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到了二年級上學期，我看同學們好像都長大了、長高了，我覺得自己也懂事多了，膽子也大了。走到哪兒誰要問我在哪兒念書，我就說：“文廟小學東廡殿班。”</p><p class="ql-block"> 若是回答：“你這個學校好哇，沒聽說過”，我就知道是個不懂孔子的人，我就不知道說啥了。</p><p class="ql-block"> 一個星期六晚上，我在姥姥家住的，第二天早晨吃完飯我出門過了樹勛胡同就進了人民公園，在假山頂上的亭子里，我和一位戴眼鏡的老年人搭上了話，他說：“是挨著東二道街小學的文廟里面新成立的小學校，在東廡殿上課？”</p><p class="ql-block"> 我說：“不是新成立的，我都在東廡殿念一年書了，今年是二年級了?！?lt;/p><p class="ql-block"> 老年人說：“文廟的建筑都封著呢，你們怎么會在里面上課？”</p><p class="ql-block"> 我高興了，往前湊湊說：“老爺爺，你說的都對，東二道街小學有六個二年級班在大成殿、東西廡殿上下午班上課，大成殿北面是‘民辦二中’院里文廟的建筑有什么不知道，在我們教室后面就是文昌閣，南面的建筑都用木板圍起來了?！?lt;/p><p class="ql-block"> 老年人說：“你們這一代共和國同齡人，數(shù)量巨大，呼啦一下子去年都到了學齡，肯定是東二道街小學教室不夠用，通過政府在文廟借的教室，你在文廟東廡殿念書能學到很多知識呀，東廡殿過去是供奉孔子72賢人的殿。”</p><p class="ql-block"> 我說：“老爺爺，我雖然東廡殿上課，天天看著大成殿，可是我對孔子卻是一無所知?！?lt;/p><p class="ql-block"> 老年人問我：“你家祖籍是山東吧？”</p><p class="ql-block"> 我說：“你怎么知道？”</p><p class="ql-block"> 老年人說：“你的長腦袋、大個子、說話的方式告訴我的，你和孔子還是老鄉(xiāng)呢?！?lt;/p><p class="ql-block"> 我趕忙說：“老爺爺，那你給我講講孔子的故事吧?！?lt;/p><p class="ql-block"> 老年人看看手表說：“好吧，不過我只能講20分鐘。”</p><p class="ql-block"> 老爺爺告訴我：“長春市是河北、山東人幾次闖關(guān)東的移民城市，自然就把中原文化帶到了長春，山東人就占了絕大多數(shù)，孔子又是山東曲阜人，尊孔自然而然就被長春人接受了。1872年由長春士紳朱堔捐資修建了最初的文廟，后在1894年，由長春府知府楊同桂主持進行了一次大規(guī)模維修和擴建，到1924年，長春縣知事趙鵬第又主持了一次維修擴建。在每年農(nóng)歷二月、八月，在大成殿門前都要舉行隆重的祭孔參拜大禮。1939年以后，日本人操縱的“滿洲國”壓制純中國文化的儒教，到1940年后，孔祭便從法定的禮祭日變成了普通的祭目，慢慢的就被人們忘記了，文廟就冷落了?！?lt;/p><p class="ql-block"> 我聽完知道了長春文廟的當初和以后，可是老爺爺沒說孔子呀，我趕緊問：“老爺爺，麻煩你再和我講講，孔子到底做了什么，還給他修了文廟？”</p><p class="ql-block"> 老爺爺說：“這幾句話我得慢慢講，孔子是儒家創(chuàng)始人，他的思想核心是“仁”“禮”。 孔子創(chuàng)立了以仁為核心的道德學說，他自己也是一個很善良的人，富有同情心“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躬自厚而薄責于人”等等，都是他的做人準則。