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詩苑（第854期）

翰墨詩苑

翰墨詩苑（第854期） 五絕詠山菊冷哥崖上幾星黃，風(fēng)來一縷香。憑居山石里，不客世人堂。 古風(fēng)：立冬張?jiān)雒瘢ㄉ轿髂仙轿蹋?lt;/p>人老睡少，習(xí)慣起床早，開門出院天剛曉，忙將落葉清掃。昨晚謝過秋風(fēng)，今早又來冬風(fēng)。空目蒼顏回首，何時滿面春風(fēng)。 2025.11.5日凌晨 七絕·立冬文/原啟文陰沉今日入初冬，林染空間各不同。心態(tài)端方圖在下，多顏面對更從容。——乙巳年九月 五絕·乙巳立冬逢雨文/王保喜寒雨迎冬到，秋光未盡歸。檐溜通夜響，黃葉滿城飛。 立冬冷哥冷雨孤燈獨(dú)坐，爐紅小酒才溫。窗鏡半明照我，惟期雪掩寒門。 五絕食菊冷哥潤白凝如玉，明黃透似橙。輕拈一片起，薄口滿香清。 寫在立冬山谷細(xì)雨如絲階下流，紛紛落葉滿眸收。北風(fēng)無意萬花謝，獨(dú)有寒英不負(fù)秋。 七絕·立冬夜發(fā)小聚飲文/馬踏飛燕美酒飽酣風(fēng)趣濃，交情甭管立何冬。佳人左右半醒醉，誤了凌晨幾點(diǎn)鐘。 七絕·初冬言謝文/原啟文一夕初冬落葉濃，天涼清冷在當(dāng)中。居家信話層樓到，為謝夸稱暖氣工。——乙巳年九月 五絕初冬空山幽韻作者/巖客云卷千山外，人登萬仞高。松峰乘興躡，習(xí)習(xí)夢中遨。乙巳年九月二十 七絕·遭同行拆臺戲吟文/馬踏飛燕江湖風(fēng)惡總傷人，燕口奪泥偏是鄰。面粉石灰輸你白，不崇關(guān)羽拜誰神。 立冬望鄉(xiāng)閻安生西風(fēng)漸緊莫憑欄，雁字橫天暮色寒。一曲離簫吹欲斷，蟾光不照武陵灘。 古風(fēng)：酒張?jiān)雒瘢ㄉ轿髂仙轿蹋?lt;/p>一杯二杯三杯，四杯五杯六杯。杯杯入口下咽，滴滴溫肚暖心。 七絕·小宋村趕集文/馬踏飛燕嫰寒輕暖趁閑功，好集嘈嘈熙攘中。小宋戲開聽落子，人街哄搶大頭蔥。 七絕·初冬文/原啟文墜葉初冬滿愧羞，草衰木敗怨深秋。輪回季節(jié)時光轉(zhuǎn)，誰不從來扭動頭。——乙巳年九月 秋暮遣興白貴生積雨初收嵐霧空，晴暉萬里透簾櫳。蒼松凝露凌霜色，金菊含香傲晚風(fēng)。嶺外雁鳴云影淡，階前蟲語月光融。情懷未必同秋老，醉挽乾坤入酒盅。 【七律】自吟山民縱他世事有千般，不礙身家已不關(guān)。滿院柳陰晴煮茗，一根竹杖雨看山。天無大任何能累，人到才疏便自閑。漸至老來方悟得，幽懷只合菊籬間。 致謝郭姬太老師家宴盛情黎山居士光陰似箭六旬近，往事如煙幾可珍？幸遇知音何恨晚，舉杯明月盡良辰。金龜美酒千年去，萍水他鄉(xiāng)座上賓。三十家藏今共飲，高歌一曲過紅塵。 昨日無言昨日瀟瀟雨入冬，凋疏葉似我形容。流光影逝恁何疾，往事痕消不再逢。欲起風(fēng)寒悲草芥，徒增霜凍賞云松。生涯杳渺無須卜，殘?jiān)陆裣袧狻?lt;/p> 五律·西歐記行楊富林萬里赴西歐，平生愛遠(yuǎn)游。鐵龍攀雪嶺，云表瞰群丘。殘柱刻亙久，梵宮凝艷流葡園纏古堡，鐘影落琉柔。 