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游玩甘南，郎木寺是不可錯過的一站。白龍江穿鎮(zhèn)而過，劃開甘川兩省。江北有賽赤寺，江南立格爾底寺，兩岸共守三百年香火</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當?shù)谝豢|陽光刺破云霧照在曬佛臺上時，整座山谷為之靜默。這里的人，都能把神圣活成了日常，自己卻渾然不覺——所謂凈土，正是這般平常</b>。</p> <p class="ql-block">昨夜八點多，才趕到目的地，吃個拉面，便上床休息了。清晨，推開木窗，頃刻，高原上清冽的空氣涌進屋里，涼爽清純。昨日的遠山，此刻就在眼前，霧快散盡了，只剩幾縷淡影。</p><p class="ql-block">山腰上，塞赤寺靜靜立著，白色的殿宇，金色的檐角，像從山里長出來的一樣，清純透亮。</p><p class="ql-block">嘩嘩水聲，從下面?zhèn)鱽?，這就是白龍江，確切的說是它的源頭。叫作江，穿鎮(zhèn)而過時，其實更像條大水渠。水面不寬，流的卻急，白浪翻滾，直晃人的眼，帶著高原特有的濕寒。</p><p class="ql-block">江邊的馬路，彎彎曲曲，有人正在晨跑，很慢，很穩(wěn)。在海拔近3500米的高度，我們連呼吸都要放輕幾分，卻有人從容地奔跑，著實讓人很佩服。</p><p class="ql-block">山守著江，江伴著路。山河相依，晨光微熹。在郎木寺鎮(zhèn)的清晨，一切都顯得格外分明，卻又透著高原深沉和平淡。</p><p class="ql-block">幾股白煙，在遠山上緩緩升騰，正是僧人們吃早飯的時間，炊煙裊裊兮，秋風蕭瑟，草木搖落而變衰，郎木寺鎮(zhèn)的秋日的清晨，格外的寧靜。</p> <p class="ql-block">隔窗遙望的賽赤寺，錯落有致，就坐落在郎木鎮(zhèn)北側(cè)緩坡上，最高處海拔約有3800米。整個寺院的建筑群，依山勢層層攀升，視野非常開闊，若在山巔，可俯瞰整個小鎮(zhèn)。金頂白墻，綠樹散落期間，隱約可見匆匆而過的僧人身影。</p><p class="ql-block">“賽赤”的意思，是“金色寶座”，象征著崇高地位。寺廟建筑以金頂為特色。大經(jīng)堂、彌勒殿、金瓦殿等，主要殿宇都覆鎏金頂，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層層疊疊的陣勢，像極了“小布達拉宮”。</p><p class="ql-block">寺內(nèi)有兩處景觀，寺后的天葬臺，據(jù)說這是安多地區(qū)最大的，如果允許是可以遠觀的；另一個，便是每年農(nóng)歷正月十三的曬佛節(jié)，當僧眾們在鋪展掛示巨幅唐卡時，那場面是很莊嚴和震撼的。</p><p class="ql-block">賽赤寺還建有大經(jīng)堂、金瓦殿等法會講經(jīng)堂近二十座，另有靜修院兩處。大經(jīng)堂是寺的主體建筑之一，也是僧侶們進行宗教活動的主要場所。</p> <p class="ql-block">迎著清新的風，我走出酒店，沿江慢行。耳邊是潺潺的水聲，清亮悅耳。</p><p class="ql-block">眼前的白龍江，古稱桓水，發(fā)源于西傾山，一路蜿蜒，最終匯入嘉陵江。它上游的源頭，就是在郎木寺鎮(zhèn)。這座在甘肅與四川交界處的小鎮(zhèn)，被不寬的江水一分為二，成了兩省天然界限。</p><p class="ql-block">江水兩岸，各有一座藏傳佛教寺院，遙遙對望。北岸的賽赤寺屬甘肅，南岸的格爾底寺歸四川。他們不僅是信仰的象征，更是獨特的風景。兩座寺廟相對而立，晨鐘暮鼓，香火綿延數(shù)百年。</p><p class="ql-block">郎木寺，最初是由高僧嘉參格桑在1748年創(chuàng)建的，歷經(jīng)三百多年，已成長為融合宗教、歷史與自然風光的地標。