</p><p class="ql-block"> 他是我國偉大的教育家，我看他的主要貢獻在教育上，孔子主張有教無類，認為每個人都能接受教育。他創(chuàng)辦私學，大量招收學生，打破了當時教育方面的壟斷。他還提倡因材施教，主張根據(jù)每個人的天賦、興趣進行不同的教育，強調(diào)學生自我思考，教師只需對學生施以引導，孔子的教育思想影響至今二千多年?！?lt;/p> <p class="ql-block"> 我聽了這些話很解嘎巴，記倒是能記住，但是有的話不明白，趕緊問：“老爺爺：就給我說一下子‘有教無類’就行?！?lt;/p><p class="ql-block"> 老爺爺說：“有教無類指教育不分高低貴賤，對什么人都要一視同仁。是針對當時傳統(tǒng)觀念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女性要熟知"三從四德"等封建禮教，教育排除女性，女孩子、女人不能上學的社會風氣，孔子雖然勇敢的提出有教無類，但是他也不收女學生，因為孔子無洪荒之力在強大的封建勢力下無足輕重。</p><p class="ql-block"> 中國女子教育的發(fā)展經(jīng)歷了漫長而曲折的歷程，1844年，英國的一位女傳教士在浙江寧波創(chuàng)辦了中國歷史上第一所女子學校——寧波女塾，這標志著中國女性接受學校教育的開端。然而，由于傳統(tǒng)觀念的阻礙，第一年僅招到幾名女學生；</p><p class="ql-block"> 1907年，清政府頒布《奏定女子小學堂章程》和《奏定女子師范學堂章程》，首次在法律上承認了女子接受學校教育的權(quán)利，規(guī)定每縣州必設立女子師范一所；</p><p class="ql-block"> 1920年，北京大學和南京高等師范學校率先開放女禁，招收女學生，標志著大學男女同校的開始；</p><p class="ql-block"> 1949年新中國成立后，中國政府高度重視婦女教育，通過一系列法律法規(guī)保障女性平等受教育的權(quán)利。特別是1986年《義務教育法》的實施，使廣大女性普遍獲得教育機會，從此孔子的‘有教無類’每個人都能接受教育的主張才在中國普遍的、具體的實現(xiàn)?！?lt;/p><p class="ql-block"> 老爺爺看了下表說：“小朋友，我得趕緊回家，今天我孫子、孫女都來我這兒?！?lt;/p><p class="ql-block"> 我問他：“老爺爺，下個周日你還來嗎？”</p><p class="ql-block"> 他在下山路上回頭告訴我：“不刮風下雨就天天來?！?lt;/p><p class="ql-block">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我從海燕橋上下來向公園東門走去的時候，看到了老爺爺正站在松樹下，看著旁邊和我年齡差不多的小女孩在跳繩，個子高一些的小男孩站在旁邊記數(shù)。我想繞過去，不打擾老爺爺，可是老爺爺卻看見我了，向我招手。</p><p class="ql-block"> 我問老爺爺：“孔子講得‘仁’我不明白。”</p><p class="ql-block"> 老爺爺讓我用樹枝在地上寫一個仁字，他說：“什么偏旁？”</p><p class="ql-block"> “人字旁?！蔽艺f。</p><p class="ql-block"> 老爺爺說：“仁字從人從二，也就是人們互存、互助、互愛的意思，比如孔融讓梨的小故事和舍己為人、尊老敬長、謙和禮讓、禮讓三分這樣的故事都體現(xiàn)一個‘仁’的意義。”</p><p class="ql-block"> 我趕緊又問：“躬自厚開頭的這句話是什么意思？”