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圖片說明:榆林第25窟南壁的唐代中期的共命鳥題材壁畫。</p> <p class="ql-block"> 多年前,在甘肅與寧夏交界處的鄉(xiāng)下游歷,偶在一村民家見一人首獸身石雕件。猛一見之下,感覺是“臆造”之物。</p><p class="ql-block"> 不過,當時可是古董還不值錢的年代,鄉(xiāng)民們把全部精力用在黃土里刨食尚覺力不足的時候,誰有這份閑心,單獨用幾天時間費勁巴力的“臆造”個這玩意兒出來解悶?!</p><p class="ql-block"> 基于“臆造”尚不成立的前提下,我用了當時的四分之一月工資,把這個“臆造”石雕收入囊中,背著它去了敦煌石窟,之后,又去了榆林石窟,之后又到大興安嶺腹地的鮮卑舊墟石室——嘎仙洞,這一圈下來,跑了大幾千公里。</p><p class="ql-block">? 在前兩個石窟了解到了共命鳥與妙音鳥。兩鳥紋是佛教繪畫藝術(shù)中常用的題材,主要是宣化利人即利己,互利則共生。</p><p class="ql-block">? 在現(xiàn)今社會,我倒是認為很有必要科普一下“共命鳥”。</p><p class="ql-block">? 所謂的共命鳥,是一鳥身雙人首的“鳥身人首”的一個物種。了解佛教文化以及漢唐文化者對此類“異相”之物想來并不陌生,像人身獸首、獸身人首、蛇身人首(雙蛇交尾相纏,象征伏羲女蝸人類始祖繁衍后代),鳥身人首、人身鳥首——鎮(zhèn)墓獸、唐代12生屑,以及埃及的獅身人面像皆是如此。它們皆是常見的“見怪不怪”之物。</p><p class="ql-block">? 共生鳥亦如這些見怪不怪的物一樣,來自于人類的創(chuàng)造、發(fā)明或者紀實:據(jù)公開報道,大漂亮國就有一個一身雙首姐妹,妹妹談了戀愛,還與男友做了不可描述的事,而姐姐還單著。這對姐妹與共生鳥有所區(qū)別的是,她們是人身人首,且作息時間幾乎一致。</p> <p class="ql-block">圖片說明:個藏西夏早期高級別的大墓用石雕鎮(zhèn)墓獸。</p> <p class="ql-block"> 據(jù)說,關(guān)于共生鳥的“說法”有兩種,至于誰是正版、正宗尚請有識之士再去加考證。</p><p class="ql-block">? 一說共生鳥為一首睡一首醒者——即隨時隨地都有一首處警醒之中。醒著的一首趁另一首睡著時,偷吃了香花!另一首由于沒有吃到而嫉妒恨,憤而取食毒花,借機毒死對方的身體。毫無懸念與例外的是,兩首共用一身,在毒死對方身體的同時,也把自己毒死了。</p><p class="ql-block">? 其二說,共生鳥一首歌喉美妙動聽,引來無盡的贊美,另一首由嫉生恨,便趁對方熟睡時在對方的食物中下了毒,對方食用后中毒而死,因兩人共用一個身體,自己也因此而亡。</p><p class="ql-block"> 故事教化人們,害人即是害己,利人便是利己,互利互惠即共生。這樣的教化故事不僅佛家有,道家亦有,儒家亦然,在這一點上,各自成長、發(fā)展中的三家在互相利用、互相補充、互相借鑒、互相攻訐中卻意外的達到了“統(tǒng)一”,著實難得。</p> <p class="ql-block"> 共生鳥的教化故事,值得持續(xù)講下去,并把它講好。隨著西夏王陵及相關(guān)的考古、三星堆的考古發(fā)掘,現(xiàn)在回過頭來,看這件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期偶得的人首獸身石雕,則可以輕松的把它歸到西夏或更早期的草原石雕:平頭柱身,立耳附額,鼓目隆準,呲牙咧嘴——人面兇巴巴的側(cè)首瞪目直視,兇萌兇萌的,前肢直立于石臺上,后肢蜷蹲臺間,脊椎凸起如扉棱,尾卷貼尖臀上,呈前寬后窄蓄力待發(fā)之勢,砂石質(zhì)。后經(jīng)多位資深專家鑒定,其三段式造型,鼓目、立耳、呲牙、蓄勢的特征,一致認為屬于西夏早期的墓鎮(zhèn)獸類——這一點,也與我當年讀了萬卷書后“行萬里路”時經(jīng)過甘肅、寧夏的鄉(xiāng)下得到它成了合乎邏輯的印證:不是中原文化之物,卻有中原文化的基因,這一點與三星堆文化一樣,皆屬于地方文化加上中原文化的基因的產(chǎn)物,而非“天外來客”的文化符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