如今的它，即是信眾朝圣的中心，也是很有魅力的名鎮(zhèn)。</p><p class="ql-block">而這條白龍江，串聯(lián)起的不只是寺院與村落，更是兩岸人民的生活與信仰。既是地理分界線，也是連接回藏文化的紐帶。江水濤濤，白浪滾滾，兩岸的人們，在煙火的塵埃里，用各自不同的方式，傳達著對信仰的執(zhí)著。</p> <p class="ql-block">秋天的清晨，行進在郎木寺鎮(zhèn)小街區(qū)，非常舒服，踩著石板路，在寧靜的踏踏聲中，已逐漸擺脫了昨天對高反的恐懼，信步而行，恬淡且安逸。</p><p class="ql-block">郎木寺鎮(zhèn)上，有很多賓館和客棧，雖然檔次不高，但條件還可以，如郎木寺賓館、白龍賓館、仁青賓館等，價格都在400元左右不等，鎮(zhèn)上還有些青年旅館及小招待所，價格低一些。</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遠山籠著薄霧。晨光從云隙間漏下來，勾勒出石峰中清晰的輪廓。這當口，村莊還未完全蘇醒，卻已滲透著一種沉靜的力量</span>；空氣清冽，溪水聲清脆入耳，幾只小鴨，聚在岸邊，熙攘游動。</p><p class="ql-block">早起的僧人，三三兩兩，闊步而行。醬紅色僧袍，在白墻映襯下格外醒目，轉(zhuǎn)經(jīng)筒發(fā)出平穩(wěn)的嗡鳴。幾只黑烏鴉，高高的停站屋檐上，張頭四望，卻又毫無目標，好像站累了似的，忽然煽動著翅膀，又飛到路旁的櫟樹枝頭。</p> <p class="ql-block">因為時間限制，我們決定舍棄參觀塞赤寺，只去四川省的格爾底寺看看。以便還能順路靈略寺后的納摩大峽谷，這里才是正宗的白龍江的源頭，那里還有虎穴、仙女洞等景點。</p><p class="ql-block">穿過長長一個巷子，把停在很遠的車開出來，馳過鎮(zhèn)區(qū)的硬石街道，也就是5分鐘，便到了格爾底寺的停車場。</p><p class="ql-block">下車，趕往寺廟口。</p><p class="ql-block">之前便打聽過，格爾底寺這兒，沒有導游，門票30元。只有在門口周邊，散閑著一些藏族小朋友，可以做簡單的導游。年紀都很小，有的不足十歲，她們用一口不很流利的普通話，在和問詢的游人溝通著。</p> <p class="ql-block">格爾底寺最初建于明永樂十一年，屬藏傳佛教格魯派，也就是常說的黃教創(chuàng)始人宗喀巴大師的弟子、第一世格爾登活佛根敦堅參尊者創(chuàng)建。</p><p class="ql-block">經(jīng)過數(shù)世活佛的努力，在第五世格爾底活佛時期，形成了今天的規(guī)模。寺內(nèi)建有佛學院，轄有18座分寺，現(xiàn)有僧人約500名。</p><p class="ql-block">寺廟建筑，采用梁架結構形式，檐四周裝有斗拱，內(nèi)部的立柱支承著長額，構成獨特的斜頂坡度，形成了強烈的裝飾藝術效果。</p> <p class="ql-block">因為來得早，寺廟里人不多，這正是我喜歡的，以便能安心舒適的自由閑逛。</p><p class="ql-block">在這里，進入殿堂是要脫鞋子的。是否拜佛念經(jīng)不作強求，隨客自便。</p><p class="ql-block">供佛的殿堂室內(nèi)，巨大的木柱，一字型環(huán)立。榫卯結構的梁檁，縱橫交錯，廳堂穹頂，高度約有六米以上。五彩的唐卡，經(jīng)幢寶蓋從高處垂下，酥油燈火苗閃爍，光線昏暗。</p> <p class="ql-block">格爾底寺最豪華的大殿，當屬新修的大雄寶殿建筑群，出現(xiàn)了層層疊疊的金頂。邊上還有一些小型佛殿和禪房，含有不少漢傳佛教的元素。</p><p class="ql-block">但與賽赤寺的金頂相比較，格爾底寺則低調(diào)許多。