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伊比利亞半島地圖</span></p> <p class="ql-block">伊比利亞半島，位于歐洲的西南角。半島上的兩個國家西班牙和葡萄牙，被國人戲稱為”兩牙”。15至17世紀，這兩個陸地面積不大的國家閃亮登場，開啟了全球的大航海時代，一躍成為了世界上的海洋大國。五六百年之后的今天，它們卻早已風光不再，偏安于伊比利亞半島，追憶著幾百年前的昔日輝煌。而半島的歷史沿革、自然景觀和風土人情，歷來都被很多旅行者所關(guān)注，盡管很少有人會將其作為赴歐旅行的首選地。這次，我們這個由“老友匯”組織的小旅行團（14人），在伊比利亞半島上奔波了半個多月，在燦爛的陽光下，壯美的風光中，回溯著半島那些興衰榮辱的舊日時光，感受頗深，故以“伊比利亞半島之光”為題復(fù)盤于此。</p> <p class="ql-block"><b>（一）阿爾卡拉城與塞萬提斯</b></p> <h5>阿爾卡拉城街景</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經(jīng)過將近12個小時的飛行，我們從北京抵達西班牙首都馬德里，從機場直接乘大巴車到達了距馬德里約30公里的阿爾卡拉城。這座小城的全名為阿爾卡拉·德·埃納雷斯，實在有些拗口，所以人們一般就稱其為阿爾卡拉。它是馬德里周邊四個文化遺產(chǎn)小城之一，之所以被列為世界文化遺產(chǎn)，主要是因為這里曾是西班牙最古老的大學城（1499年建立阿爾卡拉大學），又是西班牙最偉大的作家塞萬提斯的家鄉(xiāng)。每年十月初，全城都要花一周左右的時間過中世紀節(jié)，我們來得正當其時，可以先在這里感受一下節(jié)日的氣氛和西班牙風情。</p> <h5>中世紀節(jié)的熱鬧場景</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步入小城中心區(qū)域，我們差點被眼前的街景和人流驚掉了下巴——這分明是在國內(nèi)黃金周熱門景點的才能遇到的情形。當日是西班牙國慶的前一天，西班牙人的過節(jié)熱情似乎比國人有過之而無不及。有所不同的是，周圍都是些陌生又熱情的異國面孔，能見到的中國人只有我們的團友。導游事先給我們說了一下走回賓館的路線，因為在這種情形下很難帶隊講解，肯定是大家各看各的了。退休以后我們還沒遇到這種被人流裹挾著走路的情形，那就在異國風情里湊一次熱鬧吧。</p> <h5>中世紀裝扮的人及商鋪櫥窗中的唐吉訶德形象</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阿爾卡拉的中世紀節(jié)，是以紀念塞萬提斯及其作品【唐吉訶德】為題，重現(xiàn)西班牙16-17世紀的黃金時代場景的大型活動。因此，集市上到處可以看到唐吉訶德與仆人桑丘的形象。這兩個文學人物辨識度很高，名聲也蓋過了作者塞萬提斯。在街道上能看到很多身著當年服裝的騎士、士兵、商人、工匠等各色人物，有的跳著民間舞蹈，有的展示著當年的手工藝，還有的沿街叫賣，直接穿越到了幾百年前的市井風貌，讓人在此重溫西班牙黃金時代的榮光。</p> <h5>街頭美食與就餐的人</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中世紀節(jié)的集市上，最熱鬧的還是那些賣吃食的攤子。廣場上有座位的地方幾乎客滿，找不到座位的人則滿不在乎地席地而坐，大快朵頤。我在這里看到了熟悉的抓飯、烤肉、馕等阿拉伯風味的美食，如果不是看到幾個攤位上烤著乳豬，簡直會把這里當成新疆維吾爾的大巴扎。皈依了伊斯蘭教的摩爾人自公元711年入侵伊比利亞半島，至1492年在格拉納達投降，前后歷經(jīng)了近八百年的時間跨度，使阿拉伯文化在此地留下了深深的烙印，這也充分反映在了當?shù)氐娘嬍澄幕小?lt;/p> <h5>阿爾卡拉大學門面與塞萬提斯故居（網(wǎng)圖）</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盡管集市上人山人海一片喧囂，集市旁的阿爾卡拉大學卻顯得十分寧靜。這所西班牙最早的大學后來遷址至馬德里（后又有部分院系回遷），是現(xiàn)在西班牙頂尖名校康普斯頓大學的前身。而集市旁的塞萬提斯故居則人滿為患，不僅入內(nèi)參觀要耐心等待，就連與門口的唐吉訶德銅像合影都排起了隊，為了展示一下故居外觀，只好從網(wǎng)上下載一張圖放在這里。實際上，阿爾卡拉城真正的文化底蘊在大學城和故居里面，而這個歷史悠久中世紀節(jié)，也是因為大學城和故居的存在而活力四射，經(jīng)久不衰。</p> <h5>孔蘇埃格拉風車城</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塞萬提斯在西班牙的地位，有點類似孔夫子在中國的身份，備受尊崇。離阿爾卡拉城不太遠的地方，有一個孔蘇埃格拉風車城，被人們推測并附會成塞萬提斯筆下的唐吉訶德大戰(zhàn)風車的地方，繼而成為一個西班牙的旅游打卡點。實際上，在塞萬提斯400多年前寫【堂吉訶德】的時候，這里根本不存在風車。但人們對此卻并不介意，或者說更愿意相信這里就是小說的“取景地”——不得不說塞萬提斯的作品在西班牙實在太深入人心了。因此，到西班牙先去造訪這位文豪的故鄉(xiāng)，應(yīng)該是一個不錯的選擇。</p> <b>（二）托萊多古城——西班牙的榮耀與城市之光</b> <h5><span style="font-size:18px;">到達西班牙的第二天，正值西班牙的國慶日，行程安排是去首都馬德里感受那里的節(jié)慶氣氛。