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背景音樂：《花妖》。</p> <p class="ql-block">靜靜的小河---青春日記之五十四</p><p class="ql-block">綠野星辰</p><p class="ql-block">編輯于 2020-2-6 16:39</p><p class="ql-block">靜靜的小河</p><p class="ql-block">---青春日記之五十四</p><p class="ql-block">1976年二月一日 晴 農(nóng)歷正月初二</p><p class="ql-block">我在她家的四周徘徊，幾次去都沒有人，她上哪里去了呢？我鼓足勇氣敲響了她家的門，可是并無人答應(yīng)！</p><p class="ql-block">我從門縫中窺視到似有人站在她家天井（院子）邊上的石榴樹下，別的就看不到什么了！</p><p class="ql-block">她家是有后門的，我又轉(zhuǎn)到后面的小巷子里，可她家的后門也還是關(guān)著。她的鄰人告訴我說她在她奶奶那里，并又說下河涮衣服去了！于是我又將我所知道的河邊找了一遍，可依舊沒看到她的麗影！</p><p class="ql-block">其實這一帶我還算熟悉，我一年級就在她家前的馬路對面巷子里的陸橋小學(xué)讀書，而一年級前也曾在陸橋幼兒園上了一學(xué)期，算是預(yù)科小學(xué)吧？（那時陸橋小學(xué)高年級與低年級學(xué)區(qū)是分開的，中間隔著一條巷道，我母親在高年級教書。那時我還不會系鞋帶呢，往往就要跑到高年級學(xué)區(qū)去找我的母親幫我（而為逃避打防疫針我會一個人跑回家。空無一人的院落，鄰居老太很奇怪我一人早回）。我一有機會就跑到校外，順著巷道南行不多步就是舊時的西門大街了。再從街道南側(cè)的土地廟往南就到了大馬路上?。?，記憶中那時就曾看到她的家！</p><p class="ql-block">那時她家的那棵石榴樹枝掛著紅紅的石榴，彎彎的伸出墻外！</p><p class="ql-block">我的記憶模糊而清晰！但我不想再在這里逗留了，悵然而歸。</p><p class="ql-block">正所謂：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fēng)！</p><p class="ql-block">1976年二月二日 晴 正月初三</p><p class="ql-block">上午當(dāng)我匆忙趕到車站時旅客們早已上車了!我有些窘迫，倉促登上了汽車，在人叢中尋找位置。</p><p class="ql-block">“在這里！”</p><p class="ql-block">慌忙當(dāng)中我聽到一個熟識的悅耳的聲音，原來她已上車了，并為我留好了位置！</p><p class="ql-block">“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她笑著說。</p><p class="ql-block">“這怎么可能??！”我怯生生的在她身邊坐下，心里卻翻騰著昨天事情，心不在焉的回答了她。</p><p class="ql-block">“你昨天在干什么的??？怎么會不在家的呢？我們可是約好的??！”我從側(cè)面凝視著她。</p><p class="ql-block">從來就沒有這么近距離的看她：她白皙得很，所謂的面似銀盤吧（后來我看電視劇八三年版的《紅樓夢》，那劇中人晴雯好不讓我唏噓不已，神態(tài)舉止正與當(dāng)年她酷似！）！那有些棕色的雙眸靈動的忽閃著，帶給我無數(shù)至深的誘惑!</p><p class="ql-block">“ 別提了，”她笑著對我說：“昨天我媽媽叫我和她一起到我奶奶那里洗衣服，坐在那里怎么也走不開，真像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p><p class="ql-block">我便告訴她昨天我找她找得好苦！</p><p class="ql-block">她笑著說她在她奶奶那邊的一條小河邊涮洗衣服的，并又問我：“你為什么不到我奶奶那里去呢？”</p><p class="ql-block">我便將我的從大門縫隙所見告訴了她。</p><p class="ql-block">“你看錯了啊，或者是我家的親戚來了，我不在家呀！”她快樂的告訴我“為了彌補爽約，我給你帶來了幾本書！”</p><p class="ql-block">接著她又說：“也未曾有別人來玩，你呀，心中就是那么一點疙瘩，何苦呢?自己折磨自己！”我被她說得由衷的笑了起來，輕松而快樂！</p><p class="ql-block">我們又談?wù)撝汗?jié)的見聞，車窗外的田野在旋轉(zhuǎn)著，兩邊的樹木迅疾隱退，汽車飛快的向南奔馳！</p><p class="ql-block">“向這邊來點吧！”她見我只坐了半邊說：“又不是不好坐！”于是我們就緊挨到一起去了！