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明天就要離開廈門了,今天我再一次站在廈門大學的校門前,仰頭望著那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廈門大學”。石砌的門廊莊重而沉靜,藍欄桿在晨光中泛著微光,像是守護著一段百年的學術記憶。廣場空曠整潔,幾把紅傘門點綴在綠植之間,仿佛是歲月不經意間落下的色彩。我邁步向前,仿佛走進的不只是校園,而是一段仍在呼吸的歷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沿著校道前行,腦海中浮現(xiàn)出陳嘉庚先生的身影。這位傾盡家財創(chuàng)辦廈大的愛國者,曾獨自支撐起學校前十年九成以上的開銷。從私立到國立,從戰(zhàn)火中內遷長汀,到1940年蟬聯(lián)全國高校競賽榜首,贏得“南方之強”的美譽——這段歷史并不寫在喧囂的碑文里,而是藏在每一塊石磚、每一片瓦當?shù)某聊?。我仿佛聽見了那個年代的讀書聲,穿越硝煙,依舊清亮。</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轉過一個彎,眼前豁然開朗。一座現(xiàn)代感十足的建筑矗立在綠樹之間,高聳的柱廊撐起寬闊的檐頂,電子屏上流動著校園的訊息。幾個學生匆匆走過廣場,身影映在灰磚地上。這里沒有古舊的沉重,卻有一種向未來伸展的輕盈。我忽然明白,廈大不只是回望的紀念碑,更是不斷生長的生命體。</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一條林蔭小道蜿蜒向前,兩旁是紅頂白墻的歐式老樓,窗框整齊,藤蔓悄然攀爬。樹影斑駁,灑在石板路上,像碎金鋪地。遠處有學生騎車穿過,鈴聲清脆,驚起一片靜謐。我放慢腳步,仿佛走進了一幅老照片,時光在這里變得柔軟,連風都帶著書頁翻動的聲音。</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綠樹交織成天然的隧道,陽光透過葉隙灑下點點光斑。街道安靜,只有自行車緩緩駛過,輪胎碾過石磚的聲響輕得像嘆息。我坐在路邊的長椅上,看一位背著畫板的男子支起畫架,專注地描繪著對面的老樓。那一刻,城市不再是匆忙的背景,而是被一筆一畫重新認識的風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紅磚墻,白弧頂,入口處的藍傘下坐著幾位休息的行人。他們低聲交談,笑聲輕得像風掠過樹葉。這棟建筑沒有張揚的氣勢,卻有一種生活的溫度。我走近時,一位老人正從門內走出,手里拿著一本書,背影沉穩(wěn)?;蛟S,這就是廈大最動人的地方——知識不在高臺之上,而在日常的呼吸之間。</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石階層層疊疊,通向一座古樸的建筑。一位女子背對著我站在高處,背包輕倚肩頭,目光凝望著前方。她沒有說話,卻像在與歷史對話。陽光穿過樹葉,在臺階上投下?lián)u曳的光影。我站在下方,不忍驚擾這份寧靜,只悄悄按下快門,把這一刻的沉思收進記憶。</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體育場的看臺呈弧形展開,淺灰色的石階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足球場上,球員奔跑的身影劃出綠色的軌跡,跑道上慢跑的人節(jié)奏均勻,像在丈量自己的心事。遠處的樹影與建筑輪廓柔和地融進藍天。這里沒有比賽的喧囂,卻有一種蓬勃的生命力,在靜默中悄然生長。</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庭院一角,石砌的墻上紅百葉窗半開,窗臺上的綠植葉片寬大,黃紋如畫。陽光斜照,把建筑的影子拉得很長。我蹲下身,看一盆植物葉片上滾動的水珠,忽然覺得,所謂“大學”,不只是宏大的殿堂,也是這樣細微處的生機與溫柔。</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一塊深綠色的石碑靜靜立在墻邊,上面刻著“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的字樣。國務院2006年公布的銘文,像一句莊重的承諾,把這片土地上的建筑群納入了歷史的守護。我伸手輕觸石面,涼意從指尖傳來。原來,有些價值,是時間也無法磨滅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黑白照片里的魯迅先生目光深邃。