本書。到了北京，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好學(xué)習(xí)，將來為國家做貢獻(xiàn)?！?lt;/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拴柱接過包裹，深深鞠了一躬：“李老師，謝謝您，我不會忘記您的教誨?！?lt;/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汽車緩緩開動，拴柱坐在車窗邊，看著熟悉的黃土塬漸漸遠(yuǎn)去，心里充滿了不舍。他知道，無論他走多遠(yuǎn)，黃土塬永遠(yuǎn)是他的根，永遠(yuǎn)是他心中最溫暖的港灣。</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汽車駛上了高速公路，窗外的風(fēng)景漸漸變得陌生。但拴柱的心里卻充滿了信心和希望。他知道，他的人生即將翻開新的篇章，他要在更廣闊的天地里，書寫屬于自己的精彩人生。而黃土塬上的風(fēng)，將永遠(yuǎn)吹拂著他，激勵著他不斷前進(jìn)！</p> <p class="ql-block">黃土塬上的日頭</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第四章 燕園的風(fēng)</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九月的北京，秋高氣爽。拴柱背著磨得發(fā)亮的帆布包，站在北京大學(xué)的校門前，心里既激動又忐忑。朱紅的校門莊嚴(yán)肅穆，門前人來人往，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自信的笑容。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洗得發(fā)白的藍(lán)布褂子和布鞋，再看看身邊穿著時髦的同學(xué)們，忽然覺得自己像個異類，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報到手續(xù)是一位熱心的學(xué)姐幫忙辦的。宿舍在六樓，沒有電梯，拴柱背著沉重的行李，一步一步往上爬，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淌，浸濕了后背。宿舍里已經(jīng)來了三位同學(xué)，分別來自上海、廣州和深圳。他們的行李又大又新，擺滿了宿舍的角落，而拴柱的帆布包和一個舊木箱，在其中顯得格外寒酸。</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你好，我叫張強，來自上海?！币晃淮髦坨R、穿著西裝外套的男生主動打招呼，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優(yōu)越感。</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我叫李明亮，廣州來的?！绷硪晃荒猩贿呎碇约旱拿魄蛐?，一邊說道。</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王浩，深圳的?！弊詈笠晃荒猩^也沒抬，專注地玩著手里的手機。</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我……我叫拴柱，來自甘肅正寧?！彼┲穆曇粲行┌l(fā)顫，臉頰發(fā)燙。</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三位同學(xué)愣了一下，互相看了看，眼神里帶著好奇和一絲輕視。接下來的幾天，拴柱明顯感覺到了自己和同學(xué)們的差距。他們談?wù)摰氖敲剖直怼⑿驴钍謾C和國外旅行，而他能聊的，只有黃土塬的莊稼、地里的農(nóng)活和村里的趣事。他們熟練地使用電腦和手機軟件，而他連打字都很慢，常常需要請教別人。</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課堂上，拴柱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老師們講課的語速很快，涉及的知識面也很廣，很多內(nèi)容他都聽不懂。同學(xué)們積極地發(fā)言提問，而他只能默默地坐在角落里，努力地記著筆記，課后再花幾倍的時間去消化理解。有一次，老師提問一個關(guān)于市場經(jīng)濟的問題，拴柱站起來，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了自己的看法，卻因為用詞不當(dāng)，引來同學(xué)們的哄堂大笑。他的臉?biāo)查g紅到了脖子根，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那段時間，拴柱變得越來越自卑，越來越沉默。他常常一個人躲在宿舍里，或者去學(xué)校的圖書館，不敢和同學(xué)們交流。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屬于這里，是不是當(dāng)初就不該來北京，不該考上這所大學(xué)。</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有一天，拴柱在圖書館里遇到了教他《中國近現(xiàn)代史》的陳教授。陳教授是一位頭發(fā)花白、和藹可親的老人，他看出了拴柱的心事，主動坐在他身邊，和他聊了起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拴柱，我看你最近總是悶悶不樂的，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難了？”陳教授溫和地問道。</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拴柱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自己的煩惱和困惑告訴了陳教授。