</p><p class="ql-block">汽車載著我們在去江邊農(nóng)場的公路上疾馳。</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從薛窯車站下車后得步行十多里，一路上我們談笑風(fēng)生！</p><p class="ql-block">（多年后我們談到農(nóng)場時的那一段情感糾纏時她說：“唉……，腸子都悔青了！”何嘗不是??！只恐怕還不是一個“青”字所能了得的！兩個年輕人意氣相投、才華互賞（都喜歡文學(xué)）、高矮相當(dāng)（我在她宿舍里替她量過身高，不多不少正好165Cm）、相貌般配，可終究未能走到一起，也許，這就是命吧！或者，缺憾才是一種真正的美，如同斷臂的維納斯??？）</p><p class="ql-block">農(nóng)場，靜極了!</p><p class="ql-block">“啊，多好??！”她張開了雙臂，似要吸足這清新的空氣!</p><p class="ql-block">是比城里清靜多了啊！</p><p class="ql-block">我環(huán)顧四野，極目遠眺，“念天地之悠悠……！”見我如此神態(tài)她誦讀起了唐人詩！</p><p class="ql-block">她看著我說：“哎，從初中開始的這段時候我也遇到不少人，可從來沒遇到像你這樣的！”</p><p class="ql-block">我很是為她的話所感動，也為我遇到她這樣的女孩而高興！</p><p class="ql-block">“人家都說男子先變心，”隨即她又補充：“其實也不見得！我就怕不著實！”</p><p class="ql-block">“變心決不會來自我這里！”我很堅定的說。</p><p class="ql-block">白茫茫的大路快到頭了，行人極少，冬日的太陽那樣乏力的照在我們的知青屋上！</p><p class="ql-block">各自到宿舍后不一會兒她又過來替我縫被子，其實我也是能縫的，只是她縫起來更靈巧！她彎著窈窕的身段，一針又一針；她的雙手是那樣的白皙，手指修長若春蔥！我在一邊算是打下手（協(xié)助）…。</p><p class="ql-block">夜幕很快就降臨了，聽說附近社隊有電影，我們相約而行。她穿起她那深色的“派克”（當(dāng)時流行的格式）大衣，更覺得體態(tài)飄逸！</p><p class="ql-block">我們在長長的江堤上行走，四野一團漆黑，農(nóng)舍的燈光星星點點。</p><p class="ql-block">“哎！你走路怎么兩肩不平的??？”她在我后面笑著說。</p><p class="ql-block">“哪有的事??！恐怕是棉襖不平吧！”</p><p class="ql-block">忽然我覺得我的右肩被按了一下，我倒是嚇了一跳，可漆黑的夜色中卻傳來她開心的笑聲！</p><p class="ql-block">電影散后我回到了她的宿舍。</p><p class="ql-block">“我知道你又不真的和我好！”</p><p class="ql-block">她忽然對我說：“表面上看看好像對我不錯，可細想起來不是這么一回事?。 ?lt;/p><p class="ql-block">“這話從何說起?。?？”</p><p class="ql-block">我有點不明白。</p><p class="ql-block">“你不要裝傻，你的債還了嗎？”</p><p class="ql-block">我知道她說的是什么了，原來還是為我還沒有送她照片！</p><p class="ql-block">“不能說了，要不我會覺得很窘迫無趣的！”</p><p class="ql-block">她仍不放過我：</p><p class="ql-block">“我才感到?jīng)]趣呢！一張照片直到今天只是推托說是沒有好的，你那張外灘風(fēng)景照不好么？還有你家中的那張三寸的彩色照片你可曾說一聲‘送’呢？”</p><p class="ql-block">她似乎有點生氣了！</p><p class="ql-block">我不知所措，一切都是我的錯！我趕快說等天亮后拿給她！</p><p class="ql-block">時鐘不知什么時候就停了。</p><p class="ql-block">“唉，要是一切都像時鐘一樣停在這一刻，那該有多好啊！”我看著她那美麗白皙的面盤，</p><p class="ql-block">“為什么要停在這一刻呢？”她笑著說：“還是讓將來快點到來吧！應(yīng)該想到以后！”</p><p class="ql-block">啊！將來是個什么樣子？不知為什么我總不愿意去多想！</p><p class="ql-block">我不得不離去了，從收音機里我知道，已是翌日凌晨三點了！</p><p class="ql-block">我是這樣深沉的迷戀著她！</p><p class="ql-block">2020年2月6日星期四 陰</p><p class="ql-block">春夏先生織於陋室書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