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金信定，1928年生，岱山縣長涂長東金家人，家境貧寒，世代捕魚，金家先祖大慨率遷自慈溪三北。金信定母親出生于長涂釘嘴門張家。清末，張家遷自寧波三江口的半條街，從事水產(chǎn)販賣。1954年加入中共，曾歷任長涂公社長東漁業(yè)大隊大隊長、書記，長涂公社黨委副書記等職。1973年春，帶領村班子考察西鶴涂后，決策筑塘圍涂。1976年10月西鶴涂海塘合攏，隨后建起西鶴涂鹽場，緩解了長東漁業(yè)隊子女的就業(yè)困難。1978年金信定因生產(chǎn)中腳被銹鐵塊劃傷，患破傷風，引發(fā)其他病癥，1983年底終因不治而逝。金家辦理喪事時，長涂中段邱氏四房張彩琴，前往長東金家協(xié)助辦理喪事。金信定的母親為張彩琴的親姑姑。</p><p class="ql-block"> 自1962年起，連續(xù)八年為岱山縣“萬擔船”老大。長涂老人們說起金信定，都稱他是名老大，好老大，尊稱“黃魚大王”</p><p class="ql-block"> 一</p><p class="ql-block"> 金信定出海抲魚，一刻不閑，文化不高，勤于摸索，特別善于總結(jié)駛船經(jīng)驗，抲魚技術。為了省柴油，他就試著讓機帆船順水漂，記著時間，分析不同潮水，能移多少路程。同樣，看好海圖，記好時間，分析各種潮水條件下，機帆船能開到什么地方。</p><p class="ql-block"> 他象飛機試飛員那樣，測試自己所駕機帆船在不同潮水下的航速和可操控性。既了解船性，又摸索各漁場海況。</p><p class="ql-block"> 長涂漁民都知道，到呂泗洋捕小黃魚，只有他認識呂泗洋沙溝和航道，帶著長涂島跟著的船隊，尋找魚群，捕到黃魚。但若讓別人在前頭領航就不行，要摸錯沙溝，開到沙坎上。他在漁場，整天抽著煙，觀察海況。只有空閑時，叫伙計幫點忙，暫息一會”。</p><p class="ql-block"> 有一年，在呂泗洋漁場，船隊位處東臨港外邊的沙溝。傍晚，忽然接報，半夜起低氣壓降臨，有8至9級大風。他聞知后，立刻召集幾位老大分析，怎么多的船隊，若避風出溝，認為只有一半的船來得及出去，還有一半無法準時出溝。他深知呂泗漁場灘淺、沙多、溝壑縱橫，海域復雜。于是，他決定船隊尋找到海底深的海槽，落桅桿，拋雙錨，頂風駛，加強值班。在他和各船老大的周密組織下，全體長東漁業(yè)社船隊安全度過這均風暴潮襲擊。</p><p class="ql-block"> 二</p><p class="ql-block"> 金信定，既是駛船高手，也是捕魚達人。</p><p class="ql-block"> 有一年早春，長涂至高亭的客船，開到高亭浦門口外，四周大霧籠罩，兩邊岸邊看不見， 也找不到浦門口了?？洼喆L見狀，就“咚！咚！”停船拋錨了。全船客人們一下子都愣住了。</p><p class="ql-block"> 金信定走進客輪駕駛室 向船長問清停船原因，就說讓我試試看。船長聽說他是金信定，就信任地讓他來駕駛。金信定拉起錨后，慢慢地開船，仔細辨別著客船前后左右的聲音，盯著船前海況， 打著慢車，偶爾拉一聲氣笛，這樣慢慢開進高亭山外港。最后，安全靠泊客運碼頭。</p><p class="ql-block"> 一次霧海歸航的歷險，更是讓同船漁民驚心動魄，終生難忘。1971年4月初，金信定的漁船在將軍帽海域，抲到300多擔烏賊。然而，那天春霧漫天，海上能見度很差。大家一時失手無策。有人想，這會兒只能泊在海面，等霧散盡再回航。</p><p class="ql-block"> 那天，金老大卻有點急，這要等到啥時候，霧才能散開。