立冬落雨康秀棠雨叩冬門一夜忙，聲聲告別戀秋光。輪回節(jié)序自然化，變換乾坤無限強(qiáng)。盛菊群花凝傲骨，殘荷疏影落愁腸。春來又是重生日，莫負(fù)年華再起航。 五律乙巳重陽崔家莊霞酌——致謝七號東家盛情接待作者/巖客客里又重陽，西風(fēng)肅氣涼。蛩吟聲弱斷，籬下菊寒香。偕友登高闊，聽鴻?quán)h(yuǎn)長。黃花醇暖酌，山屋醉霞藏。乙巳年九月十一 鷓鴣天 ? 棲寄崔家莊——致謝房東崔松濤董海麗夫婦作者/巖客旭日徐徐染翠微，青嵐裊裊伴朝暉。溪流宛轉(zhuǎn)籬門過，峰繞清幽紫氣追。晨武動，夕玄推，三餐藜藿野生炊。逍遙霞外蓬萊境，詩意陶然那客誰。乙巳年九月十三 行香子 ? 秋末夕懷作者/巖客風(fēng)里斜陽，四野蒼茫。雁南飛，嘹唳恓惶。銷魂只是，豐獲糧倉。嘆枝兒疏、樹兒瘦、葉兒黃。流霜暮色，韶光負(fù)恨。月朦朧、沉郁思量。一窗幽夢，夢得還鄉(xiāng)。感童年趣、輕年壯、晚年傷。乙巳年九月十四 武陵春秋暮游山作者/巖客瑟瑟西風(fēng)千嶂里，冬至送深秋。雁過衡陽朔客留，望斷白云頭。葉落山林寥寂冷，無緒皺眉溝。耳畔昏鴉唳不休，凄切惹人愁。乙巳年九月十四 踏莎行?秋末湖畔抒意作者/巖客紅葉風(fēng)輕，平湖波渺，蒹葭叢里蒹葭燥。朝陽堪比夕陽紅，秋光哪似春光好。逝水東流，黃花易老，年華總被年華掃。新游懷憶舊游時，愁添無緒愁添惱。乙巳年九月十五 七律秋晚霞望作者/巖客夕日銜山過唳鴻，菊巖開盡野秋叢。風(fēng)吹曳曳花憔悴，月出徐徐嶺疊東。暮歲幽懷霜鬢里，光陰似箭隕星同。那堪孤客憂思遠(yuǎn)，長望天邊意覺空。乙巳年九月十六 七律秋盡作者/巖客橫葉飄零草亦黃，疏籬殘菊影凄涼。雁飛云際聲寥唳，月落窗寒冷未央。濁酒一尊惆悵嘆，浮生半輩忘年傷。鋪箋莫問秋歸處，呵手敲愁桌案旁。乙巳年九月十七 鷓鴣天?寒雨殘荷作者/巖客荷葉傷懷淚水連，幽人憑望榭欄邊。枯塘寂寂寒鴉叫，荒澤茫茫冷韻煎。風(fēng)蕭瑟，雨連綿，光陰交替四時遷。如流歲月如流水，榮辱興衰遂自然。乙巳年九月十九 鷓鴣天?初冬抒懷作者/巖客冷雨連連木謝紅，寒風(fēng)曳曳陌邊蓬。云開日墜霞飛晚，菊悴花憔葉落空。蘆叢外，澤湖東，長天雁陣唳無窮。那堪又是冬藏至，小屋敲愁酒賦中。乙巳年九月二十 五絕蔥張華興品來隨口辣，爆炒即生香。經(jīng)歷新炊火，芬馨才潤腸。 七絕讀長興兄所著家史即感張華興筆下鄉(xiāng)愁心底情，寫人寫事寫家聲。不求千古文章美，但愿一書傳后生。 花犯菊中晚秋張華興 閱深秋，風(fēng)流百態(tài)，悠游已心醉。水云明媚?？从旰筱U華，依舊晴翠。輕聲一曲吟秋卉。秋如春啟瑞。最可愛、淡然看菊，花兒開與悴。 凌霜更知菊清高，天涯處處在，人生滋味。朝夕樂，鶯鳴樹、殘陽蛙吠。楓紅葉、笑容自賞，猶憐惜、山河爭秀美。緩步想、萬千塵世，問君誰寶貴。 雨霖鈴秋餞張華興 蕭蕭殘葉，與秋風(fēng)老，萬物初竭。時逢冷雨天氣，于霜菊里，猶孤芳潔。乍向深秋再見，似人世傷別。一片片，無限山川，景色如歌意如鐵。 閑情怎及秋情冽，在何方、曲水愁云接。誰憐草木今昔。幽隱處、夢花莊蝶。野色年年，依舊迎春綠了新節(jié)。