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十一月的成都，天光微涼，巷子里卻熱鬧得像一鍋剛煮開的茶。我走進(jìn)寬窄巷子，迎面是灰磚砌就的老墻，門楣高懸著一對紅魚，隨風(fēng)輕輕晃動，像是在說：來咯，來咯。兩側(cè)藍(lán)底白字的招牌寫著“四月特產(chǎn)”和“寬窄有禮”，明明是十一月，卻把春天的問候留到了深秋。店里擺著些老物件和新潮小食，黑衣人站在門口，不說話，只是看著來往的人流，像一道靜止的風(fēng)景。</p> <p class="ql-block">再往里走，一家鋪?zhàn)痈〉癫世L繁復(fù)，紅匾上“吉祥”二字寫得穩(wěn)重有力，底下卻掛著電子菜單，亮著今日特供：鐘水餃、三大炮、蓋碗茶。一排糖果擺在門前，五顏六色，像童年打翻的糖罐。一位穿黑外套的女子站在那兒，仰頭看菜單，嘴角微揚(yáng)，仿佛在回憶小時候媽媽買給她的那顆橘子糖。</p> <p class="ql-block">轉(zhuǎn)角處，一只大大的熊貓趴在招牌上，懷里抱著竹子，憨態(tài)可掬。店名叫“滾滾的山谷”，光聽名字就讓人想進(jìn)去坐一坐。門前幾個人正排隊(duì)拍照，笑聲不斷，像是這只熊貓真會滾下來和他們玩。</p> <p class="ql-block">“采耳館”三個字掛在竹簾后頭，黃燈籠一盞一盞亮著，像夜里不眠的眼睛。有人坐在里頭閉目養(yǎng)神，有人剛做完，揉揉耳朵，一臉舒坦。這地方不張揚(yáng)，卻自有它的節(jié)奏——慢，穩(wěn)，舒服。</p> <p class="ql-block">我在“熊貓文化生活館”前停下腳步。粉紅長椅上坐著一位女士，比了個“V”，笑得燦爛。兩邊各蹲著一只熊貓雕塑，像是她的保鏢。頭頂是紅氣球，眼前是“成都巴適”四個大字，我忍不住也笑了。是啊，這兒就是巴適，舒服得讓人不想走。</p> <p class="ql-block">忽然聽見古箏聲，順著聲音望去，一位女子坐在街邊彈奏，頭上簪著紅花，衣裳是淺色配金紋，像從畫里走出來的人。她不看行人，只低頭撫弦，音符落在青石板上，和著風(fēng)，和著腳步，織成一條看不見的錦緞。</p> <p class="ql-block">一家櫥窗里，掛著白色毛絨外套和淺色長裙，中間一排折扇五彩斑斕，寫著“成都制扇”。燈光柔柔地打下來，像是給這些老手藝披了層光。我站在外面看了好久，仿佛那扇子一打開，就能扇出一段舊時光。</p> <p class="ql-block">一面金扇形裝飾的磚墻前，蹲著一只卡通獅子，咧嘴笑得傻乎乎的。墻上有字，刻得深，看得出年頭。往里望，里頭掛滿紅燈籠，花花綠綠，傳統(tǒng)和現(xiàn)代在這兒撞了個滿懷，卻不吵不鬧，反倒親熱得很。</p> <p class="ql-block">“惠陽圓”三個大字刻在石門上，字跡沉穩(wěn)，像一位老者在講述過往。門前有人站著，戴口罩，穿牛仔褲，手里拎著杯奶茶。旁邊立著“采耳”的牌子，像是在說：老地方，新生活。</p> <p class="ql-block">“道光子”三個字刻在木牌上，掛在藤蔓纏繞的屋檐下。紅蓮花燈籠靜靜垂著，深色男子站在門口，像守著一段靜謐的時光。屋里隱約有貨品陳列，背景綠意盎然，仿佛這巷子不只是街，更是一本活著的書。</p> <p class="ql-block">“香聽”門楣下，橙色鯉魚隨風(fēng)輕擺，圓門洞里頭擺著桌椅，雅致得像能聽見茶香。石獅子蹲在兩側(cè)，不怒自威，卻也不嚇人，反倒像是在說：進(jìn)來坐坐，不收門票。</p> <p class="ql-block">又一處木門，雕花精細(xì)，金魚掛飾在風(fēng)里叮當(dāng)響。石獅子守著門，牌匾寫著“寬坐”，我心想，這名字真妙——寬的是巷，坐的是心。</p> <p class="ql-block">“寬坐”門前擺著一張老式長桌，花瓶插著幾枝秋菊，廣告牌寫著“采耳”，字跡工整。綠植茂密，風(fēng)一吹，葉子沙沙響，像是在替人念叨：慢點(diǎn)走，歇會兒。