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昵稱:林泉墨語</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美篇號:515484394</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圖片:網(wǎng)圖</b></p> <p class="ql-block">人都說“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頭”。這話在理,可細想起來,你我又有多久不曾真正開懷地、沒心沒肺地笑過了?</p> <p class="ql-block">孩童的笑最是動人。他們的笑點低,哭點也低,那笑聲如銀鈴般清脆,聽著便教人心里軟軟的。</p><p class="ql-block">步入青年,笑容里便添了些許滋味——熱戀中的人笑起來,眼角眉梢都漾著蜜意,那是三月桃花般的笑靨;失戀時也有笑,只是那笑意里摻著苦澀,像泡久了的茶,余味盡是悵然。</p><p class="ql-block">待到中年,或是晚年,朗聲大笑的日子便越發(fā)稀少了。如我,細細回想,竟覺著一年里都不曾真正開懷大笑過。</p> <p class="ql-block">倒也不是不快樂,只是仿佛失去了笑的由頭。心里并非悶悶不樂,卻總像是隔著一層什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入冬以來,心里總是悶悶的。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像蒙著一層薄薄的灰翳,看不明朗。</p><p class="ql-block">傍晚時分,獨坐在書房里,竟有些怔怔的;一抬頭,望見窗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影子,那嘴角像是被什么無形的東西墜著,沉沉地向下彎著。我忽然被一個念頭攫住了:你有多久沒有好好地笑過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這笑,自然不是那種應酬的、禮節(jié)性的,在嘴角肌肉牽動一下便算完事的;也不是聽見了什么俏皮話,跟著旁人咧一咧嘴的。</p><p class="ql-block">我說的是那種從心底里溢出來的,像初春的河水,沖破薄冰,汩汩地、歡暢地流淌出來的笑。</p><p class="ql-block">那笑意先是在心里漾開一個極小的圈兒,隨即一圈一圈地擴大,終至淹沒了整個胸膛,再忍不住,便從眼角、從眉梢,從臉上每一個舒張開的毛孔里,輕盈地跳躍出來。</p><p class="ql-block">那樣的笑,仿佛周身都通了電似的,亮堂得很。</p> <p class="ql-block">這思緒,便將我的記憶牽回到很遠很遠的過去了。我想起兒時的夏夜,在老家院中的槐樹下納涼。</p><p class="ql-block">祖母搖著蒲扇,指著天上的星子,給我們講那牛郎織女的故事。不知怎的,那故事里悲戚的分別,我們?nèi)徊欢?,只覺得那偷偷乘著船兒去會面的一段,頂有趣,頂快活。</p><p class="ql-block">于是我們便毫無緣由地、格格地笑起來,那笑聲又清又脆,像一把亮晶晶的碎珠子,直拋到那墨藍的天幕上去,驚得螢火蟲都四處亂竄。那時的笑,是多么容易,又多么飽滿呵!</p> <p class="ql-block">然而人漸漸大了,那樣的笑,便也像夏日傍晚的云霞,看著是絢爛的,一轉(zhuǎn)眼,卻尋不著蹤跡了。日子一天天地過去,仿佛是在一本正經(jīng)地趕路,肩上、心上,都漸漸沉甸甸地壓了些東西。</p><p class="ql-block">是些什么呢?也說不大清,大約是些說不明的煩憂,或是些拂不去的塵埃。我們學會了蹙著眉頭想事情,學會了將嘴角抿成一條堅毅的線,卻好像獨獨忘了,該怎樣讓它輕松地、彎成一枚好看的新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前些日子,在街角看見一個約莫兩三歲的孩兒,蹣跚地追著一只滾動的皮球。那皮球滾到一棵樹下了,他也不去撿,只伸出肉乎乎的手指點著樹上一只“啾啾”叫的麻雀,回過頭,對著他的母親,露出那剛長出幾顆米粒似的小牙,粲然地一笑。</p><p class="ql-block">那笑,是毫無保留的,像一片毫無纖塵的月光,嘩啦一下,灑了人滿身滿臉。我竟站在那里,看得癡了。心里仿佛有個沉睡已久的東西,被那無邪的笑聲輕輕地叩了一下。</p> <p class="ql-block">我于是乎我便回到書房,又坐下了。</p><p class="ql-block">夜?jié)u漸濃了,窗外已是黑魆魆的。遠處有幾盞路燈,黃暈暈的光,在靜默里守著這一方的安寧。我忽然覺得,我們這奔波勞碌的心,恰如一間堆滿了雜物的、久未打掃的舊屋,積了太厚的灰塵,便將那透光的窗戶都給遮住了。</p><p class="ql-block">外頭的天光云影,鳥語花香,便一絲也進不來。而笑,不就是那奮力推開窗扇的一剎那么?讓那清冽的風,明亮的陽光,一下子涌進來,滿屋子的陰翳與沉悶,便都無所遁形了。</p> <p class="ql-block">我默默地想著,若能時時拂拭這心上的塵埃,讓那窗戶時常開著,該有多好??v然屋外未必總是晴天,但能容得光進來,能容得風進來,這心里,便總不至于全然是悶著的了。</p><p class="ql-block">只是,那真正開懷的、如同孩提時一般的朗笑,我究竟有多久,沒有過了呢?這問題,怕也只好交給這沉沉的夜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