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一場小雨雪過后，真正的冬天就來了。早上一開門，門前兩只養(yǎng)荷的缸已經(jīng)結(jié)上了厚厚的冰。前幾天，缸里還有幾根枯萎的荷在風(fēng)中堅強地?fù)u擺，我還想著哪天給它拍個照，可今早荷缸上只有一層冰凍，是降溫前那驟起的北風(fēng)催殘了它？還是被頑皮的孩子給拔掉了呢？</p><p class="ql-block">早飯后，客廳里耀眼又溫暖的光線瞬間讓我浮想聯(lián)翩?？晌也恢挂淮蔚馗嬲]自己，與其感嘆過去，還不如放眼未來。雖然來到小鎮(zhèn)已經(jīng)三個冬天了，聽聞過山林里的濤聲，也領(lǐng)略過小鎮(zhèn)的冬雪，但小鎮(zhèn)初冬的模樣還沒親眼見過。眼下恰逢冬天的第一場霜凍，于是，我再次打開大門，走進灑滿陽光的冬天。</p> <p class="ql-block">小電車前窗玻璃一層白霜已開始融化，停車場的方塊小磚里一撮撮干黃的短草上粘附著白色的晨霜，晶瑩剔透如同雪花般好看。鄰居陳嬸家的小烏菜，其飽滿的葉子頂著重霜像一件件人工雕琢的玉制品。放眼遠(yuǎn)望，山坡下形狀各異的小菜田星羅棋布。遠(yuǎn)處，層林如畫；近處的雞鳴鳥語與田間農(nóng)人的相互招呼給這個初冬的早晨增添一份盎然生機。</p><p class="ql-block">沿著彩虹步道上了兩個小坡，田園氣息更為濃郁。立冬后剛栽下的油菜已經(jīng)直起歪斜的腰身，胡蘿卜地里，鵝黃修長的纓子鮮嫩可人；一塊塊大小不等，高低不一的小田里長著韭菜、小青菜、菊花芯、大白菜……用于挑水運糞的農(nóng)具，防寒保暖的各種用品整齊擺放在田間地頭上。雖已是冬天，可在小鎮(zhèn)的所見之處卻看不到一絲凋零荒蕪的跡象。</p> <p class="ql-block">走著走著，幾只長條形的曬板出現(xiàn)在眼前，曬板上均勻地擺滿了紅薯干，但它們又不是一樣的顏色，有紅色的，有黃色的，有白色的，還有絳紅色的。陽光下的曬板因為靠近碧綠的菜地，并有石頭壘起的矮墻作襯托格外引人注目，金陵養(yǎng)老社區(qū)過來晨練的人們紛紛駐足觀看，有的說是地瓜，有的說是葛根，但多數(shù)人認(rèn)定它為紅薯。正在爭論之中曬板的主人走了過來，他說這就是紅薯片。是他女兒家田里剛收的紅薯，昨晚由他親手切成片并曬在這里。</p><p class="ql-block">眾人離去了，我上前與老人家聊了起來。問老人家可有八十？他說已八十有七了，他指著正在菜地里做事的另一位老人對我說，那是他家老太婆，今年八十六歲，家里的所有蔬菜瓜果都是老太婆伺弄。只是今年夏天老太婆患眼疾，黃斑水腫導(dǎo)致視力大不如以前，但地里的活一點沒打折扣，各種蔬菜長勢不差往年。我問種那么多蔬菜也吃不完呀，他說兒女各家有份，鄰里親友也會送去一些。總之，從沒有上街賣過。</p> <p class="ql-block">說話間他招呼老太婆拔兩個薯卜給我，說白蘿卜遭過霜凍不好保管，明天就得收了，給我兩個白蘿卜拿回家燒肉吃。老阿姨還問我家有沒有蔥蒜什么的，我說我家除了蘿卜沒種好，其他菜都有，就是長得沒有阿姨的菜這么水靈。接過老人家的白蘿卜，長長的身段，光滑的外表，十分可愛。可以想象它的口感一定很不錯。</p><p class="ql-block">一路走過去，看到的都是小鎮(zhèn)上忙碌的人們，即使是上了歲數(shù)的老人，也都在太陽底下?lián)裰幉?