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前言:兩千多年前管仲出生地——安徽省阜陽市穎上縣。因管仲出身貧苦,早期在這里以低賤商賈為業(yè),到如今“管仲老街”商鋪林立,百姓以崇尚為傲。</p> <p class="ql-block">牌坊立在暮色里,如一道時間的界碑?!肮苤倮辖帧薄撬膫€綠熒熒的字,仿佛從兩千多年的幽深處浮上來,帶著青銅的銹跡,又鍍上了今夜的霓虹。</p> <p class="ql-block">徽商的剪影切割著漸暗的天穹,像是要把一個遙遠(yuǎn)的魂魄,錨定在這片喧騰的石板上。</p> <p class="ql-block">我站在這門下,忽然想起司馬遷筆下那個“嘗與鮑叔賈,分財利多自與”的貧賤之士。那時的商賈,是“士農(nóng)工商”里最末一等的微末生計,是市井中錙銖必較的算計。</p> <p class="ql-block">可偏偏是這個曾為賈人的管仲,輔佐齊桓公“九合諸侯,一匡天下”,說出了“倉廩實而知禮節(jié)”的千古箴言。他讓這曾經(jīng)卑微的身份,竟成了富國強民的基石。</p> <p class="ql-block">踏入老街,青石路被燈火浸成了暖黃色。兩側(cè)的店鋪緊密地挨著,幌子在晚風(fēng)里輕搖,賣著穎上特產(chǎn)、文創(chuàng)玩物、各色小吃。那喧囂不是刺耳的,而是溫厚的。</p> <p class="ql-block">紅白燈籠一串串懸在頭頂,光暈連成一片溫暖的云,底下是牽狗散步的居民,騎著電動車歸家的青年,還有追鬧的孩童。</p> <p class="ql-block">這“市”的繁榮,不正是他當(dāng)年在齊國都城“設(shè)輕重以富國”時,所暢想的圖景么?那時他大開市廛,鼓勵通商,讓財富如水般流動起來。而今,這流動的盛宴,就具象在我眼前的煙火人間里。</p> <p class="ql-block">比鄰的外城河水畔,一座廊橋靜臥于上,三孔橋洞將水面與倒影圈成滿月。橋亭的琉璃瓦,在燈光下流金溢彩,而橋的那頭,是現(xiàn)代的高樓,通體明亮,如疊起的玉璧。</p> <p class="ql-block">古橋與新城,被一脈水光無縫地銜接。這水,可還是當(dāng)年映照過那個潁上少年困頓身影的水?他曾在相似的月光下,盤算著生計的艱難。</p> <p class="ql-block">而他的智慧,卻穿越了時空,在此刻化作了連接古今的虹橋。水霧氤氳,倒影迷離,讓人一時分不清,是今夜的繁華倒映入了歷史,還是那悠遠(yuǎn)的精神,投射出了今日的昌盛。</p> <p class="ql-block">人群中,一位身著漢服的女子翩然走過,雪白的斗篷邊緣,絨毛在光里顯得柔軟。她正低頭看著手機,屏幕的微光映亮她精致的面龐。那發(fā)髻上的金釵步搖,與遠(yuǎn)處高樓的LED燈,竟有一種奇異的和諧。</p> <p class="ql-block">這是一種宣告:傳統(tǒng)并非死去的標(biāo)本,它活生生地行走于當(dāng)下,與最現(xiàn)代的日常融為一體。</p> <p class="ql-block">百姓以他為傲,這“傲”,并非供奉一個冰冷的神祇,而是將他的名,化作了生活中可觸可感的溫度,可游可賞的風(fēng)景,可承可繼的基因。</p> <p class="ql-block">我穿行在這光影交織的巷弄里,仿佛聽見了兩種聲音在對話。一個是《管子》書簡被翻閱的沙沙聲,低沉而厚重:“凡治國之道,必先富民?!绷硪粋€,是此刻商鋪里掃碼支付的滴滴聲,清脆而明快。</p> <p class="ql-block">它們跨越了漫長的時空,在這條老街上應(yīng)答、唱和。那曾被視為低賤的商賈之業(yè),如今林立的商鋪,正是對他“富民”思想最隆重的踐行與最生動的辯白。</p> <p class="ql-block">離開時,我再次回望。牌坊在夜色中愈發(fā)莊嚴(yán),像一個古老的誓言,被今人的燈火擦亮。管仲若魂歸于此,或許會捻須微笑。他看到的,不是一座供奉他的廟宇,而是一個活著的、呼吸著的、繁榮著的“市”。他出身于微末的商賈,而歷史,最終在這條以他為名的老街上,為“商賈”完成了一場盛大而溫暖的平反。</p> <p class="ql-block">結(jié)束語:小小縣城5A級景區(qū)一個、4A級景區(qū)二個、3A級景區(qū)三個!如同這枝甜果,扎堆在管仲故里,而且我游覽的“管仲老街”還沒有夠上景區(qū)的級別。</p> <p class="ql-block">圖片源于作者手機。</p><p class="ql-block">2025.10.25于穎上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