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清晨的陽光斜斜地灑在果園里，露水還掛在葉尖上，一樹樹青蘋果在光里泛著嫩生生的亮。我站在瑞雪蘋果樹下，抬頭看那一顆顆果子藏在綠葉間，像藏著滿樹的心事。果皮緊實，顏色清亮，風一吹，葉影晃動，仿佛整棵樹都在輕輕呼吸。這便是丘隅的秋天，不聲不響，卻把豐收藏滿了枝頭。</p> <p class="ql-block"> 我村叫丘隅，銅川耀州區(qū)的一個圪啦拐角的地方。外人少來，路也不寬，可就在這偏僻處，土地格外厚道。今年雨水勻，光照足，蘋果比往年更精神。瑞雪蘋果一掛果，整片園子都透出一股清香氣，遠遠看著，綠得讓人心里發(fā)亮。我常想，這哪是果子，分明是大地憋了一年，終于吐出的那口新鮮氣。</p> <p class="ql-block"> 再走近些，枝條被壓得微微彎著，果子挨著果子，像一群擠著曬太陽的孩子。青蘋果表面光滑，映著天光，透出一點微微的白霜感。摘下一顆，掌心沉甸甸的，輕輕一聞，果香清冽，帶著草木的本真。這味道，城里超市里是尋不到的，它只屬于丘隅的土、丘隅的風、丘隅人彎腰侍弄的那些清晨與黃昏。</p> <p class="ql-block"> 另一片園子里，粉紅色的蘋果已悄然上色，那是“瑞雪紅”。陽光穿過反光膜，地面泛起一層柔和的光，把樹底下的果子也照得通體透亮。紅得不艷，是那種從青轉粉、由內而外透出來的顏色，像少女臉頰的羞意。果農(nóng)們說，這紅是糖分攢夠了的信號，再過幾天，咬一口，汁水能順著指尖流下來。</p> <p class="ql-block"> 我村叫丘隅，銅川耀州區(qū)的一個圪啦拐角的地方。蘋果熟了，粉紅色的是“瑞雪紅”，剎是好看，肯定香甜，馬上想咬一口……這話不是我說的，是每個路過果園的人，眼里閃著光脫口而出的。村口的老李頭說，這品種是他去年才試種的，沒想到長得這么好，連城里親戚都打電話來問能不能郵幾箱。</p> <p class="ql-block"> 粉紅蘋果在枝頭輕輕搖曳，風一過，整片果園像在低語。綠葉依舊茂盛，托著果實，不爭不搶，卻把最美的時節(jié)襯得淋漓盡致。遠處幾排樹影連成一片，像一道道綠色的波浪，而那一顆顆紅果，便是浪尖上跳動的光點。丘隅的秋天，從不喧嘩，卻用果實把寧靜釀成了甜。</p> <p class="ql-block"> 一堆紅蘋果堆在木桌上，顏色深淺不一，有的泛著黃斑，像被陽光親吻過的印記。它們擠在一起，飽滿結實，仿佛剛從樹上跳下來，還帶著枝葉的余溫。這堆果子是昨兒摘的，沒來得及裝箱，就先擺在堂屋門口。陽光一照，果皮上的光澤像抹了層油，饞得鄰居家的小孩蹲在旁邊直咽口水。</p> <p class="ql-block"> 我村叫丘隅，銅川耀州區(qū)的一個圪啦拐角的地方。蘋果熟了，深紅色的是“秦脆”，看樣子糖汁都溢出果皮，不用說定是脆甜可口，馬上想咬一口……這話我信。秦脆的脆，是咬下去“咔”一聲的脆，甜是那種不齁不膩、直通喉嚨的清甜。村里人說，這果子耐放，放一個月，反而更甜。我猜，它是在悄悄把日子的滋味，一寸寸釀進果肉里。</p> <p class="ql-block"> 里園里，一個穿藍布衫的男人蹲在籃子旁，手里翻檢著剛摘下的綠蘋果。他動作輕，像在挑揀自家孩子的書包。籃子擺了一地，個個裝得冒了尖，網(wǎng)棚在頭頂撐開，像給果園撐了把大傘。遠處，幾個身影在樹間穿行，剪枝、裝筐、吆喝，聲音不大，卻讓整個山坡活了起來。這便是丘隅的秋收——不熱鬧，卻踏實得讓人心安。</p> <p class="ql-block"> 這三種蘋果值得推薦，不信你買來嘗嘗。不是我夸口，是它們真的不一樣。瑞雪青翠清爽，瑞雪紅甜潤柔和，秦脆則脆甜爆汁。它們長在同一片土地，卻各有脾性，像丘隅的三個孩子，一個清秀，一個溫婉，一個豪爽。你若來一趟，走時手里不提一袋，都不好意思說自己到過這兒。</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丘隅不大，地圖上一拃都占不滿。可就在這圪啦拐角處，土地記得時節(jié)，果樹懂得回報。蘋果熟了，不只是果子紅了、綠了，更是日子亮了。我站在這片園子里，看著枝頭沉甸甸的果實，忽然覺得，所謂豐收，原來就是生活本身，一點一點，結出了甜。</p>