但恰恰因為是國慶，西班牙的王宮等景點不開放，且交通堵塞，極有可能在路上耽擱太多時間，因此改為去馬德里向南70公里左右的托萊多古城。西班牙的作息時間讓我們很不適應(yīng)，一日三餐都比我們的正常飯點晚兩個小時。天氣也有些古怪，早上出門大都陰云密布，當你覺得天氣不好的時候，上午十點以后太陽又突然從云里冒了出來，十幾天的行程，幾乎天天如此。當然，這都是些人力不可改變的因素，只能自己去適應(yīng)了。</span></h5> <h5>在塔霍河邊的高坡上遙望托萊多古城</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托萊多古城始建于羅馬時期。</p><p class="ql-block">公元前19年，羅馬人征服了伊比利亞半島，將其變?yōu)榱_馬帝國的一個省長達500年，托萊多則成為帝國治下的一座城市。</p><p class="ql-block">公元409年，西哥特人（日耳曼民族的一支）趕走了羅馬人，在伊比利亞半島建立起西哥特王國，開始了長達300年的統(tǒng)治，托萊多成為了王國的首都。</p><p class="ql-block">公元711年，皈依了伊斯蘭教的摩爾人（來自北非的穆斯林信徒）用7年時間推翻了西哥特王國，做了伊比利亞半島的主人，托萊多成為摩爾人的科爾多瓦酋長國的要塞，后來成了基督徒與摩爾人戰(zhàn)斗的前線。1474年被卡斯蒂利亞王國收復(fù)后成為王國的首府。</p><p class="ql-block">1492年西班牙統(tǒng)一后，托萊多古城曾是查里五世（也稱卡洛斯一世）統(tǒng)治時期的首府和宗教中心。</p> <h5>托萊多古城的圣馬丁橋，前瞻古城，回望橋身</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托萊多古城見證了從羅馬時代至西班牙統(tǒng)一這段長達千余年的歷史變遷，在這里可以清晰地觸摸到西班牙歷史發(fā)展的脈絡(luò)。它尤其與眾不同之處，是在同一種環(huán)境中孕育了不同的文明——在這片土地上，猶太教、基督教和伊斯蘭教共同存在，不同宗教和文化背景的族群一起生活了幾百年——也因之被稱為基督教、伊斯蘭教和猶太教文明交融的“三文化”名城，并于1986年被列為世界文化遺產(chǎn)。托萊多古城矗立在海拔四百多米，被塔霍河環(huán)繞的山丘上，城東的阿爾坎塔拉橋和城西的圣馬丁橋，則是名副其實的古城橋頭堡，又是聯(lián)通外界的必經(jīng)之路。</p> <h5>半陰半晴中的古城內(nèi)外</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走過圣馬丁橋，城墻之外仍被天上的陰云籠罩，只有高聳著的現(xiàn)代建筑開始被云層中透射出的暖陽點亮。而城墻之內(nèi)已經(jīng)陽光普照，蜿蜒曲折的城墻把我們帶進了歐洲的中世紀。這座經(jīng)歷過羅馬、西哥特和摩爾人統(tǒng)治的千年古城，在藍天下泛著底蘊十足蒼黃，似乎在默默地向我們訴說著它的流金歲月。正如塞萬提斯在《堂吉訶德》中所說："托萊多不是一座城，而是層層疊疊的時光羊皮卷"。眼下這座古城，依然保留著文藝復(fù)興時期的城市格局，現(xiàn)代建筑只能建在城墻外的塔霍河對岸了。</p> <h5>托萊多古城的兩個制高點：托萊多大教堂（左）和阿爾卡薩城堡</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然而，與折疊在這座古城縫隙里的豐富歷史信息相比，托萊多更引人關(guān)注的是不同宗教、文化的沖突與融合。由于地形地勢限制了城市的發(fā)展，托萊多失去了曾經(jīng)的首府地位而讓位于馬德里，但它現(xiàn)在依然是西班牙的宗教中心，也是西班牙天主教紅衣大主教的駐地。這座小城里有幾十座古教堂及清真寺，被人們稱為教堂之城。最具代表性的教堂是天主教的托萊多大教堂，它與代表穆斯林勢力，從羅馬宮殿改建的托萊多古城堡對峙，形成了古城的兩個制高點。有人說這是信仰的尖塔（教堂）與權(quán)力的圍墻在角力，是上帝與國王在此地下一盤沒有終局的棋。</p> <h5>古城墻上的鎖鏈和雙頭鷹城徽</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伊比利亞半島是逐步被基督教力量收復(fù)的，收復(fù)托萊多古城的是卡斯蒂利亞王國（1085年）。收復(fù)之時，那些被摩爾人迫害的基督徒打開鎖鏈，將其掛上墻頭慶祝獲得自由——這些鎖鏈作為基督教的光復(fù)標志，就一直被留在了城墻上。1474年后，卡斯蒂利亞王國以托萊多古城為首府，通過與另一個基督教王國阿拉貢的聯(lián)姻關(guān)系，將兩個國家合并實行雙王共治，繼而與周邊的基督教小國聯(lián)合，凝聚成強大的反穆斯林力量，最終結(jié)束了摩爾人的統(tǒng)治，造就了一個統(tǒng)一的西班牙。城墻上源自神圣羅馬帝國的雙頭鷹標志，成了托萊多古城的城徽，象征著基督教對這片土地的主宰，也象征著西班牙王國的新生。</p> <h5>古城中的阿拉伯建筑風格</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收復(fù)了托萊多的基督徒們，在相當一段時間內(nèi)仍然保留了當?shù)啬柸松畹纳鐣Y(jié)構(gòu)，包括信奉伊斯蘭教，說自己的語言，保留自己的風俗。