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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生活變成文字

欣然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小寶總能輕易找到快樂——他剛拉著我興奮地走過晃晃悠悠的吊橋,轉(zhuǎn)眼就被橋頭一只棕色泰迪吸引,笑瞇瞇地湊上前去。</p><p class="ql-block">“小朋友別逗它,會咬人的!”一位五十多歲的女人匆匆趕來,語氣里帶著關(guān)切。</p><p class="ql-block">“泰迪也會咬人?”我有些疑惑。</p><p class="ql-block">“會的。這只去年在東莞就咬過人?!彼叩轿覀兏埃荒樥J(rèn)真。我將信將疑,小寶則因被阻止而顯得有些掃興。巧的是,我們同路前往白云湖球場,便自然地并肩前行。</p><p class="ql-block">沒走幾步,一只黑色泰迪從后面追了上來,親熱地繞著小寶打轉(zhuǎn)。他眼里的光瞬間又被點(diǎn)亮,蹲下身來輕輕撫摸。</p><p class="ql-block">“過來!”女人一聲輕喚,黑泰迪便乖乖跑回她腳邊。</p><p class="ql-block">“這只也是您的?”我頗為驚訝。</p><p class="ql-block">女人笑了:“是呀,這兒還有一只呢。”說著,竟從隨身背包里又掏出一只黑色泰迪來。</p><p class="ql-block">我看著三只小狗歡快地跑在前面,不由驚呆了——在我的認(rèn)知里,養(yǎng)一只狗已平添許多麻煩,三只?簡直無法想象。</p><p class="ql-block">“它們是一家子。剛放出來的是媽媽,棕色的是姐姐,這只是弟弟。”女人如數(shù)家珍。</p><p class="ql-block">“它們只吃狗糧嗎?吃不吃火腿腸?”我想起朋友們都這么喂。</p><p class="ql-block">“我只給它們買肉和狗糧?!彼Z氣平常,毫無炫耀之意,“它們很聰明。我們以前住在廣東,它們能聽懂廣東話。今年我們回了臨湘,它們沒多久又能聽懂臨湘話。我平時跟它們說普通話,有時也說英語?!?lt;/p><p class="ql-block">我聽了,惟有佩服。</p><p class="ql-block">走了一程,女人又將狗媽媽輕輕抱起,小心地放回背包。我專注地看著。</p><p class="ql-block">她察覺我的目光,解釋道:“它是17年的,年紀(jì)大了,得多背著。它老公年紀(jì)更大,去年走了?!?lt;/p><p class="ql-block">“走了?那您一定很難過吧?我朋友的狗去世時,她哭得很傷心。”</p><p class="ql-block">女人淡然一笑:“我盡力了,也就坦然了。生前給了它很好的生活,死后也好好安葬了?!?lt;/p><p class="ql-block">我忽然若有所悟:或許生命中最深的痛苦,不是失去,而是本可以做得更好卻無能為力。</p><p class="ql-block">沉默著走了一段,她又開口:“它們?nèi)齻€都愛跟著我。有天我沒空,我老公便把它們鎖在車庫里,它們竟都不樂意。從此以后,再也不肯跟我老公了。”</p><p class="ql-block">“真的?它們還記得?。俊蔽译y以置信。</p><p class="ql-block">說話間,我們已到球場。我們談興正濃,便停下腳步。小寶趁機(jī)拿出薯片喂狗。女人看著,頗有些得意地告訴小寶:“只有弟弟會吃別人給的東西,媽媽和姐姐從來不吃?!?lt;/p><p class="ql-block">果然,只有那只黑色的小泰迪眼巴巴地望著薯片,另外兩只無動于衷。</p><p class="ql-block">“您是怎么訓(xùn)練的?”我好奇地問。</p><p class="ql-block">“沒特意訓(xùn)練過呢?!彼实匦ζ饋恚叭兆泳昧?,它們自然就懂了。”</p><p class="ql-block">我們一邊看小寶喂狗,一邊繼續(xù)聊著。這個上午的邂逅,讓我對"養(yǎng)育"這件事有了更深的理解——原來最牢固的信任,不需要刻意的訓(xùn)導(dǎo),而是在日復(fù)一日的陪伴中自然生長。就像孩子總能發(fā)現(xiàn)快樂那樣簡單,卻又像生命與生命之間的默契那樣珍貴。</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小寶在垃圾桶邊發(fā)現(xiàn)了一堆漂亮的玩偶,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那些被遺棄的玩偶在他眼中卻是難得的寶貝。旁邊正好有個袋子,他小心翼翼地把所有玩偶都裝了進(jìn)去,像是收獲了什么了不起的財富。</p><p class="ql-block">回家的路上,小寶不停地從袋子里掏出玩偶給我看?!皨寢屇憧?,這個是Hello Kitty,她是個叫凱蒂·懷特的小女孩,不是真的貓哦?!边€沒等我細(xì)看,他又興奮地拿出另一個:“這個是蠟筆小新,日本漫畫里的人物,又天真又調(diào)皮?!?lt;/p><p class="ql-block">“蠟筆小新”這個名字我在給他買文具時似乎見過。</p><p class="ql-block">“這個是帕恰狗,和Hello Kitty是好朋友。這個是酷洛米,它其實(shí)是只兔子,但特別喜歡自己身上的黑色……”小寶如數(shù)家珍地介紹著。我暗自驚訝,他什么時候懂得了這么多?這些玩偶,我竟一個都不認(rèn)識。</p><p class="ql-block">回到家,小寶把玩偶整整齊齊擺在桌上。有幾個斷了胳膊腿,還有兩個連腦袋都掉了。他著急地問我該怎么修。我找來膠水,他便專心致志地修補(bǔ)起來。不一會兒,那些殘缺的玩偶都被他修復(fù)好了??粗鴿M桌子的玩偶,小寶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p><p class="ql-block">望著他快樂的模樣,我不禁想起自己的童年。雖然生在物資匱乏的年代,但我們的快樂一點(diǎn)也不少。