他下了決心開船。安排張愛生把舵，叫王成大看魚探儀，自己在駕駛室觀察方向，按照羅盤，朝北低速駛船。開了四、五個鐘頭，王成大根據(jù)魚探儀記錄，說水頭淺了，山頭好到了。</p><p class="ql-block"> 于是，他叫起所有休息的船員，到船頭前和船舷，觀察海面。到了水頭7一8米時。王成土說，老大山到啦。這時，轉(zhuǎn)為慢車，朝西行駛。終于，摸進了長涂丁嘴門。隨后，繞到西向，從長涂港西口開進港內(nèi)。最后，在倭井潭水產(chǎn)碼頭靠攏，御下一船烏賊。</p><p class="ql-block"> 靠泊后，有人問他“即末，為何勿在洋面停泊，等霧散再開回家？”</p><p class="ql-block"> 金信定回答“啊呀，四月初八快到了。要抲黃魚了！”</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一早，金星定的對船又急急開船。當天，在衢山島東南的烏礁周邊海域，抲上了500擔大黃魚。</p><p class="ql-block"> 三</p><p class="ql-block"> “最大氣的，是金信定。最小氣，也是金信定”。</p><p class="ql-block"> 有漁民說，金信定最大氣，在長東漁業(yè)隊定產(chǎn)量起獎標準時，別對船起獎產(chǎn)量七百擔，他自己這對帶頭船起獎產(chǎn)量定在九百擔。他當長東漁業(yè)隊書記，給自己一對船定的標準比別人高出二百擔。這就是一個黨員老大，對自己提出的高標準。這就是他的最大氣！</p><p class="ql-block"> 另外，別對船漁網(wǎng)抲破了，向他借網(wǎng)。他就會爽氣地出借。別人魚探儀壞了，就會派船上船員去幫助修理。</p><p class="ql-block"> 說他最小氣。就是信定老大不肯讓自己捕魚高手的位置被別人搶去，產(chǎn)量被別對船超過。說榮譽感強也好，稱自尊心強也行，反正他極不愿意被別人贏去。好像，這捕魚冠軍應該是他的。</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他帶著長涂島一長隊船隊，開到嵊山外時，他的船“插蠟燭”（柴油機故障）了。于是，他招呼船隊由別人帶著，去他認定的海域?qū)ふ音~群。修了一個多小時，終于排除故障，前往確定的海區(qū)，和船隊會匯。到中午時分，先到的漁船都發(fā)現(xiàn)了魚群，有些對船已捕到了300擔至400擔黃魚，甚至有1000多擔的大網(wǎng)頭。金信定的對船卻還沒有探測到魚群。他心里非常焦急，不肯吃中飯。王成大和船員，勸他吃飯。他說，吃勿落！</p><p class="ql-block"> 整整一個下午，駕駛對船，在茫茫海面尋找魚群，就是不吃飯。直到傍晚五點鐘，終于發(fā)現(xiàn)大魚群。兩船拉開大網(wǎng)，一下捕獲了3500擔的大網(wǎng)頭。他自己一對船裝了1900多擔。又叫來長東漁業(yè)隊金信寬單位裝上500擔，東劍公社劍西岸漁業(yè)隊一單位裝了400擔，還有其他的船裝了余下的大黃魚。</p><p class="ql-block"> 金信興多次捕獲過大網(wǎng)頭。有一年，去福建海域捕大黃魚。從福建鰲江口出發(fā)，船開出不久，就抲到2600擔網(wǎng)頭。那次，網(wǎng)頭大，風浪也大，黃魚都是自已一對船裝。幸虧，那年機械船馬力和噸位都增大了。</p><p class="ql-block"> 四</p><p class="ql-block"> 說起外洋大黃魚漁場的發(fā)現(xiàn)，也離不開金信定。