此際送秋暮悲歌，且看生和滅。 【雙調(diào)?殿前歡】太行散曲社六周年之際獲散曲工委“振興散曲突出貢獻(xiàn)團(tuán)隊(duì)”獎感賦張華興 曲為媒，臨潼秋日競芳菲。太行一社風(fēng)云會，嘉獎榮歸。來來來咱們共舉杯。吟情美。催馬高歌醉。醉他個諧俳雅興，意趣橫飛。 【南呂?一枝花】情思感嘆（隱括《紅豆歌》）張華興 相思情似歌，灼豆紅如瑩。東風(fēng)催樹碧，麗日染花明。心若冰晶。坐看白云興，閑聽霜雁鳴。意悠悠、一縷癡魂，亮鑠鑠、九分夢境。[梁州第七]賞不夠奇峰絕景，醉不愁美卉清馨。佳人人好尋幽徑。世間款曲，枝上鶯聲。愛情烈烈，詩意縈縈。學(xué)飛鳥比翼平生，效連理挽手青藤。嘆詩仙月下霓裳，感詩圣枕中玉臂，品詩佛歌里俜伶。婷娉，秀穎。林泉雅致山留影，無語淚猶凝。唱罷黃鸝落絳英，管甚浮名。[尾聲]吟謳千古家家敬，寂寞十年句句銘。想問問騷腸是何命。泛萍，鷺朋。莫道卿卿怪天冷。 【越調(diào)?小桃紅】月牙泉張華興 蒼天碧水漾清泉，大漠春心愿。一曲駝鈴問誰戀。醉神仙。沙鳴翡翠開生面。景光蒼古，風(fēng)云繾綣，心靜自悠然。 永遇樂冬初大寨行張華興 奇柳如春，昔年如夢，風(fēng)物依舊。碧嶺橫空，梯田滿壑，更顯形神秀?；㈩^山綠，狼窩掌老，曾是出新時候。故居中、窯空人去，世間幾度肥瘦。 陽光得意，青峰添色，誰可與巒同壽。野鳥閑鳴，渡槽飛跨，團(tuán)結(jié)溝寒岫。窈悠歸路，深沉喟嘆，怎奈農(nóng)村魁首?？唇褡?、千般氣象，有何感受。 秋夜散步無言村外徒行者，平蕪亦可親。遙遙山影暗，淡淡月痕勻。露重生涼夜，寒輕畏瘦身。何驚一聲鳥，回顧并無人。 玉樓春·紅葉飄渺孤鴻丹心一片知秋暮，零落風(fēng)前如蝶舞。拈來切莫寫相思，水闊山遙無寄處。他年若是重看取，字小情深誰與訴。依稀紋絡(luò)似當(dāng)初，只是青顏回不去。 書名集錦文/王俊杰路漫漫啊天蒼蒼，組團(tuán)旅游到遠(yuǎn)方。野茫茫兮開境界，山巍巍兮意飛揚(yáng)。登上華山天地闊，學(xué)海劃舟韻味長。注：這首詩是我寫的五本詩集書名的集錦。即《登華山》《路漫慢》《山巍巍》《天蒼蒼》《野茫?！贰?lt;/p> 南鄉(xiāng)子?山村夜懷作者/巖客葉落嘆流光，小屋燈昏火映窗。惆悵西風(fēng)蕭瑟處，滄桑，更有烏啼唳斷腸。秋逝引憂傷，觸景生情惻切涼。秋去冬來寥落地，恓惶，老淚潸然縱幾行。乙巳年九月廿四 古風(fēng)：蒼冬張?jiān)雒瘢ㄉ轿髂仙轿蹋?lt;/p>夏雨荷映塘，秋霜菊染臺。冬雪筆墨凍，春風(fēng)硯池開。千山冬來景色絕，一屋人去笑聲缺。數(shù)枝梅姐迎風(fēng)鬧，孤獨(dú)松翁臥白雪。 子夜歌·門海文/柳臥坐朱門、蘚痕嫩碧，覓愛院君專寵。映檐梠、銅環(huán)暗動，恰把絳河兜攏。霏霧慢纏，卿云懸繞，幻景憑人懂。齒更童、常繞周邊，嬉鬧喚啼，吼嘯水妃騷動。念初意、雕梁燕去，空剩愧荷香冢。淹歲如刀，容顏錯改，偷把閑心種。任風(fēng)猋雨打，依然韶媚酣縱。怡暢炎涼，淡觀興廢，心似迷魂洞。任流光、悛換浮生，夢思追誦。注：①門海：在中國文化看來，水代表財(cái)，門海可聚財(cái)。