</p><p class="ql-block"> 老爺爺說：“‘躬自厚而薄責于人’這句話的意思是要多責備自己而少責備別人?！?lt;/p><p class="ql-block"> 我趕忙說：“謝謝老爺爺，我聽明白了，再見！”</p><p class="ql-block"> 后來，有人知道我在文廟的東廡殿上課就向我了解文廟和孔子的知識，我就現(xiàn)學現(xiàn)賣。</p><p class="ql-block"> ４8號大雜院的老年人一提就是孔子就給改名叫“孔老二”，我說了半天，其實他們都沒有聽。班里的七班的大王和幾名男同學都愿意和我聊，有的比我知道的還多。</p> <p class="ql-block"> 二年級下學期過了清明，我上學后就像剛出飛的小鳥一樣喜歡春天，剛上學的時候老踅摸的鉆進文廟進里頭瞅瞅，文昌閣也趴窗戶往里看看，再有新立城水庫修好了，伊通河水撤下去了，河面很寬，很美，大堤下面露出來幾米河床，夏天長滿了青草。下午班上學時我和同學可以從南關(guān)大橋頭北側(cè)大堤下去，在伊通河邊柔軟的小草地里跟著河水向北奔跑，偶爾還能抓到螞蚱和扁擔鉤，能聽到透明閃光的河水在流淌中發(fā)出很小的、輕脆的響聲，偶爾還能看到河道上某個有障礙的地方激起迷人的小浪花，偶爾還能看到稀有的淘沙人從水中帶出旋踵即逝的小漩渦，感到我就像天上的小鳥一樣快活。還有我們每次都忘不了，走到大約轉(zhuǎn)過臉就能看見學校大門的時候，我們停住腳步使勁地向北看一眼遠處橫跨在伊通河兩岸上的東大橋護欄里面的，大鼻子貨車和大鼻子客車，然后大喊一聲“啊、、、”有一種看到了另外一個世界的感覺，然后向左轉(zhuǎn)身就往大堤上爬，再飛一般地越過石頭馬路跑進校門，直奔20米往西再上十幾級臺階，從文廟二層小樓的文昌閣后面高墻下面走過去，在東配殿臺階下面和大成殿、西配殿的臺階圍城的小平臺里，趕緊給同學看攥在手里的一只螞蚱，然后再找地方扔掉，帶進教室老師怎么也會發(fā)現(xiàn)，因為老師不定時的檢查書包和讓我們在書桌上展開雙手和看指甲。</p><p class="ql-block"> 伊通河就像一個大花園一樣吸引著長春市的大人小孩。1958年8月，剛開學不幾天，一天上午班，全班個子最小的崔連弟，回家以后家門鎖著，他背著書包就和鄰居大奎玩了一會兒，大奎說上伊通河邊去抓扁擔鉤有意思，說完大奎回家拿個酒瓶子兩人就走了，其實崔連弟他媽就上鄰居家找鞋樣，一會兒就回家了，兩個多小時過去了兒子沒有回來，著急了，找了好幾家鄰居沒找著，就來找我這個“回家隊長”。</p><p class="ql-block"> 崔連第家住在49號大雜院門洞東面臨街的二樓上，可是室外木樓梯在后面，我看見周連弟從大門洞進去了，一聽失聯(lián)了，我也急了，就和周大嬸往學校跑，半路上離挺遠我就看見王老師仰著脖子慢慢往家走，見到我倆一聽找崔連弟，轉(zhuǎn)過身就要和我倆去了學校，周大嬸死活不讓王老師去，可是也沒有辦法阻止她。</p><p class="ql-block"> 教室鎖上了沒人，都是傍晚了轉(zhuǎn)圈一個人影都沒有，我和周大嬸鉆進了文廟上孟子廟里面、狀元橋下面等地方找都沒看見，卻意外的在孟子廟里面看見地上有幾個人留宿的席子，還看見一個蓬頭垢面的男人躺在席子上的行李上，我倆進去，他抬起頭看一眼就躺下了。</p><p class="ql-block"> 我們仨出來就上大操場上的一大片原木垛的空隙里找也沒有，就出了校門上伊通河大堤想看看他是不是抓螞蚱來了。</p><p class="ql-block"> 在石頭路上，我喊住了正好走在前面手托著膠皮籃球要回家的康志全和同學叫他‘老馬’的同學，他倆說：“好長時間了，就在這兒對面看見崔連弟背著書包和一個小男孩，我倆還問他‘你不回家，干啥去’，他說：‘上河邊抓扁擔鉤去’。”