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指導(dǎo)：高峰</p><p class="ql-block">出鏡：獅子</p><p class="ql-block">美工：董香林</p><p class="ql-block">攝影，編輯：駱贊海</p> <p class="ql-block">這里原來是一個企業(yè)的職工俱樂部，因為明天要拍一部電視短劇而被租用了前半部分，配合劇情需要原來約俱樂部名也改成了“昌都汽車站”。外表的紅旗招展，展燈結(jié)彩。</p> <p class="ql-block">紅燈籠在風(fēng)中輕輕搖晃，像舊時光里未熄的余溫。臺階上的紅旗整齊排列，映著斑駁的墻面，仿佛一場熱鬧正要開場。可這熱鬧是借來的，明日的鏡頭一停，喧囂就會撤走，留下空殼。這座曾叫俱樂部的老建筑，如今被貼上“昌都汽車站”的牌子，像一位老人被穿上戲服，強打精神演一出不屬于自己的戲。它沉默地立著，墻皮剝落處露出五十年前的磚，那才是它真正的名字。</p> <p class="ql-block">位于咸陽市東十三公里處，南距渭河兩公里，是以生產(chǎn)電工專用設(shè)備為主，有五十多年歷史的咸陽長城電工機械廠，早已滿目瘡痍。我們一群攝影師在灼熱的夏日，來到廠里老劇院來追尋當(dāng)年的輝煌，撲捉瞬間最美的光影。</p> <p class="ql-block">陽光穿過梧桐葉的縫隙，在磚墻上投下斑駁的影。一位女子提著綠色布袋從宿舍樓前走過，腳步輕，像是怕驚擾了什么。那棟樓的陽臺銹得厲害，欄桿歪斜，像老人松動的牙齒。窗戶大半空著，有的用木板釘死，有的玻璃碎了也沒人補。她沒回頭，但我知道，她也聽見了風(fēng)穿過樓道時的嗚咽——那是時間在低語。</p> <p class="ql-block">縱觀四周，這里還殘留著當(dāng)年的職工宿舍，已是人去樓空，從房屋的建筑結(jié)構(gòu)看也直觀的反映出當(dāng)年的企業(yè)的先生產(chǎn)后生活的理念。</p> <p class="ql-block">這些樓，當(dāng)年蓋得匆忙，住得擁擠。水泥樓梯磨得發(fā)亮，墻角還留著孩子用粉筆畫的跳房子格子。沒有電梯，沒有暖氣，冬天燒煤，夏天扇蒲扇?？赡菚r候，樓道里總有笑聲，有鍋鏟聲，有孩子追打的呼喊。如今，雜草從地磚縫里鉆出來，落葉積了厚厚一層，像一封封沒人拆的信。</p> <p class="ql-block">步入后部的觀眾區(qū)，首先進(jìn)入眼簾的是坐椅還完整的排列尚在，但塵埃布滿椅背，門窗已不完整，頂部吸頂有部分隨時要脫落。</p> <p class="ql-block">劇院里，座椅還排得整整齊齊，黃漆剝落，露出木頭的本色，像老人褪色的牙。一束光從高處破窗而入，斜斜地切過空氣，照亮浮塵飛舞的軌跡。舞臺沉在黑暗里，只有那束光，像一根線，牽著過去與現(xiàn)在。我坐在第三排，椅背硌著肩胛骨，忽然聽見掌聲——不是真的，是記憶在響。</p> <p class="ql-block">座椅編號清晰，從A排到H排，仿佛還在等待檢票入場。綠色背景墻剝落成地圖般的裂紋，舞臺上方的小門緊閉，門邊“請勿喧嘩”的標(biāo)語還在，字跡模糊，像一句被遺忘的叮囑。我抬頭看天花板，一塊石膏線搖搖欲墜，它若落下，會不會驚醒某個沉睡的音符？</p> <p class="ql-block">舞臺</p> <p class="ql-block">舞臺的木地板鋪得密實，踩上去有沉悶的回響。幾根柱子撐著側(cè)臺，掛著褪色的綠布簾，風(fēng)一吹，輕輕晃動，像有人剛從后面走過。角落里放著小木凳和金屬梯子，沒人動過，卻像是隨時會有人爬上梯子，去調(diào)整那早已壞掉的聚光燈。</p> <p class="ql-block">她站在座椅之間，穿一襲白裙，手里握著一束紅玫瑰。光從側(cè)面打來，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一直延伸到舞臺邊緣。她沒說話，只是輕輕抬起手，像在回應(yīng)某個只有她能聽見的旋律。那一刻，劇院活了。不是因為有觀眾，而是因為她來了，像一封遲到的情書，終于抵達(dá)。