同時，由于中國古建筑大多主要建筑材料是木材，為了防火需求，一般都有門?；蚬潘O(shè)計(jì)。②絳河：銀河。又稱天河﹑天漢。古代觀天象者以北極為基準(zhǔn)，天河在北極之南，南方屬火，尚赤，因借南方之色稱之。③卿云：慶云。一種彩云，古人視為祥瑞。 七律·秋末張紅偉度曲松濤悅耳鳴，丹楓零落別秋聲。望中野闊西風(fēng)烈，云外天高北雁征。溪繞山前猶戀舊，菊妍籬畔自傾情。糧收倉滿閑冬至，快樂農(nóng)家樽酒盈。 七律·秋冬之際張紅偉昨夜西風(fēng)轉(zhuǎn)北風(fēng)，今朝云盡冷長空。寥寥烏鵲落檐角，白白嚴(yán)霜掛井桐。繪畫猶欣山上菊，賦詩欲借水邊楓。莫言秋暮桑榆老，萬象心隨趣不窮。 七律·詠琴(新韻)張紅偉琴弦幽雅百年聲，唱盡人間冷暖情。騷客留香出錦句，將軍余韻壯魂靈。山回路轉(zhuǎn)知音在，霧散云消朗日明。剛勁柔和驚枕夢，怡心勵志踏新程。 七律·旁觀下象棋(新韻)張紅偉兩軍對壘界河邊，將帥行營仕相全。重炮良車開險陣，神兵驍馬踏危緣。幾番鏖戰(zhàn)刀光影，終有捷書喜訊傳。重整幟旗擊壯鼓，精師合力換新天。 七律·書法(新韻)張紅偉筆行宣紙龍蛇舞，入木三分氣勢宏。撇捺飛揚(yáng)書壯志，心胸開闊寫廉明。緩急輕重功隨腕，濃淡粗微感在靈。歲月滄桑多少事，煙云皆付墨池中。 七律·畫張紅偉繽紛色彩千千秀，日月云霞似有聲。碧草萋萋山鹿鬧，鮮花馥馥石泉鳴。燕穿春柳娛猶在，虎嘯冬寒氣自宏。畫客精心留永遠(yuǎn)，世人醒目看枯榮。 七律·賞畫張紅偉云蒸霞蔚罩峰巔，幽谷叢林百草鮮。飛鳥翔空搖錦羽，游魚躍水泛清漣。淺深淡雅描新意，拙巧清蒼繪美篇。四季輪回顏色故，如歸仙境醉心田。 七律·詠紙張紅偉蔡倫推動史空前，竹木今成絕世傳。落字百行心望斷，寄書千里愛相連。身單可載丹青筆，志遠(yuǎn)能生錦繡篇。誰道人情如紙薄，孔門禮義冊中詮。 七律·入冬張紅偉風(fēng)吹紅葉落山溪，點(diǎn)點(diǎn)寒鴉空里啼。田徑蕭條凡草萎，井桐瑟縮瘦枝低。雖無白雪捎冬信，已有玄霜鎖野畦。不嘆今宵多寂寞，尋思佳境夢中迷。 七律·贊高桂蓮女士挽救網(wǎng)癮少年張紅偉網(wǎng)癮兇頑難去根，神醫(yī)良藥破邪門。熱心能化三冬雪，大愛猶憑厚德論。但見少年如醒夢，應(yīng)知即日注新魂。獨(dú)憐高姐千般累，卻是無求誰感恩。 七律·詠茶張紅偉酒醉如泥賴榻床，遍尋靈藥但無方。一壺玉葉隨心煮，幾縷浮煙撲鼻香。目醒觀花添意興，神清得句賦詩章。平生獨(dú)好其中味，莫把空杯對夕陽。 七律·酒張紅偉自從儀狄作醪香，世故人情道短長。匡胤兵權(quán)杯里釋，帝辛國事醉中亡。且襄武二懲豪霸，還助劉伶書錦章。粗碗金尊多賦詠，感懷歲月歷炎涼。 七律·詩張紅偉清韻芬芳亙古今，風(fēng)騷獨(dú)領(lǐng)盡佳音。行間字里言情志，月下花前伴柳琴。引興唱酬家國秀，放懷感概意題深。天時助我傳薪火，再向書山苦作尋。 七律·花張紅偉天降精靈芳四季，人間勝景盡妖嬈。桃花艷艷春光媚，榴火紅紅夏日驕。菊滿金秋呈傲骨，梅開寒臘秀英標(biāo)。將同歲月繁華共，騷客頻詩縱筆描。 