</p><p class="ql-block"> 他倆也和我們仨一起去了河邊。天都慢慢暗下來了，寬寬的河水在平靜的流淌，發(fā)出淡淡的光，河邊上有幾對情侶站在河邊說笑，還有的用小石頭在河水上打水漂。</p><p class="ql-block"> 我們不甘心到此無路可走，就分兩伙沿著河邊堅持找，我和老馬往東大橋方向走，走出一里地我在一片草叢中看見一座小沙堆，就在沙堆的西面的大堤底下看見一個小男孩躺在草叢上摞著鋪的兩塊稻草墊子上，嗨！正是崔連弟摟著一個里面裝著幾個扁擔鉤和青草的酒瓶子，枕著書包在睡覺。</p><p class="ql-block"> 原來稻草墊子是淘沙工人休息的地方，崔連弟全身哆嗦、聲音嘶啞地說：“大奎讓我在這兒等他，他去抓更多的扁擔鉤?！?lt;/p><p class="ql-block"> “那大奎在哪兒呢？”我讓老馬往南跑去把好消息趕緊告訴王老師她們，我讓崔連弟使勁喊“大奎”，后來我倆一起拉開距離喊也沒有回音，六個人聚齊了喊也是無濟于事，都恐怕大奎遭遇不測，決定趕緊去大奎家，如果他不在家就求助派出所幫忙。</p><p class="ql-block"> 河邊地柔軟，陣陣涼風，走著很累，何況著急上火，崔連弟他媽讓王老師在稻草墊子歇一會兒。不到10分鐘我和康志全就跑到大奎家。</p><p class="ql-block"> 原來這一家人就姓奎，大奎正在吃飯，看我們進屋趕緊躲廚房去了。我們把情況一說，大奎他爸進廚房就把大奎拽起來就打兩嘴巴。</p><p class="ql-block"> 他爸氣呼呼的說：“我下班回來，她媽說：‘兒子可能又去抓扁擔鉤了’，我問：‘又是自己去的嗎？’她媽說：‘不知道’。就這樣我趕忙就去伊通河邊把他找著了，他說：他自己來的。我說：抓的扁擔鉤呢？他說：‘讓一個大小子搶去了’?！?lt;/p><p class="ql-block"> 崔連弟著涼了直淌鼻涕，走不動道，老馬把他背回家，他自己爬上木樓梯，老馬在屋陪他，還朝鄰居要了一杯熱水給他喝，一會他爸回來了，給他找出一片感冒藥。</p><p class="ql-block"> 崔大嬸一直把王老師送回家，周大嬸進屋就和他爸說：“今天王老師若是摔了，再有個好歹，你兒子可就造大孽了！”</p><p class="ql-block"> 第三天，王老師滿臉煞白，強挺著上了兩堂課回家了，我們第三堂：美術(shù)課，第四堂：體育課。</p><p class="ql-block"> “六.一兒童節(jié)”前，我第一批加入了中國少年先鋒隊，戴上了紅領巾。</p> <p class="ql-block"> 10月份天有些冷了，我和幾名同學在小操場上踢毽子的時候，一位姓韓的同學說：“你們知道這個學校是什么人建的嗎？以前是什么人在這個學校上學？”</p><p class="ql-block"> 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事兒，也沒有人和我說起這件事，一起玩的別的同學也都一無所知。最后，這位同學很神秘的告訴我們：“我爺爺告訴我：80多年前清朝政府在這兒修了文廟，然后，才在清朝滅亡前成立了文廟小學校，是先有文廟后有文廟小學。后來日本人在這兒辦了培養(yǎng)漢奸的學校，環(huán)境好，一般人的孩子進不來，老百姓更別想，收的都是漢奸、商人、大地主、有錢人家的孩子?！?lt;/p><p class="ql-block"> 這位同學很認真的和我們講的東二東街小學的歷史，我們也沒有往心里去，畢竟都是小孩子，可是到了1958年寒假時我們看到幾張照片引起了我的注意。當時，我們的學習小組在大馬路四道街長春橡膠八廠對面一個大院里的一個劉同學家里。他家有四間房，獨門獨院，院里很寬敞，白天他的爺爺奶奶在家，對我們很好，我們一個學習小組的10多名同學學習都很認真、玩得也開心。