他說自己覺得和同學(xué)們格格不入，學(xué)習(xí)壓力很大，甚至有些后悔來到這里。</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陳教授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他。等他說完，陳教授微微一笑：“拴柱，我年輕的時候，也和你一樣，來自農(nóng)村，第一次來到大城市，也感到很自卑，很迷茫。但你要知道，出身并不能決定一切，努力才是最重要的。你能從黃土塬走到燕園，說明你很優(yōu)秀，很有毅力?！?lt;/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陳教授頓了頓，繼續(xù)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成長環(huán)境和生活經(jīng)歷，這是你的財富，而不是你的包袱。黃土塬的生活，教會了你堅韌、勤奮和樸實，這些品質(zhì)，是很多城里孩子所沒有的。你不必因為自己的出身而感到自卑，相反，你應(yīng)該為自己感到驕傲?！?lt;/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至于學(xué)習(xí)上的困難，這是很正常的。大學(xué)的學(xué)習(xí)和高中不一樣，需要你慢慢適應(yīng)。遇到不懂的問題，要多向老師和同學(xué)們請教，不要害怕被嘲笑。同學(xué)們的嘲笑，可能只是無心之舉，并不是真的看不起你?！?lt;/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陳教授的話，像一束光，照亮了拴柱迷茫的內(nèi)心。他看著陳教授和藹的眼神，心里充滿了感激。他暗暗下定決心，不能再這樣消沉下去，要勇敢地面對困難，努力適應(yīng)大學(xué)生活。</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從那以后，拴柱變得開朗了許多。他主動和同學(xué)們交流，向他們請教電腦知識和學(xué)習(xí)方法。同學(xué)們也漸漸發(fā)現(xiàn)，這個來自黃土塬的男生，雖然穿著樸素，說話帶著口音，但他勤奮、真誠、樂于助人，漸漸改變了對他的看法。張強開始教拴柱打字和使用辦公軟件，李明亮邀請拴柱一起去食堂吃飯，王浩也會和拴柱分享自己的學(xué)習(xí)資料。</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學(xué)習(xí)上，拴柱更加努力了。他每天早上五點就起床，去學(xué)校的操場跑步，然后去圖書館自習(xí)。晚上，他常常學(xué)到圖書館閉館才回宿舍。他利用課余時間，閱讀了大量的書籍，拓寬了自己的知識面。他的成績也漸漸趕了上來，從班級的中下游，一躍成為班級的前幾名。</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周末的時候，拴柱依然會去打工掙錢。他在學(xué)校的食堂幫忙打飯，一個小時能掙十五塊錢。雖然很辛苦，但他覺得很充實。他把大部分工資寄回家里，給爹娘買藥，補貼家用。剩下的錢，他用來買學(xué)習(xí)資料和生活用品。</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寒假的時候，拴柱沒有回家。他想趁著假期多掙點錢，同時也想好好逛逛北京。他去了天安門廣場，站在國旗下面，看著冉冉升起的五星紅旗，心里充滿了自豪感。他去了故宮博物院，感受著古代皇家的威嚴(yán)和氣勢。他還去了長城，站在長城的烽火臺上，眺望遠(yuǎn)方，心里感慨萬千。他覺得，自己就像長城上的一塊磚，雖然渺小，但只要堅持下去，就能成就偉大的事業(yè)。</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春節(jié)那天，拴柱一個人在宿舍里煮了一碗面條，加了兩個雞蛋。他給家里打了個電話，聽著爹娘熟悉的聲音，心里充滿了思念。爹娘在電話里反復(fù)叮囑他，要照顧好自己，不要太累了。拴柱一一答應(yīng)著，淚水卻忍不住流了下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掛了電話，拴柱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絢爛的煙花。他知道，這個春節(jié)，雖然孤獨，但卻意義非凡。他已經(jīng)慢慢適應(yīng)了北京的生活，也漸漸找到了自己的方向。他相信，只要自己堅持不懈地努力，就一定能在這座城市里站穩(wěn)腳跟，實現(xiàn)自己的夢想。</p> <p class="ql-block">黃土塬上的日頭</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第五章 塬根與遠(yuǎn)方</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春寒褪盡時，燕園的柳條抽了新綠，拴柱的書桌抽屜里，躺著一封來自黃土塬的信。信封邊角被磨得發(fā)毛，是娘的筆跡，歪歪扭扭卻透著滾燙的牽掛：“娃，你爹腰疾又犯了，春耕時差點摔下坡。村里新修了公路，可年輕人力氣都往城里跑，地荒了大半……”</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信紙在指間發(fā)皺，拴柱盯著窗外的玉蘭花，眼前卻浮現(xiàn)出塬上干裂的土地，娘佝僂著背在地里補種玉米，爹拄著鋤頭蹲在田埂上，咳嗽聲被風(fēng)卷得老遠(yuǎn)。這幾年他寄回的錢，爹娘總舍不得花，要么存起來給村里修水渠，要么接濟更困難的鄉(xiāng)鄰，自己依舊穿著打補丁的衣裳，住著幾十年的土窯。</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拴柱，周末一起去中關(guān)村買電腦？”