七律·街邊即景張紅偉銀鉤未落曙霞紅，弱柳輕搖西北風(fēng)，大路朝天車馬遠(yuǎn)，小城入望氣氛融。已開店面勞商賈，還見黌門滿學(xué)童。隱覺有人催早練，回頭一看是鄰翁。 七律·初冬張紅偉朔風(fēng)凄緊夜生寒，萬木蕭條冷衣冠。欣有菊花持晚節(jié)，還多楓葉似流丹。一時飛霰漫天舞，如此宜田百姓歡。欲寄幽情冬日里，銜杯望月倚樓欄。 旋轉(zhuǎn)在講臺上的陀螺文/桃子 山，是沉默的，像千百年來蹲踞在梯腦山上的老牛，不言不語，只把風(fēng)霜雪雨吞進(jìn)肚里。那里沒有路，只有羊腸小道在山脊上蜿蜒，像一條細(xì)線，牽著散落在山坳里的幾個小村。兩三戶人家聚成一個村，五六戶便是最大村，炊煙裊裊，雞鳴犬吠，世世代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曾識得幾個字，也不曾聽過幾首詩。直到他出現(xiàn)的那天，山坳里才算亮起了一盞文化的燈。 他叫“李貴增”，他就是那盞燈的燈芯，也是講臺上不停旋轉(zhuǎn)的陀螺——我們的小學(xué)老師。 我們都是他的學(xué)生，從一年級到四年級，散落各村的孩子湊在一間教室里，而他，是唯一的“掌舵人”。一年級的拼音、二年級的算術(shù)，三年級的地理、四年級的歷史，再加上貫穿始終的語文與思想品德，十幾門課的重量，全壓在他一個人肩上。他像一只停不下來的陀螺，從晨光微亮轉(zhuǎn)到暮色四合：講臺上，他剛教完一年級“a o e”，轉(zhuǎn)身就給四年級講“商鞅變法”；粉筆灰還沾在袖口，又拎起鐵鍋往廚房走，灶火映著他轉(zhuǎn)個不停的身影。那些年的課堂沒有鈴聲，只有他略帶沙啞的聲音，把知識一點(diǎn)點(diǎn)送進(jìn)我們懵懂的心里。 中午的鈴聲響過，家遠(yuǎn)的孩子不用往回跑，他又會轉(zhuǎn)到廚房去。土灶的火苗舔著鍋底，他一邊添柴一邊算著時間，怕耽誤了下午的課。我們的飯菜多是小米和土豆，偶爾吃一頓白面，他總是開心看著孩子們吃的香，自己卻已忘記了自己。到了晚上，他為了給孩子們批改作業(yè)，為了節(jié)省時間，教室后墻的角落，就是他和年幼女兒的“家”。幾塊石頭，幾把谷草和泥土砌成一個大炕，糊著舊報(bào)紙的窗戶擋不住冬天的寒風(fēng)，嗚嗚的風(fēng)聲夜里總像在哭。他們只有一條薄被，李老師便把門口那條補(bǔ)了又補(bǔ)的門簾摘下來，蓋在女兒身上——那是教室里唯一能擋風(fēng)的東西，清晨再掛回門口，給早來的同學(xué)擋寒。像他旋轉(zhuǎn)的人生里，一塊永遠(yuǎn)均勻給別人的溫暖布丁。 今天聽他女兒講起，眼里還泛起濕意，那些年總聽著南洼的蛙鳴、冬天的風(fēng)聲入睡，有時老鼠從身上跑過，她嚇得縮成一團(tuán)，李老師就輕輕拍著她的背，說“別怕，它們也是陪我們的朋友”，到最后，連老鼠都成了記憶里“不討厭的家人”。有一次，李老師講課文《媽媽的文章》，女兒突然哭了，她說已經(jīng)快一年沒見過媽媽了，那一刻，講臺上的“陀螺”都頓了頓，聲音里藏著沒說出口的歉疚。 