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那個夏日,師兄弟一起去看望老師和師母,老爺子非常高興,拿出存了十幾年的美酒與我們分享。老師高興地叫著我們的名字,訴說著當年的過往,開心地歡笑,仿佛回到了當年;一幫退休了的老學生圍繞在耄耋之年的老師身邊,更是徜徉在幸福的氛圍之中,我們心中永遠都是曾經(jīng)的歲月,幸福的記憶。我問師弟:平日里同事們都尊稱你行長,有多少年沒有人對你直呼其名了?今天聽到老師的呼喚,仿佛回到了當年的校園。</p><p class="ql-block">我們感嘆時間流逝的太快了,一晃眼之間我們都退休了,父母已經(jīng)遠去,回到家里再沒有那一聲聲的呼喚。工作了幾十年,都取得一些成就,人們往往會稱呼曾經(jīng)的職務,已經(jīng)很少有人再直呼其名了,同學之間依然直呼,還有就是快遞員。聽到老師挨個呼喚著名字,一顆顆年輕的心臟都在快樂的跳動。</p> <p class="ql-block">“同學”——不變的過去,永恒的兄弟姊妹。同學叫你名字,是因為彼此的關系建立在最平等、最純粹的根基上。在彼此的記憶里,我們永遠是那個十幾二十歲的少年。無論你后來是“張局長”還是“李教授”,在老同學這里,你只是“建國”或“淑芬”。這種直呼其名,是一種珍貴的特權,它維系著一段不受社會身份侵擾的舊日情誼。二十多年前,某同學調(diào)動到附近的監(jiān)獄工作,我去看他,他邀副監(jiān)獄長、政治部主任和辦公室主任陪我在單位食堂吃飯,對他的同事我都是職務相稱,同學之間倒是直呼其名,那位辦公室主任非常驚愕地問我:你怎么能喊我們領導名字?我淡淡的說:我都這么喊了二十多年了,改不了了。人生中,許多東西都在變化,不變的是自己的名字,兄弟們的感情;同學之間無論怎樣變化,彼此之間還是當年的那個青瓜蛋子!退休后,這份關系顯得愈發(fā)牢固和溫暖。</p> <p class="ql-block">“送快遞的小哥”——變化的現(xiàn)在,功能性的當下??爝f員、外賣員、小區(qū)保安……他們叫你名字,是因為在他們的工作流程里,你只是一個需要被準確識別的“收件人”。這是一種高效、直接、去身份化的稱呼。它不帶有任何社會階層的色彩,只關乎當下的任務。這恰恰反映了退休后一個微妙的變化:你脫離了那個由職位和頭銜編織的社會網(wǎng)絡,回歸正常的社會生活,這才是最真實的生活。</p><p class="ql-block">那些曾經(jīng)恭敬地稱呼你“某主任”、“某老師”、“某總”的同事、下屬、客戶……他們的聯(lián)系和稱呼,可能隨著你的退休而逐漸淡去。這并非人情冷暖,而是社會角色自然更迭的規(guī)律。</p> <p class="ql-block">我們退休了,已經(jīng)習慣了塵間市井的生活,這些關于一個人稱呼變化的精髓,不在于“失落”,而在于一種返璞歸真的過濾。它形象地說明了:退休像一個大篩子,篩掉了因職位而來的客套與光環(huán),留下的才是最本真、最穩(wěn)固的關系。</p><p class="ql-block">? 一邊是“情懷”:連著青春的根。</p><p class="ql-block">? 一邊是“生活”:接著地氣的當下。</p><p class="ql-block">退休后能被同學直呼其名,是一種幸運,說明還有老友在側(cè);能被快遞員直呼其名,是一種常態(tài),說明你依然與鮮活的世界緊密相連。</p><p class="ql-block">這或許就是生活的本質(zhì)——洗盡鉛華,回歸到一個名字所代表的、最簡單的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