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初冬之際,我們兩人一臺車,開啟了“皖浙天路”的自駕之旅。車子駛出城市,喧囂漸遠,山風裹著涼意從車窗縫隙鉆進來,像是大自然在輕聲打招呼。第一眼見到那塊刻著“皖浙天路”的巨石時,心突然就靜了——紅字在蒼綠林木間格外醒目,像是大地寫給天空的一封信,而這石碑像個信封,而我們到達這里,正是來打開信封,緩緩閱讀信里的精彩內(nèi)容。</p> <p class="ql-block"> 停在那面繪有紅色圖騰的墻前,我下車伸了個懶腰,陽光穿過樹梢灑在肩頭,暖得讓人想笑。車門半開,冷風與暖陽在車里拉鋸,像極了出發(fā)前那點猶豫:要不要在初冬去山里?可真來了,才知冷與暖交織,才是旅途最真實的滋味。同行的人笑著揮手,我也跟著舉起手,不是對著鏡頭,而是向這片陌生的山野,打個照面。</p> <p class="ql-block"> 穿過那道寫著“到訪皖浙天路 抵達心靈遠境”的白拱門時,她站在那兒,雙臂交叉,笑意從容。那一刻忽然明白,所謂“心靈遠境”,不是地理上的遙遠,而是當你真正放下日常的瑣碎,心才終于有了可以呼吸的曠野。</p> <p class="ql-block"> “家朋”兩個字刻在巨石上,這里是“皖浙天路”入口,卻像是從地里長出來的。黃草伏地,遠山如黛,那兩個字不張揚,卻沉得讓人心頭一顫。我們沒多停留,可車開出去好遠,我還在想:人走再遠,心里總得有一個“家朋”,不然,歸來時呢?</p> <p class="ql-block"> “家朋”與“花?!辈⒘性谑瘔ι?,字跡斑駁,像是被風霜一筆筆磨過。石墻粗糲,卻壘得結(jié)實,像極了山里人的性格——不善言辭,卻把日子過得穩(wěn)穩(wěn)當當。我們沒進花海,可光是看著這墻,仿佛已聞到春天的氣息在石頭縫里悄悄發(fā)芽。</p> <p class="ql-block"> “梅坪嶺”三個大字立在山口,護欄潔白,山勢開闊。</p> <p class="ql-block"> 尚村的牌坊略顯低調(diào)卻有神,寫著“尚村城隍土菜館”,像是從老族譜里走出來的一筆。路邊有人坐著曬太陽,一只狗懶懶躺著,連眼皮都懶得抬。車緩緩駛過,沒人張望,也沒人招呼,可這份不被打擾的寧靜,反倒讓人更想停一停,哪怕只是發(fā)個呆。</p> <p class="ql-block"> 爐灶里的火正旺,鍋蓋邊緣冒著白氣,她站在灶邊,專注地看著鍋里翻騰的食物。木柴堆在一旁,墻是舊磚砌的,裂紋里藏著幾十年的煙熏火燎。她沒說話,可那口鍋、那團火、那身深色外套,都像是在講一個關(guān)于“家”的故事——不是誰都能聽懂,但聞到那股熱氣時,心就暖了。</p> <p class="ql-block"> 村口的宣傳牌寫著“全國鄉(xiāng)村旅游重點村”,建筑上寫著“看得見山”,我笑了——是啊,城里人總想“看得見山”,可山里人,早就把山活進了日常。我們是來“看”的,他們是來“過”的。</p> <p class="ql-block"> 石墻上刻著“全國傳統(tǒng)古村落松木嶺村”,下面的文字內(nèi)容寫的是《績溪周氏祖訓十二條》字跡工整,像族譜上的名字,一筆一劃都不敢馬虎。墻后是山林,樹影婆娑,仿佛那些祖訓、那些舊事,都藏在風里,等一個有心人來聽。</p> <p class="ql-block"> 石板小巷窄得感覺像是只能容一人通過,墻皮剝落,露出斑駁的歲月。一條排水溝靜靜淌著水,倒映著天空的光。墻上掛著“后垅路”的牌子,字跡已有些模糊,可方向卻清清楚楚——有些路,不必多寬,只要走得踏實,就能通到心里。</p> <p class="ql-block"> 另一條小巷更幽深,石屋灰瓦,電線橫過天空,像五線譜。盡頭是山,是天,是藍得讓人心慌的晴空。我們走了一段,又折返——不是迷路,是知道,有些巷子,走一遍就夠了,多了,反而失了初遇的驚喜。