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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有深緣

張永暉

<p class="ql-block">草木有深緣</p><p class="ql-block"> 文/張永暉</p><p class="ql-block"> 望著客廳花架上、飄窗上，書桌上，隨處可見的，栽在精致花盆里的小綠植，還有那盆剛得來的墨蘭，隨手拿起小水壺放入幾滴營養(yǎng)液，像呵護我幼兒園孩子般給每株小可愛澆水。</p><p class="ql-block"> 恍惚間，竟覺得這些小生命都在向我點頭致謝，一棵棵卯足了勁，齊刷刷地透著用葳蕤綠意回報我的決心。</p><p class="ql-block"> 夜晚伏案讀久了，放下書本，點開一首音樂。用剛沾過書香的手，托起那株娉婷玉立在魚缸狀水盆里的小綠蘿——那花盆被嵌在一塊褐色石頭上，旁邊還臥著個用破草帽遮臉的小瓷人。指尖輕輕一碰，時光仿佛倏地折回幾十年前，落進我的少年時代。</p><p class="ql-block"> 那時，我和姐姐每年都會攢起被父母棄置的舊臉盆，或是從二大娘、三叔公那里搜羅來的舊水桶、破瓦盆。開春后，就往盆里裝滿肥沃的紅土，擺在豬圈朝門的墻面上；盆子多了，便再在一個土垛的墻頭上養(yǎng)上一大排。</p><p class="ql-block"> 那會兒養(yǎng)的都是最尋常的：太陽花、步登高、草菊花、夜來香、雞冠花、鳳仙花、蘭草……它們就像鄰家二妮子似的好養(yǎng)活，不用費心打理，年年都能捧出滿院花香。可再省心的“野丫頭”“二小子”，也得有陽光雨露供養(yǎng)，尤其離不開生命之源“水”的滋養(yǎng)。尋常年景還好，農(nóng)家小院的壓水井總能壓出清冽甘甜的水。每天放學，我和姐姐扔下書包就往井邊跑，攥著樹苗粗的壓水杠子，一下下壓滿一桶，曬得溫乎了，再用水舀子一盆盆舀著澆花，誰都搶著多澆幾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記得1987年，魯西大旱。家家戶戶的壓水井都成了擺設(shè)，后來改裝了提水井，也難見多少水。農(nóng)戶們只好到田邊澆地壟溝旁挑水，洗衣做飯全靠它。</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十幾歲的丫頭片子，肩頭嫩得很。挑著兩半桶水，扁擔壓得肩膀通紅。有時放學回家，望著墻頭上渴得耷拉著腦袋的花，心里急得發(fā)慌。可那點善良的小心思，實在不忍看它們在毒辣的日頭下蔫吧了。我和姐姐便輪著挑水擔子，往半里外的田邊跑。整個夏天幾乎天天如此，那時也說不上圖個啥，大概是心里揣著份責任，揣著對生命的敬畏，養(yǎng)著的是一股子不服輸?shù)膭艃骸?lt;/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如今養(yǎng)在屋里的，是天堂鳥、文竹、椰子、墨蘭、綠蘿、富貴竹這些綠植，為的是一份雅致；一份心情，而當年在土墻頭上養(yǎng)的那些，詮釋的或許是種更樸素的精神。</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誰知簡居者，聞風坐相悅”我與花草的緣分，早已解不開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無論是室內(nèi)的綠植，還是路邊的草木，總能讓我在閑暇時駐足，路過時慢下腳步，跟它們說上幾句悄悄話。小池塘的睡蓮幾時打苞，國道邊的紫薇何時開得最盛，村口的月季一年間開了幾次，那次最艷，最遲能開到幾月，村前堤坡上的蒲公英何時把種子結(jié)成一把把小傘，那疙瘩生長的野菊花最多最好看，這奈霜的陶花有幾種顏色，我都了解的一清二楚。</p><p class="ql-block"> 花草是大地饋贈的芬芳，是長在我眼里的鮮亮與美好。它們早已和我的詩稿一起，被妥帖放在心房最溫暖的角落，深植在生命里，成了我生活中再也離不得的一部分。</p><p class="ql-block"> 并且期望自己有一天也能過上彭澤令“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日子。</p> <p class="ql-block">張永暉，字佩蘭、號墨塵。出生于卯兔年桂月，從事幼兒教育。慣以明月為琴，詩書為侶。識而不達故蓄之，師從北方山趣、南方小烏二師。現(xiàn)為中華詩詞學會會員、山東詩詞學會會員，聊城詩人學會員、聊城作家協(xié)會會員、冠縣詩詞楹聯(lián)協(xié)會秘書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