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昵稱/山丹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美篇號/6692121</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圖片/自拍</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六十年代的一個重陽節(jié)，川西部一個小縣城，風里總帶著點涼絲絲的甜，那是外婆蒸重陽糕時，從灶間飄出的棗香。灶是黃泥巴糊的。那個年代物資短缺，啥都要憑票證供應(yīng)，日子緊巴，可重陽節(jié)一到，再拮據(jù)的家庭，也要變著法兒把這日子過得有模有樣。尤其是爸爸最講究，用媽媽的話說爸爸“考究”。</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印象中的外婆滿臉慈祥，穿件沒過膝蓋的黑長衫，一雙小腳，那是在舊社會裹的。但走起路來不亞于我們的“大腳”。天才麻呼呼亮，外婆早早地就張羅開了。她那雙布滿老繭的手，靈巧得像會變戲法。從曬干的桂花里挑出最金黃的，細細碾碎；把珍藏許久的紅棗，一顆顆洗凈、去核，切成小丁。糯米粉和著水，在木盆里揉成軟軟的一團，外婆的手掌在盆沿上輕輕拍打，發(fā)出“噗噗”的悶響，仿佛在喚醒沉睡的米香。</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娃娃些，都來幫忙！別看著了！”外婆一聲吆喝，我們四姐妹立刻像四只小麻雀，（大姐在成都）圍攏過來。二姐幫著外婆把揉好的糯米團分成小劑子；三姐手最巧，把紅棗丁和桂花碎均勻地撒在劑子上；我和五妹年紀小，就負責把搓好的小圓子整整齊齊地擺進竹蒸籠里。竹蒸籠是外婆的寶貝，用得年頭久了，邊緣都磨得發(fā)亮，蒸出的糕，帶著一股淡淡的竹香。</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媽媽負責往灶膛里添柴禾。她一會兒往灶里添柴，一會兒揭開鍋蓋看看，蒸汽“呼”地涌出來，模糊了她的笑容，卻讓那香甜的氣息更濃了。爸爸袖手旁觀，媽媽總會在我們姐妹面前嘮叨“你爸就是享福的命！”后來我們長大了才知道，這不都是媽“慣”的嗎。</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來哦糕熟嘍！”外婆掀開鍋蓋，熱氣騰騰中，一塊塊雪白的重陽糕，那股混合著米香、棗香和桂花香的甜香，瞬間充滿了整個小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們眼巴巴地看著，小鼻子抽動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按我家規(guī)矩，爸爸、媽媽先得，誰知我們四姐妹一窩蜂涌上前?！盃C手！”外婆趕緊阻止我們?nèi)?。結(jié)果是我們姐妹圍在方桌旁，由外婆用小盤子裝了發(fā)給我們姐妹。我小心翼翼地接過，咬上一口，軟糯香甜，從舌尖一直甜到心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當吃完重陽糕后，這時夕陽西下，金色的余暉灑在我們身上，也灑在我們手心里那塊還沒吃完的重陽糕上。那香甜的味道，和著長輩們慈愛的目光，和著姐妹間嬉鬧的笑聲，和著這秋日里登高遠望的暢快，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記憶里，成了童年最溫暖的底色。</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