</p><p class="ql-block"> 1973年正月，上面要求舟山各地漁民北上山東捕青魚。金信定作為帶隊船老大，按上面要求，帶著長東漁業(yè)隊船隊，以及跟著的其他漁業(yè)隊漁船，浩浩蕩蕩奔向北方。</p><p class="ql-block"> 船隊到嵊山島后，靠泊暫停。金信定在碼頭發(fā)現(xiàn)一只漁船在御漁貨。他仔細看看，都是大黃魚，鱗色金黃，個體極肥。一問捕獲海域是在很遠的外海，大約在海礁東首200多公里。他敏銳意識到，哪里可能有潛在的大黃魚漁場。</p><p class="ql-block"> 于是，他果斷決定，停止北上山東，帶著七、八對機帆船，改駛向東海外洋，尋找新的大黃魚漁場。經(jīng)過一番艱難搜索，終于發(fā)現(xiàn)了魚群。首次，闖蕩東海外洋漁場，金信定對船抲上300多擔，其他船也分別捕到200～300擔左右，都是大黃魚。</p><p class="ql-block"> 這是舟山群眾漁業(yè)，首次發(fā)現(xiàn)外洋大黃魚漁場。同年春節(jié)，寧波漁業(yè)公司漁輪也在相同海域，發(fā)現(xiàn)外洋大黃魚漁場。</p><p class="ql-block"> 五</p><p class="ql-block"> 金信定捕魚技術高，別人常向他討教。對此，他不吝賜教，甚至現(xiàn)場示范。</p><p class="ql-block"> 一次，長西漁業(yè)隊請他為本隊老大傳授對船抲黃魚的技法。他欣然應諾，在長涂港內(nèi)，以一對網(wǎng)船和偎然為教具，示范講解對船抲法。邱嗣根回憶，“他從網(wǎng)船上拋下一根柴爿，指揮偎船拉著網(wǎng)片，駛出一個孤圈，將柴爿圍進網(wǎng)兜”。</p><p class="ql-block"> 1962年后，呂泗漁場小黃魚資源漸漸衰退，長東漁業(yè)隊未能捕獲預期的網(wǎng)頭。同年，長西漁業(yè)隊在海礁一帶漁場生產(chǎn)，卻獲得了高產(chǎn)。原因是長西漁業(yè)隊采用福建的魚網(wǎng)和捕法，使用魚網(wǎng)下綱的石砫，加速了魚網(wǎng)下沉速度，使捕撈產(chǎn)量得到極大提高。</p><p class="ql-block"> 為此，他特意走訪長西漁業(yè)隊高產(chǎn)老大，察看新網(wǎng)具，聽取捕魚新方法。從而知道了新的捕魚門道。</p><p class="ql-block"> 長涂漁民說起金信定，還記得他的一句名言，也是大實話：我抲得來黃魚，一靠水花運，二靠伙計們。</p><p class="ql-block"> 上世紀后期，長涂曾涌現(xiàn)眾多名老師。其中：</p><p class="ql-block"> 長東漁業(yè)隊，金信定、金信寬、羅寅（行）全。</p><p class="ql-block"> 長西漁業(yè)隊，朱寬信、童大寬、王榮昌江南漁業(yè)隊，娘基宮漁出隊，陳鴻年。</p><p class="ql-block"> 東劍漁業(yè)隊，金富寶。</p><p class="ql-block"> 娘基宮隊，陳鴻年，拘得蠻好，個子高高。</p><p class="ql-block"> 丁嘴門漁業(yè)隊，湯榮昌， 也是名老大，曾有一面萬擔船老大旗幟插在他家的前道地。</p><p class="ql-block"> 邱嗣根 長東漁業(yè)社王成大 胡松素等口述 王偉祥整理。</p><p class="ql-block"> 2024年4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