張強推了推眼鏡，手里晃著最新款的筆記本宣傳冊，“你總用圖書館的電腦也不是辦法，寫論文多不方便?！?lt;/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拴柱回過神，勉強笑了笑：“不了，我手頭還有點事?！?lt;/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他沒說，自己剛申請了暑期支教的名額，目的地是正寧山區(qū)的一所村小。這個決定在宿舍里掀起了小波瀾——李明亮計劃去國外游學(xué)，王浩要回家鄉(xiāng)的大廠實習(xí)，張強則忙著準(zhǔn)備雅思考試，沒人理解他為何要放棄大好的暑期機會，去偏遠(yuǎn)山區(qū)“吃苦”。</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你好不容易從黃土塬走出來，怎么還往回跑？”王浩頭也不抬地刷著手機，“支教能給你帶來什么？簡歷上添一筆無關(guān)緊要的經(jīng)歷？”</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拴柱攥緊了手里的信紙，聲音低沉卻堅定：“不是往回跑，是回去看看。那里有和我小時候一樣的娃，他們也想讀書，想看看塬外的世界?！?lt;/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他想起了村小的李老師，想起了當(dāng)年同學(xué)們幫他家澆水的身影，想起了爹說的“咱是黃土塬的孩子，不能忘了本”。這些年在燕園，他讀了無數(shù)本書，學(xué)了成套的理論知識，可心里最牽掛的，還是那片貧瘠卻養(yǎng)育了他的土地。</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期末考試結(jié)束后，拴柱沒來得及休整，就背著簡單的行囊，坐上了前往正寧的火車。一路向西，窗外的風(fēng)景從高樓林立的都市，漸漸變成了溝壑縱橫的黃土塬。熟悉的土黃色映入眼簾，空氣中彌漫著塵土和莊稼的氣息，拴柱的眼眶忽然熱了——這是他的根，無論走多遠(yuǎn)，都魂牽夢縈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村小比他記憶中更破舊了，幾間土坯房搖搖欲墜，窗戶上的玻璃碎了大半，用塑料布糊著，被風(fēng)刮得嘩嘩作響。教室里的桌椅參差不齊，黑板上布滿了裂紋。三十多個孩子，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衣服，睜著清澈又渴望的眼睛，齊刷刷地看著他。</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老師好！”孩子們的聲音稚嫩卻響亮，像塬上的酸棗花，樸實又頑強。</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拴柱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他拿出帶來的書本和文具，分發(fā)給孩子們，看著他們小心翼翼地捧著新書，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忽然覺得自己做了一個最正確的決定。</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支教的日子忙碌而充實。每天天不亮，拴柱就起床給孩子們上課，從拼音識字到加減乘除，從唐詩宋詞到外面的世界。他把燕園的故事講給孩子們聽，把北京的風(fēng)景畫在黑板上，告訴他們：“只要好好讀書，將來你們也能走出黃土塬，去看更廣闊的天地?！?lt;/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課余時間，拴柱會幫孩子們干農(nóng)活，教他們認(rèn)字、寫字。他發(fā)現(xiàn)村里的孩子都很聰明，只是缺少學(xué)習(xí)的機會和資源。有個叫小石頭的男孩，爹早逝，娘改嫁，跟著奶奶生活，卻總能在課后偷偷溜回教室，趴在窗臺上聽課。拴柱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把自己的舊課本送給小石頭，每天晚上額外給他補課。</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老師，我也能考上北京大學(xué)嗎？”小石頭捧著課本，眼里閃著光。</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拴柱摸了摸他的頭，堅定地說：“能！只要你肯努力，一定能?！?lt;/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他還聯(lián)系了燕園的同學(xué)們，發(fā)起了“捐書助學(xué)”活動。張強、李明亮和王浩紛紛響應(yīng)，寄來了大量的書籍、文具和衣物。村里的村民們也很感激拴柱，常常給他送雞蛋、送小米，把他當(dāng)成自己的孩子。</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暑假快結(jié)束的時候，拴柱接到了陳教授的電話。陳教授告訴他，學(xué)校有一個去國外交流學(xué)習(xí)的名額，推薦了他，問他是否愿意參加。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能讓他接觸到更先進(jìn)的知識和理念，對他的未來發(fā)展大有裨益。</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拴柱猶豫了。他知道這個機會有多珍貴，可一想到村里的孩子們，想到黃土塬的土地，他又有些舍不得。他站在塬畔，看著夕陽下的黃土塬，連綿起伏的山峁像一個個沉默的巨人。風(fēng)從塬上吹過，帶著熟悉的氣息，仿佛在訴說著千年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娃，你該去?！