</p> <p class="ql-block"> 石墻石屋,水泥與石塊混砌的墻,像是新與舊在悄悄對話。陽光斜照,石板路泛著微光,仿佛每一步都踩在時間的褶皺里。我們沒說話,只是并肩走著,像兩個誤入舊夢的人,不愿驚醒,也不愿醒來。</p> <p class="ql-block"> 她走在小巷里,紅對聯(lián)掛在舊門上,水溝窄窄的,陽光落在石板上,碎成一片片金。那一刻忽然覺得,旅行最美的不是風景,而是你在風景里,走著走著,就走成了別人眼里的風景。</p> <p class="ql-block"> 山腳下的村子安靜得像一幅畫,白墻黑瓦,小溪穿村而過,溪底是光滑的巖石,水清得能照見天。我們沒下水,只是蹲在溪邊看了會兒。水聲潺潺,像是山在低語——它不急,它知道,總會有人停下來聽。</p> <p class="ql-block"> 一家村民的院落里搭著藍棚,掛滿金黃的玉米,一串串在風里輕輕晃。紅窗框,白墻,像過年時的打扮。我們笑著拍了張照,不是為了發(fā)朋友圈,而是想記?。涸瓉碜顒尤说呢S收,不在田里,而在人家屋檐下。</p> <p class="ql-block"> 初冬,已經(jīng)過了柿子采摘的時節(jié),卻還有光禿的枝頭掛著一顆橙柿,孤零零的,卻亮得刺眼。藍天作背景,它像冬天里不肯熄滅的一盞燈。我們停下車,就為看這一顆果——它不甜,也不大,可它在,就讓人覺得,明年仍有希望。</p> <p class="ql-block"> 她站在草叢里,綠圍巾被風吹起,笑得像山外帶來的春天。草已枯黃,可她站在那兒,整片地都活了。我按下快門,不是為了留影,而是想記?。河行╋L景,是因為有人才美。</p> <p class="ql-block"> 陽光灑在山路上,車停在崖邊,她站在車前揮手。山壁陡峭,樹影斑駁,光點在她身上跳躍。我忽然覺得,這一路翻山越嶺,不是為了看風景,而是為了和她一起,站在風景里。</p> <p class="ql-block"> 被稱為“筆架峰”的山巔那塊巖石,卻像極了一個遠望的人。我們仰頭看了許久,誰也沒說像誰??赡且豢?,我們都懂——人走再遠,心里總有個身影,替你望著來路,也望著歸途。</p> <p class="ql-block"> “皖浙天路”的歡迎牌立在路邊,心形圖案紅得熱烈。我們笑著念出“敞開心扉 歡迎您”,像是山在對我們說:來了,就別急著走,心,該歇歇了。</p> <p class="ql-block"> 兩個卡通人立牌手牽手站在山間,穿得時髦,笑得燦爛。我們繞過去時笑了——這山野,既容得下千年古村,也容得下一點俏皮。原來,傳統(tǒng)與趣味,從不沖突。</p> <p class="ql-block"> 山勢連綿,綠意層層疊疊,小路如絲帶纏繞其間。我們沒下車,只是搖下車窗,讓風灌進來。有些風景,不必靠近,遠遠看著,心就滿了。</p> <p class="ql-block"> 石階高聳,頂端是座幾何建筑,像從未來掉進山里的積木。人們穿得厚實,慢慢往上走。我們沒登,只是仰望——有些高度,不必征服,知道它在,就夠了。</p> <p class="ql-block"> 一輛由石頭壘成的SUV模樣,頂上站著人揮手,紅旗獵獵。我們笑出聲——這山里,連石頭都學會了裝點特殊的標志性景色。</p> <p class="ql-block"> “皖浙天路”之行即將結(jié)束,馬上就要走出安徽了,過了這個門樓,就要進入浙江了。</p> <p class="ql-block"> 有幾個人在那兒拍照,我們也停了車。風大,吹得人瞇眼,可站在這兒,像是站在兩省交界的呼吸點上——一腳安徽,一腳浙江,心卻早已不分彼此,只愿隨山勢起伏,一路向遠。</p> <p class="ql-block"> “皖浙之約,浙皖之情,云端相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