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2018 年 3 月,55 歲的我交出工牌,同時領(lǐng)到另一張“學(xué)生證”——老年大學(xué)。七年過去,日子像被拉長的蜜糖,甜得發(fā)亮。</p> <p class="ql-block">第一站:聲樂班。 </p><p class="ql-block">一百多位“新同學(xué)”把教室擠成罐頭,老師抬手,音箱轟然響起,中音區(qū)的我穩(wěn)穩(wěn)接住每一個和聲。期末匯演,我們永遠是開場大合唱,燈光掃過,我忘了年齡,只剩心跳跟著指揮棒起伏。</p> <p class="ql-block">唱夠了,就去跳舞。</p><p class="ql-block">先學(xué)廣場舞,再學(xué)民族舞。節(jié)拍一響,菜市場找回的零錢都像帶著鼓點。舞伴們升級成“絲巾同盟”,一起淘貨、一起轉(zhuǎn)圈,把晨昏跳成連片晚霞。</p> <p class="ql-block">跳累了,再圓舊夢——電子琴。</p><p class="ql-block">第一堂課,手指僵成借來的筷子,老師卻夸我“節(jié)奏自帶彈簧”。后來換了一位老師,兩人風格不同,都把真本領(lǐng)掰開揉碎喂給我們。班委把期末匯報排成小型音樂會,我認了一位“鏡子師姐”,她專挑我小毛病,也放大我每一點進步。如今關(guān)起門來,我磕磕絆絆也能把《夢中的婚禮》彈完整,權(quán)當給自己一點悄悄的掌聲。</p> <p class="ql-block">2024 年,闖進“木蘭班”。</p><p class="ql-block">老師是同鄉(xiāng),一句鄉(xiāng)音出口,動作就自帶肉蒸面香。我們練扇、練球,把教室變成流動春晚。每一次登臺,我都偷偷掐自己——原來退休不是謝幕,而是換了一個更大的舞臺。</p> <p class="ql-block">七年,我把老年大學(xué)讀成了“流動學(xué)生證”:</p><p class="ql-block">聲樂班存著我的中音,舞蹈班留著我的旋轉(zhuǎn),電子琴班錄著我的和弦,木蘭班收起了我的扇花。</p> <p class="ql-block">朋友們笑我“比上班還忙”,我說,這叫把朝九晚五升級成朝花夕拾。</p> <p class="ql-block">今年我 62 歲,人生第二個七歲才剛起步。</p><p class="ql-block">愿下一個七年,仍把日子過成彩虹——唱在歌里,跳在風里,彈在指尖,也亮在心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