钡恢螘r站在了他身后，手里拄著鋤頭，腰板依舊有些佝僂，“咱黃土塬的孩子，不能只盯著眼前的這巴掌大的地方。你去國外學(xué)本事，將來才能更好地回報這片土地，回報這些娃?！?lt;/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拴柱回頭看著爹，看著他眼角的皺紋和頭上的白發(fā)，忽然明白了。他的根在黃土塬，可他的舞臺，應(yīng)該在更廣闊的世界。他要去國外學(xué)習(xí)先進(jìn)的農(nóng)業(yè)技術(shù)和教育理念，將來回來，用自己的知識和能力，讓黃土塬變得更美好，讓更多的孩子能走出大山。</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離開村小的那天，孩子們都來送他。小石頭捧著一個用酸棗核串成的項鏈，哽咽著說：“老師，你一定要回來?！?lt;/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拴柱接過項鏈，戴在脖子上，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他重重地點點頭：“放心吧，老師一定會回來的?！?lt;/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汽車緩緩開動，孩子們追著汽車跑了很遠(yuǎn)，嘴里喊著：“老師再見！老師早點回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拴柱坐在車窗邊，看著熟悉的黃土塬漸漸遠(yuǎn)去，心里充滿了不舍，也充滿了希望。他知道，這次離開，是為了更好地回來。燕園的風(fēng)，黃土塬的雨，都在他的心中交織，激勵著他不斷前行。</p> <p class="ql-block">黃土塬上的日頭</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第六章 異域風(fēng)與故土情</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初秋的法蘭克福機場，風(fēng)帶著微涼的水汽。拴柱攥著護照，看著眼前金發(fā)碧眼的人群和穿梭的行李車，忽然想起第一次站在燕園門口的自己——同樣的忐忑，卻多了幾分篤定。陳教授托朋友幫忙安排的寄宿家庭在郊區(qū)，男主人是農(nóng)業(yè)研究所的漢斯博士，女主人瑪麗是小學(xué)教師，家里的小女兒莉婭正抱著一只毛絨小熊，好奇地打量著這個來自中國黃土塬的年輕人。</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歡迎你，拴柱！”漢斯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口流利的中文讓他意外又溫暖，“我研究過中國的黃土高原，那里的生態(tài)治理很有意義?！?lt;/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交流學(xué)習(xí)的日子緊湊而充實。拴柱每天泡在農(nóng)業(yè)研究所的實驗室和試驗田里，跟著漢斯學(xué)習(xí)節(jié)水灌溉技術(shù)、土壤改良方法，看著干旱地區(qū)的作物在科學(xué)培育下郁郁蔥蔥，心里翻涌著難以言喻的激動——如果這些技術(shù)能用到黃土塬上，爹娘就不用再為干旱發(fā)愁，村里的荒地也能重新煥發(fā)生機。</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課堂上，他總是最認(rèn)真的學(xué)生。遇到不懂的問題，他會追著老師和同學(xué)請教，哪怕語言不通，也會用畫圖、查詞典的方式弄明白。課余時間，他很少去逛街游玩，而是泡在圖書館里，查閱大量關(guān)于農(nóng)業(yè)發(fā)展和鄉(xiāng)村教育的資料，筆記本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筆記，畫滿了各種技術(shù)流程圖。</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瑪麗夫婦很喜歡這個勤奮樸實的中國年輕人。莉婭常常拉著拴柱教她寫中文，給她講黃土塬的故事——講塬上的酸棗樹，講土窯里的煤油燈，講他和同學(xué)們一起澆水抗旱的經(jīng)歷。每當(dāng)這時，莉婭總會睜著大大的眼睛，好奇地問：“拴柱哥哥，黃土塬真的那么苦嗎？那些小朋友真的沒有新書看嗎？”</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拴柱摸著莉婭的頭，心里既酸澀又堅定：“現(xiàn)在是有點苦，但將來一定會變好的。等我回去，會給他們建一個大大的圖書館，教他們種出最好的莊稼。”</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然而，文化差異和思鄉(xiāng)之苦，還是時常困擾著他。漢斯家的餐桌上，面包、奶酪和生魚片讓他難以適應(yīng)，他常常想念娘做的玉米餅、小米粥，想念黃土塬上帶著煙火氣的飯菜。深夜里，他總會想起塬上的爹娘，想起村小的孩子們，想起李老師縫補衣物的身影。他給家里寫信，卻總是報喜不報憂，只說自己一切都好，學(xué)習(xí)很順利，讓爹娘放心。</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有一次，研究所組織去阿爾卑斯山團建。站在巍峨的雪山腳下，看著漫山遍野的綠色，拴柱忽然想起了黃土塬的春天。塬上的春天，雖然沒有阿爾卑斯山的壯美，卻有著獨特的蒼涼與生機——點點綠芽從黃土中鉆出來，酸棗樹抽出新枝，鄉(xiāng)親們在地里忙碌的身影，構(gòu)成了一幅最動人的畫卷。他拿出手機，翻出臨行前拍的黃土塬照片，照片里，爹拄著鋤頭站在田埂上，娘坐在土窯門口曬太陽，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淚水不知不覺模糊了雙眼，他忽然無比想念那片土地，想念那里的每一個人。