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昵 稱 鄉(xiāng)里閑人</p><p class="ql-block"> 美篇號163355523</p> <p class="ql-block">退伍后的日子如潺潺流水,悄然遠去,可離開軍營的時間越久,那份對軍營的思念卻如陳釀的美酒,愈發(fā)醇厚濃烈。無數(shù)個寂靜的夜晚,思念如潮水般將我淹沒,我常常在夢里回到了那片魂牽夢繞的地方。夢中,我再次見到了威嚴又親切的師首長和連首長;還有那群曾經(jīng)一起摸爬滾打、同甘共苦的戰(zhàn)友們。我們又回到了訓練場上,在塵土飛揚中摸爬滾打,每一滴汗水都揮灑著青春的熱血;集合的號角聲再次在耳邊響起,我們整齊列隊,歌聲嘹亮,那歌聲仿佛能沖破云霄;食堂里,大家圍坐在一起,飯菜的香氣混合著歡聲笑語,彌漫在整個空間;我又站在了哨位上,身姿挺拔,目光堅定,守護著這一方天地;露天電影場里,各連隊之間拉歌的熱鬧場景再次上演,此起彼伏的口號聲、歌聲,交織成一首充滿回憶的樂章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退伍回鄉(xiāng)后,固然家鄉(xiāng)的山美水美人情好,令我倍感親切和熱愛。但心中總有一塊地方,是留給那座海濱城市廈門的,那里有我青春的足跡,有我難忘的軍旅歲月。我已三次踏上廈門這片土地,回到曾經(jīng)的營房所在地。</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991年9月,我第一次回到廈門營地。那時,我陪著省委黨校副校長周永生前往廈門、福州、出差。一路上,往昔在廈門當兵的日子,像一部放映不停的老電影,在我的腦海中不斷回放。每一個畫面,每一段回憶,都飽含著我對那段軍旅歲月的深深眷戀。我再也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向周校長講起那段難忘的時光,言語中滿是對部隊老地方的思念,以及迫切想要故地重游的渴望。周校長聽完,臉上立刻浮現(xiàn)出理解的神情,毫不猶豫地表示支持,還欣然說在廈門辦完事后,愿意與我一同前往營地,去探尋那段被歲月塵封的記憶。</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在廈門辦完公事后,周校長專門安排了半天時間陪我去營地。懷揣著期待與忐忑,我終于來到了白鹿路與興華路交匯處,這里,曾是連隊駐扎的地方。站在這片熟悉又陌生的土地上,往昔的回憶如潮水般涌來。我向周校長講述著初到連隊時的情景,講起在操坪里一遍又一遍地練習隊列,那整齊的步伐、響亮的口號,仿佛還在耳邊回蕩;講起在操坪里學騎三輪車時的從手忙腳亂到會騎著上街買菜的情景;講起師首長的夫人們來到連隊,耐心地教我們針線活,手把手地教我們包餃子,那溫馨的場景至今仍歷歷在目;講起剛到連隊時,每天都要進行的早請示、晚匯報,那些莊重的儀式,承載著我們對信仰的堅守;講起當時部隊組織的政治學習、班務會,正是這些活動,讓我們這些年輕的戰(zhàn)士在政治理論水平和文化素養(yǎng)上都得到了極大的提升。周校長聽得十分專注,感慨頗深地說:“看來部隊的確是一個年輕人成長進步的大學校?!?lt;/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離開連隊駐地,我們沿著白鹿路往虎園路走去,準備前往師部駐地。我指著左邊,興奮地告訴周校長:“那里過去是師里的小車班。那時小車班有一臺蘇聯(lián)的伏爾加轎車,一臺上海轎車,是師長和政委坐的,其余首長都是坐蘇聯(lián)的吉普車。我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小汽車就是在這兒,當時還坐上去感受了一番呢?!毕肫鹉嵌谓?jīng)歷,我仍覺得新奇。周校長看著我回憶時專注又深情的模樣,笑著說:“這個第一次,對你這個從鄉(xiāng)下來到城里的孩子來說,可是開了大洋葷,肯定一輩子都忘不了。我從鄉(xiāng)下進大學的第一天,見到的那些新鮮事兒,同樣也是一輩子都忘不了?!敝v完小車班,我又指向路右邊,說道:“這里原來有我們連隊的菜地,晚飯后,我們經(jīng)常會來這里澆水施肥,那時候雖然辛苦,卻充滿了生活的煙火氣?!敝苄iL聽后,不禁感嘆:“想不到在城里,你們連隊還有這么一片充滿生活氣息的菜地。”</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沒一會兒,我們就到了虎園路,這里是原來師部的駐地——當時的廈門警備區(qū)司令部。當我們走到警備區(qū)司令部門口時,兩位身姿挺拔、眼神堅毅的哨兵攔住了我們的去路。我趕忙拿出工作證和退伍證,滿臉誠懇地向他們解釋:“同志,我們是湖南省委黨校的工作人員,這次出差到廈門。