因此，穆斯林工匠們得以在古城的建筑中融入大量的阿拉伯元素。其核心特征包括磚結(jié)構(gòu)骨架、釉面磚裝飾、混合線條拱門與喇叭形窗戶等，這些阿拉伯元素與西方哥特藝術(shù)的結(jié)合，展現(xiàn)了基督教與伊斯蘭文明的交融，形成了一種獨特的風格，被稱為穆德哈爾式建筑風格（穆德哈爾的阿拉伯語本意是仆人或奴隸。在西班牙則特指那些在西班牙收復(fù)土地后留下的阿拉伯人，即生活在基督教統(tǒng)治下的穆斯林）。</p> <h5>托萊多古城里的猶太教堂</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猶太人也曾在伊比利亞半島上長期生活過，在摩爾人征服這片土地的過程中，他們?yōu)榱藬[脫天主教徒的欺壓，選擇了與摩爾人結(jié)盟。在摩爾人統(tǒng)治時期，猶太人憑借語言優(yōu)勢成為基督教世界與伊斯蘭世界文化溝通的橋梁，大量參與經(jīng)貿(mào)活動并推動了文藝復(fù)興。且摩爾人對這些異教徒的政策也相對寬松，因而促進了伊比利亞半島的經(jīng)濟與文化繁榮。1492年摩爾人的統(tǒng)治結(jié)束后，雙王共治下的新王朝認定猶太人是摩爾人的“幫兇”，將20萬猶太人驅(qū)離西班牙，此舉直接改變了歐洲猶太人口的分布格局。而現(xiàn)存于古城中的猶太教堂，不過就是留在西班牙的猶太文化遺產(chǎn)罷了。</p> <h5>西班牙著名畫家格列柯故居及部分藏畫</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離猶太教堂不遠的地方，就是西班牙著名畫家格列柯的故居。格列柯是文藝復(fù)興時期晚期的畫家，希臘人，擅長宗教畫，由于其繪畫風格不為當時的業(yè)內(nèi)主流接受而輾轉(zhuǎn)至西班牙，居住在托萊多古城。與文藝復(fù)興的前輩們相比，他畫的人物會被拉長變形，頭與身子不成比例，打破了傳統(tǒng)繪畫的平衡和諧感，卻顯得動感十足富有靈性。他的畫作在相當一段時間內(nèi)被認為荒唐無聊不值一提，直到19世紀末20世紀初才被藝術(shù)界重新認識和評價，對莫奈、塞尚、特別是畢加索等近現(xiàn)代藝術(shù)家產(chǎn)生了深遠影響。</p> <h5>格列柯名作【托萊多風景】，收藏于紐約大都會博物館，圖片源于網(wǎng)上</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格列柯的名作【托萊多風景】，據(jù)說是西方繪畫首次以純粹的風景作為審美對象的畫作。格列柯在這里居住多年，他筆下的托萊多卻并非完全的實景，而是更多地表達了他當時的情感和想象。畫面的城市景觀不僅有些夸張變形，還讓古城的暖黃色調(diào)變得冷峻孤傲，這種陰云密布又不失光明的表達，似乎在描述畫家的某種精神困境。就像一千個人眼里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不同的人眼里的托萊多古城也是不一樣的。這正是古城的魅力所在。</p> <h5>托萊多古城余韻</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正如塞萬提斯所言，托萊多古城是西班牙的榮耀與城市之光。它就是伊比利亞半島上的一個歷史舞臺，從羅馬時代至西班牙統(tǒng)一，異族的統(tǒng)治和本土的反抗從未間斷，羅馬人、西哥特人、摩爾人相繼登場又黯然離去，天主教、伊斯蘭教、猶太教拔刀相向又藕斷絲連，托萊多古城在剪不斷理還亂的愛恨情仇中見證了西班牙的崛起。過去的不會再來，站在斑駁滄桑的古城墻邊，凝望那一片片飽經(jīng)風霜的街區(qū)教堂，就像在聆聽時光老人在彈奏一首舊夢重溫的經(jīng)典老歌。</p> <b>（三）漫步馬德里</b> <h5>首都馬德里一瞥</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西班牙國慶日后的第一天，我們走進了它的首都馬德里。這座位于西班牙中心的城市，在公元9世紀才開始出現(xiàn)在歷史記載中，與托萊多這樣的中世紀古城相比，資歷尚淺。但1561年菲利普二世把西班牙王宮遷到此地時，它就破繭成蝶，逐步演變成西班牙的政治、經(jīng)濟和文化中心。在西班牙從封建王國走向現(xiàn)代化國家的艱難進程中，這里發(fā)生了太多說不完的故事。而它多元的風土人情，豐富的博物古建，也會讓人目不暇接。對游人而言，時間總歸有限而無法面面俱到，大都會選擇到市中心走一走，不論是有目的的打卡，無意中的邂逅還是遺憾的錯過，都很正常。</p> <h5>皇家馬德里主場伯納烏</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到達馬德里市中心之前，經(jīng)過皇家馬德里足球俱樂部的伯納烏球場。西班牙在逐步失去世界海洋霸主地位后，在國際舞臺上逐漸被邊緣化，但提到西班牙的足球，卻讓世人刮目相看。這支成立于1902年的馬德里足球隊，在1920年被阿方索十三世冠以皇家的名義，又因戰(zhàn)績出眾2000年被國際足聯(lián)評為20世紀最偉大的球隊。這座建于1947年的伯納烏球場正在修繕，從外觀上看頗有氣勢，門口的品牌店展示著球隊球星們的照片，屏幕上播放著他們精彩的進球鏡頭，店內(nèi)出售各式運動服裝，盡顯西班牙的足球文化。</p> <h5>塞萬提斯廣場</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馬德里市區(qū)有幾個很有名氣的廣場，其中塞萬提斯廣場（亦稱西班牙廣場）是在馬德里城區(qū)擴建后修建的。