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作者：憐花公子；</p><p class="ql-block">美篇號：510488784；</p><p class="ql-block">上一章：<a href="http://m.zit.org.cn/5hstaurx" target="_blank" style="font-size:18px; background-color:rgb(255, 255, 255);">《戒尺之下，一筆經(jīng)年》第41章：昆侖易主</a></p> <p class="ql-block"> 嘉靖四十三年二月，崆峒派中，謝滄海與孫金蓮終日里嬉戲為樂。謝滄海之長子謝山河目睹此景，郁結(jié)于胸，嘗暗立誓，必報其父及那妖媚孫氏奪寵之恨。</p><p class="ql-block"> 這日，謝山河懷揣彩鳳當(dāng)年遺落在崆峒派的銀票母模，到平?jīng)龈瞄T擊鼓。衙役問道：“何人擊鼓？所為何事？”</p><p class="ql-block"> 謝山河道：“我乃崆峒派謝山河，要狀告家父謝滄海私藏偽銀母模，意圖偽造寶鈔，禍亂朝綱！”</p><p class="ql-block"> 衙役疑惑道：“你要告你親生父親？”</p><p class="ql-block"> 謝山河道：“正是！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謝某雖為人子，亦不敢徇私！”</p><p class="ql-block"> 衙役聞言，入內(nèi)通報。不多時，謝山河被引至府衙大堂。</p><p class="ql-block"> 平?jīng)龈w德明，一見謝山河，打量了一眼，而后問道：“爾要告令尊私藏偽銀母模？”</p><p class="ql-block"> 謝山河將母模呈上，道：“稟大人，正是！此物乃偽造銀票之母模，家父得此物后，雖未立即使用，然留此禍根，終是朝廷心腹大患。小人思之再三，唯有大義滅親，方可保全朝廷法度！”</p><p class="ql-block"> 趙德明接過母模，笑道：“爾果真深明大義！然則，爾可知《大明律》有云：‘凡告父母者，杖一百’……爾今首告生父，縱有為民除害之心，亦當(dāng)先受這笞杖之刑?！?lt;/p><p class="ql-block"> 謝山河沉吟道：“這……這律法怎的如此不近人情？”</p><p class="ql-block"> 趙德明道：“不過，本官歷來體恤民情。公子若肯以銀子‘議罪’，本官或可法外施恩?！?lt;/p><p class="ql-block"> 謝山河道：“大人恕罪，晚輩今日來得匆忙……不如容我回去籌措……”言罷，轉(zhuǎn)身欲走。</p><p class="ql-block"> 見謝山河這般不懂規(guī)矩，趙德明怒道：“放肆！公堂豈是爾說來便來，說走便走之地？既已擊鼓鳴冤，便是有案在身！來啊——先打一百殺威棍，押入重囚牢候?qū)?！?lt;/p><p class="ql-block"> 四名魁梧衙役應(yīng)聲上前，按住謝山河就要行刑。</p><p class="ql-block"> 謝山河雖有武功在身，卻不敢沖撞官府，只是高喊道：“我不告了！我要撤狀！”</p><p class="ql-block"> 趙德明笑道：“你說不告就不告了？今日這頓板子，便是教你知曉官法如爐！”</p><p class="ql-block"> 言罷，衙役開始行刑。刑杖落在謝山河的屁股上。謝山河運內(nèi)力抵擋，可三十棍后，依舊難以忍受劇痛，開始嗚咽；待百棍打完，便昏死過去。</p><p class="ql-block"> 而后，謝山河被獄卒像拖死狗般拽進(jìn)陰濕牢房。而趙德明吩咐書吏道：“且將母模收進(jìn)后衙……待謝滄海那江湖草莽來贖人時，本官要狠狠敲他一筆！”