它的建筑多為銀頂，這里的金頂沒有那么多，即是日常僧人們念經(jīng)上課的大經(jīng)堂，上面用的也是銀白色屋頂。整個寺院的建筑并不像一些大型寺院那樣集中，而是房舍散落在谷地中，與周邊的自然環(huán)境和民居融為一體，顯得古樸自然。</p><p class="ql-block">廟堂矗立在天空下，在藍天白云之間，極是靜寂肅穆。塔頂上的三個金色柱子，和天地相接，格外醒目。</p> <p class="ql-block">格爾底寺的墻，是樸拙的姜紅色。</p><p class="ql-block">那不是鮮亮的紅，有些像赭石、磚紅與棕褐之間微妙地過渡。沒有宮廷朱漆那般炫耀奪目，而是帶著泥土的樸拙與陽光的暖意，像舊書頁一樣溫厚，它被高原的陽光曬過，被風雨洗過，顏色深深淺淺，很有層次。</p><p class="ql-block">墻皮有些已經(jīng)斑駁，露出底下更深的底色。陽光照過來，墻面凹凸不平，拉出長長的影子，讓整面墻都活了起來。</p><p class="ql-block">這紅色，仿佛帶著溫度。當一個身穿白色外套的女子在墻前排照時，這兩種紅色交融在一起，更是安靜莊重。</p><p class="ql-block">這些墻體，不只是普通的墻。它們聽著經(jīng)聲，看著人來人往，一年又一年。而自己，也成了修行的一部分。</p> <p class="ql-block">寺院坐落于山谷之中，周圍是群山環(huán)抱，標志性的紅石崖，已是是郎木寺特有的標志。在平均海拔3600米高度上，使得這里天藍得深邃，云白得厚重。</p><p class="ql-block">兩個男子，立在寺里，在藍天和褚紅色的墻體處，眺望遠方。云影緩緩拂過他們的身影，把寺廟也遮的一半晴一半陰。帶墨鏡的低個子男人，張開嘴呼吸，在享受清新，戴帽子的高個男人，雙手叉腰，遙望天際。</p><p class="ql-block">靜立良久，始終無言。在這離天最近的地方，人與山巒一同沉入亙古的寧靜。</p> <p class="ql-block">寺廟的窗戶，設計也很講究，大多是暗窗，只有少數(shù)是通透的，這種設計，不僅能適應藏區(qū)的高寒，還可以防風沙。</p><p class="ql-block">同時，門窗上的端檐口，有多層小椽，逐層挑出，承托小檐口，兼具防水、保護墻面和遮陽光。</p> <p class="ql-block">一只花白色小貓，蹲在格爾底寺的石板地上。高原的陽光很亮，把它身上的斑紋照得清清楚楚。</p><p class="ql-block">小貓瞇著眼睛，感受著石板傳來的暖意。偶爾，耳朵輕輕轉(zhuǎn)動，聽著風鈴和誦經(jīng)的聲音。</p><p class="ql-block">有僧人經(jīng)過時，絳紅的僧袍拂過地面。小貓也不躲，只是尾巴尖輕輕一勾。</p><p class="ql-block">它就蹲在那里，沒有一絲怕人的感覺，在寺廟的庇佑下，也成了一位修行者。</p> <p class="ql-block">寺廟的姜紅色墻壁上，棲滿了烏鴉。它們時而靜立遠望，時而成群騰起。</p><p class="ql-block">遠山的邊際，男子看望的地方，不時有禿鷲在盤旋。山側(cè)便是有名的天葬臺。</p><p class="ql-block">在藏地，天葬是多數(shù)人選擇的告別方式。也有少數(shù)人選擇水葬。據(jù)說，如今一些居住于此的漢人，也會選擇天葬。</p><p class="ql-block">天葬師在天葬臺執(zhí)儀。過程直接而凜冽。不少人見此場景，都會側(cè)首回避。</p><p class="ql-block">據(jù)說，行天葬時，周圍常聚集著上百只的禿鷲。天葬師會點燃摻有酥油的糌粑，青煙升起時，就是召喚遠方飛鷹。</p><p class="ql-block">藏人們相信，當禿鷲將遺體攜往天空，靈魂便也隨之升向凈土。