父親常說“玩具是孩子的天使”。他用木板給弟弟做手槍,用竹片做長劍,用棕葉編蜂窩、螞蚱,用紙折飛機(jī)、輪船。那些用糖紙折的蝴蝶,系上細(xì)繩后仿佛真的能展翅飛翔。父親親手做的玩具,給了我們多少歡樂啊。可惜時代不同了,現(xiàn)在的父母都在拼命“卷”孩子。</p><p class="ql-block">見小寶沉浸在玩偶的世界里,我忍不住催促:“別玩了,收拾一下寫作業(yè)吧?!?lt;/p><p class="ql-block">他磨蹭了好一會兒,才不情不愿地起身。慢吞吞地收拾玩具,拿出紙筆,又在書包里翻找半天,才取出一本書……</p><p class="ql-block">看著他心不在焉的樣子,我心里莫名冒火,語氣不由得嚴(yán)厲起來:“還記得我們看過的視頻嗎?那個醫(yī)生說孩子要快樂成長,那是因為他的孩子生在富裕家庭。假如所有人的人生目的地是羅馬,很多人終其一生也許都不能到達(dá)羅馬,但有的人出生就在羅馬。那些人不用努力奮斗,出生即是好多人望塵莫及的人生巔峰?!?lt;/p><p class="ql-block">“還記得外婆家附近幾十年前消失的幾個村莊嗎?那時候醫(yī)療條件差,很多夫妻不能生育;女孩子出嫁后就成了外人,不能繼承家業(yè)。那些村莊就這樣慢慢消失了。那些村莊的消失,糾其原因是落后的封建社會造成的。”</p><p class="ql-block">“現(xiàn)在農(nóng)村只剩下老人,年輕人都進(jìn)了城。等老人們不在了,進(jìn)城的農(nóng)民還會回去嗎?不會了。城里人有退休金,農(nóng)民老了靠什么?你是農(nóng)民的孩子,再不努力,將來何去何從?”</p><p class="ql-block">小寶低著頭默默寫作業(yè),任憑我說什么都不吭聲。</p><p class="ql-block">說完這一大通,我心里痛快了些,卻也覺得異常疲憊。坐下刷手機(jī)時,正好看到一條視頻,說父母不要把焦慮轉(zhuǎn)移給孩子。</p><p class="ql-block">我不由得嘆息——哪個父母愿意這樣呢?只是積壓太久的焦慮,一不小心就決堤了。焦慮的父母該怎么辦?好在視頻里給出了答案:</p><p class="ql-block">“一個被無條件愛著、擁有強(qiáng)大內(nèi)驅(qū)力和成長型思維的孩子,無論處在什么環(huán)境,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活出精彩人生。教育的根本不是把孩子塑造成我們想要的樣子,而是幫助他成為最好的自己。這條路雖然難走,但你的每一次反思和努力,都是給孩子最珍貴的禮物?!?lt;/p><p class="ql-block">看完,我又添了一分焦慮——我真的能有這樣的耐心和能力嗎?</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天空飄著潤如酥的毛毛雨。送小寶上學(xué)后,我獨(dú)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周遭是雨絲拂過萬物的靜謐之聲。</p><p class="ql-block">迎面,一個幼兒園模樣的小男孩全然沉醉在自己的喜悅里,蹦跳著不看路。我側(cè)身讓開,他經(jīng)過時終于看到了我。我望著他微微一笑,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朝我扮一個頑皮的笑臉,繼續(xù)他的蹦跳之行。望著他的背影,我為自己守護(hù)了他的這份不設(shè)防的快樂而快樂。</p><p class="ql-block">又朝前走了一陣,一只雪白的小狗從我身邊輕快地跑過。它好漂亮?。∩硇谓橛谔┑吓c柯基之間,披著一身蓑衣般順滑的白毛,四條小腿精力充沛,尾巴俏皮地卷翹著,叫人一看就心生喜愛。</p><p class="ql-block">它忽然在我跟前停住,仰頭望我,那模樣活像個招人憐愛的小孩。</p><p class="ql-block">我被它逗樂了,心,不由自主地柔軟起來。我笑著問它:“怎么啦?” 它仿佛立刻從我的神態(tài)和語氣里得到了默許,竟開始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地伴我同行。</p><p class="ql-block">突然,它徑直走到一個店鋪門前,坐下望著我,神情分明在說:“我到家啦!再見!”</p><p class="ql-block">我忽然想起之前那個小男孩,再看眼前這只已到家的小狗,連續(xù)兩次“奇遇”,讓我的心瞬間被一種又暖又甜的東西填滿。</p><p class="ql-block">雨,還在下??諝饫锓路饛浡碚车拿垡?。</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楊振寧先生的離世,引發(fā)無數(shù)國人緬懷與思考。我最初留意到他,是因為他與翁帆的婚姻——這段跨越年齡與世俗眼光的結(jié)合,是否真的幸福?</p><p class="ql-block">由此不禁想問:婚姻的意義究竟是什么?有人曾說,“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那么,什么又是愛情?《呼嘯山莊》中凱瑟琳的剖白仿佛一種答案:“我愛他,不是因為他英俊,而是因為他比我更像我自己?!薄盁o論我們的靈魂是什么做的,他的和我的都是一樣的?!?lt;/p><p class="ql-block">然而現(xiàn)實(shí)中,多少婚姻卻陷入“欲言無予和,揮杯勸孤影”的孤獨(dú)?那句“和你在一起,我卻感到更加孤獨(dú)”,是多少人心中難以言說的痛。</p><p class="ql-block">那么,楊振寧與翁帆之間,是否存在這樣的愛情?靈魂是否真正相通?</p><p class="ql-block">網(wǎng)絡(luò)上有聲音質(zhì)疑翁帆的動機(jī)——為錢?但她真的缺錢嗎?也有人揣測,是她性格不適應(yīng)當(dāng)代社會,而楊振寧能給予庇護(hù)。翁帆確實(shí)說過,楊先生給了她一個“很純凈的世界”,讓她的婚姻如同“象牙塔中的象牙塔”。