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從成都出發(fā),列車切開戈壁的晨霧,南疆的風便帶著沙礫的重量,落在了肩頭。只愿跟著陽光的腳步,在風沙與暖陽里,遇見千年的詩。</p><p class="ql-block"> 抵達喀什,吃罷晚餐,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我們信步走過艾提尕爾清真寺廣場,來到了老城古街。小巷里,彩虹巷早已經(jīng)是人山人海了,“爺爺?shù)臓敔數(shù)陌职帧钡目锯紊l(fā)出誘人的清香;墻頭上,垂著幾串曬干的辣椒,紅得像火焰;“百年老茶館”里,琴弦撥動的“我們新疆好地方”漫過窗欞,與窗外的鴿哨聲纏在一起。老茶館墻角的那盆仙人掌,不用精心照料,卻能在風沙里開出熱烈的花。</p><p class="ql-block"> 晨光剛漫過喀什古城的城墻,開城儀式的鼓點便準時響起。城門洞下的光影里,千年絲路的煙火氣瞬間漫溢開來。維吾爾族人民載歌載舞,歡迎來自四面八方的客人</p><p class="ql-block"> 離開喀什,車行向高原,高原湖泊如一塊碎在天地間的藍寶石突然撞入眼簾。湖水映著遠處的雪山,風卷著云影在湖面流動,站在湖邊任風拂過臉頰,沒有邊際的藍,裹著清冽的涼,連呼吸都變得澄澈。</p><p class="ql-block"> 去阿克蘇的路上,戈壁漸漸被綠洲取代。車窗外的棉田鋪向天際,雪白的棉絮像落在綠毯上的云,采棉的農(nóng)人彎腰的身影,在夕陽里成了流動的剪影。阿克蘇的夜晚是被蘋果香裹著的,街頭小攤上的冰糖心蘋果,咬開時脆響里帶著蜜甜,汁水順著指縫往下淌,連指尖都沾了果香。 </p><p class="ql-block"> 再往南走,便到了庫車。這座曾是龜茲古國都城的小城,在龜茲小鎮(zhèn)閑逛,欣賞到了原汁原味的新疆舞蹈,看見匠人坐在路邊敲打著銅器,銅屑在陽光下閃著光,叮叮當當?shù)穆曧懤?,仿佛能觸摸到龜茲古國的溫度。</p><p class="ql-block"> 離開庫車,向輪臺胡楊林駛?cè)r,戈壁的荒涼又漸漸漫了上來,直到一片金黃突然撞進眼底——那是胡楊!千百棵、上萬棵,站在荒漠里,像一群堅守的戰(zhàn)士。十月的胡楊,把全身的力氣都用來綻放,樹葉黃得透亮,風一吹,滿樹的金片簌簌作響,落在地上,鋪成了一條金色的路。我沿著木棧道往里走,看見一棵千年的胡楊,樹干早已皸裂,卻依然向上伸展著枝丫,像在與風沙對峙。夕陽西下時,整個胡楊林都被染成了橘紅色,連地上的影子都泛著金,那一刻忽然明白,胡楊的“生而千年不死,死而千年不倒,倒而千年不朽”,從來不是一句口號,是它在荒漠里,用生命寫就的詩。</p><p class="ql-block"> 從胡楊林出來,一路向東,便到了吐魯番??矁壕闹腔?、交河故城的蒼涼、郡王府的威嚴、蘇公塔的巍峨、葡萄溝的香甜、火焰山的熾熱、通天路的險峻、吐峪溝的古老,勾勒出一副壯麗的畫卷。</p><p class="ql-block"> 與南疆其他地方的干爽不同,吐魯番的熱是熱烈的、帶著水汽的。走進葡萄溝,頭頂?shù)钠咸烟傧窬G色的天幕,一串串馬奶子葡萄、無核白葡萄垂下來,紫的、綠的,像掛滿了寶石。我坐在葡萄架下的涼席上,主人端來剛摘的葡萄,剝一顆放進嘴里,甜得像含了一口蜜,直入心扉,暑氣瞬間就散了。</p><p class="ql-block"> 去沙漠時,才真正見識到吐魯番的“野”。導(dǎo)游把我們4位游客領(lǐng)到了渺無人煙的沙漠一角。庫木塔格沙漠的沙山連綿起伏,陽光把沙子曬得發(fā)燙,踩上去卻軟得像綢緞。我光著腳往上爬,沙子從指縫里漏下去,風把頭發(fā)吹得亂舞,可當站在沙山頂上,看見遠處的火焰山像一條紅色的巨龍臥在天邊,近處的沙漠在陽光下泛著金波,忽然覺得所有的疲憊都值了。傍晚坐在沙丘上看日落,夕陽把沙山的影子拉得很長,風里沒有了白天的燥熱,只剩下沙子的溫柔,那一刻,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只剩下我們4人和這片沙漠,還有慢慢沉下去的夕陽。</p><p class="ql-block"> 南疆的旅程,是一場感官的盛宴——古城的煙火、湖泊的澄澈、公路的奇絕、胡楊的堅韌、火洲的甜涼,每一處都讓人忍不住放慢腳步,把這天地間的壯闊與溫柔,深深印在腦海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