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三清歸來，夢游太極</p><p class="ql-block">文/春秋雪</p><p class="ql-block">乙巳年冬初，小雪前六日，恰逢外孫學(xué)校放假。我們一家五口——我與老伴，女兒女婿，還有那年方九歲、活潑膽大的外孫——趁此機會，來了個三清山二日游。周六清晨，從九江修水出發(fā)，五百公里的路程，說遠不遠，說近卻不近。車子載著一家人的期待與笑語，穿行于漸次變化的景致中：從城鎮(zhèn)的喧鬧到田野的開闊，再到丘陵的起伏。</p> <p class="ql-block">晌午時分，在永修服務(wù)區(qū)隨便用了些簡餐，雖不精致，但一家人圍坐，倒也其樂融融。車子繼續(xù)前行，遠山輪廓漸漸清晰起來，小孩子的興奮變成了頻頻的追問“快到了嗎？” 待到玉山縣境內(nèi)，天色已近黃昏，暮云合璧，落日熔金，遠望南天，只見一抹青黛色的影子橫亙在天際，云霧繚繞處，有三峰隱隱探出頭來，如三位出世的高人，默然靜坐于云端。那便是玉京、玉華、玉虛吧？心里這樣想著，車子已抵達山南金沙鎮(zhèn)。入住客棧安頓下來，已是華燈初上。</p> <p class="ql-block">暮色四合時，我們特意尋至鎮(zhèn)上一家老字號。店內(nèi)人聲鼎沸，瓷碗磕碰聲與鍋氣蒸騰聲交織，一派鮮活氣象。點了一桌地道菜肴，其中最令人難忘的，便是那一盤按兩稱價的當?shù)叵~。雖價至百金，但其肉質(zhì)之鮮嫩，宛若豆腐，又帶一絲清甜的回甘，家常烹調(diào)反而將其天然本味烘托得淋漓盡致。</p><p class="ql-block">興致所至，我特為取來兩小瓶勁酒，與女兒對酌起來。杯中酒液暖入喉腸，席間家?，嵤赂诵摹－h(huán)顧四周，滿堂游人雖方言各異，面容陌生，卻都在同一片屋檐下，品味著同一方風土。推杯換盞間，笑語喧嘩里，竟油然生出“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慨嘆。旅途的疲憊，便在這微醺的暖意中悄然融解。</p><p class="ql-block">正談笑間，女婿從對面燒烤攤捧回各式烤串，煙火香氣瞬間攻城略地。小外孫早已按捺不住，丟了筷子，徒手抓起一串便快活地大嚼起來?？此缘脻M嘴油光，手舞足蹈，我們相視而笑，這童真的酣暢，便是人間至味最好的注解。</p> <p class="ql-block">窗外，山影在夜色中凝成黛色，霓虹流轉(zhuǎn)，行人步履悠閑。而屋內(nèi)，我們被這片喧鬧的溫暖緊緊包裹。這尋常的人間煙火氣，正是漂泊旅途中最覺安心的歸宿。</p><p class="ql-block">下榻的客棧臨溪而建，推開木窗，巍峨山影在星空下默然矗立，夜風已帶清寒。然而想到明日便可親身探訪那云霧中的仙山，心中便泛起一片溫煦的期待。于是早早安歇，在潺潺溪聲中入眠，靜待天明。</p> <p class="ql-block">次日清晨，天尚未大亮，我們便已起身?？蜅Ｍ?，清冷的空氣中已有早行的游人。匆匆用過早飯，趕到金沙索道下站，雖是清晨六點光景，入口處卻已排起了不短的隊伍。人聲夾雜著期待，在山谷清晨的寒氣中顯得格外熱鬧。不一會，纜車脫離了軌道，仿佛一顆被輕輕推出的棋子，懸在了萬丈深淵之上。我的世界瞬間收縮，只剩下掌心與冰冷扶手的糾纏，以及眼皮后的一片黑暗。恐高癥像一張無形的網(wǎng)，將我牢牢縛在座椅上，耳邊只剩下自己心跳如擂鼓般的“咚咚”聲，那么響，那么急，蓋過了一切。</p> <p class="ql-block">然而，家人的世界卻截然不同。對面?zhèn)鱽砼畠汉推拮虞p快的笑語，九歲外孫的歡呼更是清脆。