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金秋十月再赴西白山時(shí)，竟記不清是何年曾踏足于此。翻出舊日的游記細(xì)讀，才恍然驚覺，上一次登山已是四年前——2021年11月下旬的舊事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身旁的妻子比我更甚，對此山的印象，唯有行至山間某處，才會微微蹙眉沉吟，說一句“好像有點(diǎn)記起來了”，末了還輕嘆一聲“真是老了，記性越來越差”。</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此番重登，是應(yīng)妻子的閨蜜小金之約，同行的還有小金的男友。路上聽小金說起自己的登山趣事，倒讓我覺得新鮮：她從前是連家門口的香爐峰都懶得爬的人，自與老鄭結(jié)伴后，登山的潛力竟被徹底挖掘出來。如今的她，反倒偏愛越高的山越有興致，若是一周不沾登山鞋，便覺得渾身筋骨都不得舒展。想來也難怪，山間清風(fēng)拂面，汗水浸透衣衫，本就是最自然的排毒養(yǎng)顏之法，這般酣暢，誰能不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不過妻子此次登山，倒多了幾分波折。出門前夜臨睡前，還渾身發(fā)沉，帶著些感冒的癥狀。早醒來時(shí)，她試探著起身，摸了摸額頭，又深呼吸幾次，才松了口氣說“感覺好多了”。即使如此，出發(fā)時(shí)她仍帶著幾分忐忑，同車的小金說“要是等會兒不舒服，就早點(diǎn)下山”。</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車行途中，又發(fā)現(xiàn)幾分與四年前不同的景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上一次導(dǎo)航是讓我們是從長樂出口下的高速，這次卻改道嵊州西——原來象山至義烏的527國道早已全線貫通，再走從前的老路，反倒繞了遠(yuǎn)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更讓人驚喜的是，通往西白山腳下小昆村的鄉(xiāng)村道路，也已完成拓寬改造?；叵胨哪昵?，每逢會車，總要小心翼翼地尋找路邊凸出的避讓點(diǎn)，如今道路寬敞，再也不必有這種顧慮，一路暢行無阻。</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待一進(jìn)村，便被眼前的熱鬧景象驚到。四年前來時(shí)，村子尚顯清靜，如今卻游人如織，新建的停車場里停滿了車輛。從幾輛旅游大巴上，下來一群說說笑笑的游客，聽口音多是寧波北侖、嘉興嘉善一帶的，孩子們蹦蹦跳跳地跟在大人身后，看這陣仗，想必都是沖著“親子游”來的。連紹興的第一高峰，都成了孩子們爭相征服的目標(biāo)，看著他們嘰嘰喳喳往山上趕的模樣，使這山間多了幾分活潑的生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只是妻子的體力，終究還是跟不上。才爬到半山腰，她便開始走走停停，額頭上滲著細(xì)汗，腳步也漸漸慢了下來。好不容易咬牙堅(jiān)持到山頂，喘了好一會兒氣，才笑著說“幸虧有老鄭的登山杖，不然今天肯定爬不上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山頂?shù)娘L(fēng)光，卻沒能如預(yù)期般讓人驚喜。天公不作美，山間霧氣彌漫，能見度不足百米，別說遠(yuǎn)眺群山的壯闊，就連近處的風(fēng)景都顯得有些朦朧。絲毫沒有秋日“天朗氣清，惠風(fēng)和暢”的爽朗，反倒添了幾分濕冷的悵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更讓人遺憾的是山間的氣象站——記得四年前來時(shí)它尚未建成，啟用應(yīng)該不過三年，如今外墻卻已開始剝落，斑駁的痕跡爬在白色的墻面上，透著幾分倉促與潦草，實(shí)在可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四年前登山時(shí)，一心只想著往山頂趕，未曾進(jìn)村細(xì)細(xì)逛逛。此次下山后，便特意繞進(jìn)村里，去看看這小昆村的模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四年前沒有進(jìn)村觀光，這次下山后就特意去逛了逛，確實(shí)不錯(cuò)。尤其是二百五十年前的老臺門，仍住著馬家的后人，這可難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漫步其間，發(fā)現(xiàn)村子缺了該有的樸素模樣，顯然是請人精心設(shè)計(jì)過的，石板路兩旁點(diǎn)綴著綠植與小景，連墻上的彩繪都透著幾分雅致，隱約有了些文化氣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正駐足在路口一塊“二十四節(jié)氣與種植”的景觀牌前，細(xì)細(xì)看著上面的文字，身后忽然傳來深沉的聲音：“這上面寫的，可不太符合實(shí)際啊?！被仡^一看，就是那位穿著樸素整潔的衣服，看模樣像是個(gè)有文化，就是剛剛看他從旁邊一扇掛著大概是民國時(shí)期門牌的老屋里走出來的弱小長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他指著牌子上“小雪種植自繁果樹苗”“大雪種植洋芋、紅薯、花生”的字樣，繼續(xù)對我說：“你說說，這怎么可能？小雪大雪天寒地凍的，種苗子哪能活？塑料大棚里還差不多?！?lt;/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看著他認(rèn)真的模樣，一時(shí)竟不知如何回應(yīng)，只能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心里覺得他說得在理，美麗的鄉(xiāng)村建設(shè)如店招一樣，整齊劃一，不接地氣，確實(shí)是普遍現(xiàn)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而海拔五百的小昆村，更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這種脫離實(shí)際的“文化景觀”，免得尷尬。</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