</p><p class="ql-block"> 且說當(dāng)晚，孫金蓮見謝山河不在崆峒派中，忙稟與謝滄海。謝滄海道：“哼！他愿往何處，便往何處！偌大年歲，終日愁眉不展，倒似要給老夫送終一般！徹夜不歸，老夫反得清凈！”</p><p class="ql-block"> 孫金蓮道：“老爺！終究是親生骨肉，還是遣人尋一尋罷……”</p><p class="ql-block"> “尋他作甚？多半又是尋他娘親去了……”言畢，將襁褓中的謝山川攬入懷中，撫其面頰道：“還是爹的川兒最是惹人憐愛……”</p> <p class="ql-block"> 翌日，大牢之中。謝山河被臀腿間的劇痛驚醒，尚未睜眼便聞得一陣餿臭霉味。他掙扎欲起，卻牽動傷口，疼得倒抽冷氣。忽聽得角落里傳來沙啞嗤笑：“新來的雛兒醒了？”</p><p class="ql-block"> 但見三個囚犯圍攏過來，為首那人一腳踹在謝山河傷處，道：“既入這閻王殿，便該懂規(guī)矩。把褲子脫了，讓爺幾個快活快活！”</p><p class="ql-block"> 謝山河聞言不解，疑惑問道：“爾等快不快活，與本公子脫不脫褲子有何相干？”</p><p class="ql-block"> 為首囚犯笑道：“哈！公子有所不知！這大獄里，也沒個娘們兒，爺幾個多少年沒見過葷腥了？今兒來了個細(xì)皮嫩肉的‘兔二爺’，爺們兒幾個還不走個‘旱路’？”</p><p class="ql-block"> “旱路？”</p><p class="ql-block"> 另一個囚犯笑道：“這小子連旱路都不懂！就是讓你撅著屁股……”</p><p class="ql-block"> 謝山河這才明白，怒喝了一聲“腌臜潑才”，便忍痛起身，一掌劈出；卻因牽動臀腿傷勢，一個踉蹌險些跌倒。</p><p class="ql-block"> 眾囚犯見狀，哄堂大笑。那為首囚犯趁機撲上，手指直探謝山河的褲帶。謝山河驚怒之下，顧不得傷勢，反手一記擒拿手，扣住對方腕骨。只聽“咔嚓“一聲，囚犯慘叫起來，手腕已然脫臼。</p><p class="ql-block"> 余眾見狀，一擁而上。謝山河雖帶傷在身，但崆峒派武功豈是這些地痞能敵？但見謝山河身形晃動，拳掌翻飛間已放倒三人。有個囚犯抄起恭桶欲砸，被他飛起一腳踢得撞在鐵柵上，污穢濺了滿墻。</p><p class="ql-block"> 恰在此時，獄卒聞聲趕來。見滿地狼藉，不由分說便將謝山河拖出牢房。并非是謝山河料理不了幾個獄卒，實在是自謝滄海那年被楊金水關(guān)押過之后，謝山河便深知不能開罪朝廷，便任由獄卒鎖拿。</p><p class="ql-block"> 獄卒將謝滄海押到刑房，皮鞭蘸著鹽水，抽在謝山河臀上。邊抽邊斥責(zé)道：“在牢里也敢逞兇？反了你了！”</p><p class="ql-block"> 謝山不吭一聲，任由鞭子抽打。待他被扔回牢房時，已是氣息奄奄。</p> <p class="ql-block"> 而此時的趙德明，亦是心急如焚。因他清晨偶然得知，那謝滄海已然休妻多年，如今唯一的夫人——孫金蓮，甚至比長子謝滄海還小了五歲。趙德明擔(dān)心謝滄海并不在意謝山河的死活。若是如此，便撈不到油水了。于是，趙德明親率十余名捕快，攜那銀票母模直奔崆峒派。</p><p class="ql-block"> 衙役闖入山門時，謝滄海正與孫金蓮在院中逗弄幼子，見官差洶洶而來，謝滄海拱手道：“敢問大人是？”</p><p class="ql-block"> “本官乃是平?jīng)龈w德明！”</p><p class="ql-block"> 謝滄海道：“草民謝滄海，見過趙大人。趙大人親臨鄙派，不知有何見教？”</p><p class="ql-block"> 趙德明道：“謝掌門，令郎昨日呈上證物，狀告你私藏偽銀母模，意圖偽造寶鈔。此物乃朝廷明令禁絕的重器，你作何解釋？”說罷，便將母模擲給謝滄海。