在一片黑暗中，他們的聲音構(gòu)成了一個我無法觸及的、明媚的平行宇宙?！翱?，”我聽見妻子帶著笑意指揮，“把爺爺現(xiàn)在的樣子拍下來，發(fā)給'豬豬'（我小孫子）看！”。</p><p class="ql-block">這句玩笑話，竟成了點燃我內(nèi)心一絲不甘的火星。是啊，層林盡染、云海奇觀，難道就要在這緊閉的雙眼前白白錯過？一股莫名的勇氣，混合著對壯麗景色的向往，開始在我胸中聚集。我深吸一口氣，如同進行一個莊嚴的儀式，先是試探著睜開一條縫，讓光暈流瀉進來；繼而，終于顫抖著，將雙眼完全睜開——</p><p class="ql-block">那一刻，恐懼的潮水驟然退去。只見群</p><p class="ql-block">山渡金，云濤卷雪，一個此前只存在于想象與照片中的仙境，正無比真實、無比慷慨地在我眼前鋪陳開來。</p> <p class="ql-block">三十五分鐘的索道行程結(jié)束，纜車穩(wěn)穩(wěn)抵達南清園景區(qū)腹地。甫一出站，雙腳踏上堅實的土地，那顆懸了一路的心才終于落回原處。山間的空氣清冽如泉，帶著草木特有的甘甜，只深深一吸，連夜奔波的疲憊與高空索道的緊張，便似被這純凈之氣滌蕩一空。</p><p class="ql-block">我們隨著人流，循著游覽圖的指引，前去尋訪被譽為“景眼”的兩大絕景。沿石階上行不久，便聽見前方導(dǎo)游揚手一指：“看，前面就是東方女神和巨蟒出山！”話音未落，單反的咔嚓聲、手機的熒光屏、無人機的嗡鳴與游客雜沓的腳步聲，齊齊涌向那個方向。</p> <p class="ql-block">那尊“東方女神”卻巋然不動，靜謐地佇立在群山之間。冬日的晨光為她勾勒出一圈柔和的金邊，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她都那般沉靜秀美——齊肩的秀發(fā)，凝望遠方的面容，仿佛是這蒼莽山巒中唯一溫柔的所在。女兒女婿忙著尋找最佳角度合影，外孫在觀景臺上歡快地跑來跑去。而我，剛剛平復(fù)了驚魂，又忙不迭舉起手機，試圖將女神的神韻與家人的笑顏，一同定格在這方寸之間的取景器里。</p> <p class="ql-block">與女神峰遙遙對望的巨蟒出山，其崢嶸氣勢更令人屏息。我選了個遠離崖邊的穩(wěn)妥位置站穩(wěn)，再次舉起手機。透過屏幕，那128米高的巨大石柱孤峰突起、昂首向天的動感被無限放大，靜默中仿佛蘊藏著撕裂蒼穹的力量。外孫卻膽大，拉著他爸爸的手，非要湊到欄桿最近處去看，還回頭沖我喊：“爺爺、爺爺，我?guī)湍憧纯此鼤粫?！?童聲稚語，引得旁人會心一笑。一陰一陽，一靜一動，大自然的造化，竟能如此對稱而又和諧。穿行在這些奇峰怪石之間，真如行走在一座露天的、宏大的藝術(shù)館里。</p> <p class="ql-block">我們沿著規(guī)劃好的路線，經(jīng)禹皇頂，轉(zhuǎn)向陽光海岸。再臨高空棧道，我的心又提了起來。這條棧道雖不及西海岸險峻，但憑欄下望，幽幽深谷依然令人目眩。我?guī)缀跏蔷o貼著長有青苔的崖壁一側(cè)，一步一步地小心挪移，五指緊緊攥著手機，仿佛它能給我一些莫名的支撐。拍照時，更是背靠堅實山巖，才敢稍稍探身取景。而外孫，此刻竟如履平地，一會兒跑到前面扒在欄桿上好奇張望，一會兒又跑回來，接過外婆的手機，充當起小小的攝影師，鏡頭對著遠山云海，煞有介事地構(gòu)圖?？粗⌒〉谋秤?，那份無畏，讓我這做外公的，在慚愧之余，也生出幾分驕傲。</p><p class="ql-block">途中，小家伙還被路邊小販兜售的伸縮拐杖吸引，軟磨硬泡買了一根，愛不釋手，自此一路“篤篤”地點著石階，儼然像個老練的登山客。