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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童年的鄉(xiāng)間小路

晨曦雁鳴

<p class="ql-block">題記：十年前，在我花甲之年來到家鄉(xiāng)，走在童年的鄉(xiāng)間小路感慨萬千，寫下了一首小詩《走在童年的鄉(xiāng)間小路》，以懷念家鄉(xiāng)，懷念小路，懷念逝去的親人，懷念我的童年。十年后，我已是古稀之人，又一次來到家鄉(xiāng)，又一次走在童年的鄉(xiāng)間小路。</p><p class="ql-block">又一個十年啊……</p><p class="ql-block">走過小路，我把十年前寫下的詩歌改寫成散文。</p><p class="ql-block"> 走在童年的鄉(xiāng)間小路</p><p class="ql-block"> （自創(chuàng)同名詩歌改寫散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清晨，我獨(dú)自一人，迎著那縷帶著絲絲涼意的清風(fēng)，披著如輕紗般朦朧、透著一點(diǎn)蕭索的薄霧，邁著沉重的腳步，又一次踏上了那條童年的鄉(xiāng)間小路。這條小路，宛如一條被歲月無情遺棄的絲帶，靜靜地纏繞在津東平原的懷抱，帶著一種深入骨髓的滄桑與落寞，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被時光遺忘的悲涼。</p><p class="ql-block">這是一條再尋常不過的鄉(xiāng)間小路，沒有嬌艷的花朵為它增添一絲色彩，沒有高大的樹木為它遮風(fēng)擋雨，也沒有堅(jiān)實(shí)的地基讓它穩(wěn)固。憑著馬車的碾壓，靠著祖祖輩輩人的踩踏，倔強(qiáng)地向前延伸，彎彎曲曲，盡顯一種不屈不撓的悲涼。那一道道車轍，深深淺淺，仿佛是歲月刻下的傷痕，每一道都記錄著過往的艱辛與倔強(qiáng)。</p><p class="ql-block">泥腳踩出來的小路，永遠(yuǎn)離不開泥土的滋養(yǎng)。農(nóng)村里走出來的娃，對鄉(xiāng)間小路有著一種泥土般的執(zhí)著，這種執(zhí)著，蘊(yùn)著對故鄉(xiāng)的眷戀，也蓄著對過往的無奈。這條小路，承載著人們的生息，見證著人們的豐收喜悅，也記錄著人們的喜怒哀樂。它是鄉(xiāng)村生活的縮影，是連接過去與現(xiàn)在的橋梁。如今，這座橋梁卻顯得有些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會被歲月的洪流沖垮，只留下我一個人，在這條小路上，獨(dú)自承受著那份被割裂的痛苦。</p><p class="ql-block">而今，已古稀之年的我，又一次走在這條童年的小路，路旁隨風(fēng)搖曳的蘆花，依然綻放著兒時的幸福，那潔白的花絮，在微風(fēng)中輕輕搖曳，仿佛在訴說著往昔的歡樂。而泥土里，卻深深地掩埋著我童年的酸楚。</p><p class="ql-block">多少年，多少次，不分寒暑，我站在路口，等待媽媽收工?？吹綃寢尩纳碛俺霈F(xiàn)在小路的盡頭，我便歡快地跑過去，牽著媽媽的衣角，跟隨媽媽回家，依偎在媽媽的胸脯。那一刻，媽媽的溫暖驅(qū)散了我的寒冷，讓我感受到了家的溫馨與幸福。如今，媽媽已不在了，那條小路，也失去了往日的溫度，只剩下我獨(dú)自一人，在這條小路上躊躇，尋找著那份已經(jīng)逝去的溫暖，只能在這寒冷的空氣中，感受無盡的孤獨(dú)。</p><p class="ql-block">多少年，多少次，我跟著小腳奶奶，通過這條小路，去地里拾秋。我和奶奶一起撿拾田里的稻穗谷黍，在夕陽的余暉下，收獲著喜悅。如今，奶奶也已離我而去，那條小路，也失去了往日的生機(jī)，只剩下我獨(dú)自一人，在這條小路上回憶著那些已經(jīng)遠(yuǎn)去的時光，只能在這片荒蕪中，感受到歲月的無情與殘酷。</p><p class="ql-block">多少年，多少次，和小伙伴們在小路旁裸身戲水，赤足上樹。我們像一群自由的小鳥，在小路上盡情地奔跑、嬉戲。割青草，挖野菜，養(yǎng)豬喂兔。如今，小伙伴們早已各奔東西，那條小路，也失去了往日的熱鬧，只剩下我獨(dú)自一人，在這條小路上回味著那些已經(jīng)逝去的歡樂，卻只能在這寂靜中，感受到時光的流逝與生命的無常。</p><p class="ql-block">多少年，多少次，我歡蹦在小路上，迎著晨風(fēng)，沐浴朝陽，走進(jìn)校園，朗朗讀書。長大后，我踏著這條小路進(jìn)城求學(xué)，爬上了知識的階梯。而小路，依然在人們的腳下平鋪，默默地守望著這片土地，見證著我們的成長與變化。如今，我已老去，小路也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只剩下我獨(dú)自一人，在這條小路上感慨著歲月的無情，只能在這片蒼茫中，感受到自己的渺小與無力。</p><p class="ql-block">那年，我18歲，走出校園，穿上軍裝，踏著小路，應(yīng)征入伍。經(jīng)過部隊(duì)20年的歷練，成長為一名中?！皥F(tuán)副”。小路，你依然逶迤蜿蜒，而我，走上了人生的坦途。我去過長安街，到過南京路，賞過牡丹，觀過瀑布，閱覽城郭無數(shù)。但總覺得，沒有走在家鄉(xiāng)的小路那么舒服。家鄉(xiāng)的小路，有著一種獨(dú)特的親切感，它承載著我童年的夢想，也寄托著我深深的鄉(xiāng)愁。如今，那條小路，已經(jīng)變得陌生而遙遠(yuǎn)，讓我感到一種莫名的傷感，仿佛自己與故鄉(xiāng)之間，隔著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p><p class="ql-block">如今，公路交錯，農(nóng)家門口通了高速，高樓林立，老屋拆除。小路上，沒有了牛羊的腳印，昔日的車轍，盡顯著落魄荒蕪。我坐在小路上，與小路親密接觸，仿佛在與一位老友傾訴心聲。掬一捧泥土，緊緊地貼在我的胸脯，我仿佛能感受到大地的氣息，能聽到泥土的心跳。掠一把青草，草尖上映著我的淚珠，那是對過往歲月的懷念，也是對家鄉(xiāng)的眷戀，更是對時光流逝的無奈。我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這條小路上，仿佛是在為逝去的時光，為遠(yuǎn)去的故鄉(xiāng)，為自己那無法挽回的童年，唱著一曲悲傷的挽歌。</p><p class="ql-block">這時，東方紅日噴薄欲出，一股清風(fēng)驅(qū)散了輕霧，一只蝴蝶抖落掉羽翼上的露珠，在我的身旁翩翩起舞。我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看到了那個在小路上奔跑、嬉戲的自己。于是，我跟隨蝴蝶，走向童年的小路深處，去尋找那些被歲月塵封的記憶，去感受那份最純真的快樂。然而，我知道，這一切都已經(jīng)成為了過去，那條小路，也已經(jīng)不再是我記憶中的模樣。我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祈禱，希望這條小路，能夠永遠(yuǎn)保留著那份屬于我的美好回憶，讓我在人生的最后時光里，還能在這條小路上，找到一絲心靈的慰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