如何讓這個紀念碑從周邊兩個100多米的高樓中脫穎而出，當時一定是一個難題?，F(xiàn)在的效果讓人感覺非常不錯，到了廣場首先進入人們視線的是這座紀念碑，沉思著的塞萬提斯坐在碑基上，他筆下的唐吉訶德與仆人桑丘，一高一矮，一胖一瘦，栩栩如生。紀念碑周邊是個公園，人們在這里跑步遛狗，騎警在綠地邊巡視，而紀念碑背后的那座高聳的西班牙大廈恰如其分地成了背景。據(jù)說這座大廈曾被萬達集團收購，但因改造方案及命名問題談不攏又放棄了，據(jù)網(wǎng)民計算，萬達因此損失了兩個”小目標”，但馬德里保住了原始的設(shè)計風貌。</p> <h5>太陽門廣場</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位于城市中心的廣場是太陽門廣場，馬德里的零公里起點設(shè)在廣場上，有多條道路呈放射狀從此通向四面八方。這里曾是馬德里老城的東門，后因城市擴建被拆除，只留下了太陽門的名字?？逅谷溃ㄒ喾Q查理三世）的雕像矗立在廣場中央，以紀念他對馬德里城區(qū)改造的貢獻。而那只萌萌的小熊和草莓樹，則是馬德里的市徽。小熊下面里三層外三層圍著拍打卡照的游客，導游聲嘶力竭地向他們講著關(guān)于市徽的各種傳說，這幾乎是太陽門廣場每天都在重復(fù)的景象。而在廣場這些日常表象下面，卻積淀著很深的內(nèi)涵——太陽門廣場發(fā)生過反拿破侖占領(lǐng)的起義等諸多重大歷史事件，塵封著近代西班牙沉浮興衰的往事。</p> <h5>馬約爾廣場</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離太陽門廣場不遠的馬約爾廣場于1619年興建，幾百年前，這里經(jīng)常被用于舉行皇家的各種儀式、斗牛、宗教審判，甚至是審判后的行刑現(xiàn)場。那座騎著馬的雕像是下令修建廣場的菲利普三世，不是我猜測的馬約爾，因為馬約爾并非一個人物，而是主要的（Mayor）意思，西班牙幾乎所有城市都有馬約爾廣場。我們到達這里的時候，看到工人們正在拆卸腳手架，大概是前一天國慶時這里搭建了臨時舞臺之類的東西。廣場上的人川流不息，一個青年人組成的自行車旅行團隊分外引人注目。而周邊老建筑的券廊里，到處是咖啡館、商鋪、品牌店，人們悠然地坐在券廊下，曬太陽、刷手機、品咖啡、嘮家常，好一幅馬德里的現(xiàn)代城市風情圖。</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美食店里的上午茶</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既然是漫步逛街，自然要找?guī)准揖哂形靼嘌捞厣牡贽D(zhuǎn)一轉(zhuǎn)。我們走進了一家經(jīng)營特色小吃的美食店，橄欖豆、火腿片及各色小點心很抓眼球。與世界上許多大城市的知名小吃一樣，這里的各色點心也是很有故事的。如一種叫達巴斯（Tapas）小點心，就曾是王宮里蓋在杯子上的既好看又好吃的食品，后來傳入民間。店里有專門品嘗美食的地方，而現(xiàn)在正是用上午茶的時間，幾乎滿座。食客們看上去多是本地人，從容的表情里帶著些慵懶。我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人家的上午茶大約是十二點的樣子，覺得他們生活得好自在。</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馬德里皇宮外觀及宮前的廣場</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用完午餐，我們步行到了馬德里皇宮。這座皇宮目前除了部分房間供王室及國事活動使用，大部分已作為博物館對外開放，只是預(yù)約門票有一定難度。皇宮前的廣場顯得宏大而冷清，不像巴黎的凡爾賽宮，倫敦的白金漢宮周邊那么氣氛熱烈。西班牙王國建立后，先與哈布斯堡家族聯(lián)姻成為其王朝的一員，后又與法國波旁家族捆綁到了一起。然而，到了19世紀，歐洲的封建君主專制制度遭遇了嚴重挑戰(zhàn)而岌岌可危，各國的革命浪潮風起云涌，國家政體也轉(zhuǎn)向了民主共和或君主立憲兩種體制。西班牙是歐洲目前十一個實行君主立憲制的國家之一。</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王室成員與國王王后的御座</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不過，西班牙從君主專制走向君主立憲的過程卻格外漫長。雖然西班牙1812年就有了限制國王權(quán)力的憲法，伊莎貝拉二世在1837年也開始推行君主立憲制，但實施共和民主還是君主立憲政體的紛爭一直不斷，甚至撕裂到了內(nèi)戰(zhàn)的地步。激進的共和派曾兩次成立共和國，但時間都非常短暫。1931年成立的第二共和國因政策激進導致社會矛盾加劇，于1939年被佛朗哥領(lǐng)導的軍人集團推翻。佛朗哥實行獨裁統(tǒng)治直至1975年去世，生前還是決定還政于王室。1978年，胡安·卡洛斯一世國王主持制定了新憲法，保證了國家真正從獨裁統(tǒng)治走向君主立憲。西班牙宣布推行君主立憲制是在中國鴉片戰(zhàn)爭前的道光十七年，而它真正成為君主立憲制的國家時，小崗村的農(nóng)民已經(jīng)在他們的土地責任承包書上摁完手印了。