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從含嘉倉到回洛倉,觸摸隋唐糧倉的千年溫度……</p><p class="ql-block"> 2025年10月26日周未從洛陽城北,我們的腳步先停在老城區(qū)西北的含嘉倉,再轉向瀍河回族區(qū)小李村旁的回洛倉。這兩座靜靜臥在黃土里的遺址,同是隋唐大運河的“國家糧倉”,同列世界文化遺產,卻藏著不一樣的時光故事——含嘉倉始自隋代,盛于唐代,是貫穿隋唐兩朝、沿用500余年的“天下第一糧倉”;回洛倉比它更早,是純粹的隋代糧倉,是隋朝定都洛陽后,最早建起的皇家儲備糧基地。一者跨兩朝、承繁盛,一者屬隋代、開先河,順著我們走過的路往下讀,就像順著時光往回走,從唐代的糧香,走到隋代的窖痕。</p><p class="ql-block"> 站在含嘉倉遺址前,最先撞見的不是宏大的建筑,而是一座矮實的灰色保護房——這是整個遺址最“鮮活”的地方,里面藏著160號倉窖。推開門,土腥味裹著微涼的風撲面而來,眼前的倉窖像一口巨大的圓缸嵌在地里,窖口寬闊,往下慢慢收窄,窖壁上還能看見當年用火烘干防潮的焦褐色痕跡。低頭看窖底,那層暗褐色的遺存,是250噸炭化的谷子,湊近了,能看清幾粒還保持著完整形狀的谷粒,聽工作人員說,曾有谷粒試著發(fā)了芽——這是唐代的糧,是當年占全國主要官倉近一半儲糧的“底氣”。保護房外,地面立著細細的白色標志樁,順著樁子走,能走出當年倉城的十字形主干道;遠處隴海鐵路的列車輕輕駛過,鐵軌下、老房子旁,還埋著200多座沒發(fā)掘的倉窖,它們和160號倉窖一起,守著從隋到唐的糧事。</p><p class="ql-block"> 從含嘉倉往東北走,便到了回洛倉。一踏進遺址,視線就被眼前的景象攥住——不是保護房,是一片開闊地上,密密麻麻鋪展開的綠色草圈。圓的、大小相近,一個挨著一個,風一吹,草葉軟乎乎地晃,陽光灑在上面,綠得發(fā)亮。蹲下來摸草圈邊的土,是帶著潮氣的洛陽黃土,同行的人指著草圈笑:“這每一個圈,底下都是一座隋代的倉窖?!闭麄€回洛倉占地36萬平方米,地下藏著700多座這樣的圓窖,是純粹的隋代遺跡——當年隋朝剛定都洛陽,就趕著建起這座糧倉,一窖能裝上萬石糧,700多座連成片,是何等規(guī)整壯闊。如今只發(fā)掘了3座,我們看到的那座敞露在地里,窖形和含嘉倉的相似,卻更顯“原始”,沒有保護房遮擋,能直接看見窖壁的土層、底部鋪著的草木灰殘痕——這是隋代的窖,是比含嘉倉更早的、開創(chuàng)洛陽儲糧格局的“先河”。</p><p class="ql-block"> 從含嘉倉到回洛倉,不過一段路的距離,卻像從隋唐的繁盛,走回隋代的初創(chuàng)。含嘉倉的保護房里,炭化谷粒藏著唐代的煙火;回洛倉的草圈旁,黃土下埋著隋代的規(guī)整。風掠過兩座遺址,都是帶著洛陽土味的風,風里好像飄著千年前的糧香,不用多言,只要站在那里,就懂了——這不是兩座冰冷的遺址,是千年前人們一捧一捧堆起的“安心”,是隋唐盛世落在黃土里的、最實在的印記。</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第一章 含嘉倉</p><p class="ql-block"> 洛陽的含嘉倉是隋唐時期的“天下第一糧倉”,也是2014年入選世界遺產的大運河重要遺產點,始建于隋大業(yè)元年,唐代儲糧量曾占全國主要官倉近一半,沿用500余年至宋末廢棄。它的考古發(fā)現(xiàn)始于20世紀70年代,1971年因出土刻有“含嘉倉”字樣的銘磚,才從誤判的“西周墓地”確認為糧倉遺址,之后考古人員多次發(fā)掘,探出287座倉窖,清理了16座,但并未完成全部發(fā)掘,目前發(fā)掘工作仍處于階段性狀態(tài)?,F(xiàn)在能看到的是160號倉窖,它是1972年挖出來清理好的,窖里還留著約250噸炭化的谷子,部分谷粒甚至還能發(fā)芽,目前就這一個倉窖專門蓋了保護用的房子擋著風雨、防損壞,也是唯一一個能直接看到的展示倉窖;其余倉窖沒挖掘開發(fā),核心原因是遺址上方有隴海鐵路、鐵路廠房和老住宅樓覆蓋,地面建筑和地下遺址疊在一起,遷移難度大,同時文物保護技術也得跟上,盲目挖可能破壞倉窖和里面的遺存,目前只能通過地面標志展示倉城格局,等居民慢慢遷移、保護條件成熟了,才有望讓更多倉窖重見天日。</p><p class="ql-block"> 含嘉倉座標位置在洛陽古倉街……</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第二章 回洛倉</p><p class="ql-block"> 洛陽的回洛倉與含嘉倉同為隋唐大運河的重要糧倉,也是一起申報成功的世界文化遺址,它坐落在洛陽市瀍河回族區(qū)小李村一帶,始建于隋大業(yè)初年,比含嘉倉更早,是隋朝在洛陽修建的“國家儲備糧倉”,唐代仍在使用,后逐漸廢棄。它的考古從2004年開始,工作人員探出整個倉城占地約36萬平方米,有700多座圓形倉窖,目前只發(fā)掘清理了其中3座(含1座完整展示的倉窖),大部分倉窖還埋在地下未進行發(fā)掘?,F(xiàn)在去現(xiàn)場能看到很多用綠色植物圍出的圓圈,特別震撼,這么設計是因為這些圓圈的位置、大小和間距,完全對應著地下還沒挖掘的每一座倉窖,既不用破壞地下遺址,又能直觀讓大家看清回洛倉當年700多座倉窖整齊排列的宏大布局,比插牌子、畫線條更醒目也更貼近遺址原本的形態(tà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