</p> <p class="ql-block">玫瑰在她手中，紅得刺眼。這顏色本不該屬于這里，可它偏偏來了，像一場意外的燃燒?；ㄊ淮螅瑓s讓整個空間有了溫度。她低頭看花，又抬頭望向舞臺，仿佛在確認(rèn)某個人是否還在那里等她。</p> <p class="ql-block">她站在觀眾席中央，雙臂緩緩抬起，長發(fā)在微光中飄動。那不是舞蹈，也不是表演，更像是一種儀式——她用自己的身體，重新丈量這片被遺忘的空間。光從舞臺上方灑下，穿過煙塵，落在她肩頭，像一件無形的披風(fēng)。</p> <p class="ql-block">她開始移動，腳步輕得幾乎聽不見。手臂劃過空氣，像在撥開歲月的霧。煙塵在光束中翻騰，仿佛舞臺的呼吸。她不是在跳舞，她是在喚醒。每一個動作，都像在說：我還記得，你也該記得。</p> <p class="ql-block">她彎下腰，手輕輕撫過座椅的扶手，像在撫摸某人的手背。那一刻，她不再是闖入者，而是歸人。她趴在那里，額頭幾乎貼上木面，仿佛在傾聽——聽五十年前的掌聲，聽少年的告白，聽一場未完成的告別。</p> <p class="ql-block">她站在過道中央，光從頭頂直落，像聚光燈為她而設(shè)。白裙在昏暗中發(fā)亮，像雪落在廢墟上。她不動，只是站著，卻讓整個劇院有了主角。</p> <p class="ql-block">她站在光柱里，長發(fā)飄動，神情寧靜。那束光像是從天而降的邀請，只照她一人。她閉上眼，嘴角微揚，仿佛聽見了樂隊起奏，聽見了報幕員的聲音：“下面，請欣賞……”</p> <p class="ql-block">她坐在座椅上，一只腳搭在前排椅邊，另一只懸著。姿態(tài)優(yōu)雅，卻透著孤寂。她望著舞臺，像在等一場永遠(yuǎn)不會開始的演出。光很暗，可她身上的白，始終不滅。</p> <p class="ql-block">她換了一身紅裙，裙上是圓圓的白點，像散落的音符。她站在座椅間，手臂高舉，迎向那道穿透塵埃的光。她笑了，不是因為看見希望，而是因為她終于敢在這里笑。</p> <p class="ql-block">她沿著過道走來，步伐不急不緩。光從側(cè)面照來，勾出她清晰的輪廓。她不是在表演，她是在尋找——找那個曾在臺下為她鼓掌的人，找那首沒唱完的歌，找她自己。</p> <p class="ql-block">她站在幕布旁，手輕輕觸碰那厚重的布料。幕布灰暗，她卻紅得耀眼。地上散落著小提琴和斷弦，像一場演出中途戛然而止。她低頭看琴，眼神溫柔，像在看一個老朋友的傷。</p> <p class="ql-block">她站在舞臺中央，小提琴架在肩上，琴弓輕觸琴弦。煙霧繚繞，光束從上方落下，像為她加冕。她還沒開始拉，可整個空間已屏息等待。</p> <p class="ql-block">琴聲響起，低緩，悠長，像從地底升起。她閉著眼，手指在弦上滑動，每一個音符都像在叩問：你還記得嗎？你還記得嗎？</p> <p class="ql-block">她拉得很輕，卻穿透了所有寂靜。舞臺黑得深邃，只有她被光圈籠罩。她不是在演奏，她是在訴說——說一段被遺忘的歲月，說一場無人見證的告別。</p> <p class="ql-block">她坐在舞臺邊緣，抱著琴，像抱著一個夢。黑暗在她身后鋪展，她卻靜得像一幅畫。她不說話，可我知道，她正把所有未說出口的話，都拉進(jìn)了琴聲里。</p> <p class="ql-block">她站著，琴聲在煙霧中回蕩。座椅空著，可每一排都像坐滿了人。窗外的光斜斜照進(jìn)來，與舞臺的光交織，像過去與現(xiàn)在終于握手言和。</p> <p class="ql-block">她站在中央，琴弓抬起，眼神堅定。光束打在她身上，像一場加冕。她不是來緬懷的，她是來宣告：有些舞臺，哪怕被遺棄，也永遠(yuǎn)不會謝幕。</p> <p class="ql-block">紅裙女子站在陽光下，裙擺微動。她望著舞臺，若有所思。陽光照在她臉上，也照在剝落的墻面上。那一刻，我忽然明白：被遺棄的不是舞臺，是記憶。而她，是回來取回它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