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幾天突然想給四十五歲的自己留下點什么,留什么好呢?!思來想去也就剩下這份喜好了,讓它付諸筆端也不失為一件令人愉悅的事。除了兩手空空卻又沉重的生活,似乎沒有什么可以留的,能力一般,財富沒有,容貌也已衰老……看吧好像什么都沒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可換一種想法,我似乎已擁有了這世上無限多的東西,不是嗎?!</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夜色襲來,我拎著噴壺站在這束粉色嬌嫩的玫瑰花前,指尖輕拂半舒展的花瓣——這束粉色玫瑰花是網(wǎng)上買的,剛買回來的時候,花苞緊縮,枝葉蜷曲,如今卻也是浸了蜜汁一般盡情地綻放,噴壺細(xì)霧落在花苞上,折射出細(xì)碎的珠玉一般無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忽然想起二十幾年前在公園街角,也是這樣的夜晚,公園角落一位賣花的小姑娘,我繞著花籃轉(zhuǎn)了幾圈,裙角在夜風(fēng)里似在起舞……</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指尖停在半空中,噴壺的水順著指縫滴在枝葉上,洇出小小的濕痕。二寶在書桌前喊:“媽媽,我想吃煎雞蛋,還想吃蘋果派(有一次看動畫片里把蘋果切塊裝盤就是了)。大寶發(fā)信息說:“媽,我科目二一把過了?!? 我一邊高興著回信息夸大寶,一邊走向廚房準(zhǔn)備二寶的宵夜,眼光掠過花蕾,像極了當(dāng)年公園盛放的白薔薇,那時總想著等攢夠了錢,就去江南有山有水、院子還帶花園的房子,花園里種滿各種花草,回頭再看一下周圍,我搖頭苦笑了一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風(fēng)從窗戶縫隙里爬進來,混合著鄰居家濃濃的飯菜香氣。我直了直身子,把噴壺放回洗漱間,猛然從洗漱鏡里看見新添的白發(fā),抬手?jǐn)n了攏掛在耳后,鏡里的人笑著再次搖頭。欲轉(zhuǎn)身走進廚房——煎雞蛋不能太老,蘋果派削皮,卻在經(jīng)過的瞬間,又望了望電視柜那束晃動的粉,像極了心底未滅的光,藏在煙火瑣碎里,輕輕亮著。</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周末的午后,我避開街市的喧囂,蜷在臥室的躺椅上,旁邊依偎著幾盆花草,陽光透過葉片的映射,在攤開的書頁上投下細(xì)碎光圈,像撒了星星點點的珍珠粉未泛著光。手捻過書頁,輕微的油墨混合著姜棗茶的清香,翻書的沙沙聲仿若能驚醒沉睡的塵埃。</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讀到會心處,便順手抓起熒光筆,勾畫出我自認(rèn)為精要的語句,在素箋上寫上幾句零星感悟,筆頭劃過紙張的聲響,與窗處傳來的呼呼風(fēng)聲似乎相互映和。抬頭撞進暖陽里,用手在額頭稍作遮擋,太陽在光圈的暈染下顯得更加柔和與美妙。收回目光重新低頭徜徉在文字故事里,讓片刻時光在書頁間、文字里來來回回地穿梭、跳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累了把書扣在臉上,身體在沐浴陽光,腦袋卻回想起工作中的點點滴滴以及生活中的些許麻煩,竟也能悠閑自得的高興,覺得一天的時間過得很快。那種據(jù)理力爭的勁頭淡了又淡,直至不復(fù)存在。白晝的喧囂在夜晚靜逸,日復(fù)一日……</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總算收拾停當(dāng)消停了下來,洗漱完上床,翻開床頭的書《總有路在等你》——是啊,任何時候總會有路在等你的。陪著二寶閱讀完他睡了,我把臺燈調(diào)到最暗一檔,暖光四射,少女時期抄過的歌單攤在膝蓋上,手指劃過泛黃紙頁,停在《像夢一樣自由》那首——當(dāng)年和朋友們在KTV唱到破音,如今耳機里的旋律裹挾著夜色漫上來,閉上眼睛靠著床頭細(xì)細(xì)傾聽,已是另一番味道。窗外的路燈映著窗簾褶皺,像時光揉過的痕跡,我跟著旋律輕輕哼,尾音輕輕地飄在空氣里,忽然想起二十一二歲的時候,擠在宿舍里,大家圍在一起等這首歌的夜晚,那時總說“以后要去看演唱會,坐在前面揮熒光棒?!彼季w里的笑顯得那樣尷尬而可愛。是的,是可愛,誰年輕的時候還沒做過夢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手機屏幕亮了下,是大寶發(fā)來的信息:“媽,你發(fā)的衣服我喜歡黑色,別買太小啊。” 我回了:“好的?!?回頭看一眼二寶,我按滅屏幕,把耳機音量調(diào)大了一些,旋律里的青春氣息撞得鼻頭發(fā)酸——當(dāng)年的愿望,不知道她們實現(xiàn)了沒有。</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鐘表敲過十點了,我有點口渴,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溫水,進臥室時又瞥見夜光下的粉玫瑰,在夜色的映襯下,花瓣泛著銀白,素凈又美好。我左手端著杯子,右手食指摩挲著杯沿,耳機里的歌換了首舒緩的輕音樂,我就這樣站了一會,空氣里有深夜的冷裂。</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沒等多想,手機里又有信息傳來,是大寶發(fā)來的請求,我放下水杯,手指飛速回復(fù)信息。摘下耳機往臥室走去,只留朦朧夜色夾雜著花香在客廳流轉(zhuǎn),伴著歌單里未唱完的旋律,藏進深夜的靜謐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曾盼望著掙脫柴米油鹽的桎梏,去體驗海闊天空,有山有水的遼闊,可現(xiàn)在彎腰撫摸扎手的粉嫩,花脈間的紋路竟比遠(yuǎn)方更清晰。那些沒有抵達的遠(yuǎn)方、沒實現(xiàn)的期許,并未消散,而是化作了煲湯時的耐心、工作時的篤定,在煙火與責(zé)任的間隙里,織就了獨屬于自己中年的通透——低頭是煙火人間,抬頭是心中星河。原來所謂向生活低頭,不過是把自由的向往,種進了每一頓熱飯,每一次等候里,在時光漫漫里,長成了歲月靜好的模樣。</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四十五歲,誰又說沒有遠(yuǎn)方呢!那些黎明升起的朝陽;夜晚絢爛的星空;廚房里熱氣騰騰的飯菜香味;筆下書寫的文字以及回蕩在耳邊的音樂旋律;還有那蹦蹦跳跳年輕的生命力何嘗不是另一種詩和遠(yuǎn)方……</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四十五歲,如此便也安寧靜好不是嗎?!</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寫于二Ο二五年十一月二十二日午后</p><p class="ql-block"> ——??宛如晴空</p> 感謝您的閱讀 <p class="ql-block">文字編輯: ??宛若晴空</p><p class="ql-block">圖片拍攝: ??宛若晴空</p><p class="ql-block">音 樂: 《金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