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2025年11月,秋意正濃,我再次走進(jìn)苗領(lǐng)傳老師的庭院,仿佛步入了一卷緩緩展開的秋日長卷。那日陽光斜灑,風(fēng)里帶著涼意,卻擋不住滿園菊色的熱烈。兩朵橙黃色的菊花在微風(fēng)中輕輕搖曳,花瓣層層疊疊,像被秋陽揉碎后重新拼合的光暈,飽滿而豐盈。背景里紫與黃的漸變,如同黃昏沉淀在葉片上的余溫,溫柔地托起這份獨(dú)屬于秋的靜美。右上角“秋菊”二字悄然浮現(xiàn),不是題字,倒像是季節(jié)本身落下的注腳。苗老師常說:“菊不爭春,卻最懂秋?!蹦且豢?,我忽然明白,她種的不是花,是時間的呼吸。</p> <p class="ql-block">沿著小徑再往里走,三朵金黃的菊花開得正盛,圓潤飽滿,像是把整個秋天的陽光都收攏在了花瓣之間。它們不張揚(yáng),卻自有一股挺拔之氣——莖稈筆直,葉片青翠,仿佛在無聲地回應(yīng)著季節(jié)的召喚。這顏色讓我想起小時候外婆曬在竹匾里的菊花茶,也是這般明亮的黃,在秋陽下泛著暖意。苗老師站在這片花前,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拂去一片落葉。她的身影與花影交疊,仿佛她也是這園中生長的一株菊,靜默,卻有力量。這些花,不只是觀賞之物,更像是她用歲月寫下的詩句,一句一句,開在風(fēng)里。</p> <p class="ql-block">轉(zhuǎn)角處,一朵白菊靜靜綻放,花瓣細(xì)長,向外舒展,像一縷未散的月光。它不似其他花那般濃烈,卻自有其清逸之姿。背景里淡紫與粉紅若隱若現(xiàn),像是遠(yuǎn)處人家窗欞透出的燈火,溫柔地襯著這份孤高。右上角“秋菊”二字再次浮現(xiàn),像是在提醒:即便顏色清淡,也從未脫離秋天的脈絡(luò)。我蹲下身,看那花瓣在風(fēng)中微顫,忽然想起苗老師曾說:“白菊最耐看,因?yàn)樗粨屟?,卻最長久。”那一刻,我仿佛看見她伏案執(zhí)筆的身影,在燈下一筆一畫勾勒花形,也勾勒心性。</p> <p class="ql-block">再往深處,一朵淡黃色的菊花悄然盛放,花瓣細(xì)長而卷曲,像是被秋風(fēng)輕輕吻過,帶著幾分慵懶的優(yōu)雅。背景里紅與黃的花影模糊成一片,如同記憶中的舊時光,不清晰,卻溫暖。左上角“菊韻”二字靜靜懸著,像是為這朵花寫下的一句評語。我忽然明白,苗老師所傳的,不只是種菊的技藝,更是這份“韻”——是花與風(fēng)的對話,是人與季節(jié)的默契。她從不刻意修剪,只順應(yīng)花的性子,任其舒展、卷曲、凋零。她說:“美不在規(guī)整,而在自然流露。”</p> <p class="ql-block">園子中央,三朵菊花并肩而立,花瓣如絲線般放射而出,顏色從明黃漸變至深紅,像是一束被秋日點(diǎn)燃的火焰。它們不依附,不擁擠,各自獨(dú)立,卻又彼此呼應(yīng)。背景里斑斕的花影交織,仿佛整個秋天都在為這一刻調(diào)色。苗老師站在這片花前,輕輕嘆了口氣:“一年又一年,它們還是這樣準(zhǔn)時地開?!蹦钦Z氣里沒有傷感,只有一種近乎虔誠的欣慰。我望著她微白的鬢角,忽然覺得,她與這些花,早已互為倒影——一個在泥土中生長,一個在時光里沉淀,卻都選擇了在秋天,最熱烈地活著。</p> <p class="ql-block">一簇深紅色的菊花在角落靜靜綻放,花瓣層層疊疊,邊緣微微卷曲,像一封未曾寄出的情書,寫滿了細(xì)膩的心事。背景是柔和的色彩漸變,仿佛黃昏緩緩?fù)巳?,留下靜謐的余韻。這花不喧嘩,卻讓人移不開眼。苗老師曾說:“深紅最難養(yǎng),太熱則焦,太冷則萎,得用心去聽它的呼吸?!彼f話時眼神溫柔,仿佛在說一個老友。我站在花前,忽然覺得,這哪里是花?分明是一顆歷經(jīng)風(fēng)霜卻依舊滾燙的心,在秋風(fēng)里,靜靜燃燒。</p> <p class="ql-block">最后一朵紅菊開在斜陽下,花瓣層層疊疊,卷曲的邊緣像是被晚風(fēng)輕輕掀起的書頁。背景是橙黃漸變的天光,宛如夕陽熔金,灑在花瓣上,鍍了一層薄薄的光暈。苗老師坐在花旁的竹椅上,手里拿著一本舊相冊,封面已經(jīng)磨損,卻依舊整潔。她沒有翻動,只是靜靜看著花,仿佛在等什么人,又仿佛只是在等這一刻的寧靜。我悄悄退開幾步,不忍打擾。那一刻,我忽然明白,“苗領(lǐng)傳老師菊韻”所傳的,不只是花的形態(tài),更是花背后那份從容、堅韌與深情——是歲月教會我們的,如何在凋零之前,開得最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