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里薩湖的憂傷zmzg文拙 <p class="ql-block">昵稱：文拙 </p><p class="ql-block">美篇號：15152806</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從柬埔寨旅游回來，每次憶起，總會有一種淡淡的憂傷，那是洞里薩湖留下的難以抹滅的印象。記得，那是行程結(jié)束的前一天下午，導(dǎo)游給我們安排了一個自費項目——乘船游洞里薩湖。導(dǎo)游實話實說告訴我們：那里的風(fēng)景沒有多美，只是去看看那些水上人家，感受一下那里人的生活狀態(tài)。</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洞里薩湖是東南亞最大的淡水湖，雨季豐水期，湖面長500千米、寬110多千米，西北到東南，橫穿柬埔寨，通過洞里薩河與湄公河交匯，流經(jīng)越南，注入南海。它像一塊巨大碧綠的翡翠，鑲嵌在柬埔寨大地之上，為高棉民族的發(fā)展與繁榮提供了堅實的資源保障，是柬埔寨人民的“生命之湖”。近年也成為一個旅游景點。</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們團選擇這個自費項目的人不多，導(dǎo)游只帶著我們十幾個人搭乘一輛面包車到達碼頭。其實，也說不上是碼頭，不過是一些歪歪斜斜、伸進水里的木樁子，搭著幾條跳板罷了。游艇也算不是游艇，只是簡易木板船而已。隨著小船緩緩駛出岸邊，映入眼簾的只有兩種東西：水和水上漂浮物?？諝饫飶浡还傻男任?。</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剛開始我們還有幾分興奮和好奇，大家輪流坐到船頭讓導(dǎo)游幫忙拍照。此</span>時正逢冬季的枯水季節(jié)，湖水流入湄公河，補充了湄公河水量的不足，這時湖面變得狹窄，長約150千米，寬約30千米，平均水深僅1米左右。這里的水上人家也隨著季節(jié)變挨，不斷的往上游遷徙。因為水淺，游客也只能乘這種小船，往上游去到他們的生活的地方。</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其實，這里的風(fēng)景正如導(dǎo)游所說，并不漂亮，湖水像黃河水一樣發(fā)黃，小船駛過，湖面上泛起淡黃色的波浪。駛過湖心島時，看到上面長滿熱帶雨林，樹木不高、也不壯，顏色也不鮮亮，仿佛缺乏營養(yǎng)。聽導(dǎo)游說：這里不僅蛇蟒出沒，而且水上人家的人逝世后，不方便土葬，尸體就裝到蛇皮袋里，掛在樹上。這話讓我們對小島產(chǎn)生了恐怖。</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不到半個小時，我們的小船來到離水上人家不遠處的地方。為了接待游客，當(dāng)?shù)厝嗽诤械拇蟠蠈ｉT開辦了游客休息<span style="font-size:18px;">觀光平臺，平臺有三層。一層是餐飲店和購物店。有</span>簡單的燒烤擋、咖啡廳、水果攤等<span style="font-size:18px;">。</span> 還有個水上動物園，里邊飼養(yǎng)著蟒蛇、鱷魚等小動物，品種和數(shù)量還不少，給<span style="font-size:18px;">游客觀賞。二層和三層是觀景臺，供游客觀景拍照。</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們的小船靠上觀景平臺，大家下了小船，登上觀景臺。往下一看，發(fā)現(xiàn)觀景平臺就象一塊巨大的磁石，吸引著一些小船從四面八方圍擾過來。劃船者是年輕婦女，船上載著三四個五六歲以下的小孩。有的小孩脖子上掛著大蟒蛇，看到我拍照就說：“拍照給錢”。這時，我才意識到這是她們糊口的生意，趕緊掏出點硬幣投給他們。</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孩子們一般不主動向你乞討。不過游客都主動會給他們一點零食，文具和生活用品等。當(dāng)?shù)貙?dǎo)游說可以給孩子們東西，但不要給錢，以防滋生孩子們不勞而獲的習(xí)氣。我們臨出發(fā)前才聽說可以給孩子們帶零食等小東西，已經(jīng)來不及準(zhǔn)備了，就把我們準(zhǔn)備第二天回國途中食用的面包和一些糖果及在當(dāng)?shù)刭I的香蕉干分給孩子們。</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孩子們收到東西會禮貌地表示感謝，稍大一點的孩子不會當(dāng)場頭享用，小一點兒的就當(dāng)場開吃。當(dāng)我們剛把東西全部分完，又一艘載著三個小女孩小船過來，她們黃黃的焦發(fā)，瘦瘦的身材，圍著平臺，幾乎哀懇地叫著。我們兩手空空，只能向她們擺了擺手。她們才默默地、熟練地將船蕩開，轉(zhuǎn)向下一個可能的希望。</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當(dāng)我舉起手機正準(zhǔn)備拍照，那小女孩回頭望了我們一眼，那眼神里沒有一點兒怨恨，接著她舉起手把臉遮住，顯然是感覺羞怯，我馬上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欠妥——傷害了一個少女的自尊，但已經(jīng)按下了快門。另外的兩個女孩卻與之不同，她們面對鏡頭，不喊不叫，顯得異常平靜，好像有點兒麻木。此刻，我心里忽然被一種巨大的酸楚攫住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據(jù)介紹：惡劣的生存環(huán)境，使這里的兒童死亡率非常高，平均每6個兒童在6歲前就會死亡一個?？粗@些天真可愛的孩子過著如此的生活，心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滋味。