然而持這種論調(diào)的人或許忘了,他們初識時,翁帆正是憑借出色的英語能力被選為接待人員?;楹竺鎸坝康妮浾?,她始終未曾公開回應(yīng)——是認(rèn)為“夏蟲不可語冰”,還是早已洞明:真正的強(qiáng)大,并非與風(fēng)浪對抗,而是讓風(fēng)浪自行消散;真正的自由,也不是為所欲為,而是擁有從容說“不”的底氣。時間,最終為她證明了一切。</p><p class="ql-block">至于楊振寧,有人說他娶翁帆是因為她年輕貌美,甚至說為照顧他的晚年。這些固然是表象,但持這種論調(diào)或許忽略了他是怎樣一個人。他多次表示,他一生最重要的貢獻(xiàn),是幫助改變了中國人自覺不如人的心理。他的科學(xué)成就提振了民族自信,更推動中美學(xué)術(shù)交流、培養(yǎng)人才、參與中國科研建設(shè)——楊公之風(fēng),山高水長。</p><p class="ql-block">我看過一段楊瀾采訪楊振寧與翁帆的視頻。楊瀾問楊振寧:你走后,是否同意翁帆再嫁?他起初笑言不同意,因“心里一直住著一個年輕的楊振寧”,但隨后理性戰(zhàn)勝感性:“我走后她還有幾十年要過,我勸她再找一個人結(jié)婚?!蔽谭鸪醺械诫y過,以為這是不愛她的表現(xiàn),后來卻理解,并深深感激這份為她長遠(yuǎn)計的心意。</p><p class="ql-block">采訪中,翁帆不激不厲,風(fēng)規(guī)自遠(yuǎn),那份知性與從容,令人欽佩。</p><p class="ql-block">他們攜手走過了二十一年婚姻生活。楊振寧離世后,翁帆發(fā)文悼念,說他“離開的時候一定很欣慰”,并譯出楊振寧九十歲所作的英文詩:</p><p class="ql-block">九十抒懷</p><p class="ql-block">我的一生是</p><p class="ql-block">沐光而行的一生,如斯如愿;</p><p class="ql-block">理想奉獻(xiàn)的一生,不屈不折;</p><p class="ql-block">幸福圓滿的一生,無怨無悔;</p><p class="ql-block">福壽綿長……</p><p class="ql-block">深深地感恩。</p><p class="ql-block">翁帆還說:“是的,他的一生,充滿理想、奮斗、責(zé)任、擔(dān)當(dāng)、幸福與感恩。</p><p class="ql-block">有他多年的陪伴,我何其有幸!</p><p class="ql-block">就如《小王子》所說,我們仰望星空時,他會在一顆星星上微笑。我們永遠(yuǎn)能從他身上汲取自強(qiáng)不息、厚德載物的力量?!?lt;/p><p class="ql-block">楊老先生千古!國士無雙的精神必將永存。而翁帆未來的人生,也定將繼續(xù)書寫出那份由內(nèi)而外的從容與明亮——那或許正是“象牙塔”里孕育出的寧靜,與“山高水長”般氣度在她生命中的交融與延續(xù)。</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看,從左到右依次是雞、鴨嘴獸、鴨子——你大概想不到,它們竟然是小寶的“寵物”。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它們還被小寶親封為“動物界帝王之家”。</p><p class="ql-block">那天,我在家長群里看到小寶得了獎勵,明明記得獎品是一包零食。他一回家,我就好奇地問:“今天那包零食味道怎么樣?”</p><p class="ql-block">小寶一臉茫然:“什么零食?”</p><p class="ql-block">“老師獎給你的零食呀?!?lt;/p><p class="ql-block">他恍然大悟:“哦!那個啊,我跟同學(xué)換了一只小雞?!?lt;/p><p class="ql-block">說完,他從書包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三只“寵物”,一一介紹來歷:“這只鴨子是我買的,鴨嘴獸是用玩具和同學(xué)換的。同學(xué)XX也有只這樣的鴨子,我想用鴨嘴獸跟他換,他還不肯呢?!?lt;/p><p class="ql-block">小寶把它們整整齊齊擺在桌上,邀請我一起欣賞。這是三個用塑料做的玩具,大小和我的指甲蓋差不多。其中,那只“鴨子”晶瑩剔透,令人賞心悅目。那只“雞”看上去有點(diǎn)呆萌。“鴨嘴獸”造型有點(diǎn)搞笑。我看到雞和鴨子頭上都戴著小小的王冠,只有鴨嘴獸沒有,便隨口說:“鴨嘴獸沒戴王冠呀。”</p><p class="ql-block">小寶嘆了口氣:“是呀,戴了王冠才能當(dāng)皇上?,F(xiàn)在麻煩了,雞和鴨誰當(dāng)皇上都行,可鴨嘴獸怎么安排呢?”</p><p class="ql-block">我想了想,試著安慰他:“要不,讓鴨嘴獸當(dāng)太上皇?電視劇里的太上皇,常常不戴王冠。”</p><p class="ql-block">小寶卻更沮喪了:“那王子是誰?皇上不是都有王子或公主嗎?”</p><p class="ql-block">我被他的認(rèn)真逗笑了:“那你打算怎么安排?”</p><p class="ql-block">他沉默片刻,忽然眼睛一亮,胸有成竹地說:“讓雞當(dāng)皇上。鴨子很可愛,當(dāng)王子。鴨嘴獸嘛——就當(dāng)皇后吧!這樣,它們就是一家人了?!?lt;/p><p class="ql-block">從此,這個奇特又可愛的“皇家一家”就陪著小寶上學(xué)、放學(xué)。他每天寫完作業(yè),總會跟它們玩上一會兒,完全沉漫在自己編造的童話王國里。</p><p class="ql-block">直到今天,小寶放學(xué)后又一次鄭重地從書包里掏出那“一家子”,輕輕放到我手心里,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媽媽,我把它們送給你玩,我不要了。”</p><p class="ql-block">我愣住了——這不一直是他最珍愛的寶貝嗎?忍不住追問:“你真的不要了?”