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⑽铱戳私o你的這封信。"他臉色陰沉的對她說。</p><p class="ql-block"> 她看了看信封,臉色有些發(fā)白。</p><p class="ql-block"> 他點著了煙,噴出一股濃濃的煙霧:"說吧,你們的關系發(fā)展到了什么地步?"他覺得氣有些短了。</p><p class="ql-block"> "都發(fā)生過。"她的語氣,竟十分鎮(zhèn)定。</p><p class="ql-block"> "什么?"他眼里猛地射出一道光,這光直刺到她的臉上。</p><p class="ql-block"> 她卻沒有回避,眼光迎著他。</p><p class="ql-block"> 他眼睛里的光暗下來,眼球逐漸變得渾濁,最后頹然跌坐在沙發(fā)里。</p><p class="ql-block"> 他用渾濁的眼球盯著她,盯著她端莊的臉和端莊的身子,他原以為這個身子屬于他,一輩子屬于他,可是……</p><p class="ql-block"> 他重重的呼了一口氣,頭仰坐在沙發(fā)靠背上,看著天花板。他的專業(yè)是考古,此刻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中的文物原是個贗品,這個贗品對于他是沒有用的了。</p><p class="ql-block"> 她在為自己辨解:"結婚三年,可你……只陪我去過一次公園,看過一場電影,每年,你又只有一個月在家……",她的話帶著哭腔。</p><p class="ql-block"> 他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有這么好的克制力。是的,發(fā)現(xiàn)贗品使他憤怒,然而老是沉浸在這種憤怒里,似乎不夠大度,因為贗品是沒有價值的。</p><p class="ql-block"> 她喃喃的說:"有時,看著別人家夫妻親親熱熱的散步,我一個人漫步,有的只是酸楚感覺。"</p><p class="ql-block"> 他沒有說話,依舊盯著天花板。</p><p class="ql-block"> 她的語氣漸漸強硬起來:"愛情是要時時更新的,可你,卻使家庭變成了愛情的墓場,是你,使愛的香醪變味的。"</p><p class="ql-block"> 嚇,贗品竟抱怨真品為什么是真品?他瞇著眼,長長的呼了口氣:"你一一自由了。"</p><p class="ql-block"> 她臉上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神情。</p><p class="ql-block"> 他記得一個名人說過,"我既然不能給你幸福,就還你自由。"</p><p class="ql-block"> "可你為什么.……不揍我一頓?或者,找那個第三者決斗?"</p><p class="ql-block"> 她把他當成了騎士,他偏著頭笑了笑:"我,犯得著嗎?"</p><p class="ql-block"> "啪"!他臉上挨了重重的一個耳光,他愣了半天,才知道她打了他。</p><p class="ql-block"> 她嚶嚶的哭起來:"你,還算男子漢嗎?告訴你,這信,是我編造的,可現(xiàn)在,我……倒真的決心離開你。"</p><p class="ql-block"> 他愕然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像個木雕,只是臉上,泛起五個紅紅的手指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此文原刊于1986年5月6日《安徽工人報》"雨打風鈴"副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