我至今記得他講《十里長街送總理》的那天，梯腦山的天和課文里一樣陰沉沉的。他讀著“天灰蒙蒙的，又陰又冷”，聲音越來越低，手時不時抹一下眼角。我們坐在下面，跟著他的聲音，仿佛真的站在了長安街上，看著緩緩駛過的靈車，我們第一次懂得“偉大”不是課本上的鉛字，是能讓人忍不住流淚的崇敬。他講地理，我們才知道梯腦山之外有長江黃河；他講數(shù)學(xué)，我們學(xué)會了算賬記賬的本事；他講歷史，我們才明白過去的故事里藏著做人的道理。 一批孩子走了，又一批孩子來，李老師這只“陀螺”，在講臺上轉(zhuǎn)了一年又一年。過年時，他想讓女兒高興，竟要借錢買一包鞭炮，噼里啪啦的聲響里，孩子笑著跳著，卻沒人知道他轉(zhuǎn)身時心里的苦。直到雙鬢染了霜，他也沒說過一句累，沒求過一點(diǎn)回報(bào)。 如今，那間教室早已空了，黑板斑駁，桌椅蒙塵。可我總能在夢里聽見——聽見粉筆劃過黑板的“沙沙”聲，聽見他講課時略帶沙啞的語調(diào)，聽見風(fēng)穿過門簾的嗚咽，更聽見一只陀螺，在講臺上，永不停歇地旋轉(zhuǎn)。 他不是機(jī)器，卻比機(jī)器更堅(jiān)韌；他不是神明，卻比神明更偉大。他用一生的光陰，把知識紡成線，把愛織成網(wǎng)，托起一群群山里飛出的鳥。 梯腦山的風(fēng)還在吹，可那只曾在講臺上旋轉(zhuǎn)的陀螺，早已變成我們心里的山——比梯腦山更巍峨，比歲月更長久，永遠(yuǎn)立在記憶深處，亮著那盞不曾熄滅的文化的光。 時空壓在小凳上 文/桃子 三十年前，幼兒園門口的梧桐剛栽下，細(xì)枝嫩椏擋不住毒辣的日頭。 他死死攥著母親磨破邊角的帆布包，眼淚混著汗水往下淌，嗓子哭啞了還在哀求：“媽媽，我坐在第一排小凳子上等你，你一定第一個來接我，別讓我等太久……”母親攥著皺巴巴的公交票，掰開他的手時力道帶著急躁：“知道了！你爸臥病在床，這月全勤獎不能丟，遲到扣錢，咱們一家人怎么過？”她轉(zhuǎn)身往公交站跑，高跟鞋踩得水泥地發(fā)顫，背影很快融進(jìn)人流，沒回頭——她沒看見，孩子扒著鐵欄桿哭到肩膀發(fā)抖，手指摳進(jìn)欄桿縫隙，直到指節(jié)泛白。多數(shù)時候，他都是最后一個被留下的孩子，小凳子被太陽曬得燙屁股，他指尖摩挲著凳面的木紋，從日頭正盛等到暮色漫進(jìn)活動室，才等來母親沾著汗?jié)n的身影。她手里攥著父親的藥，指尖匆匆蹭過他的額頭，只一句“太忙了”，沒看見他攥皺的衣角，也沒聽見他憋在心里的那句“我等了你好久”。 三十年后，養(yǎng)老院的院子里，梧桐已枝繁葉茂，濃蔭遮得滿院清涼。 他推著輪椅，將母親送到活動室門口，公文包的拉鏈沒拉嚴(yán)，露出各種生活繳費(fèi)單，母親枯瘦的手緊緊扒著他的袖口，指節(jié)泛白，渾濁的眼里滿是惶恐，聲音顫巍巍：“兒啊，我坐在最靠窗的小凳子上等你，你忙完就來，別讓我等太久……”他喉結(jié)滾了又滾，掰開母親的手時指尖也跟著發(fā)抖，口袋里手機(jī)震得發(fā)燙，是上司催報(bào)表的消息：“媽，公司在裁員，孩子要期中考試，房貸車貸壓得喘不過氣，我請假就沒飯碗了——全家都得靠我撐著啊?！?lt;/p> 臨走時母親顫巍巍的叮囑還在耳畔：“記得……別讓我等太久啊……” 他轉(zhuǎn)身往停車場走，皮鞋踩在石板路上聲響沉悶，背影漸漸遠(yuǎn)去，沒回頭——他沒看見，母親望著他的方向，枯手僵在半空，悄悄抹了把眼角，淚水順著皺紋往下淌。