</p> <p class="ql-block">走過陽光海岸，便進入了三清福地，其核心正在于三清宮景區(qū)。這里地勢漸趨平緩，古松如蓋，掩映著莊嚴肅穆的殿宇。香火繚繞，青苔斑駁，處處透出歷史的清寂與玄奧。</p><p class="ql-block">我們夫妻二人信步走進宮中，未行跪拜，未奉香火，只是靜靜地感受這份穿越時空的寧靜。隨后，妻子帶著女兒、女婿和小外孫在宮前開闊的草地上小憩，取出隨身攜帶的干糧飲料，補充體力。</p><p class="ql-block">我獨自環(huán)游四周，依次觀看了丹井、囚龍池以及“清風”、“清靜”、“矣”等摩崖石刻。這些遺跡默然佇立，仿佛仍在訴說著千年前的故事。</p><p class="ql-block">回到家人身邊，小外孫正趴在草地上擺弄松果。我便為他講起葛洪在此結(jié)廬煉丹的古老傳說。孩子聽得入神，難得的安靜下來。看著他專注的小臉，我一路緊繃的神經(jīng)也不知不覺松弛下來，舉起手機，記錄下宮觀巍峨、家人閑坐的溫馨畫面。</p><p class="ql-block">冬日暖陽透過密密的松針，灑下斑駁光影。歲月靜好，大抵如此。</p> <p class="ql-block">休整后，我們踏上此行最令人心悸而又向往的西海岸棧道。這是在1600多米懸崖上開鑿出的“懸空之路”，其險其絕，名不虛傳。腳下是千仞絕壁，幾乎是不見底的，只有郁郁蒼蒼的樹頂，小如芥子。憑欄遠眺，萬山如海，波濤起伏，山風浩蕩，吹得衣袂獵獵作響，幾片流云從身旁漫過，“浩浩乎如馮虛御風，而不知其所止；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我的眩暈感在此刻達到了頂點。幾乎是屏住呼吸，雙手緊抓冰涼的欄桿，每一步都踩得異常謹慎，生怕驚擾了這懸空的平衡。然而，那壯闊到極致的景色，又像有一種魔力，吸引著我，戰(zhàn)勝著恐懼。我再次陷入那種極為矛盾的狀態(tài)：身體因恐懼而微微僵硬，手心冒汗，但手卻固執(zhí)地、一遍遍舉起手機，記錄下這令人心驚膽戰(zhàn)又嘆為觀止的奇觀——云海在腳下舒卷，峰林在遠處綿延?；蛟S正是因為這份恐懼，鏡頭里的畫面，偶爾因手的微顫而略帶波動，反倒更添了幾分身臨其境的真實感。外孫依舊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他不再滿足于靜態(tài)的照片，開始用外婆的手機嘗試錄制視頻，還配上自己充滿想象的“解說”：“看！下面是好深好深的峽谷，我們像在云上走路！” 他的歡聲笑語，在一定程度上也緩解了我的緊張。行至棧道盡頭，考慮到整體的行程、體力，特別是下山索道的位置，我們未再向北攀登玉京峰極頂，而是選擇沿路標指示，經(jīng)郁松林、仙苑秀峰一帶，欣賞了玉女開懷、猴王觀寶等景致后，向東部港首索道站方向緩行下山。這段路程，山勢起伏，林木愈發(fā)幽深，泉聲潺潺，偶聞鳥鳴，別有一番靜謐趣味，仿佛行在畫中。</p> <p class="ql-block">及至港首索道站，我們再度搭乘下山的纜車。面對又一次“高空考驗”，我索性放松身心，直接坐在纜車的底板之上，背靠座椅，面朝漸遠的峰巒。雙手穩(wěn)穩(wěn)舉起手機，試圖將這份離別前的風景定格。</p><p class="ql-block">或許是終日跋涉的疲憊消解了恐懼，又或許是一日的仙山游歷讓心境開闊，此刻的緊張中，竟悄然滲入一縷留戀。回望暮色四合中巍峨的山影，如黛色剪影靜默于天際。</p><p class="ql-block">身旁，妻子正含笑翻看我分享在家庭群里的照片與視頻——那里有我穿越恐懼記錄的云海奇觀，有外孫天真爛漫的童顏笑貌，更有我們五人相攜而行、笑語盈盈的溫暖瞬間。