</p><p class="ql-block"> 且說這謝滄海，早已忘了當(dāng)年有有一女子贈送母模之事，于是顫聲說道：“這……草民不認(rèn)得此物，實在是不知大人所言……”</p><p class="ql-block"> 趙德明道：“嗯？一句‘不認(rèn)得此物’，便想打發(fā)了本官？”又對左右言道：“來啊！將這老匹夫押赴府衙候?qū)?！?lt;/p><p class="ql-block"> 衙役聞言，隨即將鐵鏈套在了謝滄海身上。孫金蓮見狀，將幼子交給婢女，而后走上前去，向趙德明福了一禮，道：“趙大人明見，外子向來恪守朝廷法度。這母模既非崆峒派之物，何來禍亂朝綱之說？”</p><p class="ql-block"> 趙德明道：“放肆！官府拿人，豈容你說三道四？”遂又吩咐左右：“來啊！把這小娘子也鎖了！”</p><p class="ql-block"> 孫金蓮聞言，高聲道：“大人且慢！妾身有證物，請大人務(wù)必查驗！”</p><p class="ql-block"> “是何證物？”趙德明問。</p><p class="ql-block"> 孫金蓮邪魅一笑，喚來崆峒派弟子，道：“去將后堂那五口樟木箱抬來，請大人親自驗看！”</p><p class="ql-block"> “是！”弟子們應(yīng)聲而去。頃刻，便抬來木箱。孫金蓮親自開箱，白花花的銀子映得滿院生輝。她對趙德明低聲道：“大人……這一千兩紋銀，算不算的證物？若是算的，便請大人查扣證物……”</p><p class="ql-block"> 趙德明見孫金蓮如此上道，笑道：“好！此等證物，確能證實謝掌門無罪，崆峒派乃是武林表率！”而后吩咐衙役：“來人！放了謝掌門，將這五箱物證，抬至本官書房！”</p><p class="ql-block"> “是！”衙役們抬走了五口木箱。謝滄海被摘下鎖鏈，拱手道：“多謝大人明察秋毫……只是不知，犬子如今身在何處？”</p><p class="ql-block"> 趙德明道：“謝掌門既然無罪，令郎便是誣告！謝掌門放心，本官定當(dāng)治他一個忤逆之罪！”</p><p class="ql-block"> 孫金蓮、謝滄海聞言，同時下跪。謝滄海道：“求大人開恩，饒了犬子這回，犬子只是一時糊涂……”</p><p class="ql-block"> 孫金蓮也說道：“大人，妾身還有物證，可證實謝山河并非忤逆，只是練功不慎、走火入魔，以至于胡言亂語……”</p><p class="ql-block"> “哦？還有何物證?。俊壁w德明問。</p><p class="ql-block"> 于是，孫金蓮又命人抬出紋銀一千兩。趙德明笑道：“好！謝公子的確是練功走火入魔，本官回去后便下令放人！”言罷，轉(zhuǎn)身便走。</p><p class="ql-block"> 待趙德明走后，謝滄海怒道：“山河這畜牲，看他回來，老夫怎么治他！”</p> <p class="ql-block"> 且說趙德明率領(lǐng)捕快抬著紋銀，回到平?jīng)龈?，而后喚來衙役，吩咐道：“速去牢中提取謝山河。那謝夫人既這般識趣，本官便依約放人?！?lt;/p><p class="ql-block"> 衙役領(lǐng)命，疾步而去。不過半柱香工夫，那衙役便奔回公堂，道：“大人！牢中……牢中出大事了！謝山河已氣絕身亡！”</p><p class="ql-block"> 趙德明問：“幾時的事？因何而死？”</p><p class="ql-block"> 衙役道：“聽獄卒言，就是半個時辰前的事……說是謝山河殺了同牢的十余名囚犯，而后自戕而亡！”</p><p class="ql-block"> 且說這衙役所言非虛！原來，謝山河挨了鞭子，被扔回牢房后，奄奄一息，動彈不得。同牢一眾囚犯見狀，皆急不可耐，欲行茍且之事。</p><p class="ql-block"> 只見那為首囚犯獰笑著走向謝山河，撕開了謝山河染血的稠褲，道：“旱路崎嶇，讓爺們兒給你‘開開道’……”說話間，便已進(jìn)入謝山河。