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那日陽光斜照,宛如一封遲寄的信箋,輕輕落在她肩頭飄動的白絨上。藍裙拂過微風,如湖水初醒般漾起漣漪,帽檐下目光流轉,仿佛從未真正遠行。我們相視而笑,無言勝過千語,時光的裂縫,被這一眼悄然彌合。她手中的舊包仍攜著往昔的溫度,鏡中倒影輕晃,映出另一個我——那個曾迷失在風里的自己,終于在此刻歸來,落定于申夢園的晨光里。</p> <p class="ql-block">門上雪花靜靜發(fā)光,像童年藏在玻璃后的夢,晶瑩而遙遠。她佇立在圣誕樹影之中,貝雷帽微傾,指尖將觸未觸那片人造雪,仿佛怕驚擾一場久候的幻境。那一刻,我忽然記起——我們曾趴在櫥窗前,呵氣成霧,幻想自己是童話里的主角。如今,故事不再虛構,她真的走進了節(jié)日的光里,而我,正站在她身后的現(xiàn)實中,聽見心弦輕顫,如鈴,如夢初醒的回響。</p> <p class="ql-block">黃階如引,通向舊日書頁間靜默的時光。她靜坐如詩,發(fā)絲垂落肩側,珍珠在陽光下低語,風翻動書角,卻無人誦讀。我知道,她在默念那句——“我們曾在圖書館抄寫同一行詩?!本G植與高樓交錯成畫,恰似我們曾迷失又重逢的軌跡。她抬頭一笑:“還記得嗎?”我點頭,怎會不記得?那些字句,早已刻進年輪,長成心底不落的碑文。</p> <p class="ql-block">紅墻如一封未拆的信,熱烈中藏著羞澀的溫柔。她在花影與鏡面之間佇立,手袋垂落,姿態(tài)如赴約般莊重。鏡中映出她的側臉,也映出我走近的身影。我們并肩而立,像兩株花,終于同框綻放。墻上的粉朵開得肆意,而我們之間的沉默,比任何言語都更飽滿,仿佛時光也為這一刻屏息。</p> <p class="ql-block">她坐在紅墻角落,白絨如雪,茶氣裊裊,像牽掛從未冷卻。墻上那句“屬于你的玫瑰永遠”,靜靜懸著,像一句回音的承諾,在風里低回。她倒茶時動作輕柔,仿佛捧著易碎的時光。我忽然明白——所謂相聚,不只是重逢,而是重新確認:你仍是我不肯凋零的那朵,是申夢園深處,永不褪色的春天。</p> <p class="ql-block">她站在紅毯上,仰望壁畫中的藍天,雙手合十,像在許愿。水池倒映出她的身影,也映出虛實交錯的天空。我走近,水面輕晃,倒影卻始終相連。我們并肩而立,不言不語,只看那畫中的藍,藍得讓人心安。原來有些重逢,不需要言語,一個眼神,便知從未走遠,便知此地,始終是我們靈魂的歸途。</p> <p class="ql-block">圣誕老人笑坐在角落,彩燈閃爍,她的藍裙泛著微光,像被節(jié)日溫柔包裹的舊夢。我們聊起小時候的年節(jié),聊起那些回不去的時光,卻不傷感。因為此刻的溫度,已足夠暖透所有過往。她忽然說:“能這樣坐著,比收到任何禮物都珍貴?!蔽倚α?,是啊,申夢園的相聚,本身就是最好的節(jié)日,是歲月饋贈的最暖燈火。</p> <p class="ql-block">水邊風起,帶著草木清香,我穿白衫,她著藍裙,像一幅被自然調色的畫。綠樹鋪展,如悄悄布置的背景。她撩發(fā)的動作很輕,仿佛怕驚擾這一刻的寧靜。我們談笑,也嘆息,但更多是釋然。原來真正的友情,不是永不分離,而是即使走遠,也能在某個清晨,自然地重新并肩,像申夢園的風,始終記得彼此的方向。</p> <p class="ql-block">她站在水邊,橙包輕提,手拂發(fā)絲,陽光灑落湖心。光點跳躍,如散落的記憶,她回頭一笑,清澈如初。那一刻我忽然懂了——申夢園不只是一個地方,它是心底為彼此留的凈土。無論走多遠,只要回來,就能找回最初的自己,就能聽見那聲輕喚:“我們,還在。”</p> <p class="ql-block">長椅并肩,她穿紅紋外套,我著藍裙,貝雷帽一深一淺,像歲月畫下的和諧筆觸。湖面如鏡,建筑倒影清晰,仿佛時間也愿為我們暫停。我們笑談舊事,前仰后合,又忽然安靜,看葉緩緩飄落。她說:“有些人,注定要一起變老?!蔽覜]回答,只輕輕靠了靠她。是啊,申夢園的相聚,不是為了追趕時間,而是為了證明——我們依然在彼此的生命里,穩(wěn)穩(wěn)地存在著,如初,如常,如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