纜車微微搖晃，載著滿廂回憶，沉入蒼茫暮色。</p> <p class="ql-block">兩日的盤桓，匆匆太匆匆。歸程的車啟動時，外孫終是疲憊，懷抱著他那根心愛的伸縮拐杖沉沉睡去。這根尋常拐杖，便是他此行最珍貴的紀念了。想必夢中仍是那些奇妙的石頭與無盡的云。我回頭望去，三清峰在暮色中漸漸模糊，復(fù)又隱入那片蒼茫的天際。</p> <p class="ql-block">我?guī)ё叩模菨M身的疲憊，和相機里數(shù)不清的照片；但留下的，或者說，被這“無雙福地”所喚醒的，是那份久違的、對天地造化之奇的驚嘆，與對生命本真狀態(tài)的片刻回歸。山還是那座山，但經(jīng)過眼的撫摩、腳的丈量、心的印證，它便不再只是地理書上的一個名詞，而成了我記憶里一座可以隨時回去的、清絕塵囂的靈山。</p> <p class="ql-block">夜半抵家，萬籟俱寂，而我的神魂，卻仿佛仍盤桓于三清山的云海峰巒之間。日間所歷，已不獨是山之奇景，更是一家五口相伴相攜、共同經(jīng)歷的溫馨記憶。那恐高時的緊張，記錄時的專注，外孫的膽大與童真，妻子女兒女婿的細心照料……這一切人情點滴，皆與女神之靜、巨蟒之動、棧道之險、宮觀之古，相互交融，共同編織成一幅更為豐盈、充滿生氣的太極圖，在夢鄉(xiāng)里徐徐運轉(zhuǎn)，陰陽互補，剛?cè)嵯酀?，令人回味無窮。</p> <p class="ql-block">山已遠，心已歸，且歸于這被山風洗滌過、被親情充盈著的滿滿當當?shù)臏厍橛洃浿?。情動于中，不能自已，遂將途中所得詩句錄于下方，以存此天籟，亦為此次家庭之旅，留下雙重的印記</p> <p class="ql-block">乙巳冬游三清山詩錄</p><p class="ql-block">一、絕部</p><p class="ql-block">1、遠眺三清</p><p class="ql-block">云外三峰峙，仙家氣息深。</p><p class="ql-block">塵心初洗處，已作望中吟。</p> <p class="ql-block">2、乘索道上山</p><p class="ql-block">飛車云霧里，峭壁眼前橫。</p><p class="ql-block">欲問修仙事，先聞松竹聲。</p> <p class="ql-block">3、三清宮</p><p class="ql-block">云隱清虛境，神游太極中。</p><p class="ql-block">紛紛頂禮客，誰顧石間松？</p> <p class="ql-block">4、巨蟒出山</p><p class="ql-block">兀立擎霄漢，裁云納夕晨。</p><p class="ql-block">噓氣吞吳楚，來迎天下賓。</p> <p class="ql-block">5、東方女神</p><p class="ql-block">女神何所憶？玉立萬峰間。</p><p class="ql-block">不待檀郎返，司春駐素顏。</p> <p class="ql-block">6、陽光海岸</p><p class="ql-block">棧道懸云海，游人入畫叢。</p><p class="ql-block">松濤天地外，鶴影有無中。</p> <p class="ql-block">7、逍遙谷</p><p class="ql-block">何言避人世，石上聽潺湲。</p><p class="ql-block">一洗塵心后，恍然身是仙。</p> <p class="ql-block">8、猴王觀寶</p><p class="ql-block">趺坐風霜久，石心猿意空。</p><p class="ql-block">欲知無價寶？鬼斧與神工。