</p><p class="ql-block">小寶語氣出奇地大方:“真的,給你玩吧。我在網(wǎng)上買的玩具槍明天就到了,這些就送給你?!?lt;/p><p class="ql-block">他說完那句話,我怔怔地握著那三只小小的身影,心里突然涌起一陣說不清的、溫柔的觸動。</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秋是第二個春,此時,每一片葉子都是一朵鮮花。</p><p class="ql-block">秋天的美,是成熟的美,它不像春那么羞澀,夏那么坦露,冬那么內(nèi)向。</p><p class="ql-block">秋,確是奇妙的季節(jié),每個人都幻覺自己像兩萬英尺高的卷云那么輕。</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以上是中外一些著名作家筆下的秋天。每每看到,除了嘆服,總恨我自己的筆——怎么就無法寫出秋天的美?</p><p class="ql-block">比如我寫今年的秋天:接連十多天的陰雨之后,稻田里,那些原本已謙虛地低垂著頭的稻子,成片地倒下了。它們曾那樣靜默地站著,滿心等待著歸倉的圓滿,誰知晚秋這無休止的陰雨,竟給了它們致命一擊。</p><p class="ql-block">回想早秋,日頭竟比三伏天更毒。田里的稻子正吐穗,渴望著一場灌漿的雨。老天卻吝嗇得不給一絲雨星,連久晴的夜,也收起了露水。那段日子,是被無數(shù)找水的腳步、干裂的田埂和抽水機(jī)的轟鳴聲填滿的。好不容易,稻谷從顆顆飽滿走向粒粒金黃,眼見著就要到手的所有收成,卻在這一刻,全數(shù)還給了天地。</p><p class="ql-block">這深秋的雨,下得太久,太冷。稻子曾那樣堅強(qiáng)地熬過漫長的干旱,卻在最后一步,被無邊的潮濕與寒意,瓦解了所有的堅持。</p><p class="ql-block">我不敢去看農(nóng)人的眼睛。我懼怕那里面有光在熄滅,更懼怕,那光熄滅之后,曾經(jīng)被生活重?fù)?dān)壓彎卻始終不曾折斷的脊梁,會在此刻真正地塌下去。</p><p class="ql-block">天終于要放晴,氣溫回升。我卻想起田里倒伏的稻子——它們會誤將這暖意當(dāng)作春天,在泥濘中發(fā)芽嗎?</p><p class="ql-block">若真如此,那便是聞一多先生筆下,最令人心碎的畫面了:</p><p class="ql-block">“銅的要綠成翡翠,鐵罐上銹出幾瓣桃花;再讓油膩織一層羅綺,霉菌給他蒸出些云霞……”</p><p class="ql-block">請拯救這絕望,別讓田野上鋪開一片詭異而病態(tài)的錦繡繁華。讓我的筆下也流淌出一片秋天的美景吧!</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交醫(yī)保時,收錢的是個熟人。他滿懷關(guān)切地對我說:“你不是做過手術(shù)嗎?去辦個殘疾證吧!我有個親戚身體不好,辦了?!?lt;/p><p class="ql-block">我不由得愣住了,心里“咯噔”一下:“我做手術(shù)后,就成了殘疾人嗎?”</p><p class="ql-block">熟人沒察覺我的異樣,又熱心地告訴我辦證地址。</p><p class="ql-block">我約了妹妹同去,拿的排隊號是46。望著辦公室門口烏泱泱的人群,我對妹妹說:“出去等吧,這里太悶了?!?lt;/p><p class="ql-block">外面沒有風(fēng),陽光暖融融的。和妹妹閑聊片刻,她忽然想起有個朋友認(rèn)識一位局長,興許能幫上忙。電話打過去,對方滿口答應(yīng)——竟是衛(wèi)生局的局長!我們頓時有了一種“朝中有人”的勝券在握。可好笑的是,我們倆其實(shí)壓根不知道這殘疾證到底有什么用。</p><p class="ql-block">又聊了許久,我們估摸著人該少了,便再次回到辦公室門口。</p><p class="ql-block">來辦證的大多是老人,身邊都有家人陪同。反正閑著,我問一個陪老人來的年輕人:“這殘疾證辦了,具體有什么用?”</p><p class="ql-block">年輕人詫異地打量了我一會兒,才說:“用處可大了!一級殘疾每月有護(hù)理和生活補(bǔ)貼,國家還代繳養(yǎng)老保險,就業(yè)、教育、坐車都有優(yōu)惠。二級的也能享受低保、免費(fèi)坐公交、大病救助這些?!?lt;/p><p class="ql-block">旁邊有人插嘴問:“三級呢?”</p><p class="ql-block">這時,一個胖男人立馬笑嘻嘻地接話:“你要挑兩籃子菜去賣,城管保準(zhǔn)不攆你!”</p><p class="ql-block">人群爆發(fā)出一陣哄笑。我也笑著對妹妹打趣:“我要是辦個三級證,你趕緊回家種菜,我負(fù)責(zé)賣?!?lt;/p><p class="ql-block">這時,那胖男人向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跟他到人少處。他神秘地壓低聲音:“看你什么都不懂,教你個法子。等沒人了再進(jìn)去,悄悄地塞點(diǎn)錢……三級變二級,也不是沒可能?!?lt;/p><p class="ql-block">我被他的神情弄得緊張起來,問:“得塞多少?少了怕不頂用吧?”</p><p class="ql-block">他露出一種“這還用問”的不屑表情:“那不得隨你心意?”言外之意是,這點(diǎn)“規(guī)矩”都不懂。</p><p class="ql-block">我忽然覺得有些滑稽——事情還沒影,自己先陷入了這種暗箱操作的緊張里。</p><p class="ql-block">我回到門口繼續(xù)等,聽到兩位老人的對話。甲老人問:“您是怎么啦?”乙老人答:“走路腳痛。管他呢,辦不成也無所謂。”甲老人笑著附和:“就是,橫豎求不著官秀才在?!?lt;/p><p class="ql-block">正說著,一個工作人員從辦公室出來,對著人群高聲說:“剛才好多位不符合條件的,大家別白等!我再明確一下:只有視力、聽力、言語、智力、精神、肢體有嚴(yán)重問題的才能申請。像糖尿病、腎病、心臟病、癌癥這些,真的辦不了!”