</p><p class="ql-block"> 謝山河頓覺身后劇痛，如鋼刀攪腸，卻因身受重傷而無力反抗，只能任由這漢子凌辱。</p><p class="ql-block"> 為首囚犯一邊動作，一邊說道：“哈哈……爺今日可算開了葷！這公子哥兒，皮肉比窯姐兒還細(xì)嫩！”</p><p class="ql-block"> 謝山河心中憤恨，恨不能立時斃了這廝。</p><p class="ql-block"> 另一囚犯笑道：“羅老大既已得手，也該輪到兄弟我快活快活了！”</p><p class="ql-block"> 那被稱為“羅老大”的提褲而立，第二名囚犯急不可耐的撲上前去，笑道：“公子爺莫怕，待爺爺好生疼你……”</p><p class="ql-block"> 這第二名囚犯酣戰(zhàn)之時，第三名囚犯在一旁看得抓耳撓腮，叫道：“李二麻子你快些！莫要獨享！”</p><p class="ql-block"> 那李二麻子道：“急什么？這般好貨色，須得細(xì)細(xì)品味?！?lt;/p><p class="ql-block"> 待李二麻子盡興退開，第三名囚犯立即補上，道：“俺在牢里蹲了三年，今日總算嘗著葷腥！”說罷便強行闖入。</p><p class="ql-block"> 如此這般，十余名囚犯輪番“闖入”謝山河。盡皆盡興之后，又污言穢語的打趣說道：“這般模樣的俊后生，須得日日享用才是……”</p><p class="ql-block"> 而謝山河，在極怒之下，終于能夠使出內(nèi)力。他奮力起身，施展崆峒派的七傷拳，擊向了“羅老大”。</p><p class="ql-block"> 謝山河的武功，不過四流，然而對付這群毫無內(nèi)力可言的漢子，終究是不費吹灰之力。他每出一拳，便有一名囚犯腦漿崩裂；獄卒雖聽到了慘叫之聲，只當(dāng)是尋常斗毆，并未理會。頃刻之后，十余名囚犯盡皆倒地身亡。</p><p class="ql-block"> 看著被自己打死的一眾囚犯，謝山河發(fā)狂般的大笑。母親被父親一紙休書趕出了家門，孫金蓮又為父親生下了弟弟，自己在牢中被囚犯凌辱、行茍且之事……這一切的一切，讓他倍感屈辱。終于，絕望之下，謝山河運足內(nèi)力，躍身撞向墻壁，立時氣絕身亡。</p><p class="ql-block"> 再說那趙德明，聽聞謝山河已死，平淡說道：“既是如此，差人去崆峒派，叫謝滄海來收尸?！?lt;/p><p class="ql-block"> 站在一旁的師爺問道：“大人，那謝滄海若是追問謝山河的死因……”</p><p class="ql-block"> 趙德明冷笑道：“他敢怎樣？難道要告官府監(jiān)管不力？速去備好驗尸文書，本官自有說法?！?lt;/p> <p class="ql-block"> 衙役快馬加鞭趕往崆峒派。此時，謝滄海正與孫金蓮在廳中品茗，見官差疾步而來，謝滄海起身相迎，道：“差爺去而復(fù)返，可是犬子即將歸家？”</p><p class="ql-block"> 衙役道：“謝掌門節(jié)哀。令郎在獄中與囚犯爭執(zhí)斗毆，不幸傷重身亡?！?lt;/p><p class="ql-block"> 謝滄海道：“犬子自幼習(xí)武，尋常囚犯豈能傷他分毫？”</p><p class="ql-block"> 衙役道：“令郎受刑后體虛，被同牢囚犯圍攻。他奮起反抗，力斃十余人，自己卻因傷勢過重……”</p><p class="ql-block"> 謝滄海怒道：“受刑？犬子何故受刑？那趙德明已然收了我崆峒派紋銀兩千兩……”</p><p class="ql-block"> 孫金蓮打斷謝滄海，對衙役道：“有勞差爺傳訊。還請回稟趙大人，妾身與外子即刻前往府衙收殮尸身。”言罷，掏出十兩銀子，塞進(jìn)了衙役手中。</p><p class="ql-block"> 待衙役離去，謝滄海怒道：“若非官府濫用刑罰，區(qū)區(qū)囚犯，能奈我兒如何？趙德明！