</p> <p class="ql-block">9、玉女開懷</p><p class="ql-block">造化開雙乳，處子暗懷春。</p><p class="ql-block">更抹霞千片，笑迎賞月人。</p> <p class="ql-block">二、律部</p><p class="ql-block">1、三清山感懷</p><p class="ql-block">凌虛峭壁峙三峰，萬壑煙霞萬壑松。</p><p class="ql-block">石棧盤崖驚鬼斧，云裳拂岫化仙容。</p><p class="ql-block">道凝玄理苔紋古，經(jīng)刻幽巖黛色濃。</p><p class="ql-block">舉首恍然身世外，天風送我逐靈蹤。</p> <p class="ql-block">2、巨蟒出山</p><p class="ql-block">蟄伏深山不計年，風雷淬煉立蒼玄。</p><p class="ql-block">昂頭欲接星河浪，閉目長參混沌篇。</p><p class="ql-block">龍骨任雕冰刃跡，蚺紋暗轉(zhuǎn)海波旋。</p><p class="ql-block">滄桑萬載終成悟，靜看松濤散暮煙。</p> <p class="ql-block">3、東方女神</p><p class="ql-block">誰鑿云崖駐玉容？冰霜為骨雪為秾。</p><p class="ql-block">霧綃漫卷千山寂，玄鬢斜簪五色重。</p><p class="ql-block">閱盡紅塵終不語，修成紫府始相逢。</p><p class="ql-block">司春何必凡花事，獨抱清輝笑九峰。</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4、西海岸棧道</p><p class="ql-block">天梯懸壁曲如龍，人在煙霞縹緲中。</p><p class="ql-block">足底云濤翻雪浪，耳旁松籟送仙風。</p><p class="ql-block">危崖過眼皆成色，大道歸心本是空。</p><p class="ql-block">莫問前程幾回轉(zhuǎn)，此身早與翠微同。</p> <p class="ql-block">5、三清宮</p><p class="ql-block">花崗巖砌臥苔深，虛殿余香跡未沉。</p><p class="ql-block">丹井塵封藏丹語，龍池云涌待龍吟。</p><p class="ql-block">興亡過眼歸無極，清濁由來見道心。</p><p class="ql-block">唯有穿檐舊時月，千年獨守夜森森。</p> <p class="ql-block">6、猴王觀寶</p><p class="ql-block">丹崖打坐閱云煙，誰識五行封印年。</p><p class="ql-block">火眼曾銷千界劫，慈心長護一泓緣。</p><p class="ql-block">名齊大圣終虛相，身共青山始悟禪。</p><p class="ql-block">萬籟松濤清梵起，懷中日月正雙圓。</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7、玉女開懷</p><p class="ql-block">誰鑿璇穹置此身？冰肌元不染微塵。</p><p class="ql-block">云裳風解乾坤靜，玉骨天成造化真。</p><p class="ql-block">松竹會心開秘境，煙霞駐影避癡人。</p><p class="ql-block">登臨莫作霜華嘆，雪映梅花又一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