此后，西班牙的政局總體還算平穩(wěn)，現(xiàn)在的國王是費利佩六世，在我寫這段文字的時候，他正在中國進行友好訪問。</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王宮里的穹頂、壁毯、宴會廳與吊燈</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這座皇宮建于1738年，歷時26年才完工。它呈現(xiàn)出完整的正方形結(jié)構(gòu)，內(nèi)部是意大利風格的裝飾，富麗堂皇又精美細膩，宮內(nèi)的藏品如金銀器皿、繪畫、雕塑、瓷器等令人眼花繚亂，盡顯這個昔日王朝的豪華與奢侈。而今王宮的主人，早已沒有了一言九鼎的威權(quán)，更像是象征著國家統(tǒng)一和延續(xù)的符號。再看看歐洲這些君主立憲制國家，同樣是民主自由的價值觀在主導社會，日子也未見得過得不如民主共和制國家好。當年那些為了“君主還是共和”打得你死我活的人，如果能見到現(xiàn)在的西班牙，不知會作何感想？</p> <h5>馬德里普拉多博物館及周邊人物</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進入馬德里的普拉多大道，就到了普拉多博物館。這是一個頂級的世界藝術(shù)博物館，1819年以“普拉多國家博物館”的名義開放。博物館里展有15-19世紀歐洲的藝術(shù)精品，其中西班牙的繪畫最為全面。參觀這類藝術(shù)博物館講解很重要，否則會累得半死卻收獲甚微。好在我們的導游小佟是學藝術(shù)的，這里的藏品她說起來如數(shù)家珍。由于展品過多根本看不過來，所以她主要為我們介紹了幾位西班牙繪畫大師的名作，如住在托萊多的那位希臘人格列柯、現(xiàn)實主義畫家委拉斯開茲、浪漫主義畫家戈雅等幾位。而這對我們而言已經(jīng)是信息爆棚了。</p> <h5>委拉斯凱茲的名畫【宮娥】</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普拉多博物館禁止拍照，但我還是能在網(wǎng)上找到那幾幅我印象深刻的畫作。這張【宮娥】是委拉斯凱茲的頂級作品，作者當時是宮廷畫師。他把自己畫在了畫面的左側(cè)，此時似乎正在給鏡子里的費利佩四世夫婦畫像。突然闖進來的小公主位于畫面中央，兩名侍女（宮娥）環(huán)繞左右。最右側(cè)是宮廷里的兩個侏儒和一條獵狗，宮娥后面還有幾位隨從。這分明是鏡子里的國王夫婦看到的情景，卻被面向國王夫婦的委拉斯凱茲畫了下來。他是怎么完成這幅作品的，至今并無定論。這幅畫在西方繪畫史上有著很高的地位，被譽為最復(fù)雜和最具解謎性的作品之一。當然，如果無人介紹，我大概就會一掃而過了。</p> <h5>戈雅的名畫【太陽門廣場的起義】和【1808年5月3日夜槍殺起義者】</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另一位大師戈雅記錄西班牙人在太陽門廣場起義，反對拿破侖占領(lǐng)西班牙的畫作，更令我們印象深刻。19世紀初期，在西班牙國內(nèi)正陷入政治和經(jīng)濟危機時候，拿破侖以討伐葡萄牙為名把部隊開進西班牙，繼而逼迫西班牙國王查理四世及其子斐迪南七世退位，讓自己的長兄約瑟夫做了西班牙國王。這很快引發(fā)了西班牙人的反抗并在太陽門廣場爆發(fā)了起義。雖然起義很快被鎮(zhèn)壓，但卻點燃了西班牙全國范圍的反抗怒火——與以前的入侵者一樣，拿破侖可以占領(lǐng)西班牙，卻無法征服它——戈雅的畫作直接張揚了西班牙人的反侵略精神。</p> <h5>戈雅的晚期畫作【狗】</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五年后拿破侖的軍隊撤出西班牙時，斐迪南七世登上王位。但他廢除了1812年制定的憲法，并解散議會，取消了拿破侖的所有改革措施，試圖恢復(fù)原來的專制統(tǒng)治，這導致了西班牙長期的社會動蕩。此時的戈雅精神狀態(tài)已經(jīng)惡化，耳疾加重，在“聾人屋”墻壁上創(chuàng)作了一系列以暗色為主調(diào)的油畫，直擊社會與人性的陰暗。其中色調(diào)相對明亮的是這幅深陷流沙中的【狗】，抒發(fā)出一種渴望救贖而不得的絕望。戈雅的作品隨時代的變化風格迥異，特別是藏于博物館內(nèi)的晚期作品，既是西班牙動亂年代的記錄，又是他個人悲涼乃至絕望的復(fù)雜心境寫照。戈雅的作品激發(fā)了西班牙民眾的強烈共鳴，因此，他在西班牙人心目中有著崇高的地位，其作品也被視為西班牙文化的象征。</p> <h5>夕陽照射在皇家圣赫羅尼莫教堂上</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從普拉多博物館的藏品看，它實在應(yīng)該被稱為美術(shù)館。這些藝術(shù)作品的魅力，是能讓你置身于消逝的歲月里，真切地感受到那個時代的溫度。西班牙人在擺脫了摩爾人統(tǒng)治后一鳴驚人突然崛起，成為了大航海時代的主角；卻又在歐洲現(xiàn)代化的過程中走得如此掙扎，盡失往日的風采。盡管其中的原因早已有人解讀，到這里的人多少還是會為他們扼腕嘆息。走出普拉多博物館，我們已經(jīng)疲憊不堪。博物館東側(cè)的皇家圣赫羅尼莫教堂的草地上，參觀者三三兩兩地席地而坐，一切又顯得那么云淡風輕，只有博物館里的畫作，時而還在我們的腦海中浮現(xiàn)。</p> <p class="ql-block"><b>（四）塞戈維亞的故事</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馬德里周邊有四座世界文化遺產(chǎn)城市，我們已經(jīng)走過了阿爾卡拉和托萊多。