</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交流學(xué)習(xí)過半時，拴柱接到了李老師的電話。電話里，李老師的聲音帶著喜悅：“拴柱，你發(fā)起的捐書活動效果特別好，燕園的同學(xué)們寄來了好多書，還有城里的愛心人士也捐了不少物資。村里的小學(xué)已經(jīng)建起了一個小圖書館，孩子們現(xiàn)在每天都能讀到新書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還有，”李老師頓了頓，繼續(xù)說道，“你之前說的節(jié)水灌溉技術(shù)，村里也試著引進(jìn)了一部分，雖然還不太熟練，但今年的莊稼長得比往年好太多了。鄉(xiāng)親們都念叨著你呢，說你是咱黃土塬的驕傲！”</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掛了電話，拴柱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靜。他走到試驗田里，看著綠油油的作物，仿佛看到了黃土塬上豐收的景象，看到了孩子們在圖書館里認(rèn)真讀書的模樣。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念，一定要把學(xué)到的知識帶回黃土塬，用自己的力量改變家鄉(xiāng)的面貌。</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圣誕節(jié)那天，瑪麗一家邀請了很多朋友來家里聚會。大家圍著圣誕樹唱歌、聊天，氣氛熱鬧而溫馨。漢斯舉起酒杯，對所有人說：“我要向大家介紹一位了不起的年輕人，他來自中國的黃土塬，他有著最堅韌的意志和最深厚的故土情懷。他的夢想，是讓自己的家鄉(xiāng)變得更美好，這樣的夢想值得我們所有人尊重。”</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掌聲響起，所有人都向拴柱投來贊許的目光。拴柱站起身，舉起酒杯，用不太流利的德語說道：“謝謝大家。我來自中國正寧的黃土塬，那里是我的根。我一定會帶著學(xué)到的知識回去，讓我的家鄉(xiāng)變得更美好?！?lt;/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這一刻，他不再為自己的出身感到自卑，不再為文化差異感到迷茫。他知道，無論身在何方，黃土塬永遠(yuǎn)是他的根，是他前進(jìn)的動力。異域的風(fēng)，吹不散他的故土情；遙遠(yuǎn)的距離，隔不斷他對家鄉(xiāng)的牽掛。他期待著回國的那一天，期待著用自己的雙手，在黃土塬上書寫新的篇章。</p> <p class="ql-block">黃土塬上的日頭</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第七章 塬上新生</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列車駛進(jìn)甘肅黃土高原時，窗外的風(fēng)裹著熟悉的黃土氣息撲面而來。拴柱背著裝滿技術(shù)資料的行囊，站在村口的老槐樹下，看著眼前的景象，眼眶忽然熱了——新修的柏油路通到了窯門口，路兩旁栽上了耐旱的側(cè)柏，曾經(jīng)荒蕪的坡地，如今種上了成片的蘋果樹，枝頭掛著青澀的果子，隨風(fēng)輕輕晃動。</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拴柱！娃回來了！”娘的聲音從坡下傳來，她拄著拐杖，快步朝他走來，爹跟在后面，腰板比去年挺直了些，臉上的皺紋也舒展開了。拴柱快步迎上去，接過娘手里的竹籃，哽咽著說：“娘，爹，我回來了?！?lt;/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村里的人都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問候著。李老師也來了，她頭發(fā)里添了幾縷銀絲，笑容卻依舊溫暖：“拴柱，你可算回來了！鄉(xiāng)親們都盼著你呢?！?lt;/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當(dāng)晚，土窯里亮起了電燈，代替了曾經(jīng)的煤油燈。娘殺了家里唯一的老母雞，燉了一鍋香噴噴的雞湯，爹拿出珍藏多年的老酒，倒了滿滿兩碗：“娃，喝了這碗酒，咱爺倆好好說說心里話?！?lt;/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酒過三巡，爹放下碗，鄭重地說：“娃，你在國外學(xué)了本事，按理說該在城里找份好工作?？傻溃阈睦镅b著黃土塬。村里的人都信你，你想咋干，爹和鄉(xiāng)親們都支持你?！?lt;/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拴柱看著爹娘期盼的眼神，看著窗外漫天的繁星，心里暗暗下定決心：“爹，娘，我不走了。我要留在黃土塬，教鄉(xiāng)親們科學(xué)種地，讓咱的土地長出更多的糧食，讓村里的娃都能讀上書，走出大山?！?lt;/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第二天一早，拴柱就開始了行動。他先組織鄉(xiāng)親們召開了座談會，把自己在國外學(xué)到的節(jié)水灌溉技術(shù)、土壤改良方法詳細(xì)地講給大家聽。可沒想到，一開始就遇到了阻力。</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拴柱，咱祖祖輩輩都是這么種地的，哪用得著什么科學(xué)？”村里的老支書蹲在地上抽著旱煙，一臉不以為然，“那些洋玩意兒，咱學(xué)不會，也用不起?！?lt;/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就是，萬一搞砸了，今年的收成咋辦？”