多數(shù)時候，母親都是活動室里坐得最久的老人，小凳子透著微涼，她指腹摩挲著凳面的木紋，從晨光熹微等到夕陽沉下屋檐，才等來護(hù)工遞來的晚飯。她嘴里念叨著“他太忙了”，那句“我等了你好久”，始終沒說出口。 他腳步猛地頓住，后背瞬間繃緊。三十年前的畫面突然撞進(jìn)腦?！?dāng)年的自己，也是這樣扒著鐵欄桿，對著母親融進(jìn)人流的背影哭喊：“媽媽，別讓我等太久，一定要早點(diǎn)來啊……”而他當(dāng)年那句“我等了你好久”，最終也沒能說給母親聽。 直到母親離世，整理遺物時，他在她常坐的那把小凳子縫隙里，摸到一張泛黃的紙片——是當(dāng)年母親攥過的、皺巴巴的半張公交票，背面用鉛筆歪歪扭扭寫著“等你”，墨跡早已暈開。原來母親當(dāng)年匆匆離去的背后，也藏著一句沒說出口的牽掛；而她到最后，也沒能當(dāng)面說出那句藏了太久的“我等了你好久”。 風(fēng)穿過梧桐葉，沙沙聲綿長又沉重，像壓在心底的嘆息。那把小小的凳子，穩(wěn)穩(wěn)壓在兩個時空的交界：三十年前，孩子的眼淚砸在發(fā)燙的凳面，木紋里浸著“怕被丟下”的惶恐與沒說出口的“我等了你好久”；三十年后，老人的枯手搭在微涼的凳沿，同一片木紋裹著“怕被忘記”的不安——兩代人盼了半生、等了太久的“我等了你好久”，終究都沒說出口。 生活推著人往前跑，母親當(dāng)年的藥費(fèi)單、孩子的學(xué)費(fèi)，撐起家的重?fù)?dān)；他如今的裁員通知、催款短信，還有兩代人藏在心底的“想陪你”，都一層層疊在這方窄窄的凳面上。它不只是一把凳子，是生活落下的硬邦邦的印記，刻著身不由己的虧欠。 原來最痛的從不是刻意辜負(fù)，是我們都被現(xiàn)實(shí)推著往前跑，把“等待”藏在心底，把“想說的話”熬成了遺憾。后來他終于明白，那些沒說出口的“我等了你好久”，從來不是抱怨，是藏在時光里最柔軟的牽掛。梧桐葉黃了又綠，小凳子的木紋深了又深，唯有那份無奈，像藤蔓纏在心上，隨著年歲越長越密，每個想起母親的深夜，輕輕一拽，就疼得喘不過氣，揮之不去，也卸不下。 入夢的諸君 昨夜闌珊，蜷臥在沙發(fā)里不覺竟入夢了。 我旋旋轉(zhuǎn)地不知怎地進(jìn)了一座酒樓，木質(zhì)的樓梯通向二樓。一張圓桌邊已經(jīng)有一群人，似熟不熟。我慌張地應(yīng)和著一張張模糊的臉。桌上似有飯菜，又似是我在請人吃飯?？晌乙苫竽窃S多人我怎地不認(rèn)得。再轉(zhuǎn)過身，我望向木樓梯，居然有了熟悉的人上來，是太熟的好久沒見的。我訝異著又欣喜著，是他們，一個一個來到我身邊，才仁，恢復(fù)地太好了，精神地連銀邊眼鏡也閃著光芒。和風(fēng)大哥也來了，爽朗的笑，那清脆的聲音怎么也不像年過半百的人?