一天這位同學說：解放前的1930年代，他爸就是咱們東二道街小學畢業(yè)的，還拿出三張照片給我們看。大家看出照片上的校門上掛著“新京文廟國民學?！钡呐谱樱尘熬褪切@里的青磚二樓教學樓南門；有一張照片拍的是男同學的籃球比賽，背景就是一層的四間教室；還有一張是穿校服的學生在做團體操，大樹下的領操臺和當時的差不多。我們就是看個新鮮當時都沒拿當回事兒，可是卻在我的腦海里儲存下來了。 </p><p class="ql-block"> 寒假期間爸爸給我借了一本小說《烈火金剛》，讀完使我了解了日本侵略者在中國殺人放火的滔天罪行，以后就逐步清楚了“九一八”國恥日、7.7事變和南京大屠殺的真相，2009年我來北京后，騎自行車參觀了盧溝橋，宛平城，詳細觀看了“中國人民抗日戰(zhàn)爭紀念館”，第二年夏天自駕全家都來參觀盧溝橋等，回來以后孩子們都說，“我的提議相當有意義！”</p><p class="ql-block"> 冬天過去了，春天來了，好像“流感”比春天的腳步還快。</p><p class="ql-block"> 一天晚上我想起：去年這時候居民組也宣傳大蒜汁的作用，我們院大門洞里還貼著預防感冒的宣傳畫，最上面畫著：瞪著大眼睛的綠苗大蒜頭，腳踏風火輪般的大蒜滴，揮舞著雙拳，趕得寫著黑色“流感”二字的陣風倉皇逃竄。</p><p class="ql-block"> 我還記得那時候王老師反復告訴我們：大蒜汁中的揮發(fā)油比較豐富，可以發(fā)汗解表，對于頭暈、頭痛等感冒現(xiàn)象有治療作用。而從中醫(yī)的角度來講，大蒜汁還可以健脾開胃、行氣導滯，對于腹脹、便秘等癥狀都有調(diào)節(jié)作用。大蒜雖然能提高免疫力，可以預防感冒的發(fā)生，但是還要穿好衣服防春風、防春寒和鍛煉身體。</p><p class="ql-block"> 去年和當年4-5月份每天都有缺勤的同學，學校讓師生每天滴大蒜汁預防感冒，因此，王老師每天自己花錢買大蒜，晚上在家里把大蒜汁砸出來供第二天用。我們班51名同學，分四個組，我們組13名同學，我是組長我和同桌的女同學分別給男女生滴鼻。</p><p class="ql-block"> 去年一年級下學期的一天早晨，我手里攥著一個一頭膠囊、一頭細玻璃管的老式眼藥水瓶，一路小心地走在上學的路上，心里還想著昨天下午在姥姥家的抽屜里找到這個眼藥瓶時姥姥高興的樣子，她說：好好拿著，明天好給王老師。</p><p class="ql-block"> 在教室里，王老師站在講臺后面認真從玻璃杯里往8個眼藥水瓶里倒大蒜汁；我給我們組的6個男生，自己先往鼻孔里滴兩滴大蒜汁。坐在第一排的小個子崔連弟大仰著臉，我按照王老師教給我的方法往他的鼻孔里準確的各遞進一滴，由于蒜汁很刺激他馬上就皺眉頭、噤鼻子，腦袋來個180度大轉(zhuǎn)動，然后打了一個大嚏噴。我第一次很順利的完成了任務，不緊張了。 </p><p class="ql-block"> 想起去年上了二年級我感到一年級一年學了很多知識，經(jīng)歷了很多事情開了眼界，漲了見識，懂事兒了，一年頂十年。就感到進了學校同學們一刻都離不開王老師，上午班她來的最早，下午班她走的最晚，收拾教室的活兒，她干得最多，冬天直到爐膛無煙才離開；她還經(jīng)常檢查我們的指甲、檢查書包有無雜物、檢查衣袋是否有手絹、手紙，無零食、雜物、硬物；她給同學剪指甲、縫褲子、釘紐扣，給女同學梳頭；她給過女同學衣服，她先后給家庭生活特別困難的一名男同學、一名女同學各交過兩個學期減免50%的學費，一學期學費1.5元，共6元。她對我們大院10名同學都家訪過，在我們班我從沒有聽說過誰沒有寫作業(yè)，我們一、二年七班學習成績?nèi)齻€學期在學年八個班中一直名列前茅。