</p><p class="ql-block">等候的人群中,頓時涌起一聲漫長而失望的嘆息:“哦——豁”。頃刻間,人如潮水般散去。</p><p class="ql-block">我混在離開的人群里,那道關(guān)于"殘疾"的界限,以及它帶來的所有糾結(jié),仿佛都被這聲嘆息吹散了。我心里的那個問號,似乎有了答案,又似乎不再需要答案。</p><p class="ql-block">回家路上,陽光依然明媚,我的心情竟莫名地輕松了。</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今天早晨醒來,窗外依舊是熟悉的晨光,只是心里明白,這個日子與往日不同——又長了一歲。站在歲月的分水嶺上,不禁自問:活到這個年紀(jì),究竟活明白了什么?</p><p class="ql-block">我想,我明白了“情”的真諦。</p><p class="ql-block">就在今天,我問小寶:“你愛媽媽嗎?”那個曾千百次撲進(jìn)我懷里說愛我的孩子,竟認(rèn)真地看著我說:“我如果說不愛你,你會不會難過?我甚至擔(dān)心你會打我。”</p><p class="ql-block">這個出乎意料的回答讓我先是一怔,隨即會心一笑。我自然不會打他,反而要感謝他——感謝他用稚嫩的聲音,捅破了人與人之間那層薄薄的紗。原來在孩子澄澈的心靈里,早已懂得愛的表達(dá)需要勇氣,懂得真話可能傷人。</p><p class="ql-block">這讓我頓悟:世間的情誼,未必都要濃烈似火。能夠彼此留存一份體面,將對方安放在舒適的距離里,何嘗不是另一種深情?在此,我要真誠感謝所有“愛過我”和“正在愛我”的人。我從不高估自己在別人心中的分量,清楚自己幾斤幾兩。這份清醒,或許正是歲月賜予的禮物。</p><p class="ql-block">若問這世間是否有"愛",我毫不懷疑我父親對我的愛。父親,是我人生的太陽,能讓我感受到光和熱。父親,是我獲得愛的源泉,他給我的愛永不枯竭。父親,是我永遠(yuǎn)的支持者,我如此平凡,他也說我是他的驕傲,正是源于此的感動、慚愧,讓我有了前進(jìn)的勇氣和動力,從不敢放棄自己。父親,給了我一生的家。說起父親,我總是熱淚盈眶。若真的有命運(yùn),我感謝命運(yùn)讓我有愛我的父親。父親的愛讓我相信:人間值得!</p><p class="ql-block">驀然回首,時光匆匆。還沒來得及細(xì)細(xì)品味年輕的模樣,卻已在通往衰老的路上漸行漸遠(yuǎn)。這些年來,什么才是人生最重要的?</p><p class="ql-block">一歲年紀(jì)一歲心:童年時,最重要的莫過于一個心愛的玩具;青年時希望找一個稱心的終身伴侶;到了中年,惟愿父母康健、孩子平安,自己有能力守護(hù)這個家。</p><p class="ql-block">那么往后呢?當(dāng)白發(fā)漸生,最重要的又會是什么?</p><p class="ql-block">我想,無論身處哪個階段,人生最重要的,莫過于為靈魂找到歸宿。若心靈無處棲息,縱使身處繁華,依然漂泊無依。于我而言,書畫、寫作、書籍,便是此生的港灣。在筆墨書香之間,靈魂得以安放,生命找到依托。</p><p class="ql-block">借用英國作家阿瑟·克拉克的那句話:“我從來沒有長大,卻從未停止過成長?!痹谶@個特別的日子,將這點(diǎn)滴感悟記錄下來,既是與過去的自己告別,也是給未來的自己一份禮物。</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今天和表嬸一同去買菜。</p><p class="ql-block">見她挑餃子皮,我忍不住勸道:“包餃子太麻煩了!每次都吃不了幾個。想吃不如直接買速凍的?!?lt;/p><p class="ql-block">表嬸利落地裝著餃子皮,搖頭說:“可別買現(xiàn)成的。你哪知道里頭用的是什么肉?萬一用的是淋巴肉,吃得出來嗎?”</p><p class="ql-block">我聽了心里發(fā)毛,想想還真是后怕,暗下決心再也不買了。</p><p class="ql-block">表嬸接著不無自豪地說:“我家吃的包子、饅頭、燒麥,從來都是我自己動手。自己選的肉,做的過程也衛(wèi)生,吃著放心?!?lt;/p><p class="ql-block">我不由心生敬佩——這些手藝我一樣也不會。趕忙對她說:“以后我要是學(xué)做這些,您可得教我!”表嬸笑著爽快答應(yīng)了。</p><p class="ql-block">回家路上,表嬸給我講了個笑話:</p><p class="ql-block">有位老人去超市,結(jié)賬時,收銀員該找她五毛,卻遞來一根五毛的棒棒糖。老人沒吭聲,接過糖走了。</p><p class="ql-block">過了幾天,老人又去。結(jié)賬時,收銀員說還差五毛。老人不緊不慢掏出那根棒棒糖遞過去。收銀員頓時拉下臉:“你怎么能拿東西抵錢呢?”</p><p class="ql-block">老人平靜回道:“既然不能拿東西抵錢,那你上次為什么拿糖抵我的五毛?今天要是不行,就把你們領(lǐng)導(dǎo)叫來?!?lt;/p><p class="ql-block">話音剛落,收銀員便啞口無言,只好收下了糖。</p><p class="ql-block">我聽得大笑,連連夸老人有智慧。</p><p class="ql-block">表嬸又說起自己的經(jīng)歷:</p><p class="ql-block">“我有天在十字街那家超市,收銀員找了我一張二十的假鈔,當(dāng)時沒細(xì)看。后來去別家店才發(fā)覺。等我再去那家超市,便故意把假錢遞過去。收銀員接過錢,手就遲疑了。</p><p class="ql-block">我盯著她問:‘不認(rèn)識這張錢了?要不要我提醒你這是哪兒來的?’</p><p class="ql-block">話剛出口,她二話不說就收下了。我猜,那假錢多半是收銀員自己的,想渾水摸魚。不然超市有驗鈔機(jī),哪來的假錢?再說,干這行的,怎么可能不認(rèn)識錢?”</p><p class="ql-block">我聽完感嘆:“這事要落我身上,真不知該怎么辦。