另一座文化遺產(chǎn)城市塞戈維亞，在馬德里向北70公里處。它現(xiàn)在是西班牙的一個省會，人口不過5萬多人。西班牙的面積與四川省差不多大，卻有50多個省，所以幾萬人的省會很正常。然而山不在高，有仙則名，這座小城一直以其豐富的歷史遺跡及背后的史話軼事，吸引著眾多來自世界各地的游客。我們也在潘老師——一位在西班牙生活了三十多年的臺灣老兄（比我大一歲）的帶領(lǐng)下走進了塞戈維亞。</p> <h5>塞戈維亞的古羅馬引水渠</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塞戈維亞的古羅馬引水渠是到西班牙的游客必打卡之地，據(jù)說看見了這個引水渠西班牙就沒白來，這還真不是吹的——我們下車第一眼看見它，就被它的雄偉氣勢鎮(zhèn)住了?？粗@座長800多米，現(xiàn)存148個拱門的雙層拱橋，我們實在無法想象在沒有工程機械的兩千年前，這些石塊是怎么靠人力放置上去的——要知道這座輸水橋最高處有30米左右，而拱門的施工更是難上加難。更令人驚異的是，這座橋的建設(shè)未使用任何粘合劑，高大的石柱與彎曲的拱門都是“壘”出來的，更準確點說，就是僅靠精確切割與重力咬合，把約2.4萬塊花崗巖巨石組合在一起，造出了這個功能性與藝術(shù)性并存的高架輸水道。</p> <h5>塞戈維亞的古羅馬引水渠</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這個引水渠建于公元50年，在那個年代，這類功能性的水利工程實用就行，不太在意美觀。但古羅馬人似乎特別講究在實用的同時具備觀賞性，而且還要建得堅如磐石萬年不倒，于是把人工技能和自然材料整合到了極致。由此還可以看出，作為當年的入侵者，他們是很盡心盡力地把這里當做家園經(jīng)營的。應(yīng)該說，羅馬文明的輸入，拉近了還處于“蠻夷時代”的伊比利亞半島與他們的差距，使島民們一下進步了幾百年。然而占領(lǐng)并不能征服人心，這個四處出擊的龐大帝國，在歐洲的血脈里注入了羅馬文明后就解體了。只有古羅馬的建筑在歐洲各處屹立千年，仍在彰顯著他們往日的輝煌。</p> <p class="ql-block">塞戈維亞城區(qū)俯瞰及民宅的外立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羅馬人走了，伊比利亞半島的主人依然是入侵者，步羅馬人后塵接踵而至的是西哥特人和摩爾人。伊比利亞當?shù)厝说姆纯闺m然從未停止，但各部族的抵抗力量大都處于各自為戰(zhàn)的游擊狀態(tài)，似乎并沒有建立“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意識。盡管新的占領(lǐng)者難以征服人心，但他們帶來的新文明，卻開始在這片土地上傳播開來。在塞戈維亞，伊斯蘭文明留下的印記也很明顯。小城建筑的外立面，布滿了阿拉伯裝飾圖案。據(jù)說這是當?shù)厝藙?chuàng)造性吸收異族文化的范例——他們把穆斯林的室內(nèi)裝飾圖案，放到了民居外墻上，使這種建筑風格成了這座小城的特色。</p> <h5>塞戈維亞城堡的東西兩側(cè)</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從羅馬大水渠沿山路上行，一座巨大的城堡矗立在我們面前，這是塞戈維亞另一處核心景觀塞戈維亞城堡。這座城堡是摩爾人在早期的羅馬城堡基礎(chǔ)上修建的，坐落于山崖之上，用外圍深達10米的天然溝壑作為防御屏障，是典型的軍事要塞?？ㄋ沟倮麃喭鯂陌⒎剿髁缽哪柸耸种惺諒?fù)此地后，將塞戈維亞定為國都，城堡也逐步改造為皇族的宮殿。塞戈維亞城堡融合了哥特式與穆德哈爾風格，而塔樓的藍色尖頂形成的天際線輪廓，充滿著童話色彩。于是在數(shù)百年后，它成為了迪士尼動畫片【白雪公主】的城堡原型。</p> <h5>塞戈維亞城堡內(nèi)部</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塞戈維亞城堡的內(nèi)部，部分開拓為冷兵器博物館，還有一些卡斯蒂利亞王國的遺存，如國王睡過的床，又如描繪在玻璃窗上的歷代卡斯蒂利亞國王形象。在一個摩爾人建成的穆斯林軍事要塞里，布滿了基督教國家的歷史圖景和遺物，這種混搭風格恰恰反映了那個兩種文明對立沖突又難解難分的時代背景。實際上，在摩爾人占領(lǐng)伊比利亞半島兩三百年后，他們的內(nèi)部也開始分解，這使得原本各自為戰(zhàn)的基督部族有了機會，收復(fù)失地的運動如火如荼。他們開始有了自己的王國并逐漸做大，其中力量最強大的就是這個卡斯蒂利亞王國。</p> <h5>摩爾人統(tǒng)治伊比利亞半島時期，基督教與穆斯林所占領(lǐng)土的變化情況</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從公元9世紀至公元15世紀，摩爾人在伊比利亞半島上逐漸式微。葡萄牙1139年獨立后，伊比利亞半島上的其它基督教邦國也日漸強大，只是他們之間時有沖突難以形成統(tǒng)一的局面。到了14-15世紀，摩爾人淪落到只能控制半島最南部的格拉納達一小片地區(qū)，而這些基督教邦國最終還是走到了一起。導致他們統(tǒng)一的起因竟是一場私定終身的婚姻，主角就是卡斯蒂利亞王國的公主，后來的女王伊莎貝拉，與阿拉貢王國當時的王子費爾南多二世。