有人跟著附和，臉上滿是疑慮。</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拴柱沒有氣餒。他知道，鄉(xiāng)親們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只有用實際行動才能說服他們。他選了村東頭三塊最貧瘠的土地作為試驗田，自己掏錢買來了節(jié)水灌溉設(shè)備和有機肥，親自下地翻土、播種、澆水。每天天不亮，他就扛著鋤頭去試驗田，直到天黑才回家，身上沾滿了黃土，手上磨起了水泡，卻從不叫苦。</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娘心疼他，總勸他歇會兒，他卻笑著說：“娘，沒事，我年輕，有的是力氣。等試驗成功了，鄉(xiāng)親們就能過上好日子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李老師也來幫忙，她幫拴柱整理技術(shù)資料，給鄉(xiāng)親們講解科學(xué)種地的好處。張強、李明亮和王浩也寄來了資金和設(shè)備，還利用假期來到黃土塬，幫拴柱安裝灌溉系統(tǒng)，教鄉(xiāng)親們使用智能手機查詢農(nóng)業(yè)技術(shù)。</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日子一天天過去，試驗田里的莊稼漸漸長了起來。和傳統(tǒng)種植的莊稼相比，試驗田的玉米長得更高更壯，葉子更綠，果實也更飽滿。鄉(xiāng)親們看在眼里，漸漸改變了看法，開始主動向拴柱請教技術(shù)。</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拴柱，你教我咋用這個節(jié)水灌溉設(shè)備唄？”老支書拿著水管，不好意思地說。</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好嘞，支書！”拴柱笑著答應(yīng)，手把手地教他安裝、調(diào)試，“您看，這樣澆水，既省水又均勻，莊稼長得還好?！?lt;/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就這樣，越來越多的鄉(xiāng)親們開始采用拴柱教的科學(xué)方法種地。拴柱還成立了農(nóng)業(yè)合作社，統(tǒng)一采購種子、化肥、農(nóng)藥，統(tǒng)一銷售農(nóng)產(chǎn)品，減少了中間環(huán)節(jié)，提高了農(nóng)民的收入。</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村里的小學(xué)也有了新變化。拴柱用自己的積蓄和捐款，翻新了土坯房，建起了寬敞明亮的教室，添置了新的桌椅和電腦。他還聯(lián)系了燕園的老師和同學(xué)，開展了“一對一”幫扶活動，讓城里的孩子和村里的孩子結(jié)成對子，互相學(xué)習(xí)，互相交流。</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小石頭已經(jīng)上初中了，他學(xué)習(xí)成績優(yōu)異，常常跑到拴柱的辦公室，問他關(guān)于外面世界的問題：“拴柱老師，您說，我將來能考上北京大學(xué)嗎？”</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拴柱摸著他的頭，堅定地說：“能！只要你肯努力，一定能。到時候，你也要像我一樣，學(xué)成歸來，建設(shè)咱們的黃土塬。”</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這年秋天，黃土塬迎來了大豐收。玉米桿長得比人還高，谷穗壓彎了枝頭，蘋果樹上掛滿了紅彤彤的果子，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鄉(xiāng)親們臉上都洋溢著豐收的喜悅，他們敲鑼打鼓，來到拴柱家，送上了一面寫著“致富帶頭人，塬上好兒子”的錦旗。</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拴柱站在塬畔的老槐樹下，看著眼前豐收的景象，看著鄉(xiāng)親們幸福的笑容，心里充滿了成就感。他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黃土塬的新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他相信，只要自己和鄉(xiāng)親們一起努力，堅守著這片土地，傳承著黃土塬的韌勁和樸實，就一定能讓黃土塬變得更加美好。</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風(fēng)從塬上吹過，帶著莊稼的清香和泥土的氣息，仿佛在訴說著一個關(guān)于堅守、奮斗和希望的故事。拴柱握緊了拳頭，望向遠(yuǎn)方——夕陽西下，余暉灑在黃土塬上，給這片古老的土地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預(yù)示著更加燦爛的明天。</p> <p class="ql-block">黃土塬上的日頭</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第八章 風(fēng)雨守塬</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豐收的喜悅還沒在黃土塬上散盡，寒霜就悄然而至。這年冬天，蘋果市場突然遇冷，收購價跌了大半，合作社囤積的幾千斤蘋果堆在窯洞里，漸漸失去了鮮亮的色澤。拴柱看著賬本上的赤字，夜里翻來覆去睡不著——鄉(xiāng)親們把一年的指望都押在了蘋果上，如今賣不出去，不僅賺不到錢，連前期投入的化肥、農(nóng)藥錢都收不回。</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拴柱，要不咱降價處理吧？