吃啞巴虧不甘心;去找她,又怕她不承認(rèn),最后吵起來?!?lt;/p><p class="ql-block">表嬸微微一笑:“我們有理有據(jù),怕什么?她若不認(rèn),超市還有監(jiān)控,你看她敢不敢調(diào)?”</p><p class="ql-block">分別時,我望著表嬸遠(yuǎn)去的背影,心中滿是欽佩。</p><p class="ql-block">“世事洞明皆學(xué)問,人情練達(dá)即文章?!北韹鹫媸呛冒?。</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今早,特意選了條人跡稀少的小路散步。天高云淡,風(fēng)和日麗,路邊的樹葉疊翠流金。我獨(dú)自享受著這份靜謐。</p><p class="ql-block">沒走多遠(yuǎn),看見前方站著兩個男人。他們約莫四五十歲,高大魁梧,像是農(nóng)民工,正朝我這邊張望。我瞬間警覺起來——這條路上行人太少了。各種可怕的念頭閃過腦海:劫財?我兩手空空;劫色?自己都覺得荒謬;難不成……我不敢再想,又不愿折返,強(qiáng)裝鎮(zhèn)定往前走。</p><p class="ql-block">越走越近,我看清了:一個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迷彩服,一個穿著辨不出本色的舊外套,頭上都戴著橙色的舊安全帽。我低下頭,不敢與他們對視。</p><p class="ql-block">“美女!”穿舊外套的男人突然喊道。</p><p class="ql-block">果然是在等我。我把心一橫,光天化日,他們又能怎樣?</p><p class="ql-block">走到他們跟前,穿舊外套的男人卻略顯笨拙地遞來手機(jī),神情竟比我還緊張。我愣了下,疑惑地接過。</p><p class="ql-block">“請你幫我們照張相吧!”他拘謹(jǐn)?shù)卣f,聲音里帶著懇切。</p><p class="ql-block">原來是這樣,我懸著的心瞬間落下。繼而涌起一陣慚愧和感動,欣然答應(yīng)。</p><p class="ql-block">他們并排站到一戶人家緊閉的大門前?!耙灰獡Q個地方?你們后面是別人家的大門?!蔽医ㄗh。</p><p class="ql-block">迷彩服點(diǎn)點(diǎn)頭:“換一個吧。”舊外套卻忙說:“不麻煩了,隨便拍就行?!?lt;/p><p class="ql-block">我環(huán)顧四周,指向不遠(yuǎn)處的一棵桂花樹:“去那兒吧,桂花樹下拍照好看?!彼麄兿衤牭娇诹畎?,立刻快步走過去,站得筆直。透過鏡頭,我看到他們面部緊繃,身子僵著。</p><p class="ql-block">“笑一笑呀!”我試圖緩和氣氛。</p><p class="ql-block">迷彩服咧嘴笑了,舊外套努力地想揚(yáng)起嘴角,表情卻更不自然了。兩人中間隔著的距離,還能站下一個人。我示意他們靠近些,然后按下了快門。在快門聲響的剎那,兩人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肩膀都松弛下來。</p><p class="ql-block">我把手機(jī)遞回去,舊外套接過,連聲道謝。</p><p class="ql-block">“不客氣?!蔽逸p聲回道。</p><p class="ql-block">轉(zhuǎn)身離開時,風(fēng)里還縈繞著淡淡的桂花香。我沒有回頭,心在默默地祝福:愿這質(zhì)樸的友情,在桂花樹見證下恒久芬芳。</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今天,一切看似如常,心底卻隱約盤旋著一絲不安?;蛟S人的痛苦,正源于無法自洽——當(dāng)大腦與內(nèi)心背道而馳,行動便成了脫軌的列車。</p><p class="ql-block">而這不安的源頭,竟是一雙忘記換下的鞋。</p><p class="ql-block">上午,我和妹妹去堂妹家玩。進(jìn)門時,我徑直走了進(jìn)去,對玄關(guān)的拖鞋視若無睹。甚至中途去了趟洗手間,我依然毫無察覺。直到離去時,看見妹妹俯下身換鞋,我才猛然驚覺:自己竟一直踩著外面的鞋,在堂妹家走來走去。</p><p class="ql-block">對于自己的冒失行為,我當(dāng)時怎么解釋了已忘了。只記得堂妹開玩笑說了“榮姐,你出門回家時不換鞋的嗎?”</p><p class="ql-block">我怎會不換?換鞋幾乎是我進(jìn)門的下意識動作。在堂妹家,我絕非故意,也并非因為熟稔而得意忘形。我更愿意相信,是某個更深沉的、連我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念頭,在那一刻接管了我的身體,讓我做出了這個陌生的“我”才會做的事。</p><p class="ql-block">那個素來嚴(yán)謹(jǐn)?shù)摹拔摇北欢虝旱剡z落在了門外。當(dāng)我與這樣的自己相遇,才驚覺我與“我”已在不知不覺中漸行漸遠(yuǎn)。這實(shí)在比任何外界的指責(zé)都更令人心驚。</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家長群里,小寶的成績出來了——93.5分,竟低于全班平均分。</p><p class="ql-block">最近他的成績,真像在我心里掛了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明明昨天他還興沖沖地向我報喜,說數(shù)學(xué)滿分,英語第一。怎么才隔一天,就變成了這樣?那一刻,如果他就在身邊,我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p><p class="ql-block">晚上,寶爸一進(jìn)門就催著要看試卷。他邊看邊責(zé)備小寶,聲音嚴(yán)厲。小寶苦著臉,伏在作業(yè)本上,小小的身影寫滿了委屈。</p><p class="ql-block">我的心一下子軟了。我給寶爸使了個眼色,將他引到臥室。關(guān)上門,我盡量壓低聲音:“別這么責(zé)備他,這次肯定是碰到了知識盲區(qū)。