</p><p class="ql-block"> 王老師還注重同學之間的團結(jié)，處理問題很有辦法：一次，一名同學在教室和文昌閣間狹隘的胡同里小便，上課后被一個同學舉報，老師“核實事實”，被舉報者說：“沒有”，舉報者爭辯。王老師讓被舉報者到前面來，老師看了他褲子前后沒有尿跡，就讓他回到座位上說：“我相信你沒有隨地小便”，舉報者繼續(xù)爭辯，老師說：“你看錯了、不是他，你不要再提這件事了?！边@件事以后，全班再沒有隨地小便和打小報告的的現(xiàn)象發(fā)生。</p><p class="ql-block"> 這件小事給我的印象很深，其實就是王老師在告訴我們團結(jié)最重要，還教了我們一個處理人與人之間關(guān)系的方法。</p> <p class="ql-block"> 兩年以后到了1958年暑期，和我們一起在文廟小教室共處了兩年，感情很深的啟蒙王教師在休完產(chǎn)假后就隨愛人的工作調(diào)動調(diào)走了，以后同學們誰也沒有再見到她，大家都非常遺憾。我們長大了，老了，回過頭想起王老師，覺得在學校她就像我們的媽媽一樣，一直到我們都50多歲還都想見到她，小學同學見面都互相說：“若是知道了王老師的消息，一定告訴我！”</p><p class="ql-block"> 三年級，我們告別了文廟。文革期間文廟搬進來一個汽車修配廠，修了一棟簡易修車間和辦公室，不知道啥時候前面沿街還建了四十九中學教學樓。30多年以后，一直到2000年，長春市政府李述市長提議拆遷了四十九中、汽修廠和文廟周圍的所有非法建筑，投資500萬元，由山東曲阜的專業(yè)文廟建筑工程公司將沉睡多年的長春文廟煥然一新。</p><p class="ql-block"> 以后，我們長大了，老了，覺得長春文廟仍然保留著我們小學一、二年級時代王老師和５1名小學生用朗朗的讀書聲和歌聲敘述著人間真情，很值得回憶。</p><p class="ql-block"> 現(xiàn)在知道原東二道街小學是現(xiàn)在長春文廟小學前身，是一所百年老校，這所學校見證著中國儒學文化和中國半封建、半殖民地的歷史。</p><p class="ql-block"> 一百多年前的1910年清朝（宣統(tǒng)二年）設立長春縣立第二初等小學校，1935年改為“新京文廟兩級小學校”，1938年改為“新京文廟國民學?！?，1945年8月日本投降后，學校被國民政府接收改為“長春特別市文廟國民學?！?，1949年新中國成立后，長春文廟建筑群被分割占用，其中東院落成為長春文廟小學的前身東二道街小學校舍，西院落北部改為南關(guān)區(qū)民辦二中、后改為九十九中學、長春市俄語中學；中間大成殿和東、西配殿1956年臨時作為長春東二道街小學6個班級的教室；南側(cè)靈樞門、狀元橋等文物都保存完好，雖然我們教室南面都釘著木板墻，但是，我們都曾鉆進去過和路過，并且看個仔細。后來是在媒體上看到長春文廟在2002年和2008年重建和擴建后，2012年9月東二道街小學恢復“長春文廟小學”校名，同時被長春市教育局命名為“長春市第三實驗小學”，校園占地面積10166平方米，建筑面積6007平方米，現(xiàn)有21個教學班，780名學生，61名教師，教學樓內(nèi)設有書法教室、古箏教室、國學教室等特色教室。</p><p class="ql-block"> 2012年9月，長春文廟建成140年之季，長春孔子文化園正式建成開放。長春孔子文化園是在原長春文廟基礎上擴建而成的一個集文物保護、國學教育與文化游覽于一體的綜合性文化園區(qū)。</p><p class="ql-block"> 2012年12月1日，我還和朋友參加了在長春文廟建成140年時正式對外免費開放的慶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