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沉淀的優(yōu)雅</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消散的情調(diào)</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回不去的舊夢(mèng)</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活色生香的懷念</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 </span><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0px;">腳下的路,</b><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是被時(shí)光浸潤(rùn)得溫潤(rùn)了的。延慶路、巨鹿路、天平路——這些名字念在嘴里,</span><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0px;">便有種舊唱片般的醇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0px;"> </span><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不知何時(shí)起,它們成了游人如織的所在,買手店的櫥窗里陳列著屬于這個(gè)時(shí)代的銳利審美,新派餐館里飄出融合東西的香氣。這喧囂是鮮活的,是當(dāng)下確鑿的脈搏;然而那滿地的落葉卻不管這些,它們只是靜默地、一層一層地覆蓋上去,將鼎沸的人聲與摩登的光影,都襯得像是浮在古老河流上的幾片斑斕倒影,熱鬧是它們的,深邃的靜默,卻是這街道骨子里的。</span></p> <p class="ql-block"> 這哪里是尋常的落葉呢?這分明是時(shí)光褪下的碎金。一片一片,脈絡(luò)清晰,像是寫滿了這一整年的絮語,有春日的萌動(dòng),夏日的喧嘩,而今,只剩下秋日這般沉靜而溫厚的告別。腳踏上去,是極輕極柔的“沙沙”聲,那聲音不刺耳,反倒將周遭的喧囂都濾去了,天地間仿佛只剩下了這簌簌的輕響,與你心里那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p> <p class="ql-block"> 順著這金黃的毯子望過去,眼光便不由得被那些老洋房勾了去。夕陽的余暉,是最好不過的畫師,它將那本就帶著故事的紅瓦、拱窗,描摹得愈發(fā)深邃。光影被枝椏切得細(xì)碎,斑斑駁駁地投在墻上、地上,拉出長(zhǎng)長(zhǎng)的、懶洋洋的影子。那影子是活的,隨著微風(fēng)與葉落,輕輕地晃,仿佛是老房子遲緩而優(yōu)雅的呼吸。我總覺著,那每一扇窗的后面,都藏著一部黑白膠片時(shí)代的電影;那每一片紅瓦的底下,都覆著一個(gè)說不盡的舊夢(mèng)。這夢(mèng),是關(guān)于老上海的,是關(guān)于那些早已飄遠(yuǎn)了的、優(yōu)雅而寧靜人。</p> <p class="ql-block"> 你細(xì)細(xì)地聞,風(fēng)里似乎真的帶著故事。那不是一種具體的氣味,而是一種清冷的、微醺的感覺,混著陳年木頭與書的沉香,隱隱約約,牽動(dòng)著你的心腸。這便是上海小馬路的魂魄了,它不張揚(yáng),卻也無處不在,將一切的浮躁都沉淀下來,只留下一種文藝的、令人低回的韻味。那些從四面八方涌來的游人,舉著相機(jī),急切地想將這情調(diào)收了去,與人分享。然而,這份情調(diào)又如何能真正被帶走呢?它像這空氣,你置身其中,便滿身都是;一旦離開,也就消散了。真正屬于這里的,是那份“回不去”的、供人懷念的優(yōu)雅。</p> <p class="ql-block"> 而那獨(dú)棟的老洋房里,卻將這份懷念,釀成了觸手可及的、活色生香的現(xiàn)實(shí)。推開那扇沉甸甸的門,仿佛便完成了一次時(shí)空的轉(zhuǎn)換。巴黎的慵懶與精致,地中海的明亮與自由,都被妥妥地安置在這梧桐的深處。屋里是暖的,燈光是柔的,照著墻上復(fù)古的鏡框與桌上的鮮花。</p> <p class="ql-block"> 若是有幸坐下,無論是為了正餐的約會(huì),還是午后的小坐,都像是無意間闖入了某部歐洲文藝片的場(chǎng)景。那一道油封鴨,鴨皮是酥脆的,內(nèi)里卻軟爛得入口即化,是時(shí)光與耐心共同雕琢的滋味;那一盅勃艮第燉牛肉,酒香醇厚,包裹著牛肉的每一絲纖維,暖意從舌尖一直落到胃里,再彌漫到四肢百骸。最后的舒芙蕾更是點(diǎn)睛之筆,像一朵甜美的、膨脹的云,帶著雞蛋與奶油的純粹香氣,一觸即融,那瞬間的滿足,足以讓人忘卻窗外已是寒秋。</p> <p class="ql-block"> 我偏愛那露臺(tái)的位置。綠植在光影里舒展著枝葉,透過它們看出去,街上的行人與車輛都成了流動(dòng)的、無聲的背景。此刻,氛圍是滿的,情意是濃的。這里,便成了這梧桐區(qū)里一處頂流的、令人心安的所在。它不只是食物的滋味,更是一種生活的、夢(mèng)的滋味。</p> <p class="ql-block"> 夕陽終于斂盡了最后一絲光彩,路燈次第亮起,在滿地落葉上暈開一圈圈朦朧的光暈。風(fēng)似乎也更涼了一些。我站起身,離去時(shí),竟有些分不清,我所留戀的,究竟是那一餐飯食,那一場(chǎng)秋景,還是那一個(gè)被梧桐葉與老洋房小心包裹著的、永遠(yuǎn)也做不醒的,法式舊夢(mèng)。</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5.11召耳召于上海延慶路某民宿</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128, 128, 128);">注:其中部分圖片來自百度網(wǎng)搜</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