能收回一點是一點?！崩现自诤献魃绲脑鹤永?，抽著旱煙，眉頭擰成了疙瘩，“村里的年輕人本來就心浮，這下怕是更留不住了?！?lt;/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拴柱心里清楚，降價不是長久之計。他想起在國外學(xué)習(xí)時，漢斯博士說過“產(chǎn)業(yè)鏈延伸才能抗風(fēng)險”。第二天一早，他就背著樣品，坐上了去西安的火車。跑遍了城里的各大超市、水果店，磨破了嘴皮，終于和一家食品加工廠談成了合作——將滯銷的蘋果加工成蘋果干、蘋果醬，貼上“黃土塬”的商標(biāo)銷售。</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可新的問題又來了：村里沒有加工設(shè)備，也沒人懂生產(chǎn)技術(shù)。拴柱咬了咬牙，把自己的積蓄拿出來，又向銀行貸了款，引進(jìn)了一套小型加工生產(chǎn)線。他親自帶著村里的婦女們學(xué)習(xí)操作，從清洗、切片到烘干、包裝，一步步耐心指導(dǎo)。娘也主動來幫忙，戴著老花鏡分揀蘋果，臉上滿是自豪：“咱娃做的事，娘咋能不支持？”</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加工車間的機器轟鳴聲，打破了黃土塬的寧靜。蘋果干和蘋果醬一經(jīng)上市，就因為口感純正、無添加，受到了消費者的喜愛。訂單源源不斷地飛來，合作社的賬本終于由虧轉(zhuǎn)盈，鄉(xiāng)親們臉上又露出了笑容?？伤┲鶇s沒松口氣——他發(fā)現(xiàn)，村里的年輕人還是在悄悄往城里跑。</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拴柱哥，不是我不想留，”村里的后生狗蛋收拾著行李，一臉無奈，“城里工資高，能掙到現(xiàn)錢，還能給娃攢學(xué)費。在村里種蘋果、做加工，一年忙到頭，也掙不了幾個錢?！?lt;/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狗蛋的話，戳中了拴柱的心事。他知道，要想留住年輕人，光靠種地和簡單的農(nóng)產(chǎn)品加工還不夠，必須給他們創(chuàng)造更多的就業(yè)機會和發(fā)展空間。他想起燕園的同學(xué)們說過的“鄉(xiāng)村旅游”，心里有了主意。</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黃土塬有著獨特的自然風(fēng)光和民俗文化，土窯洞、陜北民歌、剪紙藝術(shù)，都是城里人稀罕的東西。拴柱決定，開發(fā)鄉(xiāng)村旅游項目。他帶頭修繕了村里的老窯洞，改成了特色民宿；請村里的老藝人教婦女們剪紙、刺繡，做成手工藝品賣給游客；還組織村民們排練陜北民歌和腰鼓表演，讓游客感受黃土塬的風(fēng)土人情。</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可項目一開始，就遇到了資金短缺和宣傳不足的問題。關(guān)鍵時刻，張強、李明亮和王浩再次伸出了援手。他們不僅籌集了資金，還利用自己的人脈資源，在網(wǎng)上宣傳黃土塬的鄉(xiāng)村旅游。陳教授也帶著學(xué)生來到黃土塬考察，撰寫了多篇關(guān)于鄉(xiāng)村振興的文章，讓更多的人知道了這個藏在黃土高原上的小村落。</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五一假期，第一批游客來到了黃土塬。他們住進(jìn)了古樸的土窯洞，吃著娘做的玉米餅、小米粥，看著精彩的表演，跟著村民們一起下地體驗農(nóng)耕生活，臉上滿是新奇和喜悅。一位來自上海的游客感慨道：“這里的風(fēng)景太美了，空氣太清新了，就像世外桃源一樣?！?lt;/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游客越來越多，村里的年輕人也看到了希望。狗蛋回來了，在民宿里當(dāng)起了司機和導(dǎo)游；外出打工的姑娘們也回來了，在手工藝品作坊里做起了刺繡；就連鄰村的年輕人，也紛紛來黃土塬尋找就業(yè)機會。</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可新的挑戰(zhàn)又接踵而至。隨著游客增多，村里的環(huán)境衛(wèi)生、服務(wù)質(zhì)量等問題也暴露了出來。有游客反映，民宿的衛(wèi)生條件不好，飯菜口味單一；還有游客說，村里的基礎(chǔ)設(shè)施不完善，交通不太方便。</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拴柱立刻召開村民大會，成立了旅游服務(wù)小組，制定了嚴(yán)格的衛(wèi)生標(biāo)準(zhǔn)和服務(wù)規(guī)范。他還請來了城里的專業(yè)人士，給村民們培訓(xùn)服務(wù)禮儀和烹飪技巧。同時，他積極向政府申請資金，修建了公共廁所、停車場，拓寬了村里的道路，完善了基礎(chǔ)設(shè)施。</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日子一天天過去，黃土塬的鄉(xiāng)村旅游越來越紅火，農(nóng)產(chǎn)品加工也越做越大，合作社的規(guī)模不斷擴大，村民們的收入也越來越高。曾經(jīng)荒蕪的黃土塬，如今變得生機勃勃；曾經(jīng)破舊的土窯洞，如今成了游客追捧的民宿；曾經(jīng)外出打工的年輕人，如今在家門口就能實現(xiàn)就業(yè)。</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拴柱站在塬畔的老槐樹下，看著眼前的一切，心里充滿了欣慰。他知道，黃土塬的新生，離不開爹娘的支持，離不開鄉(xiāng)親們的信任，離不開朋友們的幫助，更離不開自己心中那份對故土的熱愛和堅守。