關(guān)于這場私定終身的婚姻，網(wǎng)上有很多流傳的版本，就不在此贅述了。</p> <h5>塞戈維亞城堡里的國王廳，穆斯林風格的穹頂下，卡斯蒂利亞女王伊莎貝拉加冕的壁畫</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伊莎貝拉是在1474年卡斯蒂利亞國王恩里克四世（她同父異母的哥哥）去世后，在沒有被確認繼承權(quán)的情況下，宣布繼承王位的，她的登基加冕儀式就是在塞戈維亞城堡的國王廳里舉行的。隨后她通過戰(zhàn)爭解決了國內(nèi)的反對派勢力，與繼承了阿拉貢王國的丈夫一起，將卡斯蒂利亞與阿拉貢合為一個國家，形成雙王共治的局面，為統(tǒng)一西班牙奠定了政治基礎(chǔ)。1492年，她的軍隊攻克了摩爾人在半島上的最后一塊地盤格拉納達，西班牙遂成為一個統(tǒng)一的國家。同年，她不顧群臣反對，毅然決定資助哥倫布遠航——這次危險的賭注，又使新生的西班牙一躍成為那個時代的海洋霸主。</p> <h5>塞戈維亞街景</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伊莎貝拉一世不僅是西班牙王國的締造者，她還通過哥倫布發(fā)現(xiàn)美洲新大陸開啟了全球殖民擴張，改變了歐洲的政治格局?？梢哉f，她在塞戈維亞的加冕，是西班牙歷史的重大轉(zhuǎn)折點，也是這座古城歷史上濃墨重彩的一筆。此后，伊莎貝拉女王從這里遷都到托萊多，塞戈維亞則承載著它那些難忘的歲月，優(yōu)雅地轉(zhuǎn)身為一座安寧的旅游小城。在這里生活的人們，看上去是那么的從容不迫，氣定神閑——任由世界各地的游客們在羅馬大水渠前仰望前人的建筑杰作，在千年古堡中領(lǐng)悟西班牙的今世前生，在街頭巷尾探尋解不開的城市密碼。</p> <h5>餐館內(nèi)的烤乳豬與窗外的羅馬大水渠</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塞戈維亞的另一個“遺產(chǎn)”是烤乳豬，它是這道西班牙美食的發(fā)源地。據(jù)傳塞戈維亞在羅馬時代就有食用烤乳豬的習俗，甚至城市標志也以烤乳豬為象征。目前城里最出名的烤乳豬店名為meson de candido，位于古羅馬大水渠旁，不僅曾接待過眾多名流政要，還是米其林推薦的餐廳。該店有一個獨特的就餐儀式：用盤子切割烤乳豬以示豬肉鮮嫩，然后突然將盤子摔碎在地上表達祝福。我們就餐時不知道還有如此奇葩的儀式，著實被嚇了一跳。在店里品嘗著鮮嫩的乳豬肉和油光閃亮的薄脆豬皮，觀賞著窗外雄偉的古羅馬大水渠，既飽口福又飽眼福。以這樣的方式告別古城塞戈維亞，稱得上是心滿意足了。</p> <p class="ql-block"><b>（五）薩拉曼卡，古老的大學城</b></p> <h5>薩拉曼卡古城</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帶著對塞戈維亞烤乳豬的持久回味，我們在下午五點左右趕到了西班牙西部的古城薩拉曼卡。抬眼望去，首先打動我們的是古城建筑群在斜陽下的那一抹赭紅色。這些建筑的材料大都采用了當?shù)氐狞S金砂巖，巖石中富含鐵元素，會在不同時辰的陽光下從淺黃到赭紅發(fā)生漸變。1140年建的羅曼式老教堂與1513年建的哥特式新教堂背靠背地矗立在城市中心，把幾百年的歷史濃縮在了一起。然而，這座城市最具特征的文化符號并非這些，而是那所西班牙最古老的薩拉曼卡大學。有人說西班牙最古老的大學是阿爾卡拉大學，這話也沒錯，因為薩拉曼卡大學建立的時候，地圖上還找不到西班牙。網(wǎng)上介紹世界上最古老的大學前四名是：意大利博洛尼亞大學1088年，牛津大學1096年，已被拆分的巴黎大學1200年，薩拉曼卡大學1218年。</p> <h5>薩拉曼卡夜景</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由于中午被烤乳豬填滿了肚子，晚上只匆匆吃了一點，就跟著潘老師來到托爾梅斯河畔看古城的夜景。河上的古橋建于羅馬時期，靠近城市的那部分橋身，時間可以追溯到公元1世紀，其它部分則是毀于洪水后于16/17世紀改建的。這座橋現(xiàn)在只有行人能過，不遠處的新橋才是交通主干線。在夜色中遠望古橋?qū)γ娴墓懦菬艄猓氲?00多年來一代代學生從這座古橋上走過，想到學校比國家歷史更悠久，多少有點恍惚。然而這就是歷史——這座學校是萊昂王國的阿方索九世下令建立的（萊昂王國1230年被卡斯蒂利亞吞并），那時的中國，蒙古人正在與大金朝鏖戰(zhàn)，南宋王朝還做著聯(lián)蒙滅金的夢呢。</p> <h5>薩拉曼卡街景</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薩拉曼卡的城市建設(shè)，基本是圍繞著薩拉曼卡大學展開的。這所大學的校園差不多就是古城的市區(qū)，其院系、圖書館、教室、校舍等就分散在這些古建筑群里。相比起馬德里周邊那些古城，摩爾人盤踞薩拉曼卡的時間不長，這里從9世紀開始就逐步成了基督教徒的文化中心，城市外觀也與基督教的城市更接近。大學成立時以神學、法學、人文學、文學、語言學等人文專業(yè)為主，在13至14世紀成為法律與神學研究的中心，最牛的畢業(yè)生非塞萬提斯莫屬。另外這里被很多人認為是西班牙語的發(fā)源地，至少西語語法典籍《皇家語言學院詞典》就誕生于此。因此，薩拉曼卡大學一直是西語培訓最權(quán)威的地方。