我曾經(jīng)是93師警衛(wèi)連的戰(zhàn)士,也在這個地方站過崗,今天就是想回故地看一看,重溫一下當年的時光?!眱晌簧诒牶?,眼中流露出理解與尊重,其中一位說道:“請您稍等,我們請示一下?!敝灰娝杆倥苋ゴ螂娫?,不一會兒便回來了,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可以的,我們的值班排長馬上就來帶你們進去?!?lt;/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沒過多久,一位年輕的排長匆匆趕來。他熱情地引領著我們在師部營區(qū)的道路上緩緩參觀。我一邊走,一邊激動地向周校長和這位軍官講述著當年值勤時的點點滴滴:“看,這個地方以前沒什么變化,還是老樣子,仿佛時間在這里停駐了;那兒原本種的是玉蘭樹,樹不高,樹形和花不算特別美麗,可那花香濃郁,花開時節(jié),我們值流動哨經(jīng)過這里,香氣撲鼻,有時實在忍不住,就摘一朵帶回宿舍里,那香味能留存一個星期呢?,F(xiàn)在都換成鳳凰花樹了,這也挺好,火紅的鳳凰花盛開的時候,滿樹燦爛,給營區(qū)增添了別樣的美;還有那棵英雄樹,當年才那么高,現(xiàn)在都長這么粗壯了,見證了歲月的變遷?!蔽姨咸喜唤^地說著,那些過往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每一個細節(jié)都清晰無比。走了一段距離后,看到前面是高高的巖石壁,左邊上面好象是鐵路,周校長感到有的點驚訝,我告訴他,當年我聽連長說,這個地方是解放軍解放廈門后,我們31軍軍部就選在這個地,軍部選在里可能是出于好防守從海上來的敵人。左邊上面是鐵路,是軍用線,前面有個鐵路隧道是通廈門大學那個方向,我們當年去廈門大學前的海里學游泳就是從隧道過去的。周校長見我介紹情況時那神態(tài)完全沉浸在那難忘的日子里了,笑著和陪我們的那位排長說,看來,退伍軍人對部隊的感情比常人對故鄉(xiāng)的感情還要深。排長回答說:“是的,故土難忘,軍營更難忘?!?lt;/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我還滿懷期待地向這位排長打聽:“請問這里有沒有湖南籍的戰(zhàn)友,尤其是1969年入伍的?”他思索片刻后回答:“好像一位副參謀長和直工科長是湖南的?!蔽乙宦?,心中頓時涌起一陣驚喜,連忙說道:“麻煩您幫我轉(zhuǎn)告一下他們,就說有個老戰(zhàn)友來了,我們住在廈門市委黨校?!?lt;/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非常感謝那兩位通情達理的哨兵和熱情的排長,讓我能夠如此開心地參觀曾經(jīng)為此站崗放哨的師部駐地。</p><p class="ql-block">當天晚上八點,一陣敲門聲打破了房間的寧靜。我打開門,只見兩位身著中校軍裝的軍官站在門口。我連忙熱情地請他們進來,聽他倆自我介紹,知道他倆,個子高一點、胖一點的一位是廈門守備區(qū)副參謀長李新民,另一位是直工科長史德榮。得知他們都是1969年2月從湖南華容縣入伍到守備四師的,一種親切感油然而生。我們熱情地互相自我介紹,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又是同年入伍的戰(zhàn)友,那種特殊的情感瞬間拉近了彼此的距離。</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我們圍坐在一起,回憶起當年新兵時的青澀模樣和艱苦卻又充滿樂趣的生活。我向他們講述了退伍回鄉(xiāng)后的經(jīng)歷,家鄉(xiāng)的變化以及湖南的一些新發(fā)展。他們則興致勃勃地介紹了廈門市這些年的巨大變遷,守備師和廈門市武裝部合并為警備區(qū)后的種種情況。不知不覺,我們聊了兩個多小時,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靜止。他們倆熱情地表示,第二天要陪我們在廈門好好參觀一番,還要請我們吃飯。我滿心感激,可無奈我們下一步的出差行程早已安排妥當,第二天就得前往福州報到參加一個全國的理論討論會議,會議舉辦方還專門打電話給我們,請我們第二天一定要到,因為我們是明年這個會議的舉辦方,時任福建省委常委福州市委書記的習近平要請我們和中央黨校的兩位同志吃個飯。最后,周校長拿出他隨身攜帶的相機,為我們?nèi)伺南铝艘粡堈滟F的合影。在相機的快門聲中,我們依依惜別,可這份珍貴的情誼,卻永遠留在了那個美好的夜晚 。</p> <p class="ql-block"> 圖片由戰(zhàn)友提供,持致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