他曾在此執(zhí)教,用筆鋒劃破時代的沉寂。文字介紹簡短卻有力,說他是“新文化運動的主將”。我站在牌前,仿佛聽見了百年前課堂上的講授聲,字字如鐘,敲在心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一面墻上,校訓如詩般鋪展:“自強!自強!學海何洋洋……”那激昂的詞句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像一代代學子心中的火種。三個徽章靜靜懸于上方,無聲訴說著傳承。我輕聲念出那句“致吾知于無央”,忽然覺得,所謂大學精神,不過是在無涯的求知路上,始終不肯停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臺階上,一位女子背影靜坐,白衣藍褲,雙手抱膝。她望著遠方,不知在想什么。風輕輕拂動她的發(fā)絲,背景是一片柔和的綠。我沒有走近,只是遠遠看著。有時候,一個人的沉默,比千言萬語更接近大學的本質——那是沉思的重量,是青春里最深的回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走到環(huán)島路,海風撲面而來。沙灘上游客三三兩兩,笑聲隨浪花起伏。棕櫚樹在風中輕搖,指示牌指向“環(huán)島路停車場”,卻擋不住眼前無垠的藍。這一刻,學術的莊嚴與大海的自由,在我心中悄然和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橋邊,一位女同學正對著高樓與海天作畫。畫架上的色彩未干,摩天大樓在藍天下顯得溫柔。她專注地調色,仿佛要把整個廈門的光影都收進畫布。我駐足片刻,看她筆下流淌的城市,忽然明白:無論歷史多厚重,生活始終在向前——而美,就藏在這不斷書寫的當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這里是廈大一個網紅打卡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一面墻繪滿涂鴉,花朵、字母、卡通形象跳躍其間。自行車整齊靠墻,像一群等待出發(fā)的旅人。地面水泥斑駁,頭頂紅管橫穿,卻絲毫不減這里的生氣。這哪里是角落?分明是青春的自留地,是學生們用色彩寫下的日記。</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人類博物館靜立在綠蔭中,拱門、石柱、松樹與棕櫚相映成趣。門前臺階潔凈,牌匾上的字端正而沉靜。我推門而入,仿佛踏入一個收藏人類記憶的盒子。這里沒有喧囂,只有文明的低語,在光影中緩緩流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園林深處,一門老鐵炮靜臥石基,斑駁的炮身訴說著往昔。而背后,現(xiàn)代建筑的玻璃幕墻映著天光,與古炮形成奇妙的對望。我站在中間,忽然想起1958年炮轟金門的往事——歷史的回響從未遠去,但今天的廈門,選擇用文化與美,回應時間的叩問。</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慢慢失去的記憶,我上世紀80年代去廈大圖書館,窗戶玻璃上還貼著米字條,這是戰(zhàn)爭留下的痕跡,</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今后愿戰(zhàn)爭遠離這個美麗的校園。</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南普陀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傍晚,我來到殿前街清水宮。老爺子站在人群前,抬手看表,準確報出:“飛機五分鐘后過!”眾人抬頭,一架航班準時掠過屋頂,轟鳴聲劃破晚霞。這里成了網紅打卡點,人們笑著拍照,把天空的軌跡裝進手機。老爺子笑著搖頭:“以前看飛機是稀奇,現(xiàn)在是風景?!薄前。瑧?zhàn)火曾劃破這片天空,而今,我們只愿它承載夢想,飛向遠方。</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站在拍攝的人群中,我是想笑又笑不出來,在家時,有段時間也有大飛機從樓上飛過,轟鳴的馬達聲使人不安,這里雖是網紅打卡點,周邊的老百姓可要忍受噪音之苦了。</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