，一叢叢野菊在他們的手里，或變成一梱梱扎得實在的菊桿草，或變成一堆堆金色的小菊花。冬天來了，老人們都戴上了各種顏色的帽子，或穿上了較厚實的棉衣，除此之外，也看不出因寒冷而有什么明顯的變化?？稍谖业恼J(rèn)知里，鄉(xiāng)下的冬天是寒冷的。尤其是人們身上的衣服總是顯得很單薄。在以前，一旦上凍，像眼前這樣年歲的老年人已經(jīng)坐到火堂邊，出門的人們多數(shù)都用草葽子纏著腰，上點歲數(shù)的人都會戴上清一色的“老頭帽”。而如今，小鎮(zhèn)上這些八九十歲的老人還能在菜地里干活，或在家做著力所能及的雜活。</p> <p class="ql-block">在六七十年代，冬天一到，青壯年就會被組織到水利工地上勞動，留守在家的弱勞力除了砍柴拾草，就是挎著糞幾去拾糞。那個年月也沒什么柴草可砍，田野里更撿不到多少糞便，但人們還是會四處不停地尋找。記得在上學(xué)的路上，經(jīng)常看到起早拾糞的人，因為寒冷，他們的帽子上衣領(lǐng)上，眉毛與胡茬子上常常掛著霜凍，老遠(yuǎn)就能看到他們從嘴巴里呼出來的白色氣霧。我的父親母親也和他們一樣，冬天為柴草與家雜肥而起早貪黑。因而，在我的記憶中，寒天是漫長的，也是人們最難熬的一個季節(jié)。</p><p class="ql-block">現(xiàn)在的冬天，不知是氣候在變暖，還是條件好的原因，冬季也不再覺得有多寒冷，即便面對冬臘月的極端嚴(yán)寒，居家或外出都有防寒保暖的各種辦法。也許是過去冬天那荒蕪蕭條的經(jīng)歷給我的印象過于深刻，讓我對冬天的來臨就特別的敏感。尤其到了小鎮(zhèn)以后，我就想親眼見識一下小鎮(zhèn)的冬天究竟是什么樣子。</p> <p class="ql-block">沿途的景況令我“失望”更讓我感慨。也許是冬天剛剛來到，天氣還不是多么的冷。 可我知道，不管是老家的朱家洼，還是現(xiàn)在的天泉小鎮(zhèn)，即便再冷，恐怕再已看不到以前冬天凋敝蕭瑟的樣子了！在以前，北風(fēng)呼嘯，天寒地凍的時候，正是民工挑河打壩的關(guān)鍵時刻；臨近冬臘月，風(fēng)雪交加，人們便到了為缺衣少糧而一愁莫展的節(jié)骨眼。就是在那一年巴望一年好的光景里，億萬農(nóng)民終于迎來了農(nóng)村改革開放的春天！</p><p class="ql-block">邊走邊看邊想，不覺著就來到了社區(qū)的辦公樓前，我的球友老何告訴我，上午打不了球了，我問什么情況。他說殘聯(lián)今天來小鎮(zhèn)給殘疾人體檢，地點臨時放在活動室。話音剛落，一輛面包車停在了我們身旁，社區(qū)工作人員與車上人一道，搬下來幾個箱子，接受檢查的人群紛紛往活動室聚攏。無論男女老少，他們的穿著看上去都很暖和，而且干凈整潔，臉上都洋溢著輕松自然的笑容。</p> <p class="ql-block">這就是冬天來臨時的小鎮(zhèn)，雖然有走馬觀花之嫌，但都是我特意想看的最真實的初冬。</p><p class="ql-block">圖片 自拍</p><p class="ql-block">音樂 《心之尋》</p><p class="ql-block">2025年11月19日（天泉小鎮(zhèn)）</p> 感謝您的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