偶爾一次失誤,你發(fā)這么大火干什么?”</p><p class="ql-block">“你是沒看到試卷!”他的情緒依然激動,“題目根本不難,全是他太粗心!”</p><p class="ql-block">“考都考完了,生氣能改變分?jǐn)?shù)嗎?你天天盯著成績,他會很壓抑的。換位思考一下,你每天回家,我追著你問賺了多少錢,你煩不煩?”</p><p class="ql-block">他覺得我不可理喻,轉(zhuǎn)身又坐回小寶身邊,監(jiān)督他寫作業(yè)。</p><p class="ql-block">作業(yè)終于寫完。我擔(dān)心風(fēng)波再起,想起今天在手機(jī)上刷到的一首歌,便試著打破凝固的空氣:“小寶,我給你看個特別有趣的歌視頻,好不好?”</p><p class="ql-block">他如蒙大赦,快步湊到我身邊。</p><p class="ql-block">我指著視頻下的評論給他講:“有人說這是湖北的省歌,但湖北人不認(rèn),說這歌‘寶里寶氣’,是湖南的。湖南人也不依,兩邊就這么爭論起來。最后還有人出來和稀泥,說這應(yīng)該是江西老表的?!?lt;/p><p class="ql-block">小寶被逗樂了,自己翻看著留言。忽然,他笑著說:“媽媽,我一直以為唱歌的人頂著一頭夸張的頭發(fā),原來那是頂帽子!”</p><p class="ql-block">“我也是剛發(fā)現(xiàn)!”我跟著笑,“我還琢磨這發(fā)膠得噴多少才能定出這造型?!?lt;/p><p class="ql-block">視頻里唱著:“我身上穿的是巴巴世家,衣服穿的是久久保玲……修傘啵?修皮鞋套鞋?!?lt;/p><p class="ql-block">我跟著哼唱時,小寶聽得格外認(rèn)真。他聽完鄭重地糾正我:“媽媽,‘修傘?!齻€字都是第一聲,你把‘傘’唱成第三聲了?!?lt;/p><p class="ql-block">我恍然大悟,難怪我唱不出那歌的味道,我還真沒注意到這個細(xì)節(jié)。</p><p class="ql-block">我們這邊的歡聲笑語,顯然刺痛了另一邊的寶爸。他沉著臉對小寶說:“作業(yè)寫完了就不知道看看書?唱這些有什么出息!”</p><p class="ql-block">小寶臉上的光瞬間黯了下去,求助似的望向我。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今晚早點(diǎn)洗了睡吧,明天記得要加油哦!”</p><p class="ql-block">他得了特赦令般,立刻動身準(zhǔn)備去洗漱。我對著他的背影,又唱了一句:“修傘啵?”</p><p class="ql-block">他頭也沒回,默契地接上:“修皮鞋套鞋啵?”</p><p class="ql-block">我們倆偷偷地笑了。寶爸望著我們,臉上寫滿了“無可救藥”的絕望。而這“絕望”的樣子,在我們看來,反倒成了今晚這場小小“戰(zhàn)役”勝利的注腳。</p><p class="ql-block">我知道,關(guān)于教育的分歧遠(yuǎn)未結(jié)束。但至少在此刻,我用一首荒誕的歌,為孩子守住了一晚的輕松。</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星河廣場的農(nóng)產(chǎn)品展銷,今天已是最后一天。</p><p class="ql-block">上周日,小寶硬拉我去逛,最終只挑中一把噴水壺——他本想買水槍,沒找到,只得退而求其次。今天他又興致勃勃地拖我出門。我們從側(cè)門進(jìn)入展廳,只見一處攤位前圍滿了人。小寶攥緊我的手,泥鰍似的鉆了進(jìn)去,原來是賣蘋果和梨的。老板一見小寶,仿佛見了招財童子,又切蘋果又切梨給他嘗。小寶吃得眉開眼笑,我便買了一袋蘋果。</p><p class="ql-block">小寶拉著我在廳里東游西逛,見人多的攤位必擠進(jìn)去看,見到不認(rèn)識的農(nóng)產(chǎn)品便立馬問我。當(dāng)他看到“云南野生菌湯包 100元4斤 贈99元電煮鍋一臺”的牌子時,他不解地問我:“媽媽,一百塊明明已經(jīng)買了東西,再送九十九塊的鍋,老板不虧嗎?”</p><p class="ql-block">老板耳尖,立刻高聲接話:“就是虧本甩賣!最后一天了!”</p><p class="ql-block">小寶默不作聲。走過幾個攤位,又低聲問我:“那個老板真的會虧嗎?”</p><p class="ql-block">我望著他天真的眼睛,笑著反問:“你猜湯包和鍋的進(jìn)價是多少?”</p><p class="ql-block">他茫然地?fù)u搖頭。</p><p class="ql-block">“如果湯包進(jìn)價十元一斤,四斤四十;鍋二十元一臺,總共六十。老板收一百,是虧是賺?”</p><p class="ql-block">他眼睛一亮:“賺了!”</p><p class="ql-block">“是啊,買的沒有賣的精。商家不會做虧本生意,別信他們那些吹得天花亂墜的話?!?lt;/p><p class="ql-block">小寶聽我說完,目光很快又被一個假人推磨吸引,他快步湊近,目不轉(zhuǎn)睛看了好久。我拉他離開時,他邊走邊說:“那個假人只是個噱頭,磨盤里的東西是事先放好的?!?lt;/p><p class="ql-block">我們采購了幾袋農(nóng)產(chǎn)品,沉得幾乎提不動了,小寶才肯回家。</p><p class="ql-block">路過長安河邊,他望著水中的倒影,忽然歡叫起來:“媽媽你看,太陽在水里變成了月亮?!?lt;/p><p class="ql-block">我心頭一動——這是多么詩意的發(fā)現(xiàn)。</p><p class="ql-block">有人說,養(yǎng)育孩子如同牽一只蝸牛散步。既然不得不慢下來,何不索性順著孩子的目光,去看被我們忽略的世界。這樣,定能遇見我們不曾留意過的精彩。</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上周末和小寶采集的樹葉,在籃子里睡了好幾天覺。今天終于有空做樹葉畫啦!