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等,是一種漫長的過程,它充滿焦慮與不安。兒子鼻骨受傷后第四天手術,術后三十四天復查,這三十八天的等待,等來的是更揪緊的心。</p> <p class="ql-block"> 三十四天前,兒子在局麻下,進行了鼻骨骨折的手法復位。他躺在治療床上,丶當冰冷的器械伸進他的鼻腔,那種鉆心的疼痛,裹著全身僵硬的緊張。而術后他躺在病床的中央,頭小心地偏轉,鼻腔里填得滿滿當當的海綿,暗紅色血液裹著白色分泌物,間斷地從鼻腔邊緣淌下,每一次呼吸都得張大口腔,眼睛也布滿鮮紅的血絲。鼻骨不能承受眼鏡的壓迫,就只能靜靜地躺在眼鏡盒里??床磺逯車挛锛皳男腥俗矒舻乃赣H瘦弱的肩膀,成了支拐,母親的腳步成了他的導航。每日早晚,他用海鹽水沖洗鼻腔,水的溫度,手指按下活塞的力度都得小心翼翼。我站在旁邊盯著他沖洗,連呼吸都放得極慢。心里和他默念‘別出問題’,可海綿的刺激,秋季的干燥,致鼻腔粘膜高度敏感,急忙張口淺呼,心里默念“別打噴嚏!”噴嚏卻偏如一聲悶雷噴薄而出。那聲‘阿嚏’一響,我與他擔心鼻骨移位的焦慮又如決口的堤般涌向全身,迅速彌散在家里的每一個角落。鼻骨對位良好的祈盼,又如救命稻草般被抓在手心。那每個平臥的夜晚,千萬別壓著了鼻子的默念,在腦子里反復刻畫,他神經繃得筆直,生怕一絲疏忽就辜負了這漫長的等待時光。</p> <p class="ql-block"> 就這樣,一時一刻的熬,一天一天的等,那一遍一遍地查閱鼻骨骨折術后康復的資料,時間過去半月,繼續(xù)一天一天地盼著,期盼骨折斷端對位良好,在醫(yī)生那句‘不用復片,的話語中,又一天一天,一周一周地等,終于熬滿了三十天。鼻腔不疼了,呼吸也順暢,都想著應該是正常生長了。他帶上眼鏡,到醫(yī)院完成CT檢查。輕快地來到理發(fā)店,剪發(fā),修面,臉上帶著久違的松馳,手機屏幕突然亮起:“鼻骨骨折,移位成角,局部塌陷?!?lt;/p><p class="ql-block"> 他心猛烈狂跳!手指攥著手機發(fā)顫——錯了!錯了!這分明是術前的描述。他緊張地將報告單發(fā)給遠在外地的我,我安慰他別急,我馬上聯(lián)系系醫(yī)生。當醫(yī)生看到我發(fā)去的電子報告單,只說等等,先看看膠片。又是一場煎熬,全家人在不同城市,在同樣焦慮與失望中坐立不安,滿心僥幸地祈禱是醫(yī)生大意寫出報告。叮鈴鈴,醫(yī)生終于打來了電話,等來了不得不接受的事實——手術失敗,重新復位!</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第二次手術,斷端并未完全復位,這一次的等待更是一種煎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