老夫與你勢不兩立！”</p><p class="ql-block"> 孫金蓮道：“那狗官，自是不能輕饒！當(dāng)務(wù)之急，是接回山河尸身，讓他入土為安……”</p><p class="ql-block"> 次日清晨，謝滄海、孫金蓮帶著四名弟子，來到平?jīng)龈谩?lt;/p><p class="ql-block"> 趙德明道：“謝掌門節(jié)哀順變。本官監(jiān)管不力，致使令郎遭此不幸，實在痛心疾首。本官已命人備好棺木，也算全了官府的體恤之心?！?lt;/p><p class="ql-block"> 謝滄海只是痛哭流涕，不言一語。孫金蓮道：“多謝大人。如今尸身停于何處？容妾身等前去收殮?！?lt;/p><p class="ql-block"> 趙德明喚來仵作，道：“帶謝掌門去義莊?！?lt;/p><p class="ql-block"> 于是，仵作領(lǐng)謝滄海、孫金蓮及崆峒派弟子前往義莊。行至義莊門前，仵作低聲道：“尸身慘狀頗甚，諸位要有準(zhǔn)備。”</p><p class="ql-block"> 謝滄海推開木門，只見謝山河躺在草席之上，額頭凹陷七竅流血，下身污穢不堪。</p><p class="ql-block"> “吾兒啊！”謝滄海撲跪在地。孫金蓮道：“山河生前最重顏面，如今這般模樣……”</p><p class="ql-block"> 謝滄海對仵作哭訴道：“這位老爺，可否看在謝某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份上，告知謝某，犬子為何會是這般模樣？”</p><p class="ql-block"> 仵作道：“不敢相瞞。驗尸時見公子臀部杖傷潰爛，‘谷道’撕裂，顯是遭多人凌辱……”</p><p class="ql-block"> “什么？”謝滄海聞言，心如刀絞。眾人將尸身裝入棺木，謝滄海撫棺低語道：“山河我兒，為父定讓你風(fēng)風(fēng)光光入土為安?！?lt;/p><p class="ql-block"> 回崆峒途中，謝滄海始終沉默不語。孫金蓮道：“老爺，妾身已命人在后山擇好吉穴。是否要做法事？”</p><p class="ql-block"> 謝滄海道：“他生前最厭僧道。傳令下去，三日后全派戴孝，以少主之禮下葬?！?lt;/p><p class="ql-block"> 三日之后，謝山河下葬。孫金蓮對謝滄海道：“老爺當(dāng)為愛子報仇……”</p><p class="ql-block"> 謝滄海道：“我兒方死……若是此刻殺了趙德明，官府必定疑我，屆時，崆峒派豈不是要遭滅門之災(zāi)？”</p><p class="ql-block"> 孫金蓮道：“妾身聽聞，那趙德明并非嚴(yán)黨，而是徐黨。妾身愿與老爺攜紋銀五千兩，同往京師，賄賂嚴(yán)世蕃，請那位小閣老給老爺做主。徐黨素來與嚴(yán)閣老不睦，小閣老收了銀子，又知趙德明乃徐階爪牙，必不輕饒?！?lt;/p><p class="ql-block"> 且說這謝滄海雖是一派掌門，卻畢竟是江湖草莽，于朝局之事，不甚了然。聽聞孫金蓮之言，不禁贊嘆道：“好！夫人果真見多識廣！只是這番，又要讓夫人破費了?！?lt;/p><p class="ql-block"> 原來，崆峒派本無余才。前番孝敬趙德明的兩千兩，本次用于孝敬嚴(yán)世蕃的五千兩，皆是孫金蓮誕下謝山川后，王德昭以“娘家”的名義，差人送來的一萬兩。孫金蓮道：“老爺這是哪里話？山河畢竟是川兒的兄長，此等大仇，妾身豈肯置之不理？再者，那徐階沽名釣譽，自詡清流；可他的門生，又與嚴(yán)黨有何不同？妾身此生，最厭惡的便是自詡清流的虛偽之人！”</p><p class="ql-block"> 三日后，孫金蓮裝齊紋銀五千兩，謝滄海精選十二名得力弟子隨行，直奔京師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