可是打開一看:“糟糕,樹葉已潰不成軍了!”</p><p class="ql-block">我們決定——就用這些樹葉來一場創(chuàng)意大冒險!</p><p class="ql-block">首先登場的是銀杏葉“蝴蝶仙子”。我們用馬克筆給它們畫上五彩衣裳。再輕輕一撕葉柄,變成了翹翹的觸角。可是當(dāng)蝴蝶們飛到三開畫紙上準(zhǔn)備開舞會時——哎呀呀,舞臺太小啦!</p><p class="ql-block">側(cè)柏葉本來想當(dāng)驕傲的孔雀,可是在紙上走了個模特步后,小寶眼睛一亮:“媽媽,它們更像一片小森林!” 于是,孔雀變成了魔法樹林,這個主意太棒啦!</p><p class="ql-block">最有趣的是檵木葉瓢蟲。這只瓢蟲肯定偷吃了太多花蜜,胖嘟嘟的。小寶當(dāng)起了樹葉醫(yī)生,“手術(shù)剪”咔嚓一圈,瓢蟲立刻苗條了!</p><p class="ql-block">小寶揮舞著藍(lán)色畫筆刷天空,綠色畫筆鋪草地。我添上幾叢小草后,奇跡發(fā)生了——畫里飄出了青草的香味!粘上樹林和瓢蟲,我們的秘密花園誕生啦!</p><p class="ql-block">可是天空好像不開心,陰著藍(lán)臉。只好忍痛剪掉。</p><p class="ql-block">“草地是不是有點(diǎn)寂寞?”小寶歪著頭問。</p><p class="ql-block">我靈機(jī)一動:“請個舞蹈家來表演吧!”</p><p class="ql-block">一片銀杏葉轉(zhuǎn)身變成絢麗的舞裙。添上靈動的身影后,草地上終于響起了圓舞曲。</p><p class="ql-block">一個上午,我們建造了整個童話王國。捏捏發(fā)酸的肩膀,看著專注的小寶,我突然分不清:到底是我在陪伴孩子成長,還是孩子帶著我重新走進(jìn)了那個會魔法的小孩時光。</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閑坐竟日,百無聊賴。若在往日,邀三五好友,時光便如溪水流淌般輕易打發(fā)。但我總以一廂情愿的浪漫去期待友誼——盼它皆如李白詩中“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來”那般灑脫不羈。殊不知友情這片園林,缺了悉心澆灌,終究會荒蕪。結(jié)果便是“醒時同交歡,醉后各分散”;我期盼的“濤聲依舊”,終究敵不過人潮的裹挾與離散。</p><p class="ql-block">唉——想遍舊游,徒添新愁!</p><p class="ql-block">“有好友來如對月,得奇書讀勝觀花?!比缃瘛皩υ隆币殉缮萃?,“觀花”倒正是良機(jī)。偏偏又應(yīng)了那句“書非借不能讀”,家中滿柜藏書竟都成了擺設(shè)。想來,讀書一事得先“觸及皮膚”,方能“觸及靈魂”——若不能與當(dāng)下的生命境遇撞個滿懷,感受到切膚之痛,再好的文字,也難在心中扎根。</p><p class="ql-block">這可如何是好?總不能一日日地等吃、等睡、等死。這“三等”公民的滋味,著實(shí)令人頹唐。</p><p class="ql-block">信步出門,路邊的草木似有意、又若無情地對我點(diǎn)頭?,F(xiàn)實(shí)常讓我產(chǎn)生錯覺——一個人若太孤獨(dú),便仿佛在與全世界為敵。雖自覺未曾做錯什么,卻總像背負(fù)著無形的過錯。此情景忽然令我心有所悟:你若介意孤獨(dú),便會孤獨(dú);你若享受孤獨(dú),活好每一個當(dāng)下,心便獲得了自由。每個生命都在寂靜中掙扎,每人的溫柔中都自帶不妥協(xié)。當(dāng)連影子都棄你而去時,你必須化作自己的光。</p><p class="ql-block">迎著一路習(xí)習(xí)涼風(fēng),向前走吧——只要向前走,便有無限可能。</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一戶人家的陽臺上,幾盆盛開的菊花亮了我的眼。好美的菊花??!黃色的溢金,白色的鋪雪,紫色的漾著霞光,貴如魏紫降臨。放眼望去,后面的花盆里依次是杜鵑、茶花、蘭花……一派欣欣向榮。</p><p class="ql-block">可這靠人工刻意培養(yǎng)的絢爛,反倒勾起了我心底的悵惘。或許我真是個不合時宜的人,靈魂難以親近這些被時節(jié)背叛的美麗,抗拒一切靠買賣得來的季節(jié)。這,大概就是我與這座鋼筋水泥城市,始終有隔閡的緣由吧。</p><p class="ql-block">記得我小時候的春天,漫山遍野都是花。杜鵑花最霸道,紅遍一座座山崗。采花的孩子們在花叢里鉆來竄去,小臉通紅,那情景真是“亂入林中看不見,聞笑始覺有人來”。蘭花開了,香氣溢滿山坡。循香找蘭花,是每一個小孩愛干的活。當(dāng)盛開的蘭花握在手里時,臉上的笑容也會盛開。那沁人心脾的幽香,令我至今難忘。</p><p class="ql-block">我們小時候的夏天,沒有游泳池,卻有一條可以盡情撲騰的清澈小河;沒有明亮的燈光,卻有滿天的星光和遍地的月光。沒有電扇,山風(fēng)自會送來清涼;沒有空調(diào),濃密的樹蔭就是最好的納涼地;沒有寫不完的作業(yè),只有玩不完的游戲。父母們從不“內(nèi)卷”。孩子們都像山野的植物,恣意生長。是花就自在開,是樹便參天長,即便什么也成不了,做棵野草也能挺直腰桿,不卑不亢。</p><p class="ql-block">如今,我常望著小寶出神。他雖然學(xué)習(xí)成績優(yōu)秀,卻除了電子游戲,再不會別的游戲;他能專注地看書,卻不能為一場追逐打鬧紅光滿面;他四季吃著可口的水果,卻從未嘗過味道酸爽的野果;他習(xí)慣燈光的明亮,卻再難體會明晃晃的月光有多美妙。他成長在恒溫的象牙塔里,像被玻璃罩護(hù)住的嬌花,明艷卻觸碰不到真實(shí)的風(fēng)雨。</p><p class="ql-block">罷了,長江后浪推前浪,我這前浪已擱淺在沙灘上??尚牡卓偞嬉唤z念想:愿在小寶心里種下一粒真實(shí)的種子,他能在野外感知腳下泥土的厚實(shí),茁壯成長。讓露水浸潤他的心靈,山風(fēng)磨礪他的筋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