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11月12日,我們相約在好媽王大酒店二樓的12號房間。六十七年了,這個數(shù)字沉甸甸地壓在心頭,像一封遲到了大半生的信,終于被輕輕拆開。張兆林、王鐵輪、王靜、王淑琴、恒敏、劉麗萍、王靜貞、趙寶亭、馮貞君、王庭畢、趙玉連、聞良坤——十二個名字,從泛黃的記憶里重新浮現(xiàn),帶著童年的書聲、操場上的奔跑和少年時未說出口的悄悄話,一一歸來。</p> <p class="ql-block">好媽王大酒店,交通方便,遼菜風格,是老年人經常聚會的場所。</p> <p class="ql-block">張兆林還是那副班長的模樣,一走進房間,笑意就先到了。他穿著深色夾克,他那神情,仿佛還是當年站在講臺上點名的那個少年。</p> <p class="ql-block">王鐵輪從走廊那頭走來,戴著灰帽子,夾克敞著,腳步不急不緩。他推開門的那一刻,像推開了一扇通往1958年的教室門。我記得他總坐最后一排,愛在課本上畫小人,如今他走進來,眼神里還藏著那點調皮的光。</p> <p class="ql-block">恒敏站在門口,圍著一條綠花圍巾,沖我們揮手。她笑起來眼角的皺紋像花瓣層層綻開,那條圍巾鮮艷得像是從舊相冊里跳出來的。她說:“沒想到還能見著你們一個個的?!币痪湓?,說得大家都靜了靜,隨即哄笑起來——是啊,誰能想到呢?</p> <p class="ql-block">劉麗萍從12房間門口走進來,紅外套襯得她氣色極好,太陽鏡掛在胸前,手提包搭在臂彎。她笑著揮手,像當年放學時在校門口等同學一起走。她大聲說:“今天可得喝一杯,不然對不起這六十七年!”大家應和著,笑聲撞在走廊的瓷磚上,回蕩出久違的熱鬧。</p> <p class="ql-block">趙寶亭站在12號門前,肩上斜挎著個紫色包,黑衣黑帽,像個老派的旅人。他站定不動,卻讓人覺得他剛從漫長的路上歸來。他輕聲說:“這門牌號,像不像咱們班的座次表?”我們都笑了——是啊,12號,不偏不倚,正中間。</p> <p class="ql-block">王靜珍穿著綠色長款羽絨服,站在門口揮手,像一株冬日里依然挺立的青松。她笑著說:“我特意早來半小時,就怕遲到,像小時候怕被點名。”這話一出,大家又笑,可眼眶都熱了。誰不是呢?怕遲到,怕記錯,怕被遺忘——可今天,誰都沒被落下。</p> <p class="ql-block">王靜站在室內,深藍羽絨服襯得她沉靜如水。她抬手打招呼,像在回應六十年前那個安靜的午后。她沒多說話,可目光掃過每個人時,都像在默念一個名字,確認一段記憶。</p> <p class="ql-block">馮貞君站在門口,黑衣黑褲,內搭藍白格子衫,一絲不茍。他不笑,也不動,可那平靜的眼神里,全是重逢的波瀾。他輕聲說:“教室沒了,同學還在。”一句話,道盡滄桑。</p> <p class="ql-block">王庭畢穿著淺色夾克,笑容溫和。他站在門邊,像當年課間靠在墻邊等我們下棋的樣子。他說:“我?guī)Я死险掌?,待會兒放給大家看?!蔽覀兌贾?,那不是照片,是時光的碎片。</p> <p class="ql-block">趙玉連穿著灰夾克,綠色內搭,站在門口微笑。他指著墻上的橫幅說:“‘小學同窗六十七年后再相聚’——這字寫得真大?!笔前?,大到蓋過了歲月的塵埃,大到讓整間屋子都亮了起來。</p> <p class="ql-block">王淑琴站在室內,黑羽絨服配彩色圍巾,像一幅未褪色的油畫。她揮手時,圍巾的流蘇輕輕晃動,仿佛在撥動記憶的弦。她說:“我昨晚沒睡好,光想著今天見誰第一句話該說什么?!蔽覀兌夹α恕鋵嵞挠孟肽兀恳灰娒?,話就自己流出來了。</p> <p class="ql-block">聞良坤從門口走出,黑衣黑褲,步履穩(wěn)健。他沒多說,可那身影讓人安心,像當年班里最可靠的值日生。他一出現(xiàn),大家就知道,今天的聚會,穩(wěn)了。</p> <p class="ql-block">他帶來的那瓶“知青歲月”酒,靜靜立在桌上,紅標金字,像一段被封存的歷史。他笑著說:“這酒沒多貴,可它陪著我走過了最難的日子。”我們默默舉杯,敬的不只是酒,是那些年他一個人扛過的風雨。</p> <p class="ql-block">園桌擺滿菜肴,水果鮮艷,熱菜騰著香氣。我們圍坐在一起,有人說話,有人笑,有人悄悄抹了眼角。七年后再相聚?不,我們說好了,三年就見,兩年也行,不能再等六十七年。</p> <p class="ql-block">七個人站成一排,舉杯敬酒,酒杯相碰,清脆如鈴。墻上“小學同窗六十七年后再相聚”的橫幅紅得耀眼。我們笑著,喊著,像一群終于放了學的孩子。桌上菜肴豐盛,可最珍貴的,是這一桌沒變的鄉(xiāng)音。</p> <p class="ql-block">有人舉起手打招呼,像在點名。我們一個個應著,像回到教室的清晨。墻上“小學同窗六十七年后相聚”的橫幅,留下回憶。</p> <p class="ql-block">五位女同學圍坐,談笑風生。她們說起誰當年暗戀誰,誰考試抄了誰的卷子,笑得前仰后合。墻上的花畫靜靜看著,仿佛也聽懂了這跨越時空的玩笑。</p> <p class="ql-block">大家舉杯、交談、笑鬧,像要把六十七年的沉默一口氣說完。王淑琴說:“我兒子問我見同學緊張不,我說不,熟得像昨天才分開?!笔前。瑫r間能模糊面容,卻抹不掉那份熟稔。</p> <p class="ql-block">我們舉杯慶祝,菜肴滿桌,畫作靜掛。這一刻,不是宴席,是歸家。</p> <p class="ql-block">五位女士合影,橫幅上“小學同窗六十七年后再相聚”赫然在目。她們笑著,像五朵遲開卻依然芬芳的花。桌上菜未涼,情更暖。</p> <p class="ql-block">我們圍坐圓桌,西瓜清甜,啤酒冰涼,中式熱菜冒著熱氣。橫幅紅得熱烈,像一顆跳動的心。我們說著、笑著,仿佛這六十七年,不過是一場午休。</p> <p class="ql-block">七位老人圍坐,菜肴豐盛,笑容放松。六十七年,我們不再是孩子,可坐在這里,誰又不是呢?</p> <p class="ql-block">園桌、菜肴、橫幅,還有那一張張熟悉的臉。重逢的滋味,就在這喧鬧與溫情之間,緩緩流淌。</p> <p class="ql-block">前排坐著,后排站著,合影定格。笑容燦爛,像當年畢業(yè)照的延續(xù)。橫幅紅得耀眼,像一顆不老的心。</p> <p class="ql-block">我們站成兩排,穿著各異,心情如一。桌上幾盤菜,盛著六十七年的牽掛。這一刻,不是結束,是新的開始。</p> <p class="ql-block">餐廳門口,五人合影,王淑琴同學比出勝利手勢。燈籠高掛,旋轉門轉動,像時光的門扉終于為我們敞開。我們來了,我們重逢了,我們,還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