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菊正名———建濤新畫（3）

土包子

有朋友留言，想再聽聽蘇軾與菊的故事。哈哈哈，有知音真好。歷史上的蘇軾，確實與菊有不解之緣。菊花有一個獨特之處，就是花頭至枯，仍傲立枝頭，一瓣不掉。這讓人聯想到寧折不彎氣節(jié)。蘇軾在烏臺詩案之后，被流放到嶺南蠻荒之地，但他很快從沉淪中醒過來，在落荒之時，完成了從政客到文豪的蛻變。他的經歷，極像了一株菊。 東坡與菊，是寒香里的人生五味。最初，蘇軾被貶謫黃州，日子清簡，朋友為他爭得一片東坡荒地，以補家用。他在東坡之上開荒種地，布衣蔬食，把煙火瑣碎過成了詩。他還自稱東坡先生。于是，中國歷史上有了蘇東坡。秋日里，花木多半枯槁，唯有這野菊，頂著霜寒兀自綻放，不怨不艾，不攀不附，恰如他此刻的心境。于是，他提筆寫下《贈劉景文》詩：荷盡已無擎雨蓋，菊殘猶有傲霜枝。一年好景君須記，最是橙黃橘綠時。他筆下是一種大氣，是一種豁達，是一種從容。 菊的傲，不盛氣凌人，是經風歷霜的大度；菊的傲，不尖酸刻薄，是向陽而生的通透；菊的傲，不怨氣沖天，而是“一蓑煙雨任平生”的曠達。這就是菊，這就是東坡先生。 東坡愛菊，不似常人只賞其形。閑時，他會采幾朵菊花，和著新釀的米酒煮沸，酒香混著菊香，漫滿茅舍。酒入肚，暖意開，宦海沉浮、人生困頓，在這清爽的香氣里淡去。菊在風中搖曳，花瓣舒展又收攏，花頭燦爛又枯萎，這仿佛在演繹一場人生。春生夏長，秋綻冬殘，順應時節(jié)，卻又不困于時節(jié)，只留一縷清香在人間。這就是菊，這就是蘇東坡。半生璀璨如星，半生流離似土，從京城到黃州，從惠州到儋州，踏遍蠻荒，嘗盡冷暖，卻始終安于世事，把苦難釀成清醇，把困頓化作詩意。 東坡愛菊，是體會寒香里的人生。東坡竹籬，幾叢野菊自開。不似陶令籬下的那般清寂孤絕，也不似宮廷園囿里的那般嬌柔刻意，只是順著坡地，一簇簇鋪展，鵝黃、淺白、淡紫，帶著山野，帶著秋風。他俯身，指尖觸到花瓣上的霜露，涼意便順著指尖漫進心底——這菊，原是懂他的。 蘇軾北歸時夜宿金山寺，看到墻上自己的畫像，遂作詩一首：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問汝平生功業(yè)，黃州惠州儋州。可見，蘇軾最鐘情的還是東坡荒地上的菊花。確是如此，后人記住的也是他的詞：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蘇軾晚年謫居海南，蠻荒之地，草木稀疏，他在住所旁種了幾株菊。菊在異地，依舊自在灑脫。就在這朝不保夕，半饑半飽之時，他依舊開館講學，培養(yǎng)出了海南歷史上第一個秀才。詩中他寫道：“此花不與群花比，獨抱幽香向晚晴?！贝丝痰木眨撬闹?，是他的精神慰藉，于風霜中綻放，于寂寞中留香。 蘇軾的人生，如菊般從容和瀟颯。在歲月打磨中，他成了菊。霜寒愈重，菊香愈濃；世事愈艱，曠達愈深。菊，已融入他的生命，融進千古的詩文。伴著一縷秋霜，靜靜綻放，香遠益清。這就是菊，這就是蘇東坡。 東坡與菊：寒香里的人生曠味 秋霜漫過東坡的竹籬時，那叢野菊便自在地開了。不似陶令籬下的那般清寂孤絕，也不似宮廷園囿里的那般嬌柔刻意，只是順著坡地的肌理，一簇簇鋪展，鵝黃、淺白、淡紫，像撒落在青石上的星子，帶著山野的清冽與從容。蘇軾俯身細嗅，指尖觸到花瓣上的霜露，涼意便順著指尖漫進心底，化作一聲輕淺的喟嘆——這菊，原是懂他的。 貶謫黃州的歲月，日子清簡得像一瓢白水，卻也自有滋味。他在東坡之上開荒種地，布衣蔬食，把煙火瑣碎過成了詩。秋日里，別處的花木多半枯槁，唯有這野菊，頂著霜寒兀自綻放，不怨不艾，不攀不附，恰如他此刻的心境。“菊殘猶有傲霜枝”，他提筆寫下這句詩時，筆尖未染半分悲戚，反倒有一股錚錚骨氣。菊的傲，不是盛氣凌人的孤高，是歷經風霜后的從容不迫，是認清世事艱難后依然向陽而生的通透，這與他“一蓑煙雨任平生”的曠達，竟是這般契合。 他愛菊，卻不似常人那般只賞其形。閑時，他會采幾朵菊花，和著新釀的米酒煮沸，酒香混著菊香，漫滿茅舍。酒入喉間，暖意散開，所有的宦海沉浮、人生困頓，都在這清冽的香氣里漸漸淡去。他看菊在風中搖曳，花瓣舒展又收攏，仿佛在演繹一場人生的輪回——春生夏長，秋綻冬殘，順應時節(jié)，卻又不困于時節(jié)，哪怕零落成泥，也留一縷暗香在人間。這多像他自己，一生顛沛流離，從京城到黃州，從惠州到儋州，足跡踏遍大江南北，嘗盡人情冷暖，卻始終以一顆通透之心面對世事，把苦難釀成清醇，把困頓化作詩意。 晚年謫居海南，蠻荒之地，草木稀疏，他竟也在住所旁種了幾株菊。烈日炙烤時，他為菊澆水；臺風過境時，他為菊扶枝。菊在異鄉(xiāng)的土地上扎根、開花，依舊是那般自在灑脫。他望著那抹明黃，笑道：“此花不與群花比，獨抱幽香向晚晴。”此刻的菊，是他的知己，是他的精神慰藉，更是他人生態(tài)度的寫照——無論身處何種境遇，都要保持內心的澄澈與堅韌，如菊般，于風霜中綻放，于寂寞中留香。 東坡的一生，如菊般從容。他未曾刻意栽種菊的風骨，卻在歲月的打磨中，活成了菊的模樣。霜寒愈重，菊香愈濃；世事愈艱，他的曠達愈深。當最后一片菊瓣在寒風中飄落，他未曾惋惜，因為他知道，菊的魂，早已融進了他的生命里，融進了那一句句流傳千古的詩文中，在往后的歲月里，伴著每一縷秋霜，靜靜綻放，香遠益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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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菊正名———建濤新畫（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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