</p> <h5>馬約爾廣場、多明戈修道院與貝殼之家</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薩拉曼卡古城里的亮點很多，那些反射出黃金一樣光芒的建筑群，特別能體現(xiàn)西班牙黃金年代的風貌：市中心的馬約爾廣場是西班牙最高大上的廣場之一（部分修繕中）；多明戈修道院在15-16世紀是薩拉曼卡的宗教中心，哥倫布曾在此覲見女王伊莎貝拉一世，并向她介紹了自己野心勃勃的航海計劃，最終得到了女王的資助而如愿以償（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要是實現(xiàn)了呢）；貝殼之家也是15-16世紀之交時的作品，這座哥特式建筑正面雕刻了300多個貝殼圖案，是馬爾多納多——那位熱愛大海的騎士、學者、法官兼國王姻親的私人府邸，現(xiàn)在已改為公共圖書館。</p> <h5>法學院門口建筑立面上的“青蛙墻”</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薩拉曼卡的一些重要古建筑上，都有以植物花葉為主的浮雕裝飾，看起來精美且繁復(fù)。在這些建筑細節(jié)中，卻藏著一些由來已久的傳說軼事。法學院門口有一面密密麻麻填滿了花葉的浮雕墻，里面藏匿著一些小動物，其中有一只青蛙是每個在校的學生都感興趣的。因為如果你要能把那只青蛙從錯綜復(fù)雜的裝飾背景里找出來，你的考試就算通過了。現(xiàn)在這個傳說已經(jīng)轉(zhuǎn)化成一個旅游節(jié)目了——到這里的游客幾乎都會仰起脖子，盯著墻面一遍遍掃描，卻一無所獲。我在潘老師的指引下看到了這只趴在骷髏頭上的青蛙——如果不告訴我那是只青蛙，我一定會以為是骷髏頭上長了什么東西。所以，傳說很美好，現(xiàn)實很骨感，還是老老實實考試吧。</p> <h5>新主座教堂上的宇航員和手持冰淇淋筒的獅子</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薩拉曼卡新主座教堂的外飾也挺有意思。這座教堂始建于1513年，我們在潘老師的指引下，居然發(fā)現(xiàn)了一位依靠在花葉浮雕上的宇航員（上圖右上角）和一只手持冰淇淋筒的獅子（上圖左下角，也有人說那只動物是猴子，但這不重要）。把這樣的現(xiàn)代元素嵌入500多年前的浮雕中，竟毫無違和感。據(jù)說這是1992年教堂重新翻修時，工程師與工匠合伙搞得“惡作劇”——此舉弄得很多游人誤以為這與外星人有關(guān)，而只看見圖片的人則一口咬定宇航員是P上去的——不知道他們擅自改動原創(chuàng)是不是需要去文物部門報批。也有人說，根據(jù)當?shù)氐膫鹘y(tǒng)，古建修復(fù)者可以根據(jù)自己的喜好雕一個不一樣的東西。無論如何，在修舊如舊的原則中玩一把幽默，以宇航員和冰淇淋標注翻修年代，實在是一個挺好的創(chuàng)意。</p> <h5>老街區(qū)里的小廣場，馬約爾廣場上的餐飲空間，現(xiàn)代風格的新藝術(shù)和裝飾藝術(shù)博物館。</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薩拉曼卡是一個文化氛圍極其濃郁的城市，又是一個宗教情結(jié)非常深厚的地方。在大學里教授神學天經(jīng)地義，在修道院討論學術(shù)問題也理所當然。盡管教堂的莊重和學府的孤傲讓人覺得略顯深沉冷漠，但城市的生活看起來卻與其他地方?jīng)]有什么不同。人們或在街道旁的小廣場上興致勃勃地八卦，或在馬約爾的餐飲桌邊懶洋洋地曬著太陽，在我們這些局外人看來，很是安逸自在。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個綠色基調(diào)的現(xiàn)代建筑，潘老師說那是個比較小眾的新藝術(shù)博物館。走進去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上面有一個咖啡館，那就也來杯咖啡安逸自在一下吧。</p> <h5>薩拉曼卡古城的晨曦</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薩拉曼卡大學是在伊比利亞半島的基督教王國與摩爾人的鏖戰(zhàn)中建立的，在那個年代，這里不僅以宗教凝聚了收復(fù)失地的基督教力量，更以對未知的探索，知識的傳播與儲備為西班牙的崛起做足了準備。這座用黃金砂巖打造的城市，在締造西班牙黃金時代時顯示出了它的獨特價值——薩拉曼卡大學不僅培育出一批批具有人文主義理念的精英，還在天文學、地圖學、航海術(shù)等學科的發(fā)展中發(fā)揮了重要作用?？梢哉f，沒有人文精神與科學知識領(lǐng)航，西班牙肯定無法承擔大航海時代的使命。因此，當你仰望著街邊黃金色的古建筑群時，總感覺那些黃金時代的故事就要呼之欲出了。不過好故事還是要先放一放——從薩拉曼卡西行不遠，就進入葡萄牙了，他們才是揭開大航海時代序幕的先行者，在西班牙土地上的那些基督教邦國還沒有完成統(tǒng)一的時候，葡萄牙的大海船已經(jīng)開到好望角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敬請繼續(xù)關(guān)注 待續(xù)美篇 </p><p class="ql-block">伊比利亞半島之光（中）葡萄牙</p><p class="ql-block">伊比利亞半島之光（下）西班牙的南部與北部</p> <h5><br></h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