；蒿L(fēng)，還是那有含蓄地帶著幾分肅然的夾克敞開著，他是穿慣夾克的，頭發(fā)一絲不茍的。??！老南，也跟著，皮笑肉不笑的，還是那個樣子，高得瘦得似乎一風(fēng)就會倒去。西樓，我的憨實(shí)的樓哥……我疑惑起來，我沒有叫他們，浪子、文竹、秋日姐，秋石哥也在?。∏镉昴?？我又轉(zhuǎn)身。一江隱約地隱約地在干啥，又沒干啥…… 又一轉(zhuǎn)身，似乎穿過一條幽暗的通道，身后又竟沒人了。他們?nèi)チ四睦铮科婀值赜质且蝗耗吧?，我木木地，沒有人理我。 驀地，醒了。偌大的客廳里還放著低沉的音樂。窗外遠(yuǎn)處是寂寥的燈光，我裹了一件玄色袍子，立在窗邊想這夢…… 冷哥20251031記夢 這一季我拼盡了全力去活我是一枚秋葉曾經(jīng)，青澀年華在春花的芬芳里落幕偶爾駐足的你許是為我僅有的綠蔭如果有片刻的歡愉也是鳥兒路過的清鳴微風(fēng)掠過的低吟我是一枚秋葉多少慣有的冷漠，也有風(fēng)暴的洗禮天空是我向往的生命慶幸蔚藍(lán)與云朵織成夢的溫床輕弱的軀體在夜晚舒展漸漸那骨骼輕盈柔軟我是一枚秋葉絢爛，繽紛的我啊一襲又一襲的絲絨淺淺地滑過裸出生命的我啊這一世我難以逃離拼著全力去活，既然都是一個結(jié)局冷哥20251105晨 這一季我拼盡了全力去活我是一枚秋葉曾經(jīng)，青澀年華在春花的芬芳里落幕偶爾駐足的你許是為我僅有的綠蔭如果有片刻的歡愉也是鳥兒路過的清鳴微風(fēng)掠過的低吟我是一枚秋葉多少慣有的冷漠，也有風(fēng)暴的洗禮天空是我向往的生命慶幸蔚藍(lán)與云朵織成夢的溫床輕弱的軀體在夜晚舒展漸漸那骨骼輕盈柔軟我是一枚秋葉絢爛，繽紛的我啊一襲又一襲的絲絨淺淺地滑過裸出生命的我啊這一世我難以逃離拼著全力去活，既然都是一個結(jié)局冷哥20251105晨 眼睛里的落葉播下嫩綠的來世——寫在立冬張家不器2025年11月7日 雖說沒有風(fēng)，寒潮也會將至雨中的清霜絮裯，紛紛掃盡落葉老人們從屋里走出來，背靠著擋風(fēng)的墻體將那扼腕嘆惜，吞進(jìn)叨叨的記憶 天空是寧靜的萬物燃燒成了灰燼，一生也早已塵埃落定風(fēng)暴正從山口趕來，冬氣開始交替碗中的水餃千疊了一棱棱的念痕，揉著多少茫然從簌簌落下的落葉里斷句 不能說眼里的落葉是殘花敗柳她帶著霜華，留連著秋色牽掛著過去的悲喜，仍然呼風(fēng)喚雨素裝入冬地播下嫩綠的來世 只要春天攀到一縷溫暖的陽光，仍是充滿激動與亢奮收集碎光里的海濤，再次堆成童年的生機(j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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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墨詩苑（第85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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