</p><p class="ql-block">令人動容的是天葬臺，承載著藏族同胞對生命輪回的深刻理解。不僅神秘，也充滿敬畏，反正我是沒有勇氣去觀望。</p> <p class="ql-block">出格爾底寺，走過停車場，穿過樹林溯溪上行，就是郎木寺大峽谷。</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沿著峽谷溯流而上，可攀至山頂，從高處俯瞰小鎮(zhèn)全景。</span>頭頂處云就懸在山巔，清澈的河水從峽谷中流出，溝谷半路上，有虎穴和仙女洞，傳說這是老祖母郎木居住的地方，她化身為石，與虎相伴，立于山洞中。</p> <p class="ql-block">白龍江的源頭，泛著波光在奔流不息，水很清，很淺。能看見水底的石子，圓的、扁的，靜靜地躺著。</p><p class="ql-block">水一直在流，聲音輕輕的，陽光照在水面上，碎成一片片閃動的光斑。</p><p class="ql-block">偶爾有落葉飄過，打著旋兒，慢慢漂遠了。岸邊的草葉垂向水面，隨著水流輕輕擺動。</p><p class="ql-block">這水從寺后的峽谷里來，帶著雪山的涼意，流向山外的世界。</p> <p class="ql-block">白龍江兩岸，秋意正濃。</p><p class="ql-block">幾株白楊已盡數(shù)金黃。葉子在風中沙沙，偶爾飄落幾片，在水面打著旋兒遠去。對岸的灌木叢，染著深淺不一的紅，像凝固的霞光。</p><p class="ql-block">遠處，樺樹葉半黃半綠，與松柏交錯。山腰上，秋色愈發(fā)明艷，大片的赭黃、暗紅、金棕色，層層暈染。</p><p class="ql-block">溪流邊，一排穿著五顏六色的人，在秋色中格外醒目。炊煙從山谷間的小屋升起，與山間的薄霧融在一起。</p><p class="ql-block">半山是斑斕的秋色，半山是溫暖的人間。秋日山谷，充滿生機。</p> <p class="ql-block">峽谷深處，仙女洞靜靜地依偎在黑黑山體下，騰騰的祭拜黑煙升起。洞口低矮，五彩經(jīng)幡如瀑布般垂落。</p><p class="ql-block">入洞需俯身彎腰，這是與圣地對話的儀式。洞內(nèi)幽暗清涼，空氣里縈繞著泥土與清煙氣。微光從洞口透入，映亮了被歲月磨光的石板路。</p><p class="ql-block">洞窟深深，一柱鐘乳石亭亭玉立。水珠沿著石壁緩緩滑落，宛如仙女的淚珠。相傳，蓮花大師曾在此點化猛虎，使其化作護佑一方的仙女。</p><p class="ql-block">洞壁一側(cè)石頭，被撫摸得光滑如鏡。信徒們俯身以額輕觸，相信能緩解病痛。靜謐的洞窟中，只有滴水聲與經(jīng)幡的微響，承載著千年的信仰。</p> <p class="ql-block">山谷里匯聚著各式各樣的行人。</p><p class="ql-block">身著絳紅僧袍的青年光頭喇嘛，穩(wěn)步走過，目光沉靜如水，衣襟被風輕輕拂動。胳膊被裹在寬大僧袍里。</p><p class="ql-block">溪道上，更多的，是穿著各色沖鋒衣的游客。有人舉著手機不停拍照，有人撐著登山杖駐足喘息。幾位攝影愛好者架起三腳架，耐心等待著最佳的光線。</p><p class="ql-block">穿鮮艷長裙的姑娘們，在白龍江邊戲水，笑聲清脆；有人相互攙扶，慢慢走在石板路上。</p><p class="ql-block">在這條古老的山谷里，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信仰與世俗，在頃刻之間交融。</p> <p class="ql-block">溪谷里，五彩經(jīng)幡，在風中不停搖動。</p><p class="ql-block">這些長方形的布塊，用繩子串聯(lián)起來，掛在兩棵樹之間，系在山脊的最高處，或是立在白龍江畔半山腰的巨石上。藍、白、紅、綠、黃，五種顏色，依次排列，鮮艷明快。