</p> <p class="ql-block">“寬廠”木牌掛在門上，紅旗下寫著“in成都”“在寬窄”，石獅子依舊威風(fēng)。瓦片屋頂灰撲撲的，卻壓不住熱鬧勁兒。這兒不像工廠，倒像一座生活的劇場，每天都在上演煙火人間。</p> <p class="ql-block">一面黃墻，三個圓洞，像是被歲月啃過的奶酪。瓦片邊緣風(fēng)化了，墻皮剝落，露出里面的土色。我盯著那洞，忽然覺得，它們像是老墻的眼睛，默默看著來來往往的游人，看誰笑得真心，誰走得匆忙。</p> <p class="ql-block">墻上一幅黑白壁畫，男子騎著老式自行車，后座綁著小凳子。背景是老屋和樹影，像是上世紀(jì)八十年代的某個清晨。我站那兒看了許久，仿佛聽見了鈴聲，叮鈴鈴——穿過巷子，穿過了時間。</p> <p class="ql-block">“窄巷子”指示牌立在花叢中，黑字配英文，底下還有地鐵圖。紅花盛放，行人來去，有人拍照，有人趕路。我忽然覺得，這牌子不只是指路，更像是在說：窄的是巷，寬的是心。</p> <p class="ql-block">一處庭院入口，石磚鋪地，紅燈籠掛兩邊。背景墻上有山水畫，中央一個圓窗，窗里是庭院景致。我站在外頭，沒進(jìn)去，卻已覺得寧靜。有些地方，光是看著，心就靜了。</p> <p class="ql-block">“隔壁子”牌匾掛在木門上，紅燈籠寫著“酒”字。屏風(fēng)精巧，綠植青翠，石板路濕漉漉的，像是剛灑過水。這兒不像做生意的地方，倒像老友家的院子，隨時能推門進(jìn)去喝一杯。</p> <p class="ql-block">“少城記憶”四個字掛在門上，游客三三兩兩走進(jìn)去，穿著現(xiàn)代，腳步輕快。門口擺著些小裝飾，像是時光的注腳。我心想，記憶是舊的，生活是新的，可在這兒，它們從不打架。</p> <p class="ql-block">“大妙”石匾下，藤蔓爬滿門框，屏風(fēng)后隱約有茶香。石板路、綠植、花瓶，一切都恰到好處。這名字也妙——不大不小，不喧不鬧，剛剛好。</p> <p class="ql-block">一把黑木椅擺在屋里，簡潔，沉穩(wěn)。格柵門后是更深的院子，竹子綠得發(fā)亮。我仿佛看見有人坐在這兒喝茶，一坐就是一下午，什么都不做，只是看著光影移動。</p> <p class="ql-block">庭院中央是八角水池，假山綠植，二樓走廊掛滿紅燈籠。有人在院里走動，笑聲輕輕飄著。這不像景點(diǎn)，倒像誰家的天井，熱鬧卻不吵，美得不刻意。</p> <p class="ql-block">“小城府庫”四個大字刻在牌匾上，厚重木門敞著，里頭有桌有椅，還有陳列柜。我猜，這兒曾是藏寶的地方，如今藏的，是成都人的日子。</p> <p class="ql-block">有人在街角演奏，笛聲悠揚(yáng)，古箏清越。背景掛滿油紙傘，五彩斑斕，像一片倒掛的云。音樂一響，整條巷子都慢了下來，連風(fēng)都踮著腳走。</p> <p class="ql-block">木桌上擺著銀錠，有人拿著工具在看，像是鑒定，又像回憶。石墻冷峻，銀光微閃，仿佛在說：錢會舊，但故事不會。</p> <p class="ql-block">“香韻”牌匾下，紅燈籠高掛，石獅子威嚴(yán)，對聯(lián)貼得工整。深棕木門像是能推開一段舊時光。我站在門口，沒進(jìn)去，卻已聞到茶香、墨香、人情香。</p> <p class="ql-block">一座石拱門，雕花精美，兩側(cè)墻上是黑白人物像。老式留聲機(jī)擺在左邊，仿佛下一秒就會響起周璇的歌。門后是街道，遮陽傘下有人談笑，歷史與當(dāng)下，在這兒輕輕握手。</p> <p class="ql-block">一面紅墻，金龍浮雕盤踞，中央“成都”二字雪白。有人站在右邊觀望，背包沉甸甸的，不知裝了多少故事。這墻不說話，卻比誰都驕傲。</p> <p class="ql-block">磚墻前，戴橙帽的男子手持工具，盯著灰馬雕塑，像是在修復(fù)，又像在對話。石板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