帶著一絲莫名的酸楚默默地祈禱：希望旅游業(yè)的發(fā)展可以讓他們的生活過得好一點，同時也希望有關(guān)國家政府部門出手，幫助他們從根本改變這種無奈的困境。</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一個小時之后，我們告別了觀景臺，繼續(xù)乘小船來到了當(dāng)?shù)厝说木奂瘏^(qū)。這里離湖岸不遠，湖水渾黃，仿佛是大地的膽汁，一路受了無盡的煎熬，帶著一種飽含泥沙的疲憊，終于在這里匯成了汪洋一片。那黃色是濃稠的、沉默的，船劃過去，在湖面犁開了一道波紋，但撥不開它的渾濁，這波紋懶洋洋地退去。那一艘挨著一艘的小房子一樣的小船呈現(xiàn)眼前。</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這些用破舊的木板、塑料布搭建的防雨棚，就是他們的住處，那一條條破船，便是他們?nèi)康氖澜缌?。他們一生一世就居住在洞里薩湖的破舊船屋里，吃喝拉撒、生產(chǎn)生活、上學(xué)讀書、婚嫁繁育、生老病死，全在這里。一年要搬家五、六次，他們也種一點點兒蔬菜水果，在船上養(yǎng)雞養(yǎng)鴨。他們<span style="font-size:18px;">已經(jīng)在湖上生活了30余年，條件極其惡劣，也極其的貧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艱苦的環(huán)境，并沒有讓他們失去信仰。他們辛辛苦苦賺了點錢，自己舍不得享用，卻把寺廟修得金碧輝煌。水上寺廟是在這里見到的最好的建筑。根據(jù)人們不同的信仰需求，還修建了水上教堂。我想，如果真有上帝的話，就幫幫這些漂泊者回到家園吧！我雖然不是佛教徒，也愿意在佛祖面前默默為他們祈禱。</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貧困的生活，仍然沒有使他們失去希望，他們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為了讓后代接受教育，他們辦起水上學(xué)校。學(xué)校也是這里比較像樣的建筑。我們游船到的時候，正趕上孩子們放學(xué)。學(xué)生們?nèi)?、五個一伙劃著小船回家，也有學(xué)生自己一個人劃著塑料盆或泡沫箱子當(dāng)船。</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們問導(dǎo)游：這里的水上一族有多少人？他回答：有的說70萬，有的說10多萬不等，因為他們沒有戶籍，也沒有國籍，所以沒法準(zhǔn)確統(tǒng)計。</p><p class="ql-block">這些住在水上的人究竟來自何方？沒有官方確定的資料介紹。<span style="font-size:18px;">有人說： “1979年柬埔寨請越南軍隊攻打“紅色高棉”，撤兵不徹底，在柬埔寨境內(nèi)留下了10萬軍隊。</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0年后，當(dāng)這10萬人想返回越南時，越南卻把他們看成難民拒絕接收。有家難回的這群越南人，也不受柬埔寨歡迎，在任何地方都無法棲身立足的無奈之下，他們便躲進了杳無人煙的“洞里薩湖”邊，開始了“野人”般的生活。近30年時間，這群“野人”就在洞里薩湖的紅樹林里，棲水而生，繁衍后代，現(xiàn)在的人口據(jù)說已經(jīng)達到了70多萬。</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而我們的導(dǎo)游說：這些人不完全都是越南人，有些是柬埔寨漁民，一直住在湖上，以打魚為生。導(dǎo)游還告訴我們?nèi)绾螀^(qū)別越南人和柬埔寨人：膚色白的就是越南人；膚色黑的就是柬埔寨人。</p><p class="ql-block">其實他們中還有少數(shù)的其它國家的人，因各種原因留在此處。導(dǎo)游曾指著兩戶貼有對聯(lián)的水上人家說：那兩戶就是中國人。</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寬闊的洞里薩湖就象一位慈祥的母親，用她那甘甜的乳汁哺育著各地漂泊來的游民。然而，今天她的生態(tài)正遭遇著嚴(yán)重破壞，如此下去她還支撐到多久呢？而籍此而居的人們未來在哪里？</p><p class="ql-block">夕陽染紅了湖面，絢麗中帶有淡淡的憂傷。住在水上的人們過著沒有電燈，沒有電視，沒有電腦，沒有洗衣機等幾乎一無所有的原始生活。如何與外面的人們相比？</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落日正沉沉地向著西方的水天相接處墜下去，將那無邊的渾黃染上了一層凄艷的、血一般的紅。整個水上村落，連同它那些破爛的房屋、沉默的人們，都浸在這片宏大的、悲愴的光輝里。一根歪斜的木樁上，停著一只孤單的水鳥，它凝然不動，仿佛也成了這巨大憂傷的一個注腳。</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終于，太陽開始落下，隨著火燒云的出現(xiàn)，天空出現(xiàn)了豐富的層次 。金黃的晚霞，湛藍的天空，一切都顯得如夢如幻。一隊排成“人”字的大雁向北方飛去。噢，明天我們就將起程回國了，剛剛離開幾天，就盼著回家了，而身邊的這些水上一族在湖上漂泊了幾代人，何時才是他們的歸期？</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或許是他們信仰佛教的緣故，或許是他們已經(jīng)麻木了。沒有報怨，沒有不滿，甚至連一聲“還我國籍”的呼喊都沒有了，默默地承受著這一切。</p><p class="ql-block">而我們這些生活在幸福國度的人們，享受著人類最現(xiàn)代的物質(zhì)財富，過著豐衣足食的美好日子，還有什么理由不知足嗎？</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