</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風(fēng)從塬上吹過，帶著蘋果的清香和游客的歡聲笑語。拴柱握緊了拳頭，望向遠(yuǎn)方——夕陽西下，余暉灑在黃土塬上，給這片古老的土地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他相信，只要自己和鄉(xiāng)親們一起努力，堅守初心，砥礪前行，黃土塬的明天一定會更加美好？</p> <p class="ql-block">黃土塬上的日頭</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第九章：塬上暖陽！</p><p class="ql-block"> 十年后的清明，黃土塬早已換了模樣。</p><p class="ql-block"> 柏油路兩旁的側(cè)柏長得郁郁蔥蔥，成片的蘋果園里，紅彤彤的果子壓彎了枝頭，觀光步道上，游客們舉著相機拍照，孩子們追著蝴蝶奔跑，笑聲被風(fēng)卷得老遠(yuǎn)。村口的老槐樹下，建起了一座小小的文化廣場，幾位老人坐在長椅上曬太陽，聊著家常，手里的收音機播放著陜北民歌，旋律悠揚。</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土窯群落被修繕得古色古香，成了村里最受歡迎的民宿。拴柱的娘正坐在窯門口，帶著幾位婦女做剪紙，紅紙上的花鳥魚蟲栩栩如生。“嬸子，您這手藝真地道！”一位年輕游客捧著剪紙贊嘆，娘笑得合不攏嘴：“都是老祖宗傳下來的玩意兒，你們不嫌棄就好?！?lt;/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爹拄著拐杖，在蘋果園里轉(zhuǎn)悠，看著果農(nóng)們用拴柱教的套袋技術(shù)給蘋果套袋，臉上滿是欣慰。這些年，他的腰疾在拴柱的精心照料下好了不少，閑不住的他，成了果園里的“技術(shù)顧問”，誰家的果樹出了問題，都愿意來問問他。</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拴柱穿著簡單的休閑裝，正在給村里的孩子們上課。教室是新蓋的二層小樓，明亮寬敞，里面擺滿了嶄新的桌椅和電腦。他沒有講農(nóng)業(yè)技術(shù)，也沒有講鄉(xiāng)村旅游，而是給孩子們講自己當(dāng)年在黃土塬磨鐮刀、在煤油燈下苦讀、在燕園求學(xué)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老師，您當(dāng)年為什么一定要回到黃土塬？”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舉手問道。</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拴柱摸了摸她的頭，望向窗外的黃土塬，眼神溫柔而堅定：“因為這里是我的根啊。就像這塬上的酸棗樹，無論長多高，根都深深扎在這片土地里?！?lt;/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他頓了頓，繼續(xù)說道：“我希望你們將來無論走到哪里，都不要忘記這片養(yǎng)育了我們的黃土塬，不要忘記這里的鄉(xiāng)親們。等你們學(xué)成歸來，也能為家鄉(xiāng)的發(fā)展出一份力。”</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孩子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眼里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拴柱看到了當(dāng)年的自己，也看到了黃土塬的未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傍晚時分，夕陽西下，余暉灑在黃土塬上，給這片土地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拴柱和爹娘坐在窯門口的石凳上，喝著小米粥，吃著玉米餅，聊著村里的新鮮事。</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娃，你看現(xiàn)在的黃土塬，多好啊?！蹦锔锌溃爱?dāng)年你爹還擔(dān)心你留在村里沒出息，現(xiàn)在看來，是我們多慮了?！?lt;/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爹點點頭，看著拴柱，眼里滿是驕傲：“娃，你做到了。你讓黃土塬變了樣，讓鄉(xiāng)親們過上了好日子，你是咱黃土塬的驕傲?！?lt;/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拴柱笑了笑，握住爹娘的手：“爹，娘，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結(jié)果。只要我們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黃土塬的明天一定會越來越好?！?lt;/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風(fēng)從塬上吹過，帶著蘋果的清香和花草的芬芳。遠(yuǎn)處的山峁連綿起伏，像一個個沉默的巨人，守護著這片土地。拴柱抬頭望向天空，晚霞絢爛，星光初現(xiàn)。他知道，自己的人生，早已和這片黃土塬緊緊地連在了一起。</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這里有他的根，有他的牽掛，有他的夢想，也有他最溫暖的歸宿。黃土塬上的日頭，依舊每天升起，照亮著這片古老而又充滿生機的土地，也照亮著拴柱和鄉(xiāng)親們幸福安寧的生活。而那些平凡的日子，就像塬上的暖陽，溫柔而堅定，滋養(yǎng)著每一個熱愛生活、堅守故土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