</p><p class="ql-block">在每片幡布上，都印著細密的藏文佛經(jīng)。它們?nèi)找共幌ⅲ陲L中代人們傳達祈愿，祈求神的庇佑。</p> <p class="ql-block">溪谷水邊，散落著一個個石堆。它們由過往行人細心壘成，石塊大小不一，大如碗，小如拳。</p><p class="ql-block">石塊大散放著，雖然上面沒有刻字，卻也依然稱為瑪尼石。人們將大的墊底，小的在上，層層相疊，堆成下寬上尖的塔形。每一塊石頭都被穩(wěn)穩(wěn)安放，彼此依存。</p><p class="ql-block">石堆靜立在河灘與淺水中，任清流從旁繞過。在藏傳佛教中，每壘一塊瑪尼石，便如同誦經(jīng)一遍。這是修行，亦是祈愿。</p><p class="ql-block">它們與飄動的經(jīng)幡、轉(zhuǎn)經(jīng)的信眾一起，構成了山谷里永恒的風景。日夜聆聽著流水與風聲，它們古老而寧靜，承載著無數(shù)人的心愿。</p> <p class="ql-block">走出溪谷，再經(jīng)過停車場，又回到了格爾底寺處。</p><p class="ql-block">轉(zhuǎn)經(jīng)廊旁，一對藏族老夫妻剛轉(zhuǎn)完經(jīng)，正安靜地坐在木凳上休息。老太太輕輕倚著老頭的肩膀，神情恬淡安詳。</p><p class="ql-block">地上放著一個褪色的暖水瓶，杯口冒著縷縷白氣。一根拐杖斜躺在她們腳邊，木柄已被磨得光滑發(fā)亮。</p><p class="ql-block">老太太從布包里取出糌粑，小心地分成兩半。兩人就著熱水，慢慢地吃著。輕風拂過，檐下的風鈴輕輕作響。</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他們不說話，只是靜靜地坐著。在這片曾經(jīng)轉(zhuǎn)經(jīng)千遍的土地上，此刻的陽光，變得格外的溫柔。</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正午時刻，在格爾底寺紅墻下，光陰被分割成不同的質(zhì)地。墻后是圍坐嬉鬧的孩童，笑聲陣陣，爽朗清脆；墻前是磕長頭的父母，身體在起伏間，丈量著他們的信仰，堅定不移。一位老僧，步履穩(wěn)健地走過，絳紅色袈裟，拂過斑駁的石板地，劃出一條煙塵。天際處，一群烏鴉從紅墻上空振翅飛起，劃破蔚藍，黑點布滿天空。</p><p class="ql-block">墻角的石階上，坐著一對藏族姐妹。高原陽光染紅了臉頰，那是高原藏族人特有的健康紅暈。她倆就那樣安靜地坐著，臉上帶著微笑，寧靜，愜意，安閑，平淡，滿足。</p> <p class="ql-block">此刻，讓我想起史鐵生在《我與地壇》中的領悟："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個必然會降臨的節(jié)日。"在郎木寺鎮(zhèn)的土地上，生與死都如此從容，</p><p class="ql-block">正午的紅墻靜默如初。轉(zhuǎn)經(jīng)的老人已然離去，只剩地上深深淺淺的腳印。遠處，天葬臺的禿鷲還在盤旋。</p><p class="ql-block">當我們轉(zhuǎn)身上車時，寺院鐘聲響起。這聲音沉緩地穿過紅墻，輕撫過五彩經(jīng)幡，最終融進郎木寺鎮(zhèn)街區(qū)里。</p><p class="ql-block">人總要經(jīng)歷些歲月，才能從尋常日子里品出生活的真味。正如這日復一日鐘聲響起，每個清晨有人踏露而來，在輪回的晨昏中緩緩而歸。</p><